夜晚,皇宮中。[]
高山雲在辰緣殿中剛要安歇,聽到響起了一陣敲門聲,她打開門看到外麵整整齊齊站著一隊皇上的禦林軍侍衛,他們眼神裏都帶著幾絲膽怯。
領頭的恭恭敬敬地說:“打擾姑娘了,皇上令我等來請姑娘去金鑾殿。”
哦,皇帝老兒不是天天住在辰緣殿嘛,有什麽事不能在這裏說,偏要到百官上朝的金鑾殿去?高山雲疑惑地問:“皇上叫我所為何事?”
“我們並不知曉,皇上晚上突然宣見,定然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請姑娘趕緊過去吧。”領頭的守口如瓶。
“這麽晚了,我還要休息呢,你們回去轉告皇上,有什麽事明天再說。”高山雲冷冷拒絕,根本沒把皇上放在眼裏。
皇帝老兒還讓不讓人睡了,半夜三更的宣見,定然沒什麽好事,很可能又想出了什麽法子來害她。
侍衛們驚愕於她傲然的態度,他們可不敢把這大不敬的話回稟皇上。來之前皇上吩咐過了,不能抓她,隻能請她過來,即使沒有皇上的吩咐,他們也沒有膽量抓她。那日,她一人力挫幾千禦林軍,早已威名遠播。何況現在還出了這種可怕的事情,他們還想多活幾天呢,可不敢惹她。
領頭的侍衛慌忙說:“皇上說了,若是我們不能把姑娘請過去,就把我們統統殺了,求姑娘可憐可憐我們,就當是救我們一命吧。”
皇帝老兒又用這一招來逼她,還真是屢試不爽呢,沒辦法,誰讓她心軟呢,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這些無辜的人因為她死於非命。
“走,我倒要過去看看,皇上半夜不睡覺,玩什麽把戲。”高山雲語氣中帶著幾絲嘲諷,打頭走在了前麵。
出了辰緣殿,途徑一曲形長廊處,迎麵一個宮女慌裏慌張的走了過來。
侍衛們發問:“什麽人,為何在此?”
宮女顯然吃了一驚,一不留神被腳下的台階絆倒了,她哎呦叫著,聲音顫抖地說:“我是,是今晚當值的宮女。”
“為何如此慌張,莫非做賊心虛?”侍衛出於對皇宮安全的考慮,審問道。
“有,有妖女,我害怕。”宮女戰戰兢兢地說,她身體發軟,一下子沒站起來。
妖女?高山雲柳眉一皺,上前盯著跌坐地上的宮女,宮女一直低著頭,看不到臉。高山雲冷聲問:“你是說我嗎?你先站起來說話。”
高山雲伸手去扶她,她雙手抓著高山雲的胳膊站了起來,待看清高山雲的麵貌後,驚恐大叫:“妖,妖女!”
她嚇得嘴裏哇哇叫著,一溜煙似的跑遠了。
高山雲撇撇嘴,自己不就是藍頭發嘛,有那麽可怕嗎?真是大驚小怪。要知道在現代社會,有很多人還故意染成藍發呢。
金碧輝煌的金鑾殿中,皇上威嚴的端坐在寶座上,兩旁垂首肅立著幾個朝中的武官,還有兩排手持兵器的禦林軍,殿中彌漫著一股強大的殺氣。
眾人見到高山雲大搖大擺的走進來,不覺繃緊了全身的神經,充滿戒備的看著她。(.棉、花‘糖’小‘說’)
高山雲無視眾人,清冷從容的走了過來,仿佛這裏不是莊嚴豪華的金鑾殿,而是她自家的院子,她正在閑庭信步。
她隻對皇上拱了拱手,並沒有行跪拜大禮。皇上身邊的公公剛要大聲斥責她,皇上揮揮手,示意公公退後。
高山雲傲慢的態度讓皇上很不爽,他冷哼一聲:看在北辰的份上,朕先不跟你計較,反正今晚你的死期也到了。
皇上厲喝:“巡城官,把昨晚和今晚京城中發生的慘案說一遍。”
巡城官表情凝重,把京城街上發生的幾起殺人挖心的慘案大體說了一遍,他用肯定的語氣說已經查實凶手是個藍頭發的妖女。
高山雲恍然大悟,怪不得白天宮人們見了她紛紛躲避,怪不得剛才那個跌倒的宮女見了她異常驚恐,原來大家把她當作了殺人的妖女。
尋城官繼續說:“今晚我帶領手下巡城,看到妖女站在屍體旁,捧著一顆還在跳動的人心。我看清了妖女的麵貌,就是她。”巡城官突然指著高山雲,恐慌地說。
“巡城官,你可看清楚了挖人心的妖女就是她?”皇上故意又問了一遍。
“不隻微臣自己,微臣的手下也看到了,我們都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她,錯不了,可惜當時被她給跑了。”巡城官語氣不容置疑。
巡城官的幾個手下也親眼所見,一起證實他說的話。
皇上怒拍椅背:“高山雲,你個妖女,還有什麽話說,還不快快伏法,把你殺人取心的滔天罪行,從實招來。”
“不是我,你們休要血口噴人,我昨晚和今晚一直在宮中,沒有離開半步。”高山雲凜然說道,眼中迸出怒火。
“這麽多人證實親眼看到了你,如何有假?你禍亂宮廷,為害人間,今天朕必須鏟除你這個妖女,為民除害。”皇上威嚴冷斥。
“皇上隻聽片麵之詞,就斷定我是凶手,還真是個昏君呢。我告訴你,親眼所見未必是真的。”高山雲鄙夷冷笑。
她暗暗思忖:如果巡城官所言屬實,那麽很可能凶手易容成了她的模樣,為的是栽贓陷害,到底是誰欲置她於死地?
“放肆妖女,竟敢對朕無禮。”皇上怒火衝天,猛然發現她的衣服上有血跡,不由得眯起眼睛冷笑,“妖女,如果不是你殺了人,衣服上的血跡從何而來?”
高山雲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果然有好幾處血跡,特別是兩隻袖子上血跡斑斑,她大吃一驚,哪裏來的血?
她腦中猛然想到剛才扶起那個跌倒的宮女時,宮女用手抓住了她的袖子,肯定是宮女故意給她抹上的。這分明就是做好的扣,到底是誰要害她?若現在去抓那個宮女,肯定也找不到了,何況夜晚本來就沒看清楚相貌。
皇上見她不說話,以為她默認了自己的罪行,皇上大喝一聲:“把妖女亂箭射死!”
皇上揮揮手,殿中眾人會意,趕緊躲到了安全的地方。
旋即,從屏風後麵“唰唰”射出了無數隻利箭,直衝高山雲而來。(.好看的小說她靈巧躲避,揮劍撥落。
屏風後麵的弓箭手是皇上早就安排好的,皇上知道硬拚不是高山雲的對手,隻能來個突然襲擊,就算她本領再大,肯定也逃不出這如雨般的利箭包圍圈。
“住手!”從外麵傳來一聲暴喝,一個淺黃色的身影疾馳而來,是東方煊。
白天京城中的殺人事件,矛頭直指雲兒,東方煊不放心她,便派了侍衛在殿外守護她。剛才侍衛說她被禦前侍衛帶走了,東方煊急忙趕了過來。
他徑直衝進了劍陣中,弓箭手唯恐傷了太子,急忙停止射箭。
“太子退後,今天朕一定要殺了這個妖女為民除害。”見太子又來阻攔,皇上生氣地說,“快退後,放箭,給朕快放箭。”
東方煊把高山雲護到身邊,她心中感激他來救自己,語氣仍然冷若冰霜:“你退後,此事不用你管,我自己可以應付。”
“雲兒,你身處險境,我怎能不管你。”東方煊毅然站在她身邊,弓箭手遲遲不敢動手。
皇上勃然大怒:“孽子,還不快快退後,休要被這吃人心的妖女迷惑。”
“父皇,您先讓弓箭手撤了,這裏麵一定有誤會,兒臣可以用項上人頭擔保,雲兒她絕對不是凶手。一定是凶手故意扮成了她的模樣,想借皇上之手來殺雲兒。”東方煊無論任何時候,都不會懷疑雲兒。
“休要替她狡辯,妖女不除,人心不安,朕誓殺妖女。”皇上根本不聽太子說。
“父皇要殺雲兒,就連兒臣一起殺了吧,我誓與雲兒同生死。”太子向前一步,眼神堅毅。
“孽子,你為了這個妖女屢次忤逆朕,實在是不孝子。”太子威脅他,皇上非常惱怒,“禦林軍何在,先把太子拖到一邊去。”
禦林軍不敢不服從皇上的命令,隻好硬著頭皮,過來抓太子。
東方煊雖然武功高強,畢竟勢單力薄,最終被眾禦林軍圍住,抓了起來。高山雲沒有出手幫他,是想著讓他能夠置身事外。
皇上讓人把太子綁起來,先押到一邊去觀戰,讓他親眼看著妖女死於亂箭之下。
皇上威嚴厲喝:“弓箭手準備,亂箭齊發!”
一時間,利箭如蝗,密密麻麻的向著高山雲飛過來。
“雲兒,小心!父皇,快放開我,放開我!”東方煊心急如焚,高山雲並不慌張,她運力把手中長劍一揮,強大的劍氣頓時向著四麵八方激蕩開來,利箭紛紛墜落。同時金鑾殿中的小物品被震得飛起來,“劈裏啪啦”的響,地麵上一片狼藉。
一個竹子做的筆筒飛起來,差點砸著皇上的鼻子,他惱火的喊著,“快,快射箭,別讓她緩過勁來。”
更多的利箭飛出來,高山雲冷笑一聲,使用玉女劍法中一招異常霸道淩厲的“翻江倒海”,用劍氣把射過來的箭翻轉一圈,讓箭改變了行進的方向,反衝弓箭手所在的方向飛過去。
利箭射穿了屏風,很多弓箭手被自己的箭所傷。皇上氣得臉色鐵青,妖女的武功非同尋常,一招就讓他損兵折將。如果她不是妖女,怎麽可能有這麽神奇的功夫。
皇上絕對不允許太子和妖女在一起,他命令弓箭手發起一輪又一輪的攻擊。
金鑾殿已經被破壞得麵目全非,弓箭手有大半傷亡,高山雲卻絲毫沒有受傷,反而愈戰愈勇。
皇上見弓箭手擋不住了,又把禦林軍中最精銳的高手統統調過來,大有不殺死高山雲不罷休的勁頭。
“皇上,不要傷害姐姐,快令人住手。”北辰氣喘籲籲跑了過來,不顧一切的往前衝。
一個侍衛手中的大刀收勢不住,砍向了北辰。
“小心!”皇上嚇得臉色發白。
高山雲迅速舉劍擋開了這把大刀,把北辰拉到了自己身邊。
皇上鬆了一口氣,撫著還在亂跳的心髒,急忙命令:“住手,都住手,撤到一邊去。”
“皇上,你為何要殺姐姐,他到底犯了什麽罪?”北辰生氣地問。
“北辰你怎麽來了?”皇上關心地問。
“我是聽殿中的太監說的,皇上和姐姐都不在辰緣殿中,我不放心,便派人打聽了一下,這才得知皇上欲殺姐姐,為什麽?”北辰一改往日的溫和,冷下聲質問皇上,他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姐姐。
皇上為了不讓北辰知道,所以才把高山雲叫到了金鑾殿中,遠遠避開北辰,沒想到還是被他知道了。皇上有些不安的說:“她是挖肚剖心的妖女,你要離她遠一點,別被她傷害。”
“皇上,您一定是弄錯了,姐姐心地善良,不可能去做那種惡事,求皇上明察。”北辰豈肯相信“妖女”之說。
“北辰,不必求他,這裏沒有什麽好留戀的,我們一起離開吧,現在就走。”高山雲語氣冰冷,當即打算離開。
東方煊聞言心中一痛,雲兒說宮中沒有什麽好留戀的,也包括他嗎,難道雲兒一點也不留戀他?
北辰微頓了一下,他本來還有事不能走,但今晚皇上令人殺姐姐,他很生氣。他毅然點點頭:“走,姐姐到哪裏,我就到哪裏。”
“北辰,不要,不要離開朕。”如同失而複得的天下至寶又要失去了,皇上頹然喊道。
皇上不願意被官吏看到自己的窘狀,他趕緊揮揮手,屏退殿中所有的武官。眾人倒也知趣,一溜小跑告退了。
“皇上保重。”北辰雖然生氣,但皇上對他的悉心照顧,他仍然很感激。
“雲兒,不要走!”東方煊掙脫不開繩索,著急的喊著。
“殿下保重。”高山雲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隻能也用“保重”這兩個字作為道別語。
“雲兒,如果你執意要走就等著我,我和你一起,你出宮我便出宮。”東方煊願意追隨心愛的女子,無論天涯還是海角。
“不必了,太子有重任在身,不可自毀前途。”高山雲目光深邃。
“雲兒,你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走了,這樣更證明你是殺人的妖女,你難道不想抓住凶手證明自己的清白嗎?”東方煊極力挽留她。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到宮外我照樣可以抓住凶手,我一定不會放過那個窮凶惡極的畜生。”高山雲語氣凜冽,頭也不回的說。
北辰遠走越遠,皇上的心越來越痛,眼看著他就要走出金鑾殿。皇上突然從寶座上站起來,大步流星的趕過去,追上了北辰。
皇上聲音沙啞,語氣中帶著請求:“北辰,留下來,好嗎?不要離開朕,你要什麽條件,朕都答應你。
“皇上,您這又是何苦呢。”北辰無奈地搖搖頭。
“朕什麽都答應你,隻要你能留下來。”
剛才還頤指氣使的皇上,現在竟像個可憐的被拋棄之人,巨大的反差,讓人大跌眼鏡。高山雲不明白,皇上為何如此在乎北辰,這絕對不是一種普通的感情,裏麵一定有什麽原因。
北辰心中不落忍,他轉而對高山雲說:“姐姐還記得答應過我的話嗎,等我處理完那件事情,我們再出宮吧。”
“我片刻都不想留在這裏了。”高山雲柳眉皺起,眼底冰冷流轉。
“姐姐,現在還不到時候,再等我一段時間吧。今晚的事,我相信皇上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還姐姐清白的。”北辰漆黑的眸底閃著說不清的情緒。
“朕從來不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放過一個壞人,臨陣脫逃是懦者的表現。”皇上為挽留北辰,隻好壓下對高山雲的惱恨,換了一種說法讓她留下。
“我永遠不會當懦者,好,我等著皇上還我一個公道。”高山雲冷冷說完,轉身向外走去。
終於留住了北辰,皇上眉眼含笑,關心地問:“北辰,你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朕可以幫你。”
“謝謝皇上,我確實需要您的幫助,抱歉,現在時機尚未成熟,日後我會告訴皇上的。”北辰俊顏上染上了笑意,他相信皇上會幫他的。
皇上也不強人所難,點點頭,表示理解,他暗下決心,無論北辰有什麽困難,他一定會盡全力幫助。
東方煊被鬆綁後,即刻去追高山雲,哪裏還有她的蹤影。
高山雲沒有回辰緣殿,而是去了太後的福壽殿,依舊在她和東方煊曾經住過的那件空房裏。
稍事休息了一會兒,天蒙蒙亮,她就出宮來到了京城的大街上,她去檢查被挖心者的屍體,尋找破案的線索。
昨晚一地狼藉的金鑾殿,已經被宮人們連夜收拾了,但還是能看出被強力破壞的痕跡。上早朝時,氣氛似乎有些詭異。
一份由幾個大臣聯名上書的奏折,呈到了皇上手中,上麵赫然寫著一些條條框框,是彈劾太子的。大體意思是太子作風不正,既已成親,仍與妖女藕斷絲連;為了妖女忤逆皇上,並包庇殺人挖心、窮凶惡極的妖女,請求皇上對太子嚴加約束;他們還把烽城中關於“天命難違、太子被廢”的童謠也搬了出來。
這幾個大臣雖未明言要皇上廢除太子,但意思昭然若揭,就是說太子行為不端、難堪重任,讓皇上順應天意,另選更合適的皇子當太子。
此事非同小可,皇上心中暗暗吃驚,把奏折緊緊握住手裏,沉著臉沒有說話。
皇上淩厲威嚴的目光逐一掃過殿中的諸臣,他仿佛看到了平靜的湖麵下,暗波洶湧。
高山雲在辰緣殿中剛要安歇,聽到響起了一陣敲門聲,她打開門看到外麵整整齊齊站著一隊皇上的禦林軍侍衛,他們眼神裏都帶著幾絲膽怯。
領頭的恭恭敬敬地說:“打擾姑娘了,皇上令我等來請姑娘去金鑾殿。”
哦,皇帝老兒不是天天住在辰緣殿嘛,有什麽事不能在這裏說,偏要到百官上朝的金鑾殿去?高山雲疑惑地問:“皇上叫我所為何事?”
“我們並不知曉,皇上晚上突然宣見,定然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請姑娘趕緊過去吧。”領頭的守口如瓶。
“這麽晚了,我還要休息呢,你們回去轉告皇上,有什麽事明天再說。”高山雲冷冷拒絕,根本沒把皇上放在眼裏。
皇帝老兒還讓不讓人睡了,半夜三更的宣見,定然沒什麽好事,很可能又想出了什麽法子來害她。
侍衛們驚愕於她傲然的態度,他們可不敢把這大不敬的話回稟皇上。來之前皇上吩咐過了,不能抓她,隻能請她過來,即使沒有皇上的吩咐,他們也沒有膽量抓她。那日,她一人力挫幾千禦林軍,早已威名遠播。何況現在還出了這種可怕的事情,他們還想多活幾天呢,可不敢惹她。
領頭的侍衛慌忙說:“皇上說了,若是我們不能把姑娘請過去,就把我們統統殺了,求姑娘可憐可憐我們,就當是救我們一命吧。”
皇帝老兒又用這一招來逼她,還真是屢試不爽呢,沒辦法,誰讓她心軟呢,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這些無辜的人因為她死於非命。
“走,我倒要過去看看,皇上半夜不睡覺,玩什麽把戲。”高山雲語氣中帶著幾絲嘲諷,打頭走在了前麵。
出了辰緣殿,途徑一曲形長廊處,迎麵一個宮女慌裏慌張的走了過來。
侍衛們發問:“什麽人,為何在此?”
宮女顯然吃了一驚,一不留神被腳下的台階絆倒了,她哎呦叫著,聲音顫抖地說:“我是,是今晚當值的宮女。”
“為何如此慌張,莫非做賊心虛?”侍衛出於對皇宮安全的考慮,審問道。
“有,有妖女,我害怕。”宮女戰戰兢兢地說,她身體發軟,一下子沒站起來。
妖女?高山雲柳眉一皺,上前盯著跌坐地上的宮女,宮女一直低著頭,看不到臉。高山雲冷聲問:“你是說我嗎?你先站起來說話。”
高山雲伸手去扶她,她雙手抓著高山雲的胳膊站了起來,待看清高山雲的麵貌後,驚恐大叫:“妖,妖女!”
她嚇得嘴裏哇哇叫著,一溜煙似的跑遠了。
高山雲撇撇嘴,自己不就是藍頭發嘛,有那麽可怕嗎?真是大驚小怪。要知道在現代社會,有很多人還故意染成藍發呢。
金碧輝煌的金鑾殿中,皇上威嚴的端坐在寶座上,兩旁垂首肅立著幾個朝中的武官,還有兩排手持兵器的禦林軍,殿中彌漫著一股強大的殺氣。
眾人見到高山雲大搖大擺的走進來,不覺繃緊了全身的神經,充滿戒備的看著她。(.棉、花‘糖’小‘說’)
高山雲無視眾人,清冷從容的走了過來,仿佛這裏不是莊嚴豪華的金鑾殿,而是她自家的院子,她正在閑庭信步。
她隻對皇上拱了拱手,並沒有行跪拜大禮。皇上身邊的公公剛要大聲斥責她,皇上揮揮手,示意公公退後。
高山雲傲慢的態度讓皇上很不爽,他冷哼一聲:看在北辰的份上,朕先不跟你計較,反正今晚你的死期也到了。
皇上厲喝:“巡城官,把昨晚和今晚京城中發生的慘案說一遍。”
巡城官表情凝重,把京城街上發生的幾起殺人挖心的慘案大體說了一遍,他用肯定的語氣說已經查實凶手是個藍頭發的妖女。
高山雲恍然大悟,怪不得白天宮人們見了她紛紛躲避,怪不得剛才那個跌倒的宮女見了她異常驚恐,原來大家把她當作了殺人的妖女。
尋城官繼續說:“今晚我帶領手下巡城,看到妖女站在屍體旁,捧著一顆還在跳動的人心。我看清了妖女的麵貌,就是她。”巡城官突然指著高山雲,恐慌地說。
“巡城官,你可看清楚了挖人心的妖女就是她?”皇上故意又問了一遍。
“不隻微臣自己,微臣的手下也看到了,我們都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她,錯不了,可惜當時被她給跑了。”巡城官語氣不容置疑。
巡城官的幾個手下也親眼所見,一起證實他說的話。
皇上怒拍椅背:“高山雲,你個妖女,還有什麽話說,還不快快伏法,把你殺人取心的滔天罪行,從實招來。”
“不是我,你們休要血口噴人,我昨晚和今晚一直在宮中,沒有離開半步。”高山雲凜然說道,眼中迸出怒火。
“這麽多人證實親眼看到了你,如何有假?你禍亂宮廷,為害人間,今天朕必須鏟除你這個妖女,為民除害。”皇上威嚴冷斥。
“皇上隻聽片麵之詞,就斷定我是凶手,還真是個昏君呢。我告訴你,親眼所見未必是真的。”高山雲鄙夷冷笑。
她暗暗思忖:如果巡城官所言屬實,那麽很可能凶手易容成了她的模樣,為的是栽贓陷害,到底是誰欲置她於死地?
“放肆妖女,竟敢對朕無禮。”皇上怒火衝天,猛然發現她的衣服上有血跡,不由得眯起眼睛冷笑,“妖女,如果不是你殺了人,衣服上的血跡從何而來?”
高山雲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果然有好幾處血跡,特別是兩隻袖子上血跡斑斑,她大吃一驚,哪裏來的血?
她腦中猛然想到剛才扶起那個跌倒的宮女時,宮女用手抓住了她的袖子,肯定是宮女故意給她抹上的。這分明就是做好的扣,到底是誰要害她?若現在去抓那個宮女,肯定也找不到了,何況夜晚本來就沒看清楚相貌。
皇上見她不說話,以為她默認了自己的罪行,皇上大喝一聲:“把妖女亂箭射死!”
皇上揮揮手,殿中眾人會意,趕緊躲到了安全的地方。
旋即,從屏風後麵“唰唰”射出了無數隻利箭,直衝高山雲而來。(.好看的小說她靈巧躲避,揮劍撥落。
屏風後麵的弓箭手是皇上早就安排好的,皇上知道硬拚不是高山雲的對手,隻能來個突然襲擊,就算她本領再大,肯定也逃不出這如雨般的利箭包圍圈。
“住手!”從外麵傳來一聲暴喝,一個淺黃色的身影疾馳而來,是東方煊。
白天京城中的殺人事件,矛頭直指雲兒,東方煊不放心她,便派了侍衛在殿外守護她。剛才侍衛說她被禦前侍衛帶走了,東方煊急忙趕了過來。
他徑直衝進了劍陣中,弓箭手唯恐傷了太子,急忙停止射箭。
“太子退後,今天朕一定要殺了這個妖女為民除害。”見太子又來阻攔,皇上生氣地說,“快退後,放箭,給朕快放箭。”
東方煊把高山雲護到身邊,她心中感激他來救自己,語氣仍然冷若冰霜:“你退後,此事不用你管,我自己可以應付。”
“雲兒,你身處險境,我怎能不管你。”東方煊毅然站在她身邊,弓箭手遲遲不敢動手。
皇上勃然大怒:“孽子,還不快快退後,休要被這吃人心的妖女迷惑。”
“父皇,您先讓弓箭手撤了,這裏麵一定有誤會,兒臣可以用項上人頭擔保,雲兒她絕對不是凶手。一定是凶手故意扮成了她的模樣,想借皇上之手來殺雲兒。”東方煊無論任何時候,都不會懷疑雲兒。
“休要替她狡辯,妖女不除,人心不安,朕誓殺妖女。”皇上根本不聽太子說。
“父皇要殺雲兒,就連兒臣一起殺了吧,我誓與雲兒同生死。”太子向前一步,眼神堅毅。
“孽子,你為了這個妖女屢次忤逆朕,實在是不孝子。”太子威脅他,皇上非常惱怒,“禦林軍何在,先把太子拖到一邊去。”
禦林軍不敢不服從皇上的命令,隻好硬著頭皮,過來抓太子。
東方煊雖然武功高強,畢竟勢單力薄,最終被眾禦林軍圍住,抓了起來。高山雲沒有出手幫他,是想著讓他能夠置身事外。
皇上讓人把太子綁起來,先押到一邊去觀戰,讓他親眼看著妖女死於亂箭之下。
皇上威嚴厲喝:“弓箭手準備,亂箭齊發!”
一時間,利箭如蝗,密密麻麻的向著高山雲飛過來。
“雲兒,小心!父皇,快放開我,放開我!”東方煊心急如焚,高山雲並不慌張,她運力把手中長劍一揮,強大的劍氣頓時向著四麵八方激蕩開來,利箭紛紛墜落。同時金鑾殿中的小物品被震得飛起來,“劈裏啪啦”的響,地麵上一片狼藉。
一個竹子做的筆筒飛起來,差點砸著皇上的鼻子,他惱火的喊著,“快,快射箭,別讓她緩過勁來。”
更多的利箭飛出來,高山雲冷笑一聲,使用玉女劍法中一招異常霸道淩厲的“翻江倒海”,用劍氣把射過來的箭翻轉一圈,讓箭改變了行進的方向,反衝弓箭手所在的方向飛過去。
利箭射穿了屏風,很多弓箭手被自己的箭所傷。皇上氣得臉色鐵青,妖女的武功非同尋常,一招就讓他損兵折將。如果她不是妖女,怎麽可能有這麽神奇的功夫。
皇上絕對不允許太子和妖女在一起,他命令弓箭手發起一輪又一輪的攻擊。
金鑾殿已經被破壞得麵目全非,弓箭手有大半傷亡,高山雲卻絲毫沒有受傷,反而愈戰愈勇。
皇上見弓箭手擋不住了,又把禦林軍中最精銳的高手統統調過來,大有不殺死高山雲不罷休的勁頭。
“皇上,不要傷害姐姐,快令人住手。”北辰氣喘籲籲跑了過來,不顧一切的往前衝。
一個侍衛手中的大刀收勢不住,砍向了北辰。
“小心!”皇上嚇得臉色發白。
高山雲迅速舉劍擋開了這把大刀,把北辰拉到了自己身邊。
皇上鬆了一口氣,撫著還在亂跳的心髒,急忙命令:“住手,都住手,撤到一邊去。”
“皇上,你為何要殺姐姐,他到底犯了什麽罪?”北辰生氣地問。
“北辰你怎麽來了?”皇上關心地問。
“我是聽殿中的太監說的,皇上和姐姐都不在辰緣殿中,我不放心,便派人打聽了一下,這才得知皇上欲殺姐姐,為什麽?”北辰一改往日的溫和,冷下聲質問皇上,他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姐姐。
皇上為了不讓北辰知道,所以才把高山雲叫到了金鑾殿中,遠遠避開北辰,沒想到還是被他知道了。皇上有些不安的說:“她是挖肚剖心的妖女,你要離她遠一點,別被她傷害。”
“皇上,您一定是弄錯了,姐姐心地善良,不可能去做那種惡事,求皇上明察。”北辰豈肯相信“妖女”之說。
“北辰,不必求他,這裏沒有什麽好留戀的,我們一起離開吧,現在就走。”高山雲語氣冰冷,當即打算離開。
東方煊聞言心中一痛,雲兒說宮中沒有什麽好留戀的,也包括他嗎,難道雲兒一點也不留戀他?
北辰微頓了一下,他本來還有事不能走,但今晚皇上令人殺姐姐,他很生氣。他毅然點點頭:“走,姐姐到哪裏,我就到哪裏。”
“北辰,不要,不要離開朕。”如同失而複得的天下至寶又要失去了,皇上頹然喊道。
皇上不願意被官吏看到自己的窘狀,他趕緊揮揮手,屏退殿中所有的武官。眾人倒也知趣,一溜小跑告退了。
“皇上保重。”北辰雖然生氣,但皇上對他的悉心照顧,他仍然很感激。
“雲兒,不要走!”東方煊掙脫不開繩索,著急的喊著。
“殿下保重。”高山雲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隻能也用“保重”這兩個字作為道別語。
“雲兒,如果你執意要走就等著我,我和你一起,你出宮我便出宮。”東方煊願意追隨心愛的女子,無論天涯還是海角。
“不必了,太子有重任在身,不可自毀前途。”高山雲目光深邃。
“雲兒,你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走了,這樣更證明你是殺人的妖女,你難道不想抓住凶手證明自己的清白嗎?”東方煊極力挽留她。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到宮外我照樣可以抓住凶手,我一定不會放過那個窮凶惡極的畜生。”高山雲語氣凜冽,頭也不回的說。
北辰遠走越遠,皇上的心越來越痛,眼看著他就要走出金鑾殿。皇上突然從寶座上站起來,大步流星的趕過去,追上了北辰。
皇上聲音沙啞,語氣中帶著請求:“北辰,留下來,好嗎?不要離開朕,你要什麽條件,朕都答應你。
“皇上,您這又是何苦呢。”北辰無奈地搖搖頭。
“朕什麽都答應你,隻要你能留下來。”
剛才還頤指氣使的皇上,現在竟像個可憐的被拋棄之人,巨大的反差,讓人大跌眼鏡。高山雲不明白,皇上為何如此在乎北辰,這絕對不是一種普通的感情,裏麵一定有什麽原因。
北辰心中不落忍,他轉而對高山雲說:“姐姐還記得答應過我的話嗎,等我處理完那件事情,我們再出宮吧。”
“我片刻都不想留在這裏了。”高山雲柳眉皺起,眼底冰冷流轉。
“姐姐,現在還不到時候,再等我一段時間吧。今晚的事,我相信皇上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還姐姐清白的。”北辰漆黑的眸底閃著說不清的情緒。
“朕從來不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放過一個壞人,臨陣脫逃是懦者的表現。”皇上為挽留北辰,隻好壓下對高山雲的惱恨,換了一種說法讓她留下。
“我永遠不會當懦者,好,我等著皇上還我一個公道。”高山雲冷冷說完,轉身向外走去。
終於留住了北辰,皇上眉眼含笑,關心地問:“北辰,你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朕可以幫你。”
“謝謝皇上,我確實需要您的幫助,抱歉,現在時機尚未成熟,日後我會告訴皇上的。”北辰俊顏上染上了笑意,他相信皇上會幫他的。
皇上也不強人所難,點點頭,表示理解,他暗下決心,無論北辰有什麽困難,他一定會盡全力幫助。
東方煊被鬆綁後,即刻去追高山雲,哪裏還有她的蹤影。
高山雲沒有回辰緣殿,而是去了太後的福壽殿,依舊在她和東方煊曾經住過的那件空房裏。
稍事休息了一會兒,天蒙蒙亮,她就出宮來到了京城的大街上,她去檢查被挖心者的屍體,尋找破案的線索。
昨晚一地狼藉的金鑾殿,已經被宮人們連夜收拾了,但還是能看出被強力破壞的痕跡。上早朝時,氣氛似乎有些詭異。
一份由幾個大臣聯名上書的奏折,呈到了皇上手中,上麵赫然寫著一些條條框框,是彈劾太子的。大體意思是太子作風不正,既已成親,仍與妖女藕斷絲連;為了妖女忤逆皇上,並包庇殺人挖心、窮凶惡極的妖女,請求皇上對太子嚴加約束;他們還把烽城中關於“天命難違、太子被廢”的童謠也搬了出來。
這幾個大臣雖未明言要皇上廢除太子,但意思昭然若揭,就是說太子行為不端、難堪重任,讓皇上順應天意,另選更合適的皇子當太子。
此事非同小可,皇上心中暗暗吃驚,把奏折緊緊握住手裏,沉著臉沒有說話。
皇上淩厲威嚴的目光逐一掃過殿中的諸臣,他仿佛看到了平靜的湖麵下,暗波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