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男士的手,握著一個美麗妖嬈的女人的腰,卻一臉玩味兒地盯著她,慢慢的吐出了三個字:“重、生、兒?”


    茫然呈現在伊如化了淡妝,顯得愈發清新脫俗的那張臉上,她無辜地看著麵前的男士:“先生,什麽……重生兒?”


    “什麽重生兒啊?!”另一個女人一下子黑了臉色,委屈怨懟地盯著傅生,“她是女人對不對,你說,你說,你不說我跟你沒完!帶著我來買珠寶,你居然叫著別的女人的名字,傅生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女人喋喋不休的嘴,被傅生溫厚的手掌心給捂住,伊如短暫的用看戲的目光,掃過這一幕,然後,她低著頭,立刻又恢複了工作人員的專業表情。


    冷不丁的一句話占據了腦海:呀,她忘記把喵喵從那裏帶出來了……


    “乖,安靜。”溫柔的語氣,卻讓原本要跳起來的女人目露恐懼,這一刻,她安安靜靜地猶如空氣。


    伊如回過神,看到,傅生拍寵物的樣子,拍了拍女人的後背,遞給了她一張卡,讓她自己去挑選珠寶。她頓覺不安,那種感覺,像是被可怕的怪物給盯上了,怎麽跑都跑不回安全地帶了。


    不自覺地攥起了冰冷的手掌心。


    打發完她的女人,傅生好整以暇地看向了,上次還是高高在上的副總,這次就成珠寶營業員的伊如,“好久不見啊?”


    “先生,我和你見過嗎?”伊如疑惑地問。


    傅生也不怒,笑了笑,隨手點了櫃台裏的一條鑽石項鏈,讓她拿出來。伊如看上去十分淡定的將項鏈遞給了他。


    傅生摩挲著那一顆顆細碎的鑽石,忽然說:“你真的以為……從我這兒偷東西,難度隻有一點點?”


    伊如隻當他是在自言自語,等他看了會兒項鏈以後,她說:“先生,你的眼光非常好,這款項鏈……”


    “我的眼光一向很好,不止是看項鏈,還是看人。遺憾的是,我從一開始就看透了某個人接近我的目的,而這個人卻一直被蒙在鼓裏,現在還不敢認我。嘖,像個戲子。但是我卻不想再看這場戲了。”


    放下項鏈,傅生直盯著伊如閃躲的眼睛說:“有一天,有一個男人,讓我配合他演一出戲,哦,說讓我等著一個女人過來接近我……”傅生敲了敲手指,裝模作樣的想了想,才繼續說,“我剛好欠了他一個人情,就答應了。”


    伊如臉上依舊掛著不鹹不淡的微笑,提醒,“先生,我們這裏是首飾店,不是聽您講故事的地方……”


    傅生的語氣猛然一重:“那個男人給了我一份名單,然後,又讓我給即將接近我的人一個偷走它的機會。”


    伊如完美無懈的表情開始破裂。


    傅生雙手揣著褲袋,她入戲了,他就輕鬆了:“最後,她就拿走了那份名單,換取了她的自由。”


    言畢,他轉身離開。


    伊如忍住自己的那一聲傅生,她手掌心貼在冰涼的櫃台上,低著頭,沒人看到她的眼睛裏蒙蒙淚霧……


    所以,朝晨,你是……故意放了我嗎?


    我該相信傅生的話嗎?


    這一刻,她竟然傻了,傻的想去問朝晨,她該不該相信傅生的話。


    也許,從朝晨將陳嬌放到她的麵前的時候,她就已經不知不覺的……有些依賴了他的強大。


    伊如突然追了出去,慶幸的是,傅生真的沒走。他半倚著車身,握著手機在耳邊,似乎在打電話。


    她悄悄走近,隔著能聽到他聲音卻不至於被他發現的距離,站定。


    “朝晨,我已經都聽著你的去告訴她了,哈哈,女人都是被感動驅使的生物,這下一感動,肯定回到你身邊,甘心為你任意差遣了……就算隻是感激,她也會回去見你,再也不會像從前總把自己和我們劃分為兩個世界的人了。”頓了頓,傅生似覺得不夠,又說了一句,“嗯,得了人心,的確好驅使!!”


    伊如不知不覺地攥起了拳頭。


    ——她似乎很排斥我們。


    ——是的。


    她冷不丁的想起,那天,她返回遊泳池的時候,意外聽到的,朝晨與冷灰的對話。


    前後那麽湊巧,她不得不聯係在一起。所以呢?


    這就是你們的算計麽?


    本來,想去質問:如果這些都是真的,為什麽現在又要告訴我?現在不用再問了。


    她出口的聲音冷若冰霜:“我伊如算什麽東西,值得你們這些大人物如此費盡心機麽?!”


    咬牙切齒地說完,伊如攔了一輛出租車,氣急攻心地報了別苑的地址。


    她甚至連一個聰明的人都算不上,他們隻是覺得耍人,很好玩,很有趣,對吧?!嗬……


    “呼……”傅生閉著眼深吸了一口空氣,舒服。


    伊如,我與朝晨不同,也許,在你心裏,我比朝晨好一點,但是,很遺憾的告訴你,你錯了。


    我喜歡有趣的東西,有趣的人,有趣的生活,我終於發現了你。


    小可憐,準備好,再一次走進魔鬼的世界吧。


    別苑。


    朝晨正在空蕩蕩的院子裏,躺在長椅上休憩,陽光穿過空氣,直直地曬在了他英俊的臉上。這人,是一點也不怕被曬黑。


    有顏值的人,任性啊。


    剛拳擊過洗完澡的冷灰從不遠處走了過來,看到這連男人都嫉妒的一幕,不禁感歎了一句。


    隨後,他像個保鏢一樣,筆挺地站在朝晨的躺椅背後。


    伊如的突然闖入,到底是打破了這份不似人間有的清和溫靜。


    在伊如靠近朝晨的時候,冷灰大步踏前,一把阻攔了她,“伊如,你怎麽到這兒來了?有事麽?有什麽事等朝先生睡醒再說!”


    伊如冷笑:“我是來感謝朝先生的!”


    她的眼睛分明寫著我都知道了,冷灰皺眉,連問都顯得多餘。平息了一下胸腔裏的氣體,他問,“傅生告訴你的?”


    “果然如此麽?!”伊如的冷笑顯得愈發尖銳。


    她的水眸,總像要流出眼淚似得,此刻繞過冷灰,直直的射向背後那個男人,“果然,確有其事麽?!我很感動呢,所以,我回來了。”


    冷灰說:“不辜負自己不辜負朝先生的唯一辦法,不是因為感動而回來,而是繼續你自己的生活,懂麽伊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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