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可以很匆忙,也可以很細水長流。(.$>>>棉、花‘糖’小‘說’)有一個秘密,全世界的人都不知道。就是有一個曾經很嗜血殘忍成性的男人,他守著一座城,在等著一個人。


    五年後,平安夜。金沙灣別墅。


    “我的家裏,有個人很酷。三頭六臂,刀槍不入。”


    “謝謝你光顧我的小怪物,你是我寫過最美的情書……”


    入了牆的超大高清數碼電視機裏正播放著爸爸去哪兒的大電影。複古豪華的乳白色長形柔軟沙發上,一個肉團團的小東西一手攥著含在嘴裏的棒棒糖,一邊在學著主題曲的節拍在哼著音樂。她的皮膚水嫩嫩的幹淨白皙,臉頰圓滾滾的,半長的黑發垂直披肩。


    一直到主題曲完了,她還想要繼續聽一次。


    “軒軒,你覺得我們家爸比酷嗎?手臂是不是也刀槍不入的?”雖然棉花糖已經五歲,但她說話的語氣一直都是怪腔怪調的該不過來,在她旁邊,一本正經坐著,骨節很好的五指握著一台平板,五歲的墨梓軒,長著雖然還稚嫩,但他的五官已經開始如墨辰霆那般的雕刻深邃,身高也比與他同年大他五分鍾出生的墨梓琪高上一個頭。


    墨梓軒淡淡的扯了扯唇角,笑容微冷,眼眸一直盯著平板電腦。


    “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了?我要告訴爸比去!”棉花糖見著他不理會自己,頓時就鼓起了一包氣,“我討厭這樣的你,不要跟你看電視了。”


    “墨梓琪。”墨梓軒的童聲十分的沉穩,一個小大人的成熟,他側過臉,眼眸裏有情似無情的冷漠越來越像他老爹,“你不坐好,明天開始一天隻能吃一根棒棒糖。”


    棉花糖握緊了小拳頭,咬著乳牙,就他狠,人小小的還跟她是同年就似一個老頭那樣成天克製自己這樣那樣。


    棉花糖繼續看著電影,然後兩個人又繼續陷入了一片沉默,許久。


    “軒軒,為什麽我們的麻麻這麽久都不回來呢?是不是不要爹地了?”


    “誰跟你說這些話的?”墨梓軒淡淡的蹙了蹙眉,神態清冷,跟墨辰霆是如出一轍的。


    墨梓琪刹那間就不想看電視了,低著頭有點委屈的扁著嘴,兩隻胖嘟嘟的手各自伸出一隻小小的食指,好像對比的點著,脆脆的聲音也十分弱:“是我自己發現的。[]”


    “媽媽會回來,相信我!”墨梓軒終於是從平板裏挪開視線,瞥了眼棉花糖。後者驚喜的對他眨著眼,眼神裏仿佛在問他,真的嗎,這是真的嗎?


    爸爸去哪兒的大電影在兩個小時之後終於結束。墨梓琪讓傭人給自己送來遙控器,她繼續胡亂的按著按鈕,一個個電視台的轉著。過年真心不好,到處都在播著她聽不懂的春晚。最後就幹脆撒潑的將遙控器扔到地上,安靜的客廳頓時發出砰的響聲。


    墨梓軒將平板淡淡的放到自己的一邊,側過腦袋看她生氣,兩隻小手環著臂。


    “我們去找麻麻吧?要不……就去找一個麻麻回來給爹地。幼兒園裏我的班主任經常請我吃糖,還總是問我,如果她做我麻麻好不好。你說好不好?”棉花糖說得很是十分天真無邪。


    墨梓軒的唇瓣微微一蠕,即將要開口說話。


    電梯突地“叮”一聲,鋼化門自動的緩緩開啟,一條長腿首先邁出來,他身形筆直修長,精瘦且肌理分明的上身穿著一件深灰色的毛衣,全手工訂造的無痕西褲包裹著長腿,毛衣外是一襲長款黑色風衣。五年的時光,他並沒有改變多少。依舊是英俊無比。


    李擎跟在身後從電梯裏走出來,“墨總,今晚是平安夜,你還要趕去工地看一次施工進展?”


    棉花糖對墨辰霆沉穩的腳步聲很敏感,所以在他剛走出電梯時,棉花糖就轉了身,雙手搭著沙發背,半跪著,眼睛亮亮的看著自己那個手臂可以刀槍不入的爹地,笑的時候露出兩顆可愛的小牙齒,“爸比,你不陪我玩了嗎?”


    李擎向著墨辰霆點了點頭,“那我在外麵準備好車。”隨即,就抬腳先走出別墅。


    棉花糖蹦躂的穩穩跳落地,接收到了墨梓軒一記冷厲嚴肅的目光。現在有墨辰霆在,棉花糖才不怕墨梓軒呢,就直接衝他冷哼了一聲,然後再繼續往墨辰霆的身前跑過去。


    “爸比,我剛剛聽李叔叔說,你等下也要出去是嗎?為什麽啊?平安夜不是應該要在家裏陪著我們過的嗎?還是,你要給我找新麻麻回來?”


    墨辰霆微微的擰起了眉頭,幽深的黑眸下意識睨向還坐在沙發上小小的背脊十分挺直且一本正經的墨梓軒那邊。


    墨梓軒衝著他爹地極輕且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些話爹地應該是清楚,不是自己教她的。[]


    棉花糖豎起食指,點著自己圓潤的小下巴,“可是哪樣的麻麻會比較合適我們呢?爸比你是個高富帥,你要找最溫柔漂亮的回來,可以嗎?”她揚起腦袋,神情憨憨可愛,眨了眨眼。


    自從五年前他們回來金沙灣後,這裏的女傭被他全部解雇掉,換成了中年的女保姆。這會兒,張阿姨從廚房裏走出來,見著墨辰霆在,便朝著他彎了彎腰,畢恭畢敬的道:“少爺,我們會好好照顧小少爺和小公主的。”


    “糖糖。”墨辰霆的嗓音緩慢且磁性豐富,好聽至極,他的大掌撫摸著棉花糖毛茸茸的小腦袋,半蹲下。棉花糖歪著腦袋也凝視著他。


    “你有媽媽。”墨辰霆的神態很認真,嗓音低沉,“她會回來。”


    棉花糖似懂非懂的歪著頭又眨了眨眼。剛剛軒軒也這麽對她說過,可是要等到什麽時候呢?要很久嗎?


    墨梓軒雙腳穩穩落地,穩著步走過去,牽住棉花糖胖嘟嘟的小手,“爹地他不會騙我們。”


    “可是我現在就想要麻麻,爹地,你給我找個麻麻回來。我現在就要麻麻……”棉花糖開始發脾氣,扁著嘴一副即將要哭的樣子。她跟剛出生的那會兒一樣,一哭就肯定會停不住口,而且還哭得快要拆天的震耳欲聾。


    五年來,墨辰霆一直很寵棉花糖,但惟獨是他不能還她的媽媽回來。


    “爹地,你走吧,我會好好看著棉花糖的。”


    墨梓軒對他爹地說完,就開始哄起棉花糖。他按著她的小肩膀讓她轉過來,再一起走回沙發上坐下,“我們去玩堆積木?你之前不是喜歡玩大富翁嗎?我陪你玩。”


    “真的嗎?”棉花糖淚眼汪汪,一副要下雨但還沒下雨的模樣。


    後者輕輕頷首,算是答應要陪她玩了。


    墨辰霆走出了別墅花園,兩排站姿筆直黑色正裝的保鏢站在道路兩旁,齊刷刷的彎下腰。


    黑色的商務車已經從停車庫裏駛出道路停著,他往車裏那邊走,還沒走到車的那邊,司機就已經摁下了車門的自動開關,此時車門正緩緩的開啟。


    李擎站在車旁,墨辰霆上了車後,他才走去副駕座前打開車門坐進去。


    幾部車徐徐的開出道路。


    別墅四樓寬大的平台裏,兩個小人兒站在護欄前,小棉花糖雙手捧著腮幫子,心情鬱悶得很,“爸比真的會帶一個麻麻回來給我嗎?軒軒,我還是很怕呐。”


    保姆在休閑桌上放著玩大富翁的棋盤,這個平台雖然是露天的,但安裝了特殊的暖氣,所以即使他們是晚上尤其是冬天的夜晚出來玩耍,都不會冷到感冒。


    墨梓軒手裏拿著一本書,完全就無視棉花糖的嘮嘮叨叨。


    “軒軒,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呢?”


    墨梓軒幽幽的把書放下,拿了一個骰子,往棋盤裏一扔,擲到了六,“我先開始。”


    -


    墨辰霆從上商務車開始,就一直在看文件,眼神冷漠至極,時不時就拿著他的專用簽字筆往簽名欄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李擎有時候會在後視鏡裏瞟後麵的人一眼。


    “墨總,你真的不打算去找太太?”李擎很想告訴墨辰霆,其實這段時間,他有見到過葉涼煙,好像……她回來a市了。


    墨辰霆一直垂下著眼簾,輪廓分明的臉龐冰冷得沒有一點兒溫度,薄情淡粉的唇微抿,簽著字的手腕忽的一頓,不過是一兩秒的失神,他又繼續將還沒寫完的名字寫完。


    李擎見他不說話,他也不好再當八卦佬下去,便繼續保持沉默。


    -


    a市金寶貝貴族幼兒園裏。


    由於明天是聖誕節,幼兒園裏裏外外都裝飾得好有氣氛。操場上,有無菌塑料做成的聖誕老人,雪鹿,半空中掛著一條條七色的彩條。


    氣氛也很安靜,偌大的操場裏留著幾盞暖黃的路燈。


    此時,正有兩名女子拖著行李箱從人行入口走進來。


    “你好歹也是去過日.本學水彩畫的畫家,現在就回來當個幼兒園畫畫老師?連醫生都不做了?”說話的人,正是幾年前葉涼煙一度認為是被墨辰霆殺死的吳依依。


    她身邊的女子,她身穿一襲淺粉的大衣,九分深色牛仔褲,高筒靴,原本烏黑的長直發卷成大波浪,隨風微飄,妝容淡淡的,從哪個角度看去,如果不是熟悉她的人,都很難辨認出,她是誰!如今的葉涼煙,氣質徹底升華成一個畫家擁有的優雅。


    葉涼煙拉著行李箱走進了操場的中間站著,抬起頭,原地旋轉了一圈,“我為什麽就不能教小孩子了?”她白了一眼那個好像是諷刺自己又似在稱讚著自己的吳依依。


    “就不怕誤人子弟麽?我看你畫畫的水平也不怎……”


    “吳依依,你再說一次吧。我記得你是要我回來陪你看eson的演唱會,還天天在我耳邊嘮叨,我才迫不得回來的。那場演唱會一個半月之後才開始,我在這之前來教一下小孩子順便賺點錢有什麽不對了?”葉涼煙可還真是服了吳依依的,追星追到日.本,然後又追回a市。現在還要等上個一個多月才開始。


    這五年來,她閑著就去畫水彩畫,有時候還會給人畫一下人頭像,當然了,技術不到家,總是被人刺得連一分錢都不敢收!


    吳依依縮了縮腦袋,好吧,她不說她水平渣,說她的技術是天下無敵得了吧?“我記得墨……”


    要說下去嗎?好像她的一對龍鳳胎,也在這個幼兒園念大班。這幾年,葉涼煙很少去關注墨辰霆的消息,近乎是零的程度了。隻要是媒體拍到有他的國際新聞,他都會毫不猶豫的直接轉台。久而久之,吳依依也自己達成了一種共識,不敢再在葉涼煙的麵前提起任何關於墨辰霆的狀況。


    其實,就算不用別人刻意去說,也不需要去留意,誰的心裏都十分有數,他比她過得好很多。


    葉涼煙慢慢的正回頭,瞅向吳依依,清澈發亮的眼珠子轉了轉,微微的揚起嘴角,笑靨帶著點很真摯的柔和,連聲音也是柔柔的,“你說我的兒子女兒嗎?他們也在這個幼兒園讀書?那真好……”


    吳依依錯愕了。


    這五年來,她不是沒提過嗎?自己都以為葉涼煙是已經把她生過一對龍鳳胎的事給忘得一幹二淨了。


    “他們肯定不認識我,這樣更好。我也不想他們知道我是誰。”葉涼煙類似喃喃自語,又仿佛是在跟吳依依說著話,繼續拖著行李箱很漫無目的的往操場的邊邊走去,然後轉身,直接坐到草坪前,“他們都五歲了。”


    時間過得還真快,就這樣五年過去了!


    她心裏的刺,還在。那天沈毅年叫黎昊然帶自己走的那句話,每天夜裏她睡著時,做夢都會聽到那句話。已經像極了個緊箍咒那樣,狠狠的圈住了自己的心髒。


    吳依依跟著走過去,坐到葉涼煙身邊,“葉涼煙,我見你一直都不想提,也就沒問。其實你的心裏是怎麽想的?是打算忘掉以前再重新來一次,還是繼續選擇這種孤單的狀況?”


    這是吳依依五年來第一次這麽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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