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一行人抵達湖邊,這是鎮外一個較大的湖泊,此時春日,湖麵上還沒有荷huā映日的盛景,不過湖水翠綠,波瀾微起的景象,也還是讓每個人的心情為之一振。


    齊宛瑤也來了。


    這個結果令陳薇很意外,原本漾在臉上的笑容忽地就僵了,本還想著趁此機會,單獨跟趙弘林談談,把很多事攤開台麵來講,不管結果如何,總落個坦蕩,可現在看來,想必是不可能了。


    不過她到底不是小家小戶的兒女,麵對此情此景也隻是一笑而過罷了,並不表露在臉上。


    裴子君捕捉到了陳薇的不快,隻因陳薇向他坦白了心聲,所以此時他覺得自己與她算是戰友,見其不快,也是主動上前安慰道。


    趙相宜與裴閱柔說笑之餘,看見站在湖邊的一對璧人,心裏也是波瀾微起。如若不考慮近親的因素,他們兩人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為什麽她竟覺得自己此刻的想法有點酸酸的呢?


    還不待她理清思緒,齊宛瑤卻是熱情地上前來挽住了她的手:“相宜”她先是叫了趙相宜一句,爾後親昵地湊近了她的耳邊小聲道“恭喜你初葵臨至,從現在起,你是個大姑娘了。”


    裴閱柔訕訕地笑了笑,說實話,直白如她,是不大喜歡有人當著自己的麵跟他人說悄悄話的,不禮貌,也容易造成誤會。


    等齊宛瑤走了以後,趙相宜方無力地聳了聳肩:“不是說關於你的,是說關於我的事。”


    “我也沒介意什麽。”裴閱柔無所謂地笑笑,爾後指著湖麵上的幾隻船笑道“船來了,我們上去吧,我們倆一定要坐在一起。”“這是自然,走吧,我們一同叫上薇姐姐。”趙相宜牽起了裴閱柔的手,兩人嘻嘻哈哈地朝陳薇和裴子君這邊走來。


    齊宛瑤走在他們身後,不自覺地擰緊了手裏的帕子。


    等裴閱柔,趙相宜和裴子君上了船之後,方發覺位置有點小,再加上陳薇就坐不下了,一時之間,尷尬的局麵頓時產生。


    而此時,趙相蓮早已滿臉通紅地跟著元書坐上了另一隻小船。


    剩下的一隻小船,顯而易見,需得趙弘林帶著齊宛瑤和陳薇共乘。


    “我們別傻站著呀,上去吧。”齊宛瑤很是落落大方地上前笑道,並溫婉地招呼陳薇“你也一起來吧,那邊都坐不下了,而且更不能去打攪相蓮與元書兩個,你說是吧?今個他們倆是主角呢。”


    這副語氣與神態,感覺好像她就是女主人一般,在得體地招待陳薇這個外客。


    陳薇心裏微微不爽,不過礙於趙弘林對齊宛瑤的維護,也就沒怎麽發作,隻默不作聲地隨後上了船隻。


    原本滿心期待的一次遊湖,頓時在她的心裏落下了極差的印象。


    船娘們在輕輕地搖著槳,湖麵上波瀾微起的聲音靜得讓人的心也跟著慢慢地沉了下來。


    元書與趙相蓮兩個的船隻上並沒有船娘,因為元書會劃船,故而主動提出來不需要假手於人。


    大家時不時地往他們兩人那邊看一眼,各自都抿唇偷笑,瞧著二人此時相處甚融洽的模樣,想來這事十有八九是成了。


    趙弘林一聲不吭地坐在船頭,此時的情境擺在眼前,令他沒有任何說話的欲望。


    一邊是早已出了問題的戀人,一邊是自己一直疏離的陌生女子,麵對這樣的兩個女人,他多少有些哭笑不得。早知如此,他該稱鋪子裏有事,不過來參合的。


    “陳小姐今後是打算在江寧縣定居了麽?”齊宛瑤笑得一臉真誠。


    陳薇看了趙弘林一眼,爾後又回過頭來回答齊宛瑤:“是呢,所以今後來清河鎮的機會就更多了。”她沒有注意到,這句話剛落,齊宛瑤的指尖立馬就嵌進了掌心肉裏。


    “那可真是好極了,如此一來,大家的感情就愈發好了。”齊宛瑤訕訕地笑著,臉色微微發白。


    “哦?你真的是這麽希望的麽?”陳薇挑眉,反問齊宛瑤,幾年前那個桃huā香囊裏頭的字條,她可還一直留著呢。


    “是呀,相宜可喜歡你了,如果你能經常來清河鎮看她,她該多高興的。嗬嗬,有時候我都忍不住要嫉妒你了呢,說起來我跟相宜認識的時間更長,可她卻好像跟你格外親熱呢!”齊宛瑤說話的時候,不時地去瞄趙弘林,見他隻是遠眺不說話,並沒卒注意到陳薇的身上,便微微地安了一顆心。


    “人的感情的確是很微妙的,並非說時間長了,感情就一定深。


    也許對有些人,隻是初次見麵,可自那次之後,卻是終身難忘。”陳薇不自覺地就看向了趙弘林,嘴上喃喃道“隻可惜,事與願違,很多事也勉強不來。”


    “陳小姐此言差矣。”齊宛瑤捏緊了拳頭隱於袖中,盡量保持正常的口氣笑道“諸如我與弘林相識多年,我們的感情穩固如山,並非某些初次見麵的人就可以打破的。”“哦?”見齊宛瑤如此不給自己臉麵,陳薇也是微微慍怒起來,不怒反笑道“宛瑤姑娘既然對你們的感情如此有把握,為何當年又要在香囊裏贈我字條呢?”


    趙弘林因為這一句話而微微凝了神,朝這邊看來。


    齊宛瑤語噎,怔怔地瞪著陳薇,實是料想不到她居然舊事重提,而且是在趙弘林的麵前!


    “你們太吵了。”陳薇還想說什麽,趙弘林卻蹙眉製止了。


    齊宛瑤兀自地鬆了一大口氣,可那一個細微的動作,卻是灼傷了趙弘林的眸。他方才如是說,並非在維護齊宛瑤,隻是他不想從陳薇的嘴裏聽到事情的詳細,與其說不想,倒不如說不敢吧。


    他趙弘林,其實也有害怕的東西。


    陳薇心裏憋悶委屈,雖然深知趙弘林一直不待見自己,可每每看到他為了齊宛瑤而跟自己冷臉的樣子,她的心總是備受煎熬,撕心裂肺地疼。


    原本她可以遠遠地離開的,可是她不甘,如若是別人,她興許可以放手離開,可偏偏是吝宛瑤,根本就配不上趙弘林的齊宛瑤,她不甘心,為何自己要這樣白白地輸給這個女子!


    這廂,趙相宜這隻船上,裴閱柔正說著各種有趣的事,裴子君也不時地湊熱鬧,還順帶把自己這幾年在京城的經曆給趙相宜說了些。


    “為什麽一走就三年這麽久呢?而且突然又打算回來。”間中,趙相宜好奇地問。


    “我哥哥沒跟你說麽,那是因為他跟姨媽打賭,說三年”裴閱柔正在興頭上,剛脫口而出的話,卻被裴子君猛地打斷:“閱柔,你今天的話是不是太多了。”


    裴閱柔嘟嘟嘴,斜了裴子君一眼,爾後美中不足道:“要是此時少祈哥哥在就好了,準比跟你們倆在一塊風趣得多。”


    “天下間也隻有你才能忍受得了他的嘮叨了。”趙相宜笑著揶揄道。


    湖麵上一派平靜,可誰又知道湖底是否真的如表麵上這麽平靜呢?


    就好比是此刻彼此的心思,各有各的詭謫。


    相比起他們,元書與趙相蓮這隻船上的氣氛就要寧靜正常許多。


    兩人漸漸相熟,話也就多了起來,幾乎是無所不談,期間,趙相蓮詫異地驚覺,這個從前在自己眼裏很是瘦弱的小子,居然也是長成了一個頗有擔當的男子漢,盡管他比自己還小兩歲。


    “其實我反而羨慕你。”趙相蓮迎著春光露出了一臉苦澀“雖說我父母雙全,可我母親早已不在我身邊,我的父親你多少也知道些的,從來不會管我。我想著,如我這樣的,倒還真不如你爽快,盡管無父無母,聽著是苦了些,可至少比我這種有父有母卻等於無的人來得強。”


    “你的事,我都聽我家少爺說了。”元書微紅著一張臉,喃喃道“我並不介意,反而心疼你還記得昨天,我在園子裏看見你放紙鳶的模樣,那時我顯然吃了一驚,簡直不敢相信不遠處的那個,就是你。我以為你這幾年過得很好,可沒成想所以,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樂意繼續把那種美好的生活帶給你,讓你遠離那個你不喜歡的家,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你確定能讓我的生活重新來過麽?”趙相蓮心一突,言語裏隱隱透著希冀。


    “隨時都可以。”元書突然很是溫柔道。


    趙相蓮從不知道,原來這個少年竟這般溫柔體貼。


    “我不逼你,即便你拒絕我,我也還是會默默地等你,直到你真的念著我的好了。”元書一麵悠閑地搖著槳,一麵笑著看趙相蓮。


    趙相蓮的臉頰早已紅彤彤得如同晚霞般,別過臉去正好瞥見了已經靠岸的眾人,於是訕訕道:“我們也快上岸了,你仔細著些,別讓船失了方向。”


    “好嘞,劃…船可算是我的本領了!”元書憨憨地笑道,爾後又賣力地搖起槳來。


    趙相蓮趁其不注意,別過臉去羞澀地笑了笑。


    靠岸之後,元書率先上了岸,轉而又很自然地回頭伸出了手來欲拉趙相蓮上來。


    趙相蓮抬頭,心口處怦怦地亂跳著,意識都有些不清楚了。一旁的眾人見狀,也是輕輕地起著哄,這倒讓她更加難為情了。


    裴子君站在元書身後輕推了推,元書微微上前,一把就抓住了趙相蓮的手,將她拉了上來。


    裴閱柔拚命地捂著唇,笑得一塌糊塗。


    陳薇也是豔羨著眼前的這兩位,至少他們心裏此時都有彼此了。


    再不經意地去看趙弘林,但見他跟齊宛瑤並肩而站,不過他的視線卻不知飄向了遠方何處。


    “你的鞋濕了。”在趙相蓮上岸之後,元書忽然指著趙相蓮的繡鞋笑道,並快速地從自己的兜裏拿出了一塊幹淨的帕子遞給她道“給,擦擦吧,春日裏的,容易著涼。”


    趙相蓮眸裏微訝,怔怔地接過元書手裏的帕子,蹲下身子去久久都未起身。


    “相蓮姐,瞧瞧,多體貼的人呐!”趙相宜挑眉,刻意揚高了聲音逗趙相蓮道“趕緊答應了人家吧,我等著喝你的喜酒呢!”


    其餘人聽了,也是壞壞地笑了起來,倒讓元書也跟著不好意思了起來。


    回府過後,趙相蓮突然叫住了元書,眾人見狀,皆是很識趣地紛紛退散,留他們二人靜靜發展。


    裴子君先行回了靜楓小苑,並差人給元書傳了話,無需掛念時間,放寬心呆在這就好。


    趙相蓮的臉又一紅,轉而小聲囁嚅道:“你們少爺還真是細1心……………”“嗯,我們少爺待我們這群下人都極好的,從來不擺架子!”元書說起裴子君的時候,總帶著一種崇拜神往的口氣。


    趙相蓮抿唇微笑,二人一路走到了府裏僻鼻的地方。


    此時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僅於天邊的幾抹晚霞在慢慢地被黑暗吞噬著。


    “我今年十八歲,你比我還小兩歲,真的不介意麽?”趙相蓮突然壯起膽子直麵問了元書這麽一句話。


    元書先是愣了愣,反應過來後,不禁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介意不介意!一點也不!”頓了頓,又是欣喜萬分道“你,你這樣我可以當做是你答應我了麽?“趙相蓮十指交錯,緊閉起了雙眼,點點頭:“你人很不錯我隻怕自己有些配不上你。”


    “怎會?!不會!”元書高興得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來回走著,微微雀躍著,爾後又不好意思地看著趙相蓮“不好意思,我一高興起來就這樣,不知道該說什麽做什麽才好。”


    趙相蓮埋頭暗暗地笑了笑,爾後又抬起頭來鄭重道:“這一刻,我挺感謝老天安排我們見麵的。”


    還不等元書再度消化過來,趙相蓮已轉身走了,而且邊走邊笑道:“你的手絹我今晚就給你洗幹淨,明天你有時間就過來拿吧,我們明天見。”


    她的話語與容顏漸漸消失在元書的視線聽覺範圍之內,等再也尋不見她的影子之後,元書方緩過勁來,怔怔一句:“那明天見”


    春風吹在他臉上,暖暖的。


    到了夜裏,趙相宜正坐在院子裏想事呢,不料趙弘林也是睡不著,來了她的沉宵院。


    “我有事問你。”趙弘林在趙相宜鼻旁坐下,語氣裏是異於常日的嚴肅。


    趙相宜聞言,也是重視起來,坐直了身子。身後碧紋阿朱見狀,便很識趣地退下了。


    等這裏隻剩下了他們二人之時,趙弘林方屏著呼吸問道:“你跟陳薇走得近,應是知道那個桃huā香囊的事吧?”


    都是陳年往事了,趙相宜不妨趙弘林突然提起,愣了愣也是點點頭答道:“是薇姐姐喜歡桃huā,可她娘親不讓,稱桃huā是貧賤低等的huā,這令薇姐姐心裏很是苦惱,想著回京城後就看不到桃huā了,她的心情也跟著很低落。我當時為了安慰她,便勸她幹脆拿桃huā瓣來做香囊好了,並向她舉薦了宛瑤姐姐。”


    說完,趙相宜很是不解地問:“這事我原先好像跟你說過一回吧,怎麽好端端地又問起?”


    趙弘林耐著性子聽趙相字說完,爾後方靜靜開口道:“我想問的不是這個。”


    停頓了會,他終又是暗暗地吐出了一口氣:“或許我真的不該來打探。”


    “發生什麽事了麽?”趙相宜已經很久很久沒看見趙弘林這副模樣了,故而此時非常擔心。


    趙弘林搖搖頭:“子君說得對,逃避是不對的,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不管再怎麽逃,終究也還是要麵對這個問題,隻是時間早晚而已。”


    “哥哥,我聽不懂你到底在說什麽?是跟薇姐姐有關的事情麽?”趙相宜將手輕輕地搭在了趙弘林的肩上。


    趙弘林深吸了一口氣,爾後緩緩道:“我無意聽到宛瑤與陳薇的談話,她們提到了一個桃huā香囊,而陳薇則指出,那個香囊裏頭,有宛瑤給她的字條。”


    “字條?”趙相宜一頭霧水,實際上,關於字條的事陳薇也是隱瞞了她。


    因為陳薇還沒做好準備,讓趙相宜知道自己的心意僅僅隻是因為對方是趙弘林,她的哥哥。也因為,趙弘林喜歡的是齊宛瑤她一直喜愛的宛瑤姐姐。所以她不確定,自己告訴了趙相宜之後,趙相宜是何種心情,會不會一怒之下扇自己一個耳光呢?


    “我以為你會知道的以你跟陳薇的交情。”趙弘林見趙相宜的表情明擺著在告訴他,她不知情,故而淡淡道。


    “算了,不知道也罷也許並不是什麽好事。”趙弘林自言自語道“隻是好不容易做好了準備要接受事實,卻一無所獲這種感情讓我很不舒服。”


    “那你不妨去問問薇姐姐吧?橫豎靜楓小苑離這兒也不遠的。”


    趙相宜盯著趙弘林看。


    “我為什麽要去問她?”趙弘林突然站起了身半來,提及陳薇時,口氣總是不善。


    趙相宜早已習慣隻同樣站起身來輕拍了拍趙弘林的肩:“哥哥,你真的沒事吧?你跟宛瑤姐姐……”


    趙弘林伸出手來覆在趙相宜的手背上,輕拍了拍:“別擔心,什麽事也沒有。”又側過臉來注視著趙相宜“早些休息。”


    “哦對了。”臨了,趙弘林又回頭鬼使神差地看著趙相宜說了一句“你也大了,慢慢地觀察一下身邊對你好的人吧,會有驚訝的發現的。”


    “哦,好。


    那你也早點歇著罷,明早還要去鋪子裏頭呢。”趙相宜下意識地點點頭。


    等趙弘林走後,趙相宜又重新坐下。


    思緒一直停留在剛才趙弘林問自己的那個問題上。


    字條?


    什麽字條?


    陳薇為什麽要隱瞞自己呢?這不符合她的性子呀。閱柔會不會知道這件事呢?


    這次他們回來,個個好像都怪怪的,他們到底有什麽事瞞著自己呢?趙相宜懷揣著疑問洗漱入眠,次日醒來,那些問題雖沒有得到解決,卻迎來了一個極好的消息。


    元書與趙相蓮的事成了!


    在感慨古代人戀愛相親速度極快之餘,趙相宜也是真心地為他們感到高興。


    趙相蓮在趙府這邊除了趙相宜之外,便沒了與她年齡相仿的姊妹好友,故而這會子,心情〖興〗奮激動,急於傾訴的她,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趙相宜。


    她迫不及待地想跟趙相宜分享自己此刻的欣喜與甜蜜,這種場景,是從前的她想也不敢想的。


    而如今,她與趙相宜兩個慵懶地坐在院子裏,曬著明媚的春光,嘴上羞赧而甜蜜地說著關於元書的任何事。


    “我說了吧,選元書準沒錯,他有能耐,長得又挺不錯的,配你再合適不過了。”趙相宜故作深沉地說。


    趙相蓮撲哧一聲笑開了,爾後又紅著臉笑道:“你別學著你娘的樣子說話。”


    “那你倒是跟我說說,你們之間到底發展到哪一步了?你是什麽時候起,開始在意他的嘞?”趙相宜忽然壞壞地笑著湊了過來,輕推了推正沉畏在幸福之中的趙相蓮。


    趙相蓮聞言,突然變得支支吾吾起來,三張臉漲得紅紫不分:“就,就不是那樣了還能有什麽其他的他,他人挺好。”


    “嘖嘖,還羞羞嘞,馬上就要做新娘子的人嘞!”趙相宜故意打趣道。


    趙相蓮更是拿頭埋進了自己的衣襟處,低低一句:“相宜少拿我打趣了。”


    “難道我有說錯?”


    “好了好了,別光是說我了,你自己不也是?”趙相蓮突然抬眸,笑得一臉狡黠。


    趙相宜正說笑著,突然就怔住了,似沒聽懂趙相蓮的話:“我?”


    趙相蓮點點頭,爾後也是壞壞一笑,湊近了趙相宜小聲嘀咕:“別以為我看不出來哈,人家裴少爺待你,可是情意綿綿呢!”


    “哈?”趙相宜詫異之餘,不忘驚呼“怎麽可能!”


    他,明明是陳薇命定的良人啊。


    將心底裏那一股子莫名其妙的失落感給排遣了過後,趙相宜又輕點了點趙相蓮的腦袋:“少胡說八道啊,把心思放在元書身上就對了,我跟裴子君不是你想的那樣。”


    為什麽說這話的時候,提及“裴子君”三個字的時候,她的心會為之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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