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們一聽,紛紛後退了數步,看著被趙相宜要挾住的土匪頭,各自的心裏都擔憂得不行,生恐他們的老大在下一刻就會喪失性命!


    “臭婆娘!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麽手腳!”土匪頭子被趙相宜用袖子裏抽出的短刃要挾著,身體各處肌理痛得難以忍受!最要命的是,此時此刻,他的身上一點反抗的力氣也沒有!


    回想方才,這肯定是身旁這個婆娘設計好的一出戲,但是,究竟是在什麽時候,自己竟中了她投下的毒!


    “你最好不要亂動,並且讓你的手下放了我夫君!否則,你將會在明天黎明來臨之前,全身潰爛而死,並且痛不欲生。在你讓我們抵達安全之地之前,我是不會給你解藥的!如果你敢耍花招,或者對我夫君不利,我就立馬抹了你的脖子!”趙相宜的聲音更狠。


    裴賀年與莫向群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方才趙相宜的言行舉止,不過是她早已設定好的一出戲罷了。難怪她不肯提前告訴大家,就是生怕大家早就知情,屆時事發到頭,卻演不出那種氣憤與焦急來,反倒惹土匪們生疑。


    一時間,各自的心裏湧上了濃濃的愧疚感。


    而裴子君,臉上卻並未有裴賀年與莫向群臉上的那股子懊悔歉意。


    實則,剛才他早已猜到趙相宜的計劃了,因為他對趙相宜的忠貞深信不疑,他堅信,不管在何時何地,趙相宜是不會做出叛離的決定來的。那麽,唯一的解釋,便是她在刻意演戲。


    雖說不清楚她到底想做什麽,同時也深深地擔心著她的安危,但他深知,自己在那時絕不能阻止她的行為·那樣隻會讓她跟著自己一起陷入絕境。


    唯一能做的,就是讓這場戲演得更加逼真一些。


    扇她一個耳光,狠狠地罵她一句“賤人”,隻為將這場戲推入**·吸引土匪們的注意,從而讓他們無心思考這裏頭的貓膩,掉以輕心,順利掉入趙相宜早已布好的陷阱裏。


    那記耳光,裴子君打疼了趙相宜的臉,卻弄痛了自己的心。


    他何時打過她,甚至連厲語相向這樣的舉動都未做過。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明白自己的苦心·還是會誤會自己是真的在痛恨她的叛離······打完她之後,他的手都在發抖。


    “考慮好了沒有?隨著毒性的蔓延,興許到了最後,連解藥都不會管用的。”趙相宜用威脅的口氣對土匪頭子道,並將他慢慢帶到裴賀年與莫向群的跟前,幾人連帶著馬車開始緩緩後退,企圖到一個安全的地如今,便隻剩下裴子君是人質了。


    “如果你不給我解藥·我現在立馬命人殺了那個男人!”土匪頭子突然仰起頭來惡狠狠地喝道。


    趙相宜的心猛地一抽,她擔心的事情終於來了。


    但她還是決定賭一把,但見她狠狠地笑道:“好啊·那就看看誰的動作比較快。你若殺了我夫君,你也馬上就會死,你信不信!你不想死吧?實際上你沒的選擇,因為你想活下來,而唯一的條件,就是放了他。”說著,趙相宜還加大了手上的力道,轉眼間,就在土匪頭子的脖子上劃出了一條血痕來。


    “臭娘們!疼死我了!”土匪頭子眼裏的銳利早已不在,身體的痛楚早已超出了負荷·心裏的恐懼感也在節節攀升,他似乎已經感覺到了死亡在逼近。


    “快!快放開那個男人!”土匪頭子一聲令下,眾土匪麵麵相覷。


    押著裴子君的那兩個壯漢把裴子君往前一推,裴子君一個趔趄,驚得趙相宜心裏發抖,不過好在他站穩了·轉而迅速地朝他們這邊走來。


    走到一半的時候,土匪頭子大喊:“解藥!該死的女人,快給我解藥!”


    “不成,你們太不講信用,如果這時候,我給了你解藥,你反過來把我們給殺了該怎麽辦?!”趙相宜突然反悔道,他們會食言,她也此時,裴子君已走了三分之二的路程,土匪們見趙相宜食言了,想要追上來把裴子君給抓回去,卻奈不過土匪頭子身體裏的毒素,以及趙相宜手上的利刃!


    “都不要再往前一步,否則,我立馬就了結了他!”趙相宜尖聲大喊道,嚇得土匪們紛紛又退了回去,心裏恨得癢癢的,隻打算待會脫險了以後,把趙相宜給碎屍萬段!


    裴子君快步向眾人跑來,走到趙相宜麵前,主動拿過了利刃,親自挾持著土匪頭子,並惡狠狠地看著他:“最好老實點,讓我們抵達一個安全的地方!”還有,他剛才抱了自己的妻子,此時此刻,他真想把眼前的這個男人給剁了!


    趙相宜見丈夫終於安全了,不由鬆了一小口氣,心髒跳動得厲害。


    “相宜,臉還痛麽?”裴子君側臉問趙相宜,眼裏是濃濃的擔憂與緊張,“我,我也是迫不得已,隻為你的計劃能夠更完善些。”


    “你一早就猜到了?”趙相宜方才是真的誤會裴子君了,不過她並不責怪裴子君的舉動,換做是她自己,如若裴子君主動向其他女人投懷送抱,她也會抓狂,也會憤怒!


    可是,沒想到,裴子君居然猜中了自己的計劃,是為了配合自己才那麽做的。


    裴子君點點頭,兩人相視一笑。


    “別婆婆媽媽,磨磨唧唧的!疼死老子了!快說條件,趕緊給我解藥!他娘的,栽在個娘們手裏!老子還要不要混了!”土匪頭子開始罵罵咧咧。


    “讓我們帶著你一塊去個安全的地方,等你們的人追不上來之後,我自會給你解藥,放了你。另外,讓你的手下們把那一千兩銀子給我拿回來!”趙相宜一口氣把條件說完。


    “好狠的娘們!”土匪頭子眼裏流露出恨恨的神色,轉而衝那一大幫的土匪們怒道,“還傻愣著做什麽!趕緊把銀子扔回來!晚了老子的命就沒了!”


    眾土匪們麵麵相覷。


    那可是一千兩銀子呀,多多少少都有些不舍的。


    這時,土匪群裏已有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似有人起了異心。


    土匪頭子見狀·不由瞪大了雙目,簡直不敢相信,在銀子和他的命麵前,兄槳們居然猶豫了起來!


    趙相宜更加吃驚局勢似乎已慢慢地脫出了自己預計的模樣,萬一失控,後果不堪設想!


    思及此,趙相宜立馬吩咐車夫搭了一把手,將人質給扔進了馬車裏,轉而讓大家全數上了馬車,立即就要逃離這片危險的地方!


    前方的土匪們見馬車就要啟動了其中幾人更是著急地喊了起來。


    二把手突然大聲命令道:“兄弟們,還猶豫什麽!咱們趕緊衝啊,一定要追上去救大哥!若大哥真的不幸栽在他們手裏,咱們就得拿他們來陪葬!”


    這話說得多好聽!


    可土匪頭子和趙相宜幾個人都是聽明白了。


    這話暗含的幾個意思,著實讓人寒心—


    明明知道強行追上來,趙相宜等人興許就會了結了土匪頭子,卻還是命令手底下的人追上來,這不是存心要土匪頭子的命轉而山中無主,再由自己取而代之麽?


    其二,那一千兩銀子還是不肯放手這就證明,所謂的兄弟情義,事到臨頭,還敵不過那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銀子。


    奔騰的馬車裏,趙相宜嘲諷一笑,轉而斜睨著土匪頭子:“看見沒,這就是你生死患難的好兄弟們,為了那些銀子,為了能夠取而代之坐你的位置,不惜一切地追上來了,哪怕是犧牲了你,也無所謂。”


    “你給我閉嘴!賤女人!”土匪頭子看著神態悠閑的趙相宜,氣若遊絲地怒吼著,“等賤的弟兄們追上來後我定要把你們碎屍萬段!以泄心頭之恨!”—


    “那就真的太可惜了,他們追不上來的。”趙相宜的眼裏露著精芒,“你,注定要死在我們手裏了。”


    “你,你什麽意思?!”土匪頭子原本恨意濃濃的心,瞬間變得驚慌失措起來。


    “沒看見一早埋伏在武功山腳下的官差們,是你們自己蠢,怪不得我們。”趙相宜瞥了土匪頭子一眼,轉而不再解釋。


    可土匪頭子卻抓狂了起來:“官差?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還叫了官差過來!什麽時候,為什麽我們沒看見!”周圍可是有他不少的手下在巡邏的,為何沒發現?


    原因就是,收到那封勒索信之後,趙相宜就立馬通知了早已準備好的趙有根,帶著一大隊的人馬埋伏在了武功山腳下。


    裴子君被劫的消息,趙相宜雖未通知娘家,卻一早就告訴了趙有根,就是等候要用到他們的時機。


    趙有根得息後,立刻按照趙相宜的要求,帶著人馬匆匆趕來了江寧縣,並且對她的娘家保了密。


    等裴家收到勒索信之後,趙相宜又派了小廝去通知正駐紮在江寧縣邊境的趙有根,於是趙有根便立馬帶著大隊人馬提前去了武功山腳下。


    應該說,是比土匪們還要提前抵達了那裏,所以埋伏工作做得十分細致隱秘。以至於,一大幫的土匪都未能察覺出來,隻因他們全把心思放在了趙相宜與裴賀年等人身上。


    方才局勢失控,趙相宜深知是不能再拖了,便立馬快刀斬亂麻,帶著土匪頭子和其他人遠離了武功山腳下。


    剩下的清理殘局工作,便全權交給趙有根和他的大隊人馬解決了。


    馬車一路飛馳,車上,裴子君已喝了幹淨的水,吃了趙相宜親自準備的美食,由於這幾日的擔驚受怕,此時一旦放鬆下來,他也是倦了,便沉沉地睡著了。


    土匪頭子的身體越來越痛,臉色蒼白如紙。


    在經過漫長的考慮之後,他終於咬咬牙軟了口氣:“求你了·……救救我!我可以讓我的手下們不殺你們,銀子也退還給你們,並且不再追究此事。快,快給我解藥,我真的痛得受不了了,你到底給我下了什麽毒?”


    “別跟他廢話,不講信用的卑鄙小人,指不定等他生龍活虎起來之後,就拿我們開刀。”莫向群對土匪頭子的求情嗤之以鼻。


    “我,我是誠心的,求你們救救我…···我上有老,下有小······最小的孩子才剛滿月······你們忍心讓他沒有父親麽?”土匪頭子說著說著,竟淚眼汪汪起來,瞧著倒挺滑稽的。


    “救你?須得等我們都安全了再說。”趙相宜是不會心軟的。


    她在等,等趙有根的人馬歸來,告訴自己一切平安了,再對這個土匪頭子作處置也不遲。


    其實,她根本就沒有對這個土匪頭子下什麽毒。


    隻是在他身上做了點小手腳罷了。


    還記得曾經任氏為了給三房的人一點點教訓,買通了老溫用藥,最後讓趙老三和陸氏兩個疼得死去活來的,痛不欲生。


    而如今,這個土匪頭子就是這等情況。


    趙相宜在出發之前,暗暗地調配出了那劑藥,並以最快的速度弄成了汁液狀,小心翼翼地染在了自己的繡帕上。


    還刻意給自己畫了濃妝,把自己扮得花枝招展的,主動去勾引土匪頭子,投誠,就是為了達到這一目的。


    方才他摟著自己的時候,她順勢偎在他懷裏,拿沾染了藥汁的繡帕輕輕地塗抹在他裸.露的胸膛前,藥汁便會透過他的皮膚迅速進入內裏,從而達到讓他痛不欲生的效果!


    至於他為何會全身無力。


    那是因為趙相宜在那藥汁裏多參了一樣麻沸散,他被麻醉了,才會渾身使不上力來的。


    也是這土匪頭子沒事找罪受。


    他們若乖乖地收了銀子放人,便沒有這許多事了。


    誰讓他們中途反悔,才逼得趙相宜沒辦法使出了這招。


    “我就快要毒發身亡了!你們的心怎地這麽狠,與我們當土匪強盜的又有何區別!”土匪頭子咬牙切齒道。


    “閉嘴!再多說一句,我自有辦法讓你永遠閉上嘴!”趙相宜低聲吼道,土匪頭子的聲音太大,吵著裴子君睡覺了。


    土匪頭子心急如焚,既不敢多言,又惶恐不安,總覺得自己此時如若懸在萬丈懸崖邊上,一隻腳已邁了出去,離死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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