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直何出此言?夏侯惇手下現有六萬大軍,為何會退兵。”張武不解地問道。


    黃忠、張飛等人也不解。


    徐庶起身來到地圖邊,解釋道:“主公,諸位,穰城隻有南麵能展開大軍攻城,如果夏侯惇還想攻城,那他手下四萬兵足夠了,再多了也展不開。而於禁若一直留在樊城附近,既可以阻擋我軍從襄樊派來的援軍,又可以截斷我軍退路,再不濟也能騷擾我軍後方,其作用要遠遠大於來到此處。如果於禁一直駐紮在樊城附近,則夏侯惇必來攻城,現在他來到這裏,我料夏侯惇已準備退軍,以於禁部兩萬兵斷後。”


    “元直焉知曹軍不是想合兵一處想一舉拿下穰城?”黃忠問道。


    “如果隻是夏侯惇帶兵嘛,有這個可能,但荀公達必不會作此無謂犧牲。曹軍先是在新野和樊城損失了三萬大軍,如果再在此地折損過大,恐不利於曹操的下一步計劃。孫子曾曰: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此戰荀攸沒有料到我軍有威力如此巨大的投石車,既已試探出了我軍的虛實,其必退兵以求破解之道。再說了,以曹操之謀算,斷不肯與我軍兩敗俱傷,因為江東孫權還在虎視眈眈呢!”


    張武接口道:“沒錯,當今天下,除了曹操對荊州誌在必得之外,還有江東對荊州也一直念念不忘。我之所以不想死守穰城,不想把兵力都損耗在這裏,其實也是怕孫權那小子會趁火打劫。這場仗打到現在,其實已經達到了我的目的,再打下去我們也承受不起了。”


    “主公說的沒錯,曹操現在占據優勢,必然不想空費兵力來攻取一個沒有多大作用的穰城,我料曹操明年必會親自率大軍來取荊州,到時候便會有一場決定天下走向的戰爭。江東孫權必不願讓曹操獨占荊州,要麽聯合我荊州抵抗曹操,要麽趁機與曹操平分荊州,而關鍵之處便在於我軍的實力。”


    “孫權那小子我是知道的,不可不防。在這個世道,誰都不可靠,最可靠的還是咱們自己。如果夏侯惇要退軍的話,咱們該怎麽做?”張武又問道。


    “曹軍若退兵,必定會讓於禁斷後,於禁部兩萬兵未曾參戰,士兵體力和士氣保持的較好,於禁又是當世名將,不好對付。但曹軍糧草輜重必然會走水路,主公可兩路追擊,一路從南門而出,由陸路纏住於禁部,使其不能快速撤退;另一路從北門出,挑選一些會水站的士兵乘船順湍水而下,至涅水攔截曹軍輜重。”


    “好,此機甚妙,夏侯惇和荀攸肯定想不到我們會分兩路追擊,他們更想不到我們的真正目標是他們的輜重。雖然我們來不及調真正的水軍前來,但我們荊州子弟哪有不會駕船弄水的,隨便找一些出來也比北方那些旱鴨子強!而且這湍水和涅水流量並不大,也用不到大的戰船。”


    於是,張武一方麵令人密切關注曹軍的動向,一邊安排追擊的任務,張飛自告奮勇去跟於禁交戰。為了不讓夏侯惇察覺自己真正的目的,張武親率黃忠、張飛、魏延帶五千人從陸路追擊,主要是纏住對方。由傅肜和寇封率領從武衛營挑選出來的三千人乘小船由水路追擊,傅肜為人穩重,武藝也不錯,還略懂水戰,且沒有被曹軍重點關注,正是合適的人選。寇封自來到黃忠軍中後,很能吃苦,表現也不錯,在這次守城戰中成長得非常快,所以張武便再給他一個機會。徐庶和霍峻留下守城。


    曹軍大營,夏侯惇和荀攸、於禁、李典等人果然在商量退兵之事。


    夏侯惇還有些不甘心,說道:“公達,現在有文則兩萬生力軍到來,我軍仍有兵力優勢,為何不一鼓作氣拿下穰城?現在退兵的話,那些士兵可就白死了!”


    荀攸解釋道:“都督,我軍雖然兵多,但並不能全部展開攻城,每次也隻能派五千餘名士兵上前,再多了不但施展不開,也容易被對方投石車砸中。如果不能解決掉對方的投石車,我們至少還要死傷四萬士兵才能拿下穰城,非常不值。如今已是深秋,天氣轉涼,又連續下了幾天雨,軍中有不少人都感染風寒。雖然大部分病員都已轉移走,但難保其他人還會不會再犯。而且我最近觀察到經過幾天大雨之後,湍河水流增大,如果敵軍攔截住上遊,然後將河水改道而下,我們正好處在低處,到時候恐怕想走也走不了了!”


    夏侯惇也不是莽夫,隨著曹操南征北戰這麽多年了,對用兵之道也頗為精通了,知道大軍征戰最怕的就是水攻、火攻,如今他們處在低處,對方軍中又有智謀之士,不得不防。


    於是夏侯惇立刻安排撤兵,由於禁率兩萬兵斷後,李典率一萬兵先行,夏侯惇和荀攸居中,韓浩率五千輜重兵走水路運送輜重糧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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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探馬報告曹軍退兵的消息後,張武下令立刻進行追擊。


    穰城南門和北門分別打開,眾人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計劃開始追擊曹軍。


    張武手拿大刀,騎的盧馬,一馬當先率軍出城,後麵跟著黃忠、張飛、魏延等將,旌旗招展,長槍如林,向斷後的於禁軍衝去。


    北門外,傅肜和寇封正指揮著三千士兵迅速上船,順水直下。傅肜對這次張武能將如此重任交給他感到非常激動,心中發誓要圓滿完成主公交代的任務。寇封也非常重視這次機會,他感到大都督對自己還是很看重的。


    斷後的於禁下令士兵列陣迎敵,刀盾兵、槍兵在最前麵列成排,後麵弓箭手拉弓搭箭,隨時準備射擊,兩側還有騎兵護住側翼。


    這於禁果然有兩下子,反應如此迅速,列陣如此嚴謹,不好對付。張武有些感歎,曹軍畢竟人多,就這斷後的兩萬兵就不是張武這點兵能對付得了的。好在張武這邊的主要目的是迷惑對方,纏住對方。


    於禁也仔細觀察了一下追擊來的荊州軍,通過旗幟和觀察看到了張武、張飛、黃忠,還有那個非常勇猛的小將魏延都來了,看來對方幾個有名的大將都在這裏,隻要能將他們攔住,就能順利退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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