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一個偏僻的小茅屋裏,兩個人正在裏麵烤著火。外麵的風雪之聲呼呼直響。


    “鷹老,你傷怎麽樣呢?”坐在他對麵的是一個兩鬢飛霜,瘦削而蠟黃的臉上皺紋密布,青筋暴露的雙手長滿了硬生生的繭皮的中年人。


    鷹老鬼冷哼一聲,問道:“慕容千冠,如果早聽我的,那幾個小家夥早被我殺了,也不用這麽狼狽,自己還非蒙著麵,殺了蕭雲,你以為蕭重樓會不知道是你做的。”聲音中還含著一絲憤怒。


    蕭雲猜測的不錯,與鷹老鬼一起的人是慕容千冠。


    “話可不能這麽說,再說,殺了那幾個小家夥有什麽用?”慕容千冠道。


    “那你怎麽不殺了蕭雲?”鷹老鬼氣急敗壞,躲在深山這麽多年,自以為鷹爪功修煉到大成境界,能與蕭重樓以一教高下,誰知被一個小姑娘纏住自己,而且還受了傷。


    慕容千冠瞟了鷹老鬼一眼,道:“你以為我不想殺他,是知道這小子武功這麽高,難怪他說三年之內要殺我。”


    “他的武功相比蕭重樓如何?”鷹老鬼問。


    慕容千冠搖搖頭,道:“你知道蕭重樓當年的真正實力嗎?據我與蕭雲交手的情況看,它足以進入天榜。”


    “什麽,他可以進入天榜?”鷹老鬼隻感覺到一陣氣餒,自己奮鬥了這麽多年,都沒有進入天榜,對他來說,是一個深深的打擊。


    二十年前,敗給蕭重樓,二十年後,連蕭重樓的侄子都不如,既生瑜,何生亮?老天不公。


    看見鷹老鬼黯然無神的眼神,慕容千冠道:“蕭重樓身上的傷沒有痊愈,你還有殺他的機會。”


    這一句話,提醒了鷹老鬼,鷹老鬼雙眼之中陡然散發出懾人的的光芒,仰頭喝了一口酒,大聲道:“殺了蕭重樓,老子就是天榜第一了。”


    看著鷹老鬼狂笑,慕容千冠的小眼睛眯成一條縫,心中冷笑,“如果蕭重樓有那麽容易殺掉,他還能活到今天?鷹老鬼,你真是個白癡。不過白癡好啊,否則你又怎會被我所利用。隻可惜,天下間的像鷹老鬼這樣武功又好又白癡的人太少了。”


    “隻要殺了蕭重樓,憑你這麽魄力,天下英雄誰人不服。”慕容千冠繼續煽風點火,鼓舞鷹老鬼。


    “我說慕容千冠,你在天榜第五上麵已經坐了好多年了,怎麽不幹掉幾個,坐到前麵的交椅上去?”


    慕容千冠笑道:“人老了,對那些都看淡了。”


    鷹老鬼道:“我看你是玩物喪誌,在慕容家日子過得太好了。”


    慕容千冠淡淡一笑,不置可否。繼而,慕容千冠哈哈大笑,道:“我們兄弟倆攜手定將橫掃天下,所向披靡,什麽天榜,什麽蕭重樓,都不足畏懼。”


    “是嗎?好大的口氣。”慕容千冠的話語光裸,便聽見外麵傳來一聲冷哼。


    “誰?”慕容千冠與鷹老鬼對視一眼,身影如風,從茅屋裏急射而出。


    茅屋外的風雪之中,站著一個人。一襲黑衫布衣,披肩長發隨風肆意飄舞,白發亂舞與飛雪一色,神色落寞根本就沒有看任何人,仿佛天地間惟有一人可以讓他動容,背負一古樸長劍,如神般立在雪地之上。


    “鷹老鬼在深山二十年,不知世間之事,情有可原。難道你慕容千冠在碩大的慕容家族裏呆著一直在坐井觀天?”白發人的聲音冷漠至極。


    “你是誰?”鷹老鬼問道。


    慕容千冠臉上一冷,道:“你到底是誰?”


    白發人仰天狂笑,道:“近二十年不見,昔人已不知我是誰?好,好!”接著,他又道:“以前不是朋友,現在也不用這麽客氣。快二十年不見,兩位倒是有眼無珠,好,好!”


    “哼!”慕容千冠冷哼一聲,論武功,他是天榜第五,論家世,他是慕容家族的上任族長,盡然還有人罵他有眼無珠。


    “不管你是誰,我是想告訴你,說話不要說得太滿。”慕容千冠冷著臉道。


    鷹老鬼臉色鐵青,在一旁道:“朋友,說話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白發人看都沒看兩人一眼,輕輕地道:“殺蕭雲是你們倆地注意?”


    “你到底是誰?”聽到說道蕭雲,慕容千冠的臉色更加不好看。


    “如此說來,還真是你們倆幹的。”白發人歎息一聲,道:“多年沒有行走江湖,不僅不認識我了,連我的弟子都遭人欺負,可悲,可歎。”


    聽他這麽一說,鷹老鬼問道:“朋友,你到底是誰?”


    “天地門,秋易水。”白發人說完,左足一點,躍上茅屋,身子輕飄飄的,在茅屋一角上一立,黒衫在風中微微擺動,果然豐神雋美,飄逸若仙。


    “秋水易寒!”


    “天地門主!”


    鷹老鬼與慕容千冠同時驚呼,臉色一時間神色大變,秋水易寒秋易水在二十年前絕對是絕頂人物,與蕭重樓比肩存在。


    一會兒,慕容千冠鎮定下來,問道:“蕭雲是你的弟子?”


    秋易水冷冷道:“他不僅是我的弟子,還是下任天地門主。”


    秋易水的話如同晴天霹靂,把兩人震撼住了,如此說來,兩人是徹底把秋易水給得罪了。


    秋易水淡淡道:“動手吧!”


    看著秋易水如同神壇上的王者一般,兩人心中都很不是滋味,雖然兩人放在江湖上,是頂尖的存在,但是在秋易水的麵前,兩人是弱者。


    “我知道,在你麵前,我很弱,但是並不代表你可以輕易決定我的生死。”鷹老鬼語氣極輕仿說道,絲毫不將秋易水放在眼裏,雙眼帶著暗綠的神采,緩慢的閉上雙眼,一股莫名的冰冷氣息瞬間從身上擴散而出。


    “哈哈——”


    察覺到鷹老鬼的變化,慕容千冠不顧秋易水,猖狂大笑道“就憑你,二十年前也許你可以輕易殺了我,可以輕易地像螞蟻一樣的把握捏死,但是二十年後,我已經並非當年那個慕容。”


    “啪”


    秋易水輕輕地搖了搖頭,右手很自然的搭在劍柄上,整個人就如同消失了一般,更準確的說是,此刻的秋易水仿佛變成了一把劍,光華內斂,寒氣*人。


    整個人都於手中的劍融入一體,劍即使人,人即使劍,在也不分彼此。


    這種玄妙的感覺瞬間讓鷹老鬼與慕容千冠兩人為之失神,沉迷其中,也為之驚訝,為之莫不到頭腦。


    慕容千冠瞬間收起了輕視的態度,反而謹慎的看著眼前的秋易水,雙眼之中充滿了驚訝與不敢相信,實在不明白隻一會兒,秋易水的變化,怎麽會突然之間讓自己感到莫名的恐懼,對方身上那玄妙的氣息自己從來沒有見過,但是慕容千冠明白,那種玄妙的氣息,是絕頂高手才會擁有的。


    “嗆——”


    一聲震天的龍吟,劍光如水,明淨照人,劍氣直衝雲霄。


    秋易水緩緩地用手指撫摸著劍身,輕聲道:“老朋友,歇夠了就出來陪陪我,免得我一個人寂寞。”


    此時此刻,秋易水緩緩舉起了劍,盯這眼前的兩人,臉上不複方才的淒涼,反而有了寒徹骨髓的冷。


    鷹老鬼被他眼裏的殺意駭到,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


    秋易水身子一飄,,迅速攻出一劍,劍尖點點,如星子在夜空點綴,萬點迢迢,卻又無限接近。


    “銀河流星!”慕容千冠驚叫一聲,看出這招,那劍風追來,哪裏閃避得開?他一咬牙,也不躲避秋易水的招式,使出了兩敗俱傷的打法,手中的短鞭向秋易水的方向斜挑過去。


    秋易水看慕容千冠的招式,嘴角竟然扯出一個旁人不能察覺的笑意。在劍刺上慕容千冠的瞬間轉了角度,與他擦身而過,可自己卻不躲避慕容千冠的短鞭。


    慕容千冠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疑心重,但這也是他最大的弱點。看見秋易水不避不閃,心下覺得蹊蹺,便忙抽回手。


    慕容千冠一招得勢,這次便主動進攻,向秋易水飛身攻來,手中的短鞭以雷霆之勢向秋易水上中下三處大穴刺來,幾乎在同時秋易水原本緊閉的雙眼猛然睜開,雙眼之中爆發出一道厲芒。


    慕容千冠看到秋易水眼中爆發出的那讓人心悸的目光,心中不由一顫,在感受著秋易水身上散發出的冰冷孤傲的氣息,突然有種掉頭就跑的衝動。


    一股寒氣就如風雪卷起時那刺骨的寒氣,刺骨的寒氣卻透露著孤傲的冰冷氣息,而那冰冷的寒氣來源則來自秋易水身上。


    慕容千冠重重的搖了下頭,心中暗暗告訴自己,秋易水沒有蕭重樓強,自己可以殺掉他,眼中閃出瘋狂猙獰的殺意。


    慕容千冠神情冰冷的看著飛快接近的秋易水,腳下猛然發力,向後倒退。


    秋易水右手持劍,頓時白色寒光森然射出,站在一旁的鷹老鬼莫名地感到了一股寒徹筋骨的冷。但也隻是一瞬間而已,很快那種感覺就消失了。


    鏘!


    劍尖直指一旁沒動的鷹老鬼,一劍刺出猶如一條最筆直的閃電,氣勢更是駭人的淩厲。


    瞬息間,包括慕容千冠這樣的天榜高手,駭然感覺到一股冰涼的感覺,仿佛天降鮮花般,梅花,一片一片的從天空中掉下。


    “天降梅花,天啊!是萬梅劍法。”鷹老鬼喃喃的說了一聲,隨後,身子直直的倒在地上,一會兒,一道血箭從勁噴出。


    慕容千冠萬萬沒有想到秋易水會在這個時候,擊殺鷹老鬼,雖然鷹老鬼一直有所提防,但是秋易水的劍實在是太快了。


    快的無法形容。


    天下武功,無堅不摧,為快不破。


    秋易水手中的劍快到極致,快到不可思議的地步,就像電影裏麵可以將劍法快到讓人感覺非常慢的強烈視覺效果。


    震驚過後,慕容千冠看向秋易水的眼神是深深的恐懼與震驚,看著倒下的鷹老鬼,他的心中升起了極度的無力感,眼中閃過一絲猙獰。


    突然,一陣急風自掃了過來,驚起一片寒鴉振翅向天,落下的翎羽回旋蒼穹。


    秋易水的黑衫被風揚起。


    同時,十多枚暗釘乘著風勢急速向秋易水打來。


    這發暗器之人是個高手,因為他不僅懂得把握出招的時間,而且發出的暗器角度刁鑽,封住了秋易水所有的退路。


    但秋易水是天地門的門主,同時也是高手中的高手,明知無路可退,他自可以不退。


    隻在一瞬間,秋易水揚揮動長劍,舞動起來。


    他出手太快,出手太準,隻能看見一絲白光驚鴻一閃,於是聽得“叮當,叮當——”幾聲脆響,十多枚暗釘被劈成了幾十枚,定入雪地之中,排成一條筆直的直線。


    太快了,沒有人看清楚他是怎麽出的招,看見的隻有一絲光而已。


    秋易水朗朗一笑,道:“慕容千冠,一別二十年,你還是當年那副老德行,背後暗算人,沒有一點長進。”


    “好意思說話,剛剛鷹老鬼不是被你暗算了嗎?”慕容千冠臉上一陣白一陣青。


    秋易水道:“鷹老**惡多端,死有餘辜,我隻是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罷了。”


    “哼。”慕容千冠雖然心下懼怕秋易水,但是口上不饒人,道:“強詞奪理。”


    秋易水撫摸著手中的古樸長劍,笑道:“慕容千冠,是不是也可以讓我看看這些年你到底有沒有長進?”


    秋易水如同如九天之龍,手捧長劍的出塵神姿令慕容千冠的心顫不已。看了秋易水的劍法之後,慕容千冠心中的恐懼已經寫在了臉上,額上的汗珠一顆一顆的滴落在地上。


    秋易水全然不顧慕容千冠的表情,手指一彈,長劍衝天而起,一聲清脆的劍吟聲響遍四方。


    聽到劍吟之聲,慕容千冠守住心神,瞳孔死死地盯住著秋易水手中的長劍。


    秋易水臉上有著淡淡地笑意,長劍一揮。等慕容千冠想撤身後退的時候,隻覺得眼前一晃,一道飄逸的黑影擦肩而過,一種恐懼罩著全身滲入骨髓。


    秋易水的劍居然讓他察覺不到。良久,慕容千冠睜開眼,在自己麵前飄飛的是頭上的發絲,背心浸濕一片。


    “不殺你,是因為我把你留給了我的弟子,下次,恐怕你就沒有那麽走運了。”秋易水的聲音冷漠,飄忽的身影鬼魅而瀟灑,一眨眼,消失在風雪之中。


    (給大家講個笑話,僅供一樂。單位對麵有個工廠,大門上有一個標語:企業靠我生存,我靠企業發展。


    昨天刮大風,早晨標語被刮下幾個字,再看標語,變成了:企業靠我生存,我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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