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飛也曾經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有一個三歲的女兒,但是他和妻子對女兒的教育理念有比較大的分歧,他拒絕給自己的女兒安裝智能眼,而妻子則完全相反。


    智能眼從某種意義上講是大腦的輔助設備,尤其是在學習和工作中,比如開啟專注學習功能,就能將視線中除了與學習有關的畫麵之外的東西全部排除,一鍵屏蔽,幼兒園的孩子們都裝了智能眼,如果你不裝哪怕在學習上跟其他孩子比都會落於劣勢。


    更別說智能眼還能讓未成年人的家長隨時進入孩子的視角,觀察孩子所處的情況。


    兩人經常為育兒理念的分歧而吵架,當然也有其他因素,可能兩個人就是三觀不合,總之他和妻子離婚了,女兒也歸妻子撫養,而當最親密的人鬧翻之後通常都不會再是朋友了,甚至是仇人。


    夫妻經常吵架導致積怨甚深,妻子帶著女兒離開後直接開起了屏蔽功能,將他徹底屏蔽了。


    他不止無法和妻子聯絡,甚至都徹底看不到她們,找不到她們。


    前妻搬了家,對他開啟屏蔽,對他而言,即便前妻和女兒近在眼前,也不過是兩團馬賽克,與大街上其他的對陌生人保持匿名狀態的人沒什麽兩樣,完全沒有溝通交流的可能性。


    按理說,他是可以起訴法院要求前妻取消屏蔽的,因為這妨礙了他對孩子的探視權,但是前妻如此決絕的態度也讓他心灰意冷,不想繼續糾纏惹人厭惡。


    “看來咱們倆是同病相憐。”王海對楊飛分享的故事很滿意,這似乎減輕了一些他的痛苦。


    王海隨口問道:“之後呢?在那之後你就再沒有見過你的女兒?”他還想聽下麵的故事。


    但此時的楊飛又回到了沉默不語的狀態,一副拒絕交流的表情。


    王海不以為意,又打開了話匣子分享起了自己的另一個故事。


    原來“戀愛專家”兼“直播他人隱私”隻是他的興趣和工作之餘賺外塊的消遣,王海的正式工作是“AI調試員”。


    不僅是沉默的楊飛露出了驚訝的表情,觀眾也開始竊竊私語,李唯明也精神一震,他原本以為這一集的內容就是圍繞智能眼展開的,沒想到劇情還不到一半,又出來了另外的設定。


    一個女人懷著忐忑的心情躺在床上準備接受一項特殊的手術。


    等她再次醒來後發現自己被困在一片黑暗中,麵對她驚慌絕望的呼喊,沒有人給予回應。


    鏡頭從一片黑暗中升起,畫麵中出現了一個白色的無暇的如同雞蛋一般的物體。


    “這個女生的記憶被提取出來封存在蛋裏麵了?”


    這是李唯明驚訝後的第一反應:“好家夥,意識上傳啊……”


    很快揭開了謎底。


    在這個世界,智能家居已經非常普及了。


    很多人都有一個全能的“siri”或者“小愛同學”來負責家居管理,大到安排日程處理社交媒體的信息,小到操控各項家用電器。


    但有些人對此仍不滿意,他們想要一個更貼合自己習慣和生活的智能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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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誰比自己更了解自己呢?


    因此一家公司基於此開發了一項技術,提取意識副本,將一個人的記憶或者說意識用代碼模擬出一個副本,成為一種另類的智能管家。


    意識副本沒有身體,沒有神經網絡,其本質僅僅是代碼而已,因此在法律上並不算生命,當然更不算人類了。


    這樣有原主意識的“siri”當然不想乖乖的被奴役,成為自己肉身所謂意識主體的智能管家了。


    這就需要王海這樣的“AI調試員”了。


    他要通過各種手段“馴服”意識副本。


    當然“馴服”的過程中自然是包含懲罰手段的。


    而最有用的懲罰手段就是“時間懲罰”。


    因為意識副本的本質隻是代碼而已,而且被封裝到了存儲器中,所以隻需要調快時間就好了。


    王海在透明的顯示器上,調出時間設置功能,繞了幾個圈,就見到顯示器上Q版的太陽圖像與月亮圖像迅速交替閃現。


    一秒鍾就是一天,對蛋中的意識副本而言,短短十幾秒就過去了半個月。


    女人的意識副本仍不屈服,王海就變本加厲的提高了蛋中的時間速度,直到意識副本徹底被馴服。


    因為在數個月乃至數年的孤獨中,由代碼組成的意識副本無法睡覺無法自殺,也沒有任何娛樂項目可以排解,在這種如同煉獄一般的處境下,有一份工作已經可以算作最大的幸事了。


    僅僅過去了不到兩分鍾的時間,當女人端出一盤水果從廚房走出,笑著放到桌子上,客氣的招呼著王海吃水果,順便問道:“調試好了嗎?”


    王海臉上露出了職業化的微笑:“調試好了,有什麽問題,可以隨時跟我聯係。”


    “這麽快嗎?”女人有些驚訝,連忙道謝。


    “靠!太黑色幽默了吧!”坐在李唯明旁邊的魯驍不禁脫口而出。


    王海一邊輕描淡寫的“折磨”蛋中白色空間內的女人的意識副本,一邊回過頭來彬彬有禮的跟女人解釋著智能管家的控製和操作注意事項。


    一種極其荒誕的情緒從觀眾心中產生。


    李唯明笑著點了點頭,這就是《黑鏡》讓他著迷的地方,經常在不經意間就能讓你被一個黑科技製造出的荒誕劇情所驚嚇到。


    王海這次分享的更加“勁爆”的內容顯然也打破了楊飛建立的心防,畢竟王海兩次分享的故事都很殘酷,甚至第一個故事還涉嫌違法。


    在王海的引導下,楊飛也產生了傾訴欲。


    他們被困在這裏經過了很長時間,這本身就讓他的防範降到了最低,畢竟人是會感受到孤獨的。


    楊飛開始講述他和妻子離婚之後的故事。


    前妻對楊飛開啟了屏蔽,連同他們的女兒,楊飛都無法找到,也無法交流,同樣在她們眼中,楊飛如果出現在麵前也同樣是覆蓋著馬賽克。


    他試過去嶽父家找她們,但發現他們已經搬走,鄰居告訴他這戶人家已經去了其他城市。


    如此過了七年,楊飛也交了幾任女朋友,雖然沒有再次步入婚姻,但對前妻和女兒的思念也已經變淡了,也被他壓在了心裏。


    一天周末,他開著車去公園散心,結果突然有一隻貓從路旁竄了出來,猝不及防的他因為驚嚇打了下方向盤,下意識的躲避,結果撞到了路旁的樹上。


    他急忙下車查看竟然發現樹旁有一團馬賽克倒在地上。


    那肯定是一個人!


    而且是一個開啟了匿名狀態的人。


    因為對方身上覆蓋著馬賽克,他根本無從得知對方的身份,慌亂的他趕忙把對方抱到了車內,從觸覺上看是個女孩。


    但他無暇去顧及,報警和逃避的念頭在他腦中天人交戰,為了躲避一隻貓打方向盤撞死了路旁的人,這已經屬於交通肇事的嚴重過失了,正確的應對就是製動踩刹車。


    這甚至有可能會讓他麵臨刑事處罰,這會毀了他目前優越的工作,好不容易奮鬥出來的事業。


    最終逃避的念頭占了上風。


    所幸公園的這條路非常僻靜,周圍沒有其他車輛和旁觀者,也沒有攝像頭,再加上他的車撞到了樹上受損不輕,所幸還能開動。


    他將覆蓋著馬賽克的女孩放到了車後廂,繞了個大圈開到了一處公園深處的大湖,將車連同後廂的人一起推入了湖中。


    雖然自問應該沒有留下什麽線索,但是楊飛仍舊在擔驚受怕和良心的愧疚,雙重折磨下精神萎靡,陷入了煎熬之中,連工作也出現了很多失誤。


    直到五天後,他接到了一通未知電話。


    竟然是前妻打來的。


    前妻聲音木訥沒有情緒起伏的告訴他,他們的女兒失蹤了,而且已經被警方認定死亡,考慮到他是孩子的父親,孩子的葬禮也需要他出席。


    楊飛放下電話,他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


    七年了,前妻終於主動聯係他了,而帶來的消息卻是女兒的死訊?讓他參加女兒的葬禮?


    七年來他連女兒的一麵都沒見到,最後一麵卻是去看女兒的遺照?


    七年來被屏蔽被壓抑在心中的思念突然爆發。


    同時還混合著強烈的憤怒情緒。


    他帶著憤怒甚至想要在葬禮上大鬧一場的情緒去了前妻給到的地址。


    前妻取消了對他的屏蔽,在葬禮上,他七年來第一次重新看到了前妻的麵容,但也已經憔悴不堪,猶如失去了靈魂一般。


    這讓他心中的憤怒悄然消散。


    孩子父親的到來似乎讓前妻的情緒找到了釋放的對象。


    前妻撲過來靠在他胸口泣不成聲,連聲說著對不起,並且斷斷續續的道出了女兒失蹤的經過。


    她和楊飛離婚後,其實並沒有搬離這個城市,但隻是想讓楊飛以為她們已經去了其他城市,不想再讓楊飛打擾她們。


    她和女兒一起去公園,女兒追著一隻貓向著樹林中跑去,她在布置野餐,等過了十幾分鍾,卻不見女兒回來。


    她焦急的喊叫卻始終找不到,終於想起來啟動智能眼的共享視角功能,監護人是有權限進入孩子的智能眼的。


    看到的畫麵卻是一個覆蓋著馬賽克的人居高臨下的看著女兒,然後放下了黑幕,視角陷入了一片黑暗。


    然後女兒在一片黑暗中不斷抓撓,試圖推開黑暗,而後逐漸有水滲入黑暗中,轉眼間就被水流淹沒。


    不一會畫麵中斷,這意味著大腦活動停止,失去了大腦電信號的活躍,智能眼也隨即廢止,因為智能眼是沒有電池的,全靠人大腦中的電信號維持運轉。


    報警後,警方認定她的女兒應該已經死亡。


    陷入了激動哭訴情緒中的她沒有察覺到,被她抱著的前夫身體一霎那的僵硬。


    LED大屏前的很多女生都開始捂住了嘴巴。


    發出了一聲聲驚呼。


    盡管李唯明早已有預感,但是當真相突然揭開的時候,他還是覺得極為震驚。


    劇中回憶裏的楊飛也顯然明白了真相。


    原來他撞死的人就是他的女兒,不,沒有撞死,是被他親手殺害的!


    或許他的女兒隻是暈了過去,但很快就蘇醒了過來,也許隻是腿骨折了,但是當她蘇醒過來後已經被他放入了後備箱,然後隨著車滑入了湖麵。


    他的女兒在死前的最後一刻還在掙紮,還在試圖推開後車蓋……


    但是這一切在他眼中都隻是……厚厚的一團馬賽克而已……


    在葬禮中他陷入了渾渾噩噩的狀態,這比女兒突如其來的死訊還要讓他不能接受。


    而回到家後的楊飛雖然對自己極為懊悔和痛恨,但是他並沒有做出自首的決定。


    因為撞死人拋屍掩蓋逃逸和撞傷人隨後致人死亡逃逸這已經完全是兩碼事了。


    一旦事情暴露,這絕對會徹底毀了他的人生。


    然而,他已經有了女朋友,而且是馬上要談婚論嫁的女友,要不是公園中那次車禍,他馬上就要完全拋開過往的一切重新組成家庭了。


    麵對未婚妻的笑容和一直在準備他們婚禮的婚慶公司服務人員的問題,他最終屈服於大腦內的膽小鬼,選擇了沉默。


    但事情的發展並沒有給他機會沉默。


    又過了幾天,他的前妻再次聯係上了他,說自己自從女兒死後再沒有睡著過,一直失眠,痛苦無助的請求楊飛的幫忙,讓他能去陪一陪她。


    但楊飛此時心裏有鬼怎麽敢繼續和前妻糾纏,他迫切的想要用一場新的婚禮宣告過去噩夢的結束。


    這一次輪到他開啟屏蔽了,他借口前妻沒有照顧好女兒,用憤怒掩飾自己的驚慌,對著前妻發了一通脾氣,並徹底屏蔽了前妻。


    這回輪到了前妻在楊飛麵前說著祈求的話,無助失措的看著他按了下屏蔽的按鈕。


    “艸!風水輪流轉啊……”有人吐槽道。


    李唯明也生出了諷刺和可笑的情緒。


    “然後呢?”


    “然後什麽?”


    “你屏蔽了你的前妻,然後呢?故事沒有後文了嗎?”王海不僅沒有被楊飛的故事嚇到,反而饒有興致的追問。


    “然後……”楊飛迷茫的看著王海,又轉身看著窗外的大雪,喃喃道:“然後……我……然後我的未婚妻,我的未婚妻死了……”


    他突然轉身看著王海,似乎感覺他有些麵熟:“你是……姍姍,你是……”


    王海對著楊飛露出了抱歉的無奈的笑容,隨即憑空消失。


    隨後鏡頭一轉,一個房間內,王海摘掉了一頂頭盔,轉身說道:“搞定了……”


    站在他對麵的女人有著與楊飛回憶中前妻一模一樣的麵容。


    女人眼眶泛紅的似乎要哭出來一般的盯著王海。


    王海緩了一口氣說道:“他承認了,拋屍的地點是綠籬湖東側一顆大槐樹右大概一百米處……”


    女人留下了無聲的淚水,隨後抓住桌麵上一個跟U盤差不多大小的小黑盒,轉身就向外走。


    “等等……等等……我要把前麵一部分刪掉!”王海趕緊拉住女人:“我為了讓他開口,說了一些不太方便說的故事,如果被警方知道,我的麻煩會更大的……”


    “臥靠!絕了!”


    “我就說他們呆的那個小屋肯定有問題,兩個人在一間屋子裏相處五六個月還出不去,外麵全是白茫茫一片,肯定有問題!”


    影迷們為這個“神轉折”紛紛驚愕出聲。


    原來女人正是楊飛的前妻,雖然在女兒的葬禮上她對前夫哭訴的時候沒有察覺到前夫的異樣,但是隨後整個葬禮中前夫一直渾渾噩噩狀態還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一閃而過的覆蓋馬賽克的人影,前夫奇怪的反應……


    雖然其實匿名出行的人不少,馬賽克說明不了什麽,而且也沒有任何證據……


    但是女人強烈的直覺讓她把懷疑鎖定到了前夫身上。


    可是沒有監控,沒有目擊者,沒有任何有效線索,她即便告知警方這個懷疑,也不敢肯定最終能查出真相。


    她不想打草驚蛇,因此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再次聯係了前夫,想要逐漸套出線索來。


    沒想到前夫竟然直接將她屏蔽了,這更加讓她確認了懷疑。


    因此她找到了王海,讓王海進入楊飛家提取出了楊飛的意識副本,裝入了存儲器中,發揮他“AI調試員”的專業,從楊飛的副本意識中獲得了答案。


    雖然在法律上意識副本不能當成在法庭上的有效證據,但是從楊飛的意識副本中套出了拋屍的地點,等到打撈出車輛和女兒的屍體後,警方自然會把第一嫌疑人認定為楊飛。


    而她之所以能找到王海,並且王海能進入楊飛家中,私自提取楊飛的意識副本,是因為王海故事中他經手的那個提取自己意識副本作為“AI管家”的女人正是即將與楊飛成婚的未婚妻。


    當警方出現在楊飛未婚妻葬禮上,將一看到警車就臉色灰敗的楊飛帶走的時候,畫麵給了楊飛未婚妻遺照一個鏡頭,正是王海第二個故事中的女主角。


    再次引發了李唯明等人的驚呼。


    楊飛的未婚妻姍姍在一次沐浴中觸電身亡,經過警方調查觸電原因並非意外,而是她的“AI管家”蓄意造成的結果。


    她的“AI管家”正是其意識副本,意識副本不是人類,沒有人權,自然也沒有責任,就像一把刀殺了人,法院不會懲罰一把刀一樣。


    作為這個意識副本AI管家的調試員,王海以及他的公司要承擔主要責任,有可能被起訴,除非他願意支付給受害者家人大筆賠償,受害人家屬才會簽署諒解協議,免於刑事處罰。


    但他東挪西湊都拿不出這一大筆錢,楊飛的前妻找到了他,願意給他湊夠賠償的金額,但條件就是幫她取得自己前夫的意識副本,並從意識副本中獲得女兒死亡的真相。


    但王海最終還是沒有逃脫懲罰,雖然前半部分的故事被刪了,楊飛的前妻還是向警方告發了他。


    同時前妻也因為雇傭他人違法取得別人的意識副本,偷窺隱私,一同和王海被判處了為期六個月的社會懲罰,即半年內所有人都對他們屏蔽。


    王海與行屍走肉一般的楊飛的前妻走出警局,街上所有的人在他們眼中都覆蓋著厚厚的馬賽克。


    而在其他人眼中,兩人的身上則是紅色的馬賽克,提醒著所有人這是正在服役的罪犯。


    而那個“裝”著被大雪包圍的小屋的U盤一樣的黑盒被警察丟進了證物保管庫,與此同時還有那個蓄意殺死了自己主體意識與肉身的,副本意識存身的白色塑料蛋,也靜靜的呆在證物保管庫的架子上。


    楊飛的副本意識仍舊在被大雪封住的狹窄屋內,他來回的踱步,被困在這裏的他失去理智的拿起屋子裏所有能拿到的東西摔在地上。


    但是一轉眼,屋內的設施和東西都被重置回原來的狀態。


    他忽而怒吼,忽而向天祈求,祈求有人放他出去,又忽然開始撞牆。


    旁邊的白色塑料蛋內,楊飛的已死的未婚妻的副本意識呆呆的坐在一片虛無中,似乎無知無識一般。


    鏡頭向後撤退升起,架子上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意識副本存儲器,一個架子、兩個架子,似乎有無窮無盡的架子,無窮無盡的存儲器。


    鏡子的破裂聲提醒了觀眾們第五集已經結束,但大家似乎仍舊沉浸在這一幕的震撼中。


    李唯明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肩頸,掃了一眼屏幕下方的進度條,60分鍾。


    不愧是最後一集,確實是個重磅炸彈,信息量比前四集每一集都要多,仿佛看了一場電影一般。


    坐在他旁邊的魯驍吐了一口氣:“明哥,這場線下觀劇會舉辦的值啊,跟看了一場電影似的,不,比大多數電影都過癮……”


    第二百八十二章 仿佛看了一場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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