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之後,穆挽歌和梵漠都沒著急說話,於是後者刻木頭的聲音越發清晰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穆挽歌眨了眨眼睛,總結道,“也就是說,當初黃泉和合作對象就是你們?”


    “對。”


    倒是可以理解。雖然超級戰士的研究課題聽上去跟黃泉追求的永生有點兒偏差,但根據戊榮的描述,其實實驗最後階段的一個分支就已經是在考慮無限製延長人類壽命,同時增強人體機能,這一點又跟黃泉的追求不謀而合。畢竟他已經風燭殘年,就算真的有心,如果不先保證自己那把老骨頭,恐怕最終也隻能是一場空。


    既然季飛揚跟黃泉合得來,那麽是不是意味著,他追求的也是虛無縹緲的永生?


    可單從表麵來看,一個科研人員而已啊,貌似也沒有多麽強大的追求永生的理由啊;如果真的有,也勢必會有動機……


    不過話說回來,眼下穆挽歌還是對另一件事情比較感興趣。


    “那既然黃泉是你們上麵吸收引入的,為什麽後來又被關起來了呢?剛才你又說戊酉因為黃泉造成記憶混亂,他們兩個有什麽關係?戊酉不可能隻是單純的崇拜他吧?”


    “你們竟然不知道?”戊榮倒是驚訝了,見他們真不像撒謊的樣子也就罷了。不過開口之前,戊榮的臉色不免又十分難看,“黃泉就是個瘋子,已經走火入魔了,他在進行課題組的研究同時,竟然還在私底下進行違規操作,並且,並且殺了一整個實習團的二十多個人!”


    穆挽歌飛快的抓住了一點線索,身體微微前傾,表示出極大的興趣,“戊酉是實習團成員之一?”


    “確切的說,”戊榮苦笑連連,“是學生中唯一的幸存者。”


    穆挽歌和梵漠對視一眼,這也太巧了吧?


    順著思路捋一捋就會發現太多的巧合:


    戊酉的親生父母剛好跟季飛揚同一個課題組,雙親死後竟然又被後來入組的黃泉盯上,請注意大前提,戊酉的父母跟黃泉並無任何交集,後者來的時候前者已經去世,可他們的兒子竟然還成了受害者中的唯一一個幸存者?!


    而且還有一個完全沒辦法忽視的疑點:既然季飛揚和黃泉這麽合得來,又在一起做了那麽多研究,關係匪淺,可後來黃泉被關進靜心,季飛揚竟然沒受到一點兒牽連嗎?非但沒受到影響,甚至還不降反升,搖身一變成了別動局副局長?這一切到底是如何發生的,期間是否還發生過其他不為人知卻至關重要的隱秘事件?


    把這個疑問一說,戊榮也愣了半晌,然後緩緩道,“雖然我跟季飛揚理念不合,但畢竟師出同門,當初知道他沒被卷入隻有開心的份兒,倒也沒往深處想。聽說老師也曾經勸過他,也許是涉入不深吧……”


    他確實是下決心離開那個圈子了的,所以並沒有用心打聽,隻是聽說季飛揚沒事也就過了,可現在再結合著最近發生的事情重新提起來,確實疑點重重。


    不了解季飛揚的人大都覺得這個人溫和有禮風度翩翩,是個謙謙君子,甚至戊榮一開始也是這麽覺得。但是等到真正相處的久了,他才意識到,那副笑容麵具下掩藏著一顆野心勃勃的心。


    但季飛揚的野心又跟尋常人的不一樣,他不在乎功名利祿,隻是一味的研究一些很偏門的東西,那種近乎瘋狂的執著讓人害怕。


    現在回想起來,或許當年去世的周大哥私底下曾經跟自己說過,又或者沒說過,隻是他自己的臆想:


    “越是表麵看起來雲淡風輕的人瘋狂起來越可怕,他們會毫不猶豫的拉著所有的人一起下地獄,戊榮,你有化身枷鎖的覺悟嗎?”


    他沒有,所以他當了逃兵……


    戊榮長長的歎了口氣,說不出的百感交集。


    穆挽歌似乎是稍微猶豫了下才問,“你為什麽要給戊酉改名字?”


    戊榮抹了把臉,抬手的瞬間像是老了好幾歲,“那個圈子太複雜了,我不想讓周哥唯一的一點血脈再跟他們糾纏不清了,有的時候,什麽都不知道反而過的輕鬆。”


    “他不反對?”


    戊榮意義不明的笑了聲,聲音裏滿是苦澀,“人的大腦會在危急時刻啟動自我保護程序,在醫院的裏醒過來的時候,他什麽都不記得了,又怎麽會反對?”


    這件事情季飛揚也是知道的,甚至當時也表示了讚同,可以說如果不是後來他的突然“死亡”,戊酉一輩子都不會知道。所以,其實他是故意的嗎?可這麽做對他又有什麽好處?


    梵漠把手裏的木雕對著燈光比了比,眯著眼睛看了又看,然後貌似漫不經心的問了句,“季飛揚的異能是怎麽來的?”


    不光是季飛揚,事實上,他對所有異能者的由來都很好奇,甚至也在搜找資料未果之後或明或暗的詢問過“同僚們”,可沒有一個人能說的清。假如他跟小師妹也能通過某種手段獲取一兩種異能,哪怕以後再麵對師父也能有一戰之力……


    戊榮搖頭,“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其實不僅僅是別動局的人,世界上從很早之前就有關於超能力的傳說,也有不少人做過相當細致的研究,不過截至目前也沒有一個比較係統可信的說法。”


    這種事情大約有些像天賦,就好比有的人天生有副好嗓子,有的人生來跑得快、跳得遠一樣,或許異能者天生也對某種成分有著異常敏銳的直覺,再經過係統訓練、被無限放大之後就變成了這樣。


    沒得到期望中的答案,梵漠倒也不沮喪,隻是挑了挑眉,然後繼續埋頭雕刻,穆挽歌也沒說話,於是房間內又重新安靜下來。


    幾分鍾後戊榮接了一通電話,再回來之後表情就有些複雜。


    “雷霆說希望我們現在就過去,他會在三號管道交匯點接應。”


    *************


    別動局進入緊急狀態,未經雷霆批準,禁止一切人員出入。滯留在外的成員全體回歸,所有人隨時保持戰鬥狀態,啟動全天候監控係統……


    總而言之,戰爭,一觸即發。


    布置完這一切之後,眾人還等著雷霆的下一步指示呢,後者卻撂下一句出去請外援的話,然後就走了,留下一群人麵麵相覷。


    萬餘眨巴著眼睛,略顯茫然的看向鄔焱,“請什麽外援啊?”


    從來都是別動局的人配合其他部門行動,是別人的外援,還從沒聽說過什麽人能當別動局的外援呢!


    鄔焱也是滿頭霧水,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更別提其他人了。


    一群人大眼看小眼的互瞪半天,最後萬餘幹脆看向戊酉,“小酉,那會兒頭兒單獨找你談話,說過外援的事兒麽?”


    戊酉搖搖頭,“沒聽他提過。”


    “這火燒眉毛的,去哪兒找不怕死的外援?”幻視有點不以為然地說,“這可是公然跟國/家作對,一個鬧不好就嗝屁的,會不會是頭兒隨口一說安撫人心的?”


    “放屁!”萬餘當場就把眼睛瞪起來了,“你什麽時候聽頭兒說過沒用的,小心我電焦你!”


    萬餘是別動局中除了兩個局長之外年紀最大資曆最老的,因為異能的關係脾氣也暴躁,平時嘻嘻哈哈也就罷了,一旦生氣起來大家都挺怕他,於是幻視幹脆一縮脖子閉嘴了。


    不算叛逃的冬言,包括閃閃在內,在外的成員一共三個,其餘兩個分別是霍景和小天。


    霍景能潛入他人的夢境,根據需要進行查看和改編,能在很大程度上起到暗示和導向夢主人行為的作用。對上比他精神力弱或者是放鬆警惕的,甚至能將夢的主人直接困死在無窮無盡的夢境中,用來搞暗殺最合適不過。


    小天的異能說起來多多少少就有那麽點兒雞肋了,之前一直被安排在省氣象台工作。因為他唯一的異能就是預知和增減幅天氣,在戰鬥中委實沒有多大作用,就算有也是很輕微的輔助,倒是比較適用於民生大計,比如說搞個天氣預報啊,弄個人工降雨啥的……


    倆人接到消息就馬不停蹄的往回趕了,不過因為霍景隔得比較遠,小天去臨市防旱排澇去了,都得深夜或是淩晨才能到。


    沒多會兒,閃閃就跟去接她的人回來了,路上也聽說了這幾天距離發生的事,震驚的老半天回不過神來。


    跟大家噓寒問暖之後,閃閃也忍不住好奇了,“能讓雷局當外援請回來的,會是怎樣的人呢?”


    眼下的情況確實非常糟糕,經過數次戰鬥之後,別動局損失慘重,拋開陣亡的不算,光是叛逃的就夠讓人心驚膽戰,剩下的戰力甚至不足兩位數。對上小規模戰鬥或許還有一戰之力,可一旦對手決心不顧輿論和民眾安危,用兵力和武/器裝備搞壓製戰……


    “叮~!”


    在一片沉默中,電梯到達的聲響仿佛被放大了無數倍,無比清晰的傳到了每個人的耳中。


    “來了!”


    眾人下意識的看過去,試圖從還緊緊關閉著的電梯門那兒看出個什麽三五。


    幾秒鍾之後,電梯門緩緩打開,雷霆下一步跨了出來,露出寬厚身軀後麵擋著的幾個人。


    看清裏麵的人之後,眾人齊齊倒吸冷氣,然後表情各異的喊出聲,“怎麽是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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