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市處在一個河口三角洲地區,兩麵環江,一麵處在河灘衝擊地帶,地勢較高且土質鬆軟不宜行走,因此在防守喪屍入侵上有得天獨厚的優勢,隻需要把河上的橋炸掉,在河灘地上挖出寬闊的溝壑,就可以將重兵布防在出入市區交通要道最多的那一麵上。(.無彈窗廣告)由於常年受洪水侵襲,臨江堤壩上堆滿了用於防洪的水泥墩和沙包土方,市民們也經常參加抗洪搶險一類的抗災活動,在構築抗屍工程的時候速度驚人,全市總動員的情況下幾天的時間就在入城的所有道路上堆起了高高的“防屍堤”此後不斷使用鋼筋架實混凝土加固,整座城市真可謂是固若金湯。要不是有那些可怕的怪物,一般的喪屍隻能望城興歎。


    登山隊裹挾在部隊當中,緊趕慢趕,終於在第三天來到了他們的目的地臨江市。越靠近這座城市,沿途的喪屍數量就越多,等城市出現在他們視野中的時候,周圍的喪屍已經密密麻麻看不到邊。聽到坦克的轟鳴聲那些喪屍就如同味道臭味的蒼蠅,黑壓壓的向部隊這邊聚攏過來。


    “媽的才走沒幾天又聚集了這麽多,這些鬼東西都是從哪冒出來的?”營長大罵一聲,下令自由開火。霎時間槍聲四起炮聲隆隆,全體指戰員圍繞坦克和吉普車組成戰略防守陣型,所有槍口一致對外,朝包圍過來的喪屍噴出一道道憤怒的火舌。


    坦克上的炮口都打紅了,重機槍更是無休止的怪叫著,各種製式武器輪番上陣咆哮著,呐喊著,為部隊回到城市殺開一條血路。


    登山隊眾人被團團圍在隊伍中央,每個人手中都有一把匕首,但直到此時,營長都沒有把槍給他們。營長說了,保護人民是軍人的天職,有他們在登山隊這些人就不會有事,把槍給登山隊也隻不過會浪費子彈而已,要他們好好呆著別添亂就行。登山隊一幹人等一路腥風血雨都過來了,臨到頭被人當做連槍都不會使的普通老百姓,心中老大不樂意了,但隊長沒有表示出明確抗議,他們隻好作壁上觀。


    其他人還好點,君霆若自己就是軍人出身,聽到槍響腎上腺素立馬大量分泌,手癢心塞渾身不自在,好像犯了毒癮的偽君子。其實老酒和尚他們幾個也不好受,老酒趁醫護兵不注意,把人家藥用酒精順了過來仰脖猛灌,邊喝還邊砸吧嘴,好像想用口中的聲音掩蓋耳邊震耳欲聾的槍聲。和尚就趴在坦克上的機槍手身邊,一雙小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機槍手,恨不得人家趕緊中彈犧牲,他老哥子好搶過重機槍過把癮。<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可惜喪屍雖然凶猛,卻不會把牙齒掰下來當暗器用,所以那機槍手始終安然無恙,這種想射不能射的感覺把和尚憋得膀胱都快爆了。


    登山隊裏除了隊長,就屬ghost最淡定了,他冷眼旁觀的同時臉上帶著不屑的表情,那些大頭兵的槍法在他的眼中實在不值一提,他感覺自己用腳都能比他們打得準。


    鐵錘營確實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隊伍,麵對蜂擁而至的喪屍群絲毫不亂,每個人都在沉著的扣動扳機,沒有人進行無畏的掃射,大家都是兩槍一個短點射,力求槍響屍倒彈無虛發。一百多號弟兄裏三層外三層組成的防守陣型密不透風,可以將三百六十度個個方向出現的喪屍囊括在打擊範圍內,進行無死角射擊。每當有人需要更換彈匣,旁邊的人就會進行及時的火力增援,保證不會出現哪一麵突然啞火的現象。一百多號人組成的防守圈且戰且走,沒有一個人逃跑,沒有一個人掉隊,甚至連呼吸急促的都沒有,每個人都好像這部戰爭機器上的一顆螺絲釘,精準,無誤,心如止水。


    這就是共和國的鋼鐵長城,仿佛切入豬油中燒得通紅的刀子,將麵前黑壓壓的黑潮分割開來。


    可惜人力終有盡時,喪屍卻無窮無盡。


    在那緩慢移動的喪屍當中也夾雜著數量龐大的“狂奔者”,這一快一慢之間給戰士們的射擊先後順序帶來了巨大的麻煩。人在處理大量重複的視覺信息時,總是難免會出現錯誤的,喪屍看得久了就分不清哪些是行屍,哪些是奔屍了。因為喪屍數量實在太多,不可能盡數消滅,隻能優先解決最近的。而行屍和奔屍之間的速度落差讓戰士們的判斷出現了錯誤,目之所及都是喪屍,前一秒以為是靠自己這邊最近的幹掉了,換個彈夾再抬起頭來的時候,發現原本跑在後麵的喪屍反倒更加靠近。一個不小心把最後一發子彈交給了錯誤的屍,那後果就是奔跑的喪屍朝著麵門衝來,一次兩次或許還有戰友補槍,次數一多難免出現意外,人畢竟不是機器,也許隻是零點一秒的時間,一個戰友就被撲倒在地,轉眼間英勇就義。


    不僅如此,喪屍中還出現了之前所提到的怪物。那些屍變的怪物或速度如風,或表皮堅硬,或力量驚人,或越戰越勇,基本上每一頭怪物的出現就預示著部隊這邊會出現新的傷亡,而且需要大量的火力才能將其消滅。


    如何確定一支部隊是否擁有鐵一般的紀律,不是看他在平時的訓練中是否令行禁止,不是看他在日常的任務中是否令出必行,甚至不是看他在戰鬥中是否英勇無畏。要看就看他在撤退時的陣型,看他在遭受傷亡時的表現,看他最麵對生與死、在絕望的情況下是否能始終如一的將命令執行到底。


    鐵軍,鐵的不是身軀,不是性格,是一支部隊的靈魂。


    鐵錘營,就如同一把鐵錘一般,砸向鋪天蓋地而來的屍群。沒有人退縮,臉上連恐懼的表情都沒有。身邊的戰友倒下去了,沒有人看上哪怕多一眼,他們的心中或許充滿悲憤,或許帶著不舍,但他們從始至終一言不發,如轉動的齒輪一般機械而堅決的執行著上級的命令,向城市進發的命令。


    就算是那倒在地上的戰士也沒有發出哪怕一聲呼救,他們已經身負重傷,很可能已經受到感染,就算回到市裏也隻會給其他人增添負擔。而為了救他們會犧牲更多的人,這是他們不願看到的。所以每一個遇襲的戰士隻要還能扣動扳機,就會堅決的向喪屍沉著的射擊;如果連手都失去了,也要滾入屍群中用嘴拉開綁在身上的手榴彈;就算連嘴都張不開了,也要用腳,用腦袋,用身體任何還能動的部位纏住身邊的喪屍,哪怕把自己的肢體伸進喪屍的嘴裏,隻要能為戰友們爭取多一秒的時間,他們就會不遺餘力的努力,哪怕用盡生命中最後的力量。


    他們,就是這樣一群有血性的“兵痞”;他們,就是鐵錘營的兵!


    “給我一把槍!”君霆若衝著不遠處的營長吼道,他雙眼泛紅仿佛又回到了那場慘烈的帝都保衛戰。營長頭也不回“老實呆著!”說話間扣動扳機,將一頭身子被打斷之後依然迅速向部隊這邊爬行過來的喪屍爆了頭。


    臨江市方麵也發現了這邊的動靜,確認是自己人之後開始進行炮火支援。一顆顆炸彈在部隊的周圍炸開,將聚攏過去的喪屍阻隔開來。數挺重機槍咆哮著,將如螞蟻般布滿鐵錘營四周的喪屍們如割麥子一般掃倒了一片又一片。


    距離前麵的防禦工事越來越近,喪屍也越來越多,圍在城市附近的喪屍聽到這邊的動靜都聚集過來,在部隊和城市之間形成了一道厚厚的“喪屍牆”任憑機槍掃射炮火轟擊,那層層疊疊全是喪屍擠壓而成的“牆”硬是沒有削減分毫,反倒有更多的喪屍爬上去,將“牆”越砌越高,高出地麵足有五六米。


    “他娘的這是鐵了心不讓咱們入城啊!”營長怒罵一聲“所有手榴彈全扔那邊去,炸都要給老子炸出一條路來!”


    霎時間幾十顆手榴彈如雨點般扔向那厚厚的屍牆,緊接著就是一連串雷鳴般的爆炸聲,數十個火團在密密麻麻的屍群中爆炸開來。一時間肢體亂飛血流成河,那麵屍牆瞬間化作了屍堆。


    眾人還沒來得及高興呢,就感到頭皮一緊,喪屍是死傷殆盡了,可那是屍堆依然高高的聳立著,擋在部隊麵前,他們依然難以翻越那座高峰。喪屍那邊可不管這麽多,圍向部隊這邊的越來越多,更多的喪屍爬上了那高高的屍塊堆,想要借此越過防屍堤爬進城裏麵去。


    營長罵了一聲娘,突然看到身邊的坦克上艙蓋被翻開了,炮長的腦袋伸了出來“營長,我們沒彈藥了。”


    營長往地上啐了一口“你他媽這時候和老子說沒彈藥了有什麽用,老子上哪給你弄去。”


    炮長一仰脖,驕傲道“沒彈藥了我們也是坦克兵,是坦克就該開在部隊前麵,給隊伍開路!”


    營長看了看前麵高不可攀的屍堆,衝炮長嚷道“去吧,衝過去老子給你慶功,衝不過去老子給你收屍!”


    “我呸!我要是過不去你還能找得到我!”炮長一縮頭蓋上艙蓋“要真過不去明年今日就是咱倆的忌日。你讓兄弟們跟嫂子說一聲,來祭拜的時候紙錢隻用燒一份,酒多灑兩杯就行!”說完一踩油門,坦克的履帶在地上轉動起來。也不知道這炮長是怎麽操作的,那坦克並沒有馬上向前行駛,而是履帶在原地上空轉了好一陣。履帶後麵掀起高高的砂石,空氣中滿是焦糊味。


    “他奶奶的看老子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炮長大吼一聲,坦克夾著一股濃煙如炮彈般撞向那厚厚的屍堆。隻聽一聲悶響,那高聳的屍堆連同上麵爬滿的喪屍紛紛落下,在坦克的履帶下化作模糊的血肉。坦克去勢不減,硬生生在一片屍山血海中犁出一條血肉道路來。


    營長一聲令下,士兵們馬上跟了上去將想要繼續圍攏過來的喪屍打倒,踩著沒膝的血肉向防屍堤靠攏過去。駐防部隊也將槍口朝向了下方,將入口處附近的喪屍消滅掉,為鐵錘營清理前進道路。眼看著那輛九九式坦克來到近前,防屍堤下那道厚重的鐵門終於緩緩打開,上百名荷槍實彈的戰士排列兩旁,防止在友軍入城的同時有喪屍趁機而入。


    隻聽一陣轟鳴,那輛渾身血紅掛滿殘肢斷臂的坦克幾乎是浮在一層由鮮血和斷肢構成的海浪上“遊”了進來。後麵的官兵們一陣歡呼,他們真正正正的從喪屍堆中殺出了一條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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