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霆若從深沉的混沌中緩緩醒來,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昏睡當中他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夢中他見到了父親和母親,父親一如既往的不苟言笑,而母親卻在大發脾氣;他還見到了大頭,小草和靈貓……他們在他的夢中穿梭,駐足,凝望,最後全都離他遠去。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卻什麽都想不起來了,隻感到莫名的失落,惆悵。


    目之所及是一片黑暗,君霆若過了好一陣子才看清了周圍的景象。這裏是一處黝黑的下水道,在他腳邊不遠處就是渾濁不堪的汙水,此時他正躺在一處相對較高的平台上,四周圍一點光源都沒有。


    沒有光源,但他卻能夠看到事物,就好像一般人在陰天裏戴墨鏡一樣,東西雖然看不真切,倒也不算是睜眼瞎。這就是病毒賦予他的能力嗎,君霆若不知道,要真是那樣這變異還真是不怎麽實惠呢。


    君霆若扶著腦袋想了好一陣,這才回憶起來自己昏迷前的一幕,淪陷的城市,奔逃的人群,從天而降的核彈頭和讓人生不如死的爆炸……對了,靈貓呢?君霆若趕緊向四周望去,下水道裏黑漆漆的,連個鬼影都沒有,更別說人了。從他躺著的地方看,顯然是靈貓把他搬到這裏的,奇怪的是靈貓人卻不見了。


    君霆若吃力的撐起身子站了起來,想要尋找靈貓的蹤跡。他試著叫了一聲,聲音很嘶啞,喉嚨裏幹巴巴的很不舒服。他又摸了摸那曾經被烈焰灼燒的後背,很硬很粗糙手感不太好,應該是已經結痂了,他相信背上很快就會好起來,就如同父親咬完他之後一樣。試著舒展了一下四肢,還好,除了長時間睡臥後常見的脫力感之外,沒有明顯的行動障礙。


    君霆若舔了舔發幹的嘴唇,想要尋找些水來潤潤喉,實在沒有的話腳下下水道的髒水也隻好將就了。出人意料的是,他的唇邊似乎結了一層黏黏的東西,那東西已經幹掉了,粘在嘴唇上很不舒服。他用手摳下來一點放在鼻子前麵聞了聞,一股腥臭味,就好像以前隊長給他的濃重豆腐腦的味道,隻是氣味更重。


    這是人的腦髓?君霆若心中一驚。他自己在昏迷中當然不可能如同吸血鬼一般半夜出去吃吸人腦髓的,那麽這些東西就隻能是靈貓給他吃的,難怪靈貓不在這裏,她一定是出去“捕獵”了。


    一想到靈貓正在為了他到處殺人,君霆若的心中就一陣不舒服。外麵剛剛經曆核爆炸,不知道有沒有輻射塵一類的東西,就算有憑借他們經過病毒改造過的身體應該也扛得住,那些喪屍對於他們這些同類是沒有興趣的,而人類又是他們的食物,如此一來這座淪陷後的城市豈不是成了他們的狩獵場?


    君霆若決定馬上找到靈貓,阻止她繼續殺戮下去,盡管他已經勉強接受了“病毒感染者”這個身份,可那並不代表他允許自己以及他所愛的人如同喪屍那樣無情的殺戮,就算是為了生存,他也想要找出其他的方法。[]在遇到掠奪者這些人之前他從來沒有吸食過任何人的腦髓,還不是一樣活下來了,以後他也一樣能夠憑其他方法活下去。[s.就愛讀書]


    君霆若扶著牆開始向外走,他不知道出口在哪裏,但他一定要走出去,一定要馬上找到靈貓。他可以原諒她在此之前所做的一切,但如果他們要在一起,那麽他就不能允許靈貓繼續殺戮人類,絕不行。


    似乎真的是睡得太久了,君霆若感到手腳都軟綿綿的沒有力氣,好在除了無力感嚴重的燒傷對他似乎沒有任何影響,也許這就是病毒的作用吧?或者說這是吞食腦髓的好處,但無論如何他都決定不在享有這種好處,在他的意識裏用別人的生命去延續自己的生命是可恥的。


    根據以前的經驗,他知道下水道中的汙水是會流動的,流動的方向就是汙水處理廠的方向。但是此刻腳下的汙水是靜止的,說明下水道已經被堵住了,向汙水處理廠的方向走不通。但既然靈貓能出去,那就說明這條下水道還沒有完全堵死,另一個方向是可以走出去的,怎麽判斷那個方向才是通往外麵的方向呢?君霆若彎下腰來,摸了摸腳下浸泡在汙水中的水泥麵,隻要有坑坑窪窪的地方,他就把手伸進去掏一掏。汙水中的沉積物會積在這些地方,由於之前水流的關係,沉積物會留在凹坑中水流的反向麵,有的凹坑雖然被填滿了,好在有的並沒有,他確認了幾處之後終於認定了方向,邁步向前走去。


    君霆若走在旁邊幹燥的地方,就算他再頑皮也不會沒事在汙水中徜徉的,更何況他還要扶著牆壁走。君霆若雖然不踩水,卻會時不時的把手伸到水裏去,感受一下水中的波動,還會把耳朵貼到道壁上聽一聽,這是他當特種兵時養成的習慣,對於在這種狹窄的地方尋找一個人來說是很有幫助的,畢竟下水道雖然不寬,卻到處都有分支,他可不想在下水道中和靈貓錯過了。


    還別說,這個法子還真的讓他發現了下水道中的動靜。君霆若聽到了有人在緩步向這邊走來的聲音,不僅有腳步聲,他還感受到了水中輕微的波動。他當然沒有傻乎乎的喊靈貓,而是以盡可能輕巧的動作悄無聲息的隱藏了起來,因為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絕不是靈貓。


    靈貓隻有一個人,而此時向他這邊靠攏過來的人不僅在道壁上留下腳步聲,還踩在水中,說明對方遠不止一個人。


    不是靈貓也未必就一定是壞人,也有可能是喪屍什麽的,他本不一定要躲起來的。但君霆若偏偏就要躲起來,好像生怕被人發現似的,那當然也是有原因的:喪屍不會有這樣的腳步聲。隻有人類才會這樣走路,緩慢而輕盈。那些人在黑暗中很小心的前行時,不僅是因為害怕摔倒,更因為不想被別人發現。麵對不想被別人發現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你也不要被發現,因為一個隱藏在黑暗中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最危險的人,他也許是在躲避你,更有可能是想幹掉你。


    君霆若是特種兵出身,此前的經曆已經讓他不得不對任何人提高警戒,因此他在此時采取了最穩妥的應對方法――躲起來。


    這裏是一處筆直的下水道,前後並沒有任何岔道或者任何可以隱蔽的地方,那麽君霆若要躲在哪裏呢?他當然有他的法子,他直接躲在了汙水裏,將整個人都潛入汙水之中。


    在黑暗中行走的人就算再小心,也很容易忽略自己的腳下。君霆若雖然沒有害人之心,但防人之心還是要有的,他不得不防患於未然,因此無論如何他至少都要確認一下對方的身份。


    君霆若閉著氣,在惡臭的汙水當中如同一具浮屍般靜默,卻如同一頭即將捕獵的鱷魚般危險,盡管此時的他很虛弱,但他還是有絕對的能力給近在咫尺的人致命的一擊,他有這個自信。


    水流中的波動靜止了,從道壁上傳來的腳步聲也停止了,來人似乎在前麵不遠處停了下來。君霆若並沒有急於一探究竟,他屏息凝神,將自己完全融入周圍的環境當中。此時就算有一條魚從他身邊遊過去,也一定無法發覺旁邊有個人存在。


    過了好一陣,對方依然沒有任何舉動。君霆若這才以最為緩慢的速度一點點的把頭伸出水麵,他的動作很慢,確保對方不會感應到他的存在。在他腦袋的正上方是一件破爛的雨衣,在雨衣的前麵漂浮著一個變形的易拉罐,這兩樣東西都可以很好的掩蓋住他的腦袋。就算此時有個人正拿著放大鏡對著這下水道玩大家來找茬,在不使用道具的前提下也一定無法發現那隻從雨衣下易拉罐後透出的半隻眼睛。


    君霆若看到前方影影綽綽的有好幾個黑影,那些人東張西望的似乎在尋找什麽。由於人影彼此重疊的關係,他看不清究竟有幾人,但至少在七八個人以往。這些人身上背著一大堆家夥,什麽槍支彈藥鍋碗瓢盆都往身上掛,既好像裝備到牙齒的雇傭兵,又好像剛進過村的鬼子。他們幾乎每個人的腦袋上都戴著一台夜視鏡,手中黑洞洞的槍口就算在這漆黑一片的下水道中似乎都透著寒光。


    這些人是幹什麽的?君霆若有些搞不清楚,從他們的裝束上看,既不像是正規軍,也不像是掠奪者他們這種傭兵團,倒好像是一群裝備還不錯的土匪。


    君霆若決定離這些人遠遠的,他可不想當這些山大王手下的肥羊。雖然從體格上來說他怎麽都算不上肥……


    沒想到他剛要轉身離開,對方就說話了。


    “看來這裏並沒有人幸存者。”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來“今天我們又白忙活了。”那男人歎了口氣“空襲已經過去這麽多天了,幸存者越來越少。要是我們早一點出來搜尋就好了,說不定還能多救幾個,時間再拖下去算沒有被炸死也一定會被輻射死的。”說話間,那些人就紛紛背轉身向後走去。


    君霆若還是沒有動,心中卻不由得暗暗尋思:原來那些人是搜救隊,也不知道是官方的還是民間自己組織的,無論如何都是為了百姓好,自己要不要也加入他們……


    他心理正想著,整個人突然如同蛤蟆一般徑直從汙水中蹦出來!幾乎就在同時,一串子彈打在他剛才所藏身的地方,那個易拉罐登時被打得火星四射斜飛出去。君霆若人在半空中,伸手扯過身上披著的破雨衣猛的朝對方甩過去,同時抬腳在一旁的牆壁上一蹬,整個人借力掠到了另一邊。那子彈在黑暗中閃著赤紅的光,嗖嗖的穿過那件本就破敗不堪的雨衣,打在剛才他的身體去往的方向。


    好家夥,連提前量都算好了,幸虧他躲得快。


    君霆若原本軟趴趴的身體不知是由於腎上腺素分泌還是什麽原因,突然有了無限的力量。他整個人在下水道中如同螞蚱一般跳來跳去,盡管通道狹窄,那追身而來的子彈在他左閃右避間愣是沒有命中,就算一兩顆擦過他的肩頭,劃過他的大腿外側,他也能忍痛咬牙繼續躲閃不停。


    一梭子彈在頃刻之間射擊完畢,身後傳來之前那男人呼喊的聲音“開槍射擊,那是一隻活跳屍!”


    君霆若急速向下水道的另一頭奔去,他判斷的果然沒錯,對方用的確實是9毫米km.45tacticalusp消音手槍,難怪沒有槍聲。他回過頭來看了一眼,發現剛才背過身去的那些人此刻已經紛紛的回過身來,正舉著槍向他瞄準。而那支消聲手槍的槍筒就在其中一個人的肩上伸出來,難怪他沒有看到開槍的人,原來那家夥是在所有人背過身去等他放鬆警惕的時候開的槍,要不是他那野獸般敏銳的感覺,此刻已經友情客串馬蜂窩了。


    人家馬蜂窩流出來的是蜂蜜,他流出來的是血,拿多少片酬都不值得啊。


    奶奶的這些自稱救援隊的家夥真是狡猾狡猾滴。君霆若咬牙將身體一沉,整個人重重砸在下麵的汙水裏,一長串子彈從他的頭頂上穿過,將汙水打得水花四濺。一般人這個時候應該高舉雙手大呼“我不是喪屍,大家都是自己人請不要開槍。”可君霆若偏偏沒有這麽做,他好像認定了就算自己這樣做對方也不會停火的。


    在汙水中匍匐前進了一段,身上挨了好幾槍之後,君霆若終於來到了剛才他醒來時躺著的那個高出水麵的平台旁。他一翻身躲在平台後麵,平台上馬上被打得碎屑橫飛。


    對方那些人配合得相當默契,開槍和換彈匣的時間絕不重疊,對君霆若一直保持不間斷火力壓製,這讓君霆若苦不堪言,完全沒有還手的餘地。


    君霆若的目光四下裏搜索著,想要尋找可以反擊的武器,就算沒有武器,至少也要找到一條可以後退的道路啊。前方的人群吸引了他的注意,激烈的槍聲也影響了他的聽覺,這個時候他完全沒有注意到就在他的身後,一個黑影已經悄悄的逼了過來。


    君霆若彎下腰,從汙水中撿起一條生鏽的鐵棍,正想著該如何利用這條鐵棍進行反擊,突然聽到身後的風聲不對。他猛的回過身去,將那鐵棍掃向那個黑影,沒想到對方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他有此一招,一伸手就死死的抓住了他手中的鐵棍,同時另一隻手也捂住了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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