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是占東擎親自開車把蘇涼末送到射擊館的。


    宋閣都在室外教她,蘇涼末也算勤快,動作比之前都熟練不少,畢竟對著靶子沒有壓力,讓自己聚精會神就好。


    占東擎坐在長台後麵,眼睛眯起盯著前方的身影。


    宋閣擰開礦泉水瓶,“您吩咐的事我會盡量安排好。”


    占東擎似乎沒聽進去,手敲打桌沿發出有序的聲音,他若有所思,宋閣看眼後也沒再去打擾。


    蘇涼末放下槍,占東擎起身走到她身側,扶起她的手臂,指尖端住她的食指,將槍持平,“怎麽總心不在焉的?”


    “沒勁,無聊。”她學會就行了,又不要練成神槍手。


    “專心點。”占東擎帶著她瞄準前方目標,蘇涼末隻得屏息凝神。


    “以後要真遇到動槍的場麵,你再練可就來不及了。”


    砰地一聲,直中十環。


    蘇涼末手指微顫抖,“我隻要能防身就好。”


    “要哪天別人想要你的命,不是他死就是你死呢?”占東擎臉貼緊蘇涼末頰側,微涼的氣息撫在她耳際,聲音沉沉砸入她心底。


    “我沒想這麽遠。”


    “這些事必須想,像衛則那樣的情況,給過你時間考慮嗎?”占東擎撇過頭看她。


    蘇涼末垂下的手臂又抬起,“我好好練,行了吧?”


    她白皙的手指同黑亮的槍管形成鮮明對比,占東擎摟緊她腰際,看著蘇涼末扣動扳機


    。


    夜涼如水,月光灑過斑駁的泳池池壁,折射出的七彩流光直拋向二樓空蕩蕩的陽台。


    蘇宛抹著藥膏的指尖劃過男人傷口,流簡英俊的臉埋入枕頭內,許是她太用力,男人眉頭微皺,喉嚨裏發出陣悶哼,蘇宛趕忙縮回手,“弄疼了嗎?”


    流簡緩緩睜開眼,眸子轉到蘇宛的臉上,這張臉在昏暗的燈光下不知不覺和蘇涼末那張重疊到一起,對了,那女人說他什麽來著?流氓扮警察?還呸他。


    流簡伸手一拽,手臂撐起身體後壓住蘇宛,她沒敢動,“當心你的傷,不疼嗎?”


    他解開她的浴袍帶子,粗糲的掌心順她腿側往上滑,她鎖骨凸出,流簡手落到蘇宛胸前,兩根手指夾緊後掐了把,不說女人能掐出水來嗎?他總想試試。


    蘇宛忍著疼,流簡有這個嗜好,下手不知道輕重,每回身上的印子到第二天都不能消退。


    他咬了蘇宛一口,狠狠地,似乎發泄般,他三番兩次讓蘇涼末溜走,不是他治不了她,而是他選擇給她這個機會。


    “輕點,”蘇宛挨不住求饒,“我明天還要回家。”


    流簡並未聽進去,手移到她腰際又揉了把,她身體一陣哆嗦,青紅色的印子像在皮膚上開了一朵朵小花。


    蘇宛不知道為什麽會愛上流簡,不是迷戀,更不是貪他的錢,就是愛。


    她從小學起就已經被規劃好了人生,包括上什麽學,選什麽專業,不像蘇涼末,她背個包就能離家出走,逼得蘇康再也不敢違背她的意願讓她選填專業。


    這就是她們的區別,蘇涼末骨子裏麵叛逆,而蘇宛,她驕傲,但打小在別人眼裏就是乖乖女,認為她必然是有出息的那個。


    可能正因為這樣,壞男人才有一種吸引她的潛質,令她深深陷入後無法自拔


    。


    “簡。”


    男人輕哼聲,算是回應。


    “一直讓我留在你身邊吧,我願意。”


    流簡沒再說話,願不願意不是她說了算的。


    蘇涼末那邊,自從上次的事後,韓增和宋閣對她的態度都有所改變,特別是韓增,盡管沒熱情到哪去,但好歹不會再惡言相向。


    蘇涼末站在二樓的陽台,看著車隊緩緩駛出門口,一排樹影掩去黑色的車身,約摸出了一二十輛車,看來占東擎談得是筆大買賣。


    她在陽台站了會,打算下樓去院子裏。


    才走出門口,就看到宋閣急急忙忙從外麵出來,“擎少呢?”


    蘇涼末立定在白玉蘭的羅馬柱前,“出去了,你不知道嗎?”


    韓增麵色冷凝,蘇涼末見他似有急事,“你打他電話吧。”


    “已經屏蔽任何信息了。”


    宋閣拿著手機的手敲向前額,蘇涼末忍不住開口,“到底出什麽事了?”


    “這次生意可能有危險,我也說不好,韓增剛撬開一個人的嘴,對方說有人泄密,我必須趕在出事前通知他。”


    蘇涼末不由蹙眉,這麽大的生意占東擎應該會帶著宋閣,“你不知道交易地點嗎?”


    “不知道,擎少親自帶了人過去的,我和韓增在負責清關公司的事。”宋閣沒時間跟她解釋,“我帶人出去找找。”


    蘇涼末也開始心慌起來,“他一般都會去哪?”


    “可能兩個地方,”宋閣看眼時間,目光不由掃向蘇涼末,“如果進了裏麵,我們要進去就難了,我估摸著時間肯定也不夠。”


    “那就分頭去找,”蘇涼末被迎麵射來的一簇陽光迷得沒法完全睜開眼,“宋閣,要是那人說得是真的,是不是事情很嚴重?”


    宋閣點點頭,“是


    。”


    蘇涼末沒再多問,宋閣說是,那就是了。


    宋閣步下石階,轉身又朝蘇涼末道,“我這就帶人去找,我會安排人去湖東,但那邊的可能性不大,你留在這等消息吧。”


    “韓增呢,但凡有一點機會我們都不能掉以輕心。”


    “湖東的可能性基本不大,這次生意大,不可能選在那樣的地方,不過我也會安排人過去,韓增跟著我一起。”宋閣說完,人已經飛快地消失在蘇涼末眼前。


    她幾乎毫不猶豫衝上樓,將放在床頭櫃裏麵的槍塞進包裏後大步出去。


    湖東的地方蘇涼末知道,宋閣以前就帶她去過,她踩著油門加速,一顆心就像下了滾燙的油鍋,何止是翻騰煎熬,說不出的急躁和擔憂。


    她一時不知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握緊方向盤的手越收越緊,也許是生活在一起的人,所以才不想他出事,蘇涼末情急之下找到這麽個理由,不然的話,她真的沒法子解釋心裏那股按捺不住的擔心究竟是從哪裏來的。


    蘇涼末很快來到湖東,其實就是幢上世紀留下的老房子,經過休憩,如今已是煥然一新,屹立在巨大植物園的邊上,占地頗廣,她看到前麵很多車被攔在沉重的鐵門之外,透過一道道黑色的欄杆,還能看到院子停滿的豪車。


    蘇涼末把車停在稍隱蔽的路口,那些車應該就是宋閣安排來找占東擎的。


    她從座位下翻出個小型望遠鏡,調準焦距後望出去,果然,占東擎乘坐的那輛車車牌號清清楚楚正對大門口。


    蘇涼末撥他的手機,顯示不在服務區。


    她趕緊又打通宋閣電話,宋閣的聲音急得不行,蘇涼末從沒見他這樣過,“蘇小姐,你快想辦法通知擎少。”


    “可門口有人看守,很難混進去。”


    “這樣,”宋閣語速急迫,“我馬上帶人過去,但這邊到湖東最快也要半小時,我記得這地方之前帶你去過,也帶你看過逃生通道,那邊是沒有監控的,如果擎少真的在湖東,那隻可能在底樓的北房間,裏麵的格局你還記得嗎?”


    “記得,北邊靠中間的房間,窗台邊永遠擺著一排書


    。”


    “對。”


    蘇涼末把望遠鏡放下,“宋閣,可我就算進了北房間,也不一定能跟他麵對麵說話,我要怎樣才能提醒他?”


    “一二樓應該都有保鏢,你要設法避開所有人。”宋閣坐進車內正往這邊趕,他很快掐斷電話,蘇涼末推開車門,將後備箱打開後從裏麵拿出個小包。


    裏麵的東西都是她放在車裏備用的。


    她穿過馬路繞到後麵,磚紅色的圍牆外是一排參天大樹,圍牆上方每十公分就可見一根長刺,可別小看這東西,它放在上頭可不是唬人用的。宋閣說過,這是電網,碰到一點就能將人當場燒焦。


    蘇涼末將包背在身後,樹杈很高,壓根攀爬不上去,這是房子的後院,種滿香樟樹,人影稀疏,連個保鏢都沒有,這也是唯一的通道。


    她將拴著鐵鉤的繩子拋向四五米高的樹杈,鐵鉤順著慣性飛快繞了兩圈,蘇涼末伸手拽,確定能承重後這才往上爬。


    她力氣弱,中間腳一滑還摔了跤,蘇涼末繃緊雙腿往上蹬,好不容易爬上樹幹。


    她覺得手疼,抬起來才發現手肘蹭掉了層皮。


    將收起的繩子放回包內,蘇涼末抓著樹杈站起身,她腳向前探了兩步,這段樹幹還算粗壯,再加上枝葉茂盛,躲在這不難被人發現。往下看,一根根尖刺在眼前冒出森寒冷光,隻要她腳一偏,就有可能直接往下載。


    樹幹因承重而下壓,腳尖幾乎要觸到圍牆,蘇涼末往下一蹬,順著反彈的些微力道,人一跳就越過圍牆,四五米的高度還算好,但腳被繁茂的枝葉給絆住,所幸隻是摔得狼狽些,蘇涼末拍著褲腿上的泥土。要剛才那下沒掙開,她這會可能直接就摔在了圍牆上。


    蘇涼末一陣後怕,也顧不得想別的,爬起身後飛快往裏跑


    。


    北牆由於經久不見陽光,一眼能看出斑駁潮濕的痕跡,蘇涼末來到要找的房間外麵,窗戶是舊式的向外推窗,底部有一排書架能擋住人的視線。


    蘇涼末拉出一本書,透過縫隙往裏麵看,紅木長桌就擺在房間的正中央,占東擎背對她坐著,對麵則是個身形偏瘦的中年男人。


    長桌兩側分別站著十幾名保鏢,桌上有兩台電腦。


    占東擎的說話聲並不是很清晰,一字一語跳躍在蘇涼末耳邊,她根本沒機會接近或者提醒,也明白談判桌上的規矩,如果她就這樣闖進去,對方可以直接用槍斃掉她。


    眼見這場麵隨時有失控的可能,蘇涼末把書放回原位,她踩著牆壁的外緣來到另一個房間外麵,這是個儲物室,蘇涼末順著敞開的窗戶翻身爬進去。


    她把東西都丟下,就帶了把槍。


    蘇涼末將門打開條細縫,旁邊房間門口的兩道影子投射到對麵的牆壁上,她料想的沒錯,肯定有人守著。


    蘇涼末挫敗不已,又心急如焚,這會她沒法靠別人,蘇涼末手碰到兜裏的手機,她掏出來細想下,靈機一動,不管成不成先試了再說。


    她翻身又跳出窗外,將手機裏的錄音鍵打開,蘇涼末對著說了句話,然後按反複播放。


    她把音量調至最大,然後將手機丟向儲物室的茶幾,手機殼子撞到玻璃發出清脆的聲音,蘇涼末忙縮回頭去,跑到了房子的另一側。


    旁邊房間的保鏢聽到異動趕過去,查看圈並沒發現有人,拿著蘇涼末的手機就回到了門口。


    “怎麽了?”裏麵有人發問。


    保鏢走進去,“在隔壁發現個手機。”


    占東擎抬頭,入目的是個枚紅色的手機外形,他記得蘇涼末的手機就是這個顏色。


    他朝保鏢伸手,“我看看。”


    手機裏頭,女人的聲音還在重複,“有人泄密,危險


    。有人泄密,危險……”


    占東擎眉尖一跳,神色晦暗不明,陰戾的眸子拂過門口,對麵的翻譯湊到坐定的男人耳邊說了幾句,爾後抬起頭道,“潘先生問,出什麽事了。”


    占東擎伸出左手,他抄起手機朝外麵指了指,然後推開椅子大步出去。


    保鏢告訴他手機是在儲物間找到的,占東擎推門進去,裏麵並無人影,他徑自來到窗前,一把推開窗戶後上半身探出去。


    蘇涼末就在轉角的地方看,見到占東擎的身影,她趕緊走出去。


    男人也發現了她,招手示意她過去。


    “你怎麽進來的?”


    “我有我的辦法,”蘇涼末踩著牆壁,人往上站,“宋閣說這裏有危險,抓了個人,交代說消息被泄露出去了。”


    占東擎挺拔的身形被拉成長長的一道,似乎並沒有所動,蘇涼末倒是先急了,“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放心吧,做足了準備,就算真有人進來也別想生出什麽事。”


    “我看宋閣的樣子很急。”占東擎說得雲淡風輕,蘇涼末卻沒法鬆懈下來。


    他握著手機的手朝她揚了揚,“進來吧。”


    她拉住占東擎的手,被他攔腰抱了進去。


    “真的沒事嗎?”


    占東擎將她帶到隔壁房間的門口,“在這等我。”


    蘇涼末見他走了進去,約摸一分鍾左右,裏麵的人陸續往外走,占東擎抬腕看眼時間,“你到處逛逛吧,我大約半小時後走。”


    “你現在去哪?”


    占東擎指了指樓上。


    他走出去兩步,又折身把手機還給她,“這損招也被你想得出來


    。”


    “哪裏損了?”


    男人涼薄的唇一勾,沒再說話,蘇涼末見他起身往二樓走,由於占東擎的吩咐,保鏢也沒限製她的活動,蘇涼末跟著上到二樓,看到一行人進了書房。


    那個房間宋閣帶她來過,朝北的牆麵據說是防彈玻璃鑄成的,而且隔音效果極好。


    蘇涼末看見有人將裏麵的黑幕拉起,她走到牆跟前,透過一道五公分左右未拉攏的缺口能清楚看到裏麵的情形,占東擎應該是聽了她的話臨時改了地方。


    坐在占東擎對麵的不是中國人,蘇涼末看到每句話都要通過翻譯,所以進展緩慢,占東擎在等待的時間裏臉上擺出漫不經心狀,眼裏也有不耐,這些別人自然看不到,隻不過蘇涼末知道他的小動作,一下就能辨分明。


    身後有人經過,蘇涼末轉過頭,見是個年輕男人,手裏舉著托盤,上麵放著幾杯酒。


    他走到門口,保鏢對他搜身,確定一切正常這才放行。


    蘇涼末看到男人進去,她這樣的角度正好看到他藏在托盤底下的右手,蘇涼末定睛細看,居然發現有把槍!


    她大驚失色,雙手使勁拍向牆麵,“當心!”


    裏頭的人毫無防範,占東擎眼睛盯著跟前的電腦,似乎談判進行到最後階段,他手指飛快敲出串數字要進行轉賬。


    男人將一杯酒遞給占東擎對麵的人,眼睛裏的殺氣在看向占東擎時稍縱即逝。


    蘇涼末拍的手掌通紅,“小心,他有槍!”


    她話音未落,急忙跌跌撞撞向門口跑去,那兩名保鏢見到她伸手要攔,蘇涼末聽到自己的聲音都扯裂了,“小心,他有槍!”


    在她話才喊到一半的時候,男人托盤下的右手已經拿著槍顯現出來。


    隻有不過十秒鍾的反應時間,占東擎似乎連躲避的可能都不存在。


    蘇涼末伸手摸到包裏麵的手槍,她手臂端直,一點考慮的時間都沒有,可她明顯覺得手都在顫抖,她生怕這一槍打不中,又突然恨自己平時訓練不專心,腦子裏亂得像要炸開


    。她手指用力往下扣,砰地一聲如平地驚雷,旁邊保鏢頓住抽槍的動作,往裏看去,才發現中槍的隻是個無關緊要的人。


    蘇涼末是看著男人倒下去的,噴濺出來的血色揮灑向旁邊的台麵,她牙關發顫,她殺人了!


    現場一片混亂,占東擎對麵的男人立馬起身,門口的保鏢反應迅速,上前按住蘇涼末的手臂將她壓向地麵。


    肩膀疼得像要脫臼,蘇涼末的視線被一排人影給擋著,她神情恍惚,滿腦子就充斥著男人倒地的場景,她殺人了……


    “別動!”


    蘇涼末雙腿跪在地上,哪怕不被人押著,她這會都沒起身的力氣。


    一陣腳步聲走到她跟前,她聽到占東擎的怒斥聲,但具體說些什麽蘇涼末聽不清,那兩名保鏢趕忙鬆開手,緊接著一股大力將她拽起來。


    “沒事了。”占東擎輕拍著蘇涼末的臉。


    她半晌回不過神,就像是一根繃緊的琴弦突然被切斷,全身無力,斷裂的弦口剜過心頭,蘇涼末唇色蒼白,她抬起頭,眼裏小心翼翼的藏著希望,“沒死,是嗎?”


    占東擎目光冷冽,高大的身影完全擋住了身後的嘈雜,“你先下去等我。”


    “沒死,是嗎?我隻是打中了別的地方對嗎?”她不要殺人,這完全脫離了她的世界,蘇涼末現在都想不起這一槍她是怎麽打出去的。


    占東擎示意旁邊保鏢過來,“送她下樓。”


    “是。”


    那人上前扶著蘇涼末的手臂,占東擎避開她的視線起身回到房間。


    有人將那道門重重掩上,蘇涼末跟個傀儡似的跟著保鏢下樓,占東擎走到那名男人跟前,其實蘇涼末隻是打中了他的肩膀而已,死不了。


    占東擎踢了腳,屋裏的人都退出去,就隻剩下他和談判的另一人


    。


    占東擎掏出消音槍,槍口對準男人胸口。


    無聲無息,就像是打在綿軟的枕頭上麵。


    蘇涼末坐在沙發上,她雙手捂住臉,鼻腔內充斥著滿滿的血腥味,其實隻是心理作用而已,她的手沒有沾到一滴血,不可能有味道。


    樓梯口傳來腳步聲,她驚蟄般站起來,臉上的表情複雜。


    兩名保鏢抬著一個人正下樓,看這動作就該知道那人凶多吉少,蘇涼末惶恐地走向前,連膝蓋撞到茶幾都不覺得疼。


    心裏害怕極了,可又藏著不該有的希望,她槍法很爛,怎麽可能一槍斃命呢?


    她站在嚴整寬敞的客廳內,看著兩人逐步接近,蘇涼末抖著聲音開口,“他……”


    “死了,打中胸口,真幹脆!”


    蘇涼末一陣暈眩,喉間竄出股難言的惡心,她全身冰涼,眼看著兩人把他抬出去。


    男人身上蓋著層黑布,兩條手臂無力地耷拉在身側。


    蘇涼末胸口窒悶無比,抬頭看到占東擎正往樓下走,她難受地說不出話,占東擎臉上沒有明顯的表情,他遠遠就看到蘇涼末失神地站著,肩頭的落寞削減了陽光的溫暖,占東擎伸手將她拉向自己。


    蘇涼末似乎還不死心,“我殺人了?”


    那樣的眼神,那樣的無助,占東擎看在眼裏都覺得她要崩潰了,他一點未心軟,卻是扯起抹笑道,“涼末,你的槍法可真精準,要不是你開了槍……”


    蘇涼末耳朵裏嗡嗡的,猶如鑽進了異物,占東擎看到她眼圈紅透,眼淚就這麽滑落出來。


    ------題外話------


    明日精彩預告:


    62——心理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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