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涼末杵在原地半晌不動,她聽到外麵有人喊姐姐。


    蘇澤張開雙臂往她這邊跑,蘇涼末頓了頓,還是迎上前。


    她彎腰抱住蘇澤,抬頭看到流簡的車停在不遠處,男人並未上前,倚著車門一動不動。


    蘇涼末牽起蘇澤的手,她轉身看向沈教官,並擺了擺手,“沈教官,再見。”


    沈教官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偏偏蘇涼末不忌諱這些,她無奈地莞爾,“再見,出去好好做人。”


    蘇澤拉著蘇涼末將她帶到車前,“姐姐我們快走,待會她們會不會又要出來把你抓進去?”


    “不會的,”蘇涼末輕揉蘇澤的腦袋,“以後再也沒人能將姐姐抓進去了。”


    “真的嗎?”蘇澤要打勾。


    “姐姐沒做壞事。”


    蘇澤揚高嗓門,“可姐姐上次也沒做壞事啊,叔叔也沒做壞事,為什麽是叔叔讓警察來抓姐姐呢?”


    蘇涼末臉色微變,流簡上前揪了下蘇澤的耳朵,“今天的大餐還想不想吃了?”


    近兩年時間過去,蘇澤這點倒是沒變,拉著蘇涼末的手直往車裏鑽,流簡在蘇涼末彎腰時伸手在她頭頂擋了下,生怕她因蘇澤急切的動作而撞到車頂,“出來的第一頓飯,我請


    。”


    費爾頓大酒店的自助餐,近兩千一個人,蘇涼末坐在窗口,流簡抱著蘇澤穿梭在大廳,蘇澤跟他關係越來越好,摟著流簡的脖子吩咐,“我要這個,我還要那個。”


    流簡將他往地上一放,“你也是小男人了,自個拿。”


    不知道的人經過,還以為他們是父子。


    流簡先回到桌前,“想吃什麽?”


    蘇涼末看了眼,“隨便,我不挑。”


    流簡將替她拿的哈根達斯和水果遞過去,“兩年不到的時間,其實外麵幾乎沒變,你看這酒店,經營模式都跟之前一樣。”


    要是換在以前,蘇涼末肯定嗆他句我沒來吃過,不知道。但這會她能分辨清楚誰對她好誰是真心,蘇涼末抿了下嘴唇,“可這段時間,確實是過去了,它沒有停留在兩年前。”


    蘇澤高高興興捧著牛排和羊排過來。


    流簡掃了眼,“不怕吃成胖子。”


    “上次來沒吃夠。”


    “還沒吃夠,”流簡拿起叉子叉了塊遞給蘇涼末,“回去你不說要吐嗎?”


    蘇澤咬著羊排,話語模糊,“可第二天我又想吃啊。”


    蘇涼末揉了揉蘇澤的腦袋,看來流簡對他真不錯,不隻沒凍著餓著,還好吃好住供著。


    坐上流簡的車,蘇涼末看向窗外的街景,流簡說的不錯,兩年一晃而過,這個城市幾乎沒有太大的變化,行人依舊神色匆匆,她還記得回家的方向,“流簡,我們去哪?”


    “去我那。”


    “我不去,我跟蘇澤要回家


    。”


    流簡沒有減速,“你還真以為能回去,涼末,就連你出獄都有不少人盯著,你早該明白,兩年監獄並沒有將你那些該洗淨的都洗淨。”


    一股強而有力的哀戚瞬間席卷蘇涼末全身,打從她跟占東擎這三字扯上關係,她就沒法再天真的想要回到以前。


    流簡將她接回家,老遠就看到蘇宛站在別墅的大門口。


    蘇澤拉著蘇涼末的手下車,見到蘇宛也沒喊聲姐姐,蘇涼末感覺到蘇澤的排斥,他雙腳不住往她身後躲,流簡示意他們跟上前。


    蘇宛的身後,還站著園子裏所有的傭人及司機保鏢,一排排的人,蘇涼末停住腳步,流簡臉色稍沉,卻沒發作。


    “歡迎蘇小姐回來。”


    她垂在身側的手掌不由握緊。


    蘇宛笑意盈盈迎上前,手臂挽住蘇涼末,“我本來想和簡一起去接你的,可他說不用,我正好要照顧豆豆,你不生氣吧?”


    蘇涼末勾下唇,望著眼前的場景,“排場真大。”


    “快進來吧,保姆做了你最喜歡吃的菜。”


    蘇涼末將手臂拉出來,“你知道我最喜歡吃的是什麽嗎?”


    蘇宛漾起的笑意不由僵住,旁邊的傭人麵麵相覷,都想著新來的蘇涼末肯定是個難伺候的,蘇宛好心好意被潑了冷水,更別說她們。


    流簡讓他們都進去,“我和涼末在外吃過了。”


    “噢,”蘇宛笑了下,“也不事先打個電話,嫂子都在裏麵等著呢。”


    流簡讓蘇涼末帶著蘇澤先進去,在經過蘇宛跟前時,他壓低嗓音,“別以為你打著什麽算盤我不知道,要再挑事,我第一個讓你搬出去。”


    蘇宛仍舊維持著笑意,心卻一涼,“簡,我隻是想讓家裏熱鬧熱鬧。”


    流簡冷哼聲,自顧向前


    。


    蘇涼末在客廳遇到宋芳,宋芳對她沒有好臉色,先前相孝堂和占東擎的恩怨自然會牽扯到蘇涼末,再加上中間還有個蘇宛,蘇涼末在樓梯口等著流簡,她雙手落向蘇澤肩膀,從宋芳的態度蘇涼末就能知道,平日裏蘇澤在這個家肯定沒少受白眼。


    流簡安排她上樓,蘇涼末卻沒動,“我和蘇澤住樓下就好。”


    “不行,樓下住的是保姆。”


    “我不想走上走下的麻煩。”


    拗不過她,流簡隻得同意。


    蘇宛看到傭人從她房間出來,提得全是她的衣服用品,她攔在門口,“怎麽回事?”


    “是簡少吩咐的。”


    “憑什麽?”蘇宛將傭人手裏的衣服搶回去,“這是我和她的房間。”


    “你搬到三樓去吧,”流簡自走廊處走來,“豆豆也大了,你跟嫂子住在一起,也讓豆豆和嫂子多接觸接觸。”


    “可你以前沒這樣說過。”蘇宛情急之下拉住流簡的袖子。“是不是因為涼末?”


    “隨便你怎麽想。”


    蘇涼末聽到樓上傳來的爭吵聲,宋芳搖搖頭,要不是因著豆豆的關係,蘇宛恐怕早被流簡趕了出去,這回再多個蘇涼末,以後指不定怎麽亂。


    蘇涼末抱著蘇澤坐在窗前,蘇澤黏她,雙手圈住她的脖子,就連手酸了都沒有鬆開。


    窗外繁花似錦,透過紗窗,清新香味撲鼻而來,蘇涼末閉起眼睛,蘇澤咯咯笑道,“姐姐,你的頭發短了,弄得我好癢啊。”


    蘇涼末將頭發撥向耳後,臉往他腦袋蹭了蹭。


    宋閣將幫會裏的事一一講給占東擎聽,見他心不在焉,宋閣小聲道,“擎少,今天是蘇小姐出獄的日子。”


    占東擎手裏的煙灰即將燙到手指,正好唐可進來,她將手袋丟向沙發,“宋閣,你喜歡那蘇涼末吧?”


    “唐小姐,你真會說笑


    。”


    “是我說笑麽?”唐可坐到占東擎身側,手臂搭向男人肩頭,“從我住進來到現在,我至少沒聽過東擎主動提起她的名字一次,她出獄跟我們有什麽關係?”


    “是。”宋閣噤聲。


    占東擎起身將煙掐熄,“唐可,你這什麽口氣?”


    女人撅下嘴,“宋閣又不會和我計較。”


    宋閣點點頭,“是我話多了。”


    占東擎起身,“以後在我麵前別提她的名字,兩年前的案子鬧那麽大,你還想把警方的注意力引到我們身上嗎?”


    唐可得意地朝宋閣眨眼,“讓你多管閑事。”


    宋閣抬頭看著占東擎走出去的背影,他總有種感覺,也總認定蘇涼末在占東擎心裏是不一樣的,盡管兩年前的事快到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可宋閣跟在占東擎身邊久了,也算能察言觀色,隻不過占東擎冷漠的舉動和言行,不得不令宋閣懷疑是自己猜錯了。()


    蘇涼末輕拍蘇澤的背,蘇澤早已睡下,外麵傳來敲門聲。


    蘇涼末過去將門打開,見是蘇宛。


    “有事嗎?”


    蘇宛眼圈還紅著,“我想跟你談談。”


    蘇涼末將身子讓開,蘇宛在就近的沙發落座,開門見山道,“你打算在這住多久?”


    “不知道。”


    “你不會真想常住吧?”


    “我自己的家回不去,我也沒地方可去。”蘇涼末捧起水杯坐到蘇宛對麵。


    “但你可以讓簡另外給你找房子不是嗎?這是他的家,你也看到了,嫂子也不喜歡你,我也不瞞你,蘇澤在這的兩年也不好過


    。”


    蘇涼末捏緊玻璃杯,蘇宛看到她指骨因用力而一節節凸出,蘇涼末咽下口水,“那又怎樣,現在我回來了,我能讓他慢慢好過。”


    “靠簡嗎?”


    “靠我自己。”


    蘇宛冷笑聲,“我勸你還是趕緊搬出去。”


    “要不我也跟他要求,我要住到三樓去,或者二樓?”


    蘇宛臉色微變,“涼末,兩年監獄沒把你坐傻,你倒是越來越有能耐了。”


    “可能吧。”


    她語氣不溫不火,四兩撥千斤,蘇宛沒敢說過分的話,“早點休息,不打擾了。”


    蘇涼末懂得寄人籬下,蘇宛倒沒什麽,對宋芳她都是能避就避開。


    流簡將她拉進商場,蘇涼末垂著頭走。


    “這是新出的春款,你看看。”


    蘇涼末抬頭,看到模特身上穿得淡藍色抹胸短裙,她目光穿過去,看到裏麵的服務員。


    她記性多好,以前這家店占東擎帶她來過,刷卡後還是那個服務員登記的信息,流簡伸手在蘇涼末眼前晃了晃,“看什麽?”


    “我不喜歡。”


    “那再看看。”


    蘇涼末立在原地不動,流簡自然地牽起她的手,她指尖纖細,握在掌心內更加顯得手小,蘇涼末回過神掙開,“你幹嘛。”


    “帶你買衣服。”


    “算了,我有衣服穿。”蘇涼末站在櫥窗前不想走。


    流簡手臂自然地環過去,“過幾天我的賭場開張,我帶你去玩玩


    。”


    “流簡,你讓我也做些事吧,你給我開工資,抵你讓我白吃白住買衣服的錢。”


    “我沒法給你正經的生意做。”流簡站定在蘇涼末跟前,他雙手按向她的肩膀,壓下的身影迫得她不得不抬頭,“你要明白,我這樣的人,手裏涉及到的產業都是不幹淨的。”


    蘇涼末笑了笑,“你以為我還像兩年前那樣天真嗎?流簡,我那些日子的牢不是白坐的。”


    “別這樣說,”流簡拍拍她的臉,“我聽了難受。”


    “沈教官說出去後好好做人,別再回頭,我走出大門就跟她說了再見,沒犯法的時候都被逮進監獄,什麽回頭是岸在我這都是空話。”蘇涼末拉開流簡的手,迎麵走過來一個身材妖嬈的女人,齊腰大波浪,張揚的枚紅色超短裙,在經過蘇涼末和流簡身側時她頓住腳步。


    唐可摘下墨鏡,指了指蘇涼末,“這發型不錯,在哪剪的?”


    蘇涼末沒認出唐可就是流簡當日給她看的照片中的那個女人,她隻覺突兀,流簡勾勒出笑意,“原來是唐小姐啊,不跟著占東擎出來亂晃什麽呢?”


    “東擎他忙,”唐可再度看向蘇涼末,“你還沒回答我呢,在哪剪的?”


    蘇涼末腦子一片混沌,轟的像是有什麽在腦子裏炸開。


    唐可雙手環在胸前,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蘇涼末的發型是最簡單的,跟她披在身後的大波浪自然比不得,蘇涼末也明白她是存心挑釁。


    “流簡,我們走吧。”


    “這樣子倒像是剛出監獄的女囚犯啊,告訴我聲哪個設計師給你設計的?”


    流簡臉色不悅,“你要剪嗎?”


    “想啊。”


    “給我把剪刀,我給你剪。”


    “哼,開什麽玩笑。”


    “你這假發套在哪買的?”蘇涼末冷不丁插進來一句


    。


    唐可眼睛瞪圓,“你問誰呢?”


    “我問你。”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戴著假發套?”


    蘇涼末麵色猶疑,小聲嘟囔句,“不是嗎,看著還真像。”


    流簡拉起她的手走進邊上的小店,“進去看看吧,要不我也給你買個?”


    蘇涼末將頭發撥了下,“不用,我自己的頭發挺好的。”


    心情再也沒法愉悅,流簡拎著幾袋子跟蘇涼末走出商場,她出獄後本來話就少,這會更加沉悶,流簡係好安全帶,“不過就是個花瓶,你跟她計較什麽?”


    “流簡,你不明白。”


    “不明白什麽?”


    “我想去換個發型。”


    流簡透過內後視鏡看向蘇涼末,“行啊,我帶你去。”


    她這樣的長度,除非再剪短,可流簡說喜歡長發,就自作主張讓發型師做了個內卷,類似於梨花頭,中間分,發型師建議染個顏色,蘇涼末沒有意見,流簡又自作主張給她挑了栗色。


    相孝堂的賭場不少,可這回流簡斥了巨資,上三層下兩層,開張這天更是做足排場,霍老爺子等人全部出場,請柬發至禦洲各個大小分會。


    蘇宛想要跟去,可流簡堅持讓她在家帶豆豆,蘇涼末不想去,卻被他強拖硬拽給塞到車裏。


    她衣服也沒換,就穿著普普通通的連體長褲。


    站在巨大的廣告牌前,蘇涼末看向周側,流簡這家賭場是專門請了風水先生來算過的,門口兩尊神獸坐鎮,蘇涼末跟流簡進去時大半人早已到場,紅毯一路延伸到門外,巨大的水晶燈將墮落迷亂的夜晚給徹底點亮。


    穿著超短裙的女服務員穿梭在人群間,流簡帶蘇涼末進去,不少人還是能認得她,隻不過誰都沒點破


    。


    霍老爺子招下手,“這不是蘇小姐嗎?”


    蘇涼末同他打聲招呼。


    “出來了?”


    蘇涼末點點頭,不說話。


    霍老爺子也覺得無趣,他將流簡拉到邊上,流簡臨走時交代蘇涼末自己走走。


    她刻意避開人群,蘇涼末站在洗手池前,鏡中的自己有些陌生,她今天化了淡妝,藏青色眼線描繪的恰到好處,旁的地方並未著重突出,隻一雙眼睛更加襯出了勾人攝魂的幽黑。


    蘇涼末乘坐電梯來到三樓,不愧是花了重金的,圓形空心柱的設計,俯瞰之時能將底樓的賭場也看得一清二楚,她回到底層時聽到門口傳來不可避免的喧嘩。


    等她意識到想要躲開,唐可挽著占東擎在一眾人的矚目中款款而來,兩年不到的時間,這還是蘇涼末第一次看到占東擎。


    他變了。


    一眼掃過的厲色震懾駭人,唐可揚高下巴,塗著大紅指甲的右手緊攀住蘇涼末。


    多麽俗套的再次相遇。


    蘇涼末腳下已有動作,她側身躲在羅馬柱後,占東擎進入大廳後即被一群人給圍上。


    蘇涼末倉皇而逃,她的雙腿不受控製,她也不知道為什麽看到他就想逃,肩膀擦著人群,蘇涼末到了走廊發現沒地方可去,她倚著牆壁,雙手背在身後都在抖。


    流簡快步過來,用力將她擁進懷裏,“沒事,沒事。”


    蘇涼末咬緊唇肉,好不容易將這顫抖抑製下去,她下巴枕在流簡頸間,“怎麽辦,我的腿不聽我的話,我沒想跑,有什麽啊,我還能以後都不見他嗎?”


    “就是的,”流簡手掌在她背後拍,“沒什麽大不了的。”


    他帶她來,當然知道會遇到占東擎,可這是蘇涼末必須要麵對的,兩年前他將她親手推入監獄,兩年後她卻怕了他,流簡不舍得看她這樣


    。


    蘇涼末穩了穩心神,她將手掌鬆開,“我真沒事,你去忙吧。”


    流簡拍拍她的臉,“不然我先讓人送你回去?”


    “不用。”蘇涼末退開身,“等你忙完了叫我。”


    流簡是今晚的主人,蘇涼末又不願意隨他四處應酬,他隻能將蘇涼末安排在一樓的小房間內。


    合起的門板也將嘈雜隔絕在外麵,出來的這些天,蘇涼末對占東擎的事多少有所耳聞。


    流簡說他的生意越做越大,背地裏的版圖早已擴充至無法想象得地步,禦洲的幫會他卻一個沒動,流簡說占東擎絕沒這麽簡單,極有可能是一步步玩吞噬,眼皮子底下的反而不著急。


    所以流簡才會開了這家賭場,在占東擎的能力無法預知的情況下,他必須抓緊將相孝堂一步步壯大起來。


    蘇涼末洗把臉,還是打算出去。


    打開門,卻跟經過的人差點撞到,蘇涼末垂著頭,“對不起。”


    鋥亮的皮鞋停在她跟前,蘇涼末生怕遇到之前認識她的人,直到一把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卻如平地驚雷。


    “你走路都不抬頭嗎?”


    這個聲音,曾在她意亂情迷時喊著她酥酥,也曾跟她說過對她的遷就都是因為在乎,更加在她滿懷希冀的時候,告訴她所有的美好不過是海市蜃樓。


    蘇涼末沉口氣,抬頭道,“撞到了你,對不起。”


    占東擎薄唇抿成道直線,黑曜石般的眸子透出犀利尖銳的光,一道道刻在蘇涼末強裝出的堅強上,他不說話,肩頭遮擋住身後的燈光。蘇涼末手裏還拿著酒杯,她垂下視線要走。


    在經過占東擎身側時,男人不期然伸出手,蘇涼末的酒杯在躲避時摔到地上,竟然沒碎。


    “這兩年,過得好嗎?”


    蘇涼末想笑,他居然問她在監獄裏過得好不好?


    她強忍著心頭冒起的酸澀,“很好,不用提心吊膽被人賣掉,睡覺都很踏實


    。”


    蘇涼末一刻都不想多待,她彎腰去撿酒杯。


    衣袖往上縮,露出右手臂的淤青,一小塊一小塊,像是被人刻意掐出來的。


    占東擎眼睛輕眯,外麵都傳流簡在**方麵有特殊的嗜好,喜歡在女人身上留下印子,他握著酒杯的手一緊,蘇涼末也發現了,她在起身時將袖子按住。


    占東擎指著她身上的傷,語調低沉,“收容你的人口味真重!喜歡這樣玩的?”


    他不知道的是,從她入獄的那天起,她就開始在身上留下恨他的印記。


    恨他重一分,就傷自己多一分。


    疼痛滲入骨髓,恨也融入血液。


    蘇涼末笑著沒說話,如今,占東擎成了別人眼裏再也動不得的人,她卻過著最暗無天日的日子,甚至在見到他時還要跟過街老鼠似的逃竄。


    憑什麽?


    她嘴角的笑意令占東擎覺得刺眼,不過兩年不到的時間,蘇涼末也變了。


    流簡從遠處走來,他腳步急促,占東擎堵在蘇涼末麵前顯然沒有讓她走的意思,看到流簡過來,占東擎朝他舉下杯,“沒別的事的話,待會我和唐可先走。”


    流簡喊住他,“沒興趣玩兩把嗎?今天在場的每個人我都有贈送籌碼。”


    占東擎看眼站在流簡身側的蘇涼末,他笑了下,“好啊,反正也沒別的事。”


    ------題外話------


    明日精彩預告:


    84——一賭傾城,絕世無雙(精彩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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