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傳令官老趙正在馬廄裏麵給馬匹梳理毛發,這時候的他也已經換下了自己的一身甲胄,隨意的穿著一身馬夫的衣服,也沒什麽怨言的就這麽拿著梳子小心翼翼的正給這一匹黃馬梳理著他四肢的毛發。


    “老趙。”


    校尉笑眯眯的出現了,他倚靠在一旁的柱子邊上,看著老趙一聲不吭的也不理他,就這麽專心致誌的給馬兒梳毛。


    “嘿你個老趙,得,等你弄完了來門口找我,我有好事要跟你說。”


    校尉也是看著老趙笑著搖了搖頭,說完了這句話之後,他就轉身走向門口了。


    而老趙則像是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一樣,看著麵前這匹黃鬃馬低下頭吃著草料,老趙的眼神中閃爍過了一抹難得的溫柔。


    聽著這匹黃鬃馬滿意的叫出了聲,老趙喜悅的笑了笑,而後將梳子扔進一邊的水桶裏,自己拍了拍手,將兩隻手掌放在圍裙上擦了擦,這才轉身向著門口走去。


    等老趙到了門口的時候,隻見到校尉這時候正頗有興趣的看著天邊飛過的大雁,看見了老趙過來的身影了之後,校尉像是開玩笑似的對老趙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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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趙啊,你說咱們這次回金陵了之後,金陵是不是就該下雪了。”


    聽著校尉這沒頭沒腦的話,老趙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撇了撇嘴,有些不滿的瞧著校尉,對其說道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還要忙著給戰馬梳理毛發呢。”


    “嘿你個老趙,怎麽著了這是,老朋友找你說個事你怎麽都這麽不樂意,唉,這真的是寒了老朋友的心啊。”


    校尉故作傷心痛苦的樣子,一隻手捂住了胸口,但是可惜他的演技太過拙劣,老趙就是這名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看著自己這拙劣的演技有些丟臉,校尉有些尷尬的咳嗽了兩聲,然後對著老趙笑眯眯的輕聲開口說道


    “老趙啊,你可知道,你攤上好事了。”


    老趙也不吭聲不理會校尉,就這麽站在原地一聲不發,眼神中有些嘲諷的意味閃過,看的校尉這臉上就更加的掛不住了。


    “行行行,直接跟你說了,將軍下令了,讓你這家夥負責去探查一下昨日的獵戶,將軍對那些獵戶,有些興趣。”


    校尉說到正題的時候,神色嚴肅了起來,因為這件事傳出去的話,誰都無法相信老趙這麽一個老手會被區區獵戶的陷阱給抓了個正著。


    隻見老趙聽到了這話之後,麵色終是緩和了下來,眨了眨眼睛,舔了舔嘴唇,老趙冷哼了一聲,道


    “那些家夥的行為舉止,必然是從過軍伍的老兵,而且所從軍伍定然不是什麽無名之軍。”


    隻見校尉撇了撇嘴看向老趙。


    你這不廢話嗎?


    要真的是普普通通的獵戶的話,那你這張臉幹脆不要了,羽林騎的臉也直接都被丟光了,這說的是什麽話。


    “得了,你趕緊收拾收拾吧,今晚你就可以出發,對了,將軍說了,這次任務,無法給你任何人手上的幫助,所以說,就隻有你一個人去執行這


    個任務,你提前做好準備。”


    校尉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他現在的身子骨還有些生痛,昨天一不小心扭著了,要不是昨天沒啥大事的話,他可真的險些也丟了人。


    “我一人綽綽有餘。”


    老趙冷聲說出了這話,他現在對那夥獵戶,可是記恨的不輕,這件事簡直就不會讓他這麽一個羽林騎的老兵心裏會好過。


    就算是甘茂沒有下令,老趙也會請校尉幫他與甘茂說上兩句,由自己親手去把那些獵戶給抓回來。


    “那行吧,那我就先走了,將軍那邊我還有事沒說。”


    校尉看著老趙這有些可愛的神情,忍不住的笑出了聲,他對著老趙揮了揮手,而後自己便悠哉悠閑的向著甘茂的營帳走了過去。


    而老趙也是點了點頭,扭身又進了馬廄。


    過了沒一會兒,校尉在甘茂的營帳門口站了一會兒之後,猶豫了半天,看著門口路過的不少巡崗士卒瞧了他半天。


    過了一陣子,校尉總算是下定了決心,上前走了幾步,撩開了營帳的簾子,待得他走了進去之後,正好看見甘茂這時候還在皺著眉頭看著一旁掛在牆上的一張南離疆域圖。


    “甘,甘將軍。”


    校尉在看見了甘茂的第一眼了之後,心中就不由得對這位將軍有些後怕,好在他輕手輕腳的,沒有發生什麽聲響,這才沒有驚動正在思索著什麽的甘茂。


    還是他開口說了這句話之後,甘茂才停頓了一會兒,扭頭看向了校尉,看見了是校尉之後,甘茂皺了皺眉頭,道


    “如何?與他說過這件事了嗎?”


    “對,老趙他現在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去把那夥獵戶給活剝了。”


    在說到老趙的時候,校尉的神色明顯的有了些許的變化,眼神中也閃爍過了一抹閃亮,對於老趙能夠積極的應下這件事,雖然說在校尉的意料之中,但是校尉對這個結果還是有些開心的。


    “喔。”


    甘茂不冷不淡的回了這話,然後便繼續看向掛在牆上的南離疆域圖。


    “將,將軍。”


    校尉欲言又止的態勢,讓甘茂有些不滿的將眼神瞥向他,死死的盯著了校尉良久之後,校尉的臉都憋的通紅,又過了一陣子,校尉這才開口說道


    “將軍,您不想知道那件事嗎?”


    “有話就說。”


    甘茂平淡的回複,讓校尉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最後再三的看了看臉色仍舊沒有任何變化的甘茂,這才有些挫敗的垂下了頭,嘟囔了一句話後,才開口與甘茂說道


    “此次戰役落幕之後,我等就是北一軍編製的騎軍了。”


    “哦。”


    甘茂仍舊是平淡的回複,好像是這件事的存在與否跟他沒有任何的關係一樣。


    不過甘茂雖然臉色上是這樣,但是他的心底,早就已經樂開了花。


    乖乖勒,這可是北一軍即將要撿的大便宜啊。


    這可是不少來自羽林騎的精銳骨幹,就這麽徹底的並入了北一軍。


    甘茂估摸著自己睡覺的時候都能被自己樂醒。


    “甘將軍,您這就,沒有一點反應嗎?”


    校尉還不信邪,對著甘茂問出了這話,但是隻見甘茂眼神冷冷的瞧了他一眼,校尉直接就是將自己還要說的話給生生的咽進了肚子,不再吭氣。


    “那將軍,屬下就先下去了。”


    校尉撇了撇嘴,他對著甘茂拱手一輯,而後便扭身走出了營帳。


    待得他走出營帳了之後,甘茂的神色,這才從平淡,緩緩的變得欣喜了起來。


    這簡直就是一樁天大的好事。


    這件事若是白老大知道了,肯定也會開心的。


    那可是,羽林騎出來的骨幹,放在南離的任何一支軍隊裏麵那可都是可以迅速的成為中流砥柱的人才啊。


    哪怕是那些個主戰軍團,對於這種羽林騎出來的人才,那肯定也是有多少要多少,從來不會缺乏這種需求。


    而且就他甘茂麾下的四千北一軍,其中大部分那可都是從其他州部守備軍中抽選出來的精銳,至於剩下的小部分,那就是從類似羽林騎裏麵挑選出來的將校。


    那些守備軍出來的還好,甘茂自有辦法將他們在此戰之後繼續留在北一軍,他和白起唯一擔心的就是,類似從羽林騎出來的將校,他們對此沒有任何的辦法。


    隻能等待離帝的安排。


    畢竟羽林騎和守備軍的編製體係壓根就不一樣。


    守備軍的體係表明了他們是由六部中的兵部管轄,亦或者說是由天策府名義上的管轄,所以白起和甘茂對此很有信心。


    但是羽林騎就不一樣了。


    羽林騎的編製體係是屬於禁軍一類。


    禁軍的直屬,那便是曆代的離帝。


    想挖離帝的人,你就算是借甘茂幾個膽子他也斷然不敢有這種想法。


    不過現在可好,從校尉的話中甘茂聽了出來,看起來他們被抽調入北一軍的安排時,離帝已經交代了他們日後也算是並入了北一軍,與羽林騎已經可以說拜拜了。


    這樣的安排,北一軍若是可以挺過這場戰役,並且損耗不大的話,北一軍的潛力將會是南離不少老牌軍團都難以比擬的。


    拿甘茂麾下的四千北一軍來說,這其中有羽林騎出身的便有足足兩百人,其中大多都是羽林騎中的中低級軍官,在羽林騎中實力強橫的也有不少。


    而至於其他的人,也有不少是從禁軍中的南北兩軍抽調出來的將校,他們的實力雖然相比羽林騎會有些不如,但也不是尋常精銳可以與其比擬的。


    當然,這四千北一軍中的這些人才的占比,也算是北一軍中占比最大的一批了,否則的話,甘茂實在無法想象,離帝到底對北一軍寄予了什麽樣的厚望。


    現在的潛力,甘茂很有信心挺過了這次戰役之後,北一軍在十年之內便可追上或者追平南離帝國國內不少的老牌軍團。


    這個校尉這時候給甘茂說的這話,宛若就是給甘茂,也給未來的北一軍,說是打了一計強心針都不疑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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