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泉穀,位於魔羅國正中偏西,穀底深達千丈,周圍險峰環繞,怪石嶙峋,勾心鬥角;穀上終年陰雲陣陣,陰雨綿綿,宛若黃昏黑幕;山間,陰風陣陣,怪響桀桀,如鬼笑,如人哭,如怪叫,如陰嚎;行人過,無不毛骨悚然,竊以為到了黃泉地獄,由此謂之黃泉穀。穀中隻有一條往來的道路,是謂黃泉路。


    黃泉穀,黃泉路,是通往魔羅城的最近道路,玄浩然一看地圖,就拍板決定了,就從此處過。


    誰都不清楚,在他鎮定自若的外表下,埋藏著焦慮,說是胸有成竹,說是十拿九穩。可殷血海畢竟一代魔擎,勝負成敗,誰有能說?可以說這一次,自己是孤注一擲了,不成功便成仁!所以他心中盼望,能早日碰上這魔頭。因為每多耽擱一天,對他的心頭,都是種煎熬。


    而對麵的殷血海的心意顯然也與他相同,巴望將侵入自己國家的蟻軍蠅隊,早早拍死。


    兩人心意相對,必有一遇,就在這黃泉穀中。一麵是正道精銳,一麵是魔道大軍,兩群人馬拉開了陣勢,對壘相望。玄浩然、殷血海分別站在各自的隊伍之首,默默地打量著對方。


    殷血海率先發話:“浩然匹夫,你好大的膽子,我殷血海沒到東麵找你,你竟還敢跑來找死!”


    玄浩然冷笑道:“殷血海,我可不會坐以待斃,你東侵的計劃早已被我們獲悉,再等下去,我們正道武者,恐怕就要被你無情殘殺,統統歸西。”


    “到底是誰——我知道了,是戰晨那個叛徒!”殷血海咬牙切齒道。


    “不錯!就是我!”此時戰晨高聲朗到,並大膽地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戰晨,你還敢出來?!”殷血海終於看到了戰晨的身影,不由勃然大怒,頓時山穀頂上的陰雲宛若要塌陷,狂風大作,吹得人睜不開眼兒,使原來陰沉的山穀更添陰沉。


    戰晨隻感到自己被一股致命的氣息鎖定,背上好似都加了座山,頓時感到手發顫,腿發軟,心中驚駭,真沒想到,隔了這麽老遠兒,還能感受到殷血海的滔天魔威,這魔頭的修為到底到達了怎樣出神入化的境地?


    此時,玄浩然身上也自然散發一股浩蕩光明的氣息,與殷血海身上的黑暗力量針鋒相對,猶如初陽霽雪,化掉了這股排山倒海般的壓力,同時口中朗朗:“戰晨,不要懼怕於這個魔頭,有老夫給你撐腰!”


    “哼!玄浩然,你又要和我做對!”殷血海冷哼一聲,同時朝向戰晨,放出狠話:“戰晨,待會兒我把這老家夥滅了,第一個就要收拾你,要讓你受盡千刀萬剮,萬蠱噬體之刑!”


    “殷血海,廢話少說,我們來吧!”玄浩然掏出了自己的兵器來,那是一把通體如水晶般的翠玉長劍,散發出陣陣欣欣向榮的氣息。使得方圓百丈內的人們都感受得真真切切。


    聖器,武者兵器的最高象征,每一把都要經曆過千錘百煉,主材就是珍貴無比的八級煉器材料萬年晶髓,再根據不同屬性,輔之以盡天下之奇珍,精心打造,長期溫養而成,每一把都至少要耗時三年方能鑄成,一把好的聖器的鍛造過程,甚至要曆時十年!


    別看這樣小小一把劍,它的重量就重逾百萬斤,隨便一揮,便能開山裂石,斬波斷浪,有不世之威能。


    殷血海不屑一笑,也帶上了自己的聖器,那是一對森森然的鋼爪,爪上的鋼鉤延伸出掌外足有兩尺長,尖利的鉤尖之上,閃著星星寒光,使人不寒而栗。可以想象,這樣奇特的兵器,要尋找一套與之相配的武技是多麽的難。


    然而,這對於本就是天才的殷血海來說,那都不是事兒,他依據《魔羅聖典》,創立出獨特的爪法、爪決,獨步北海。


    兩人都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身上的氣息不斷攀升,在百丈之內形成一股強大的氣壓,縱使是武帝強者也難以承受這種壓力。所以他們身後的部隊,不得不一退再退,為兩人的戰鬥騰出足夠的空間來。


    “殷血海,看劍,桂月神鉤!”突然玄浩然出招了!一劍朝著殷血海隔空劈來,將之前凝聚的真元釋放,形成一股高達十餘米的月牙形劍氣,鎖定殷血海而來,劍氣雖在半空中,鋒芒之氣卻盛,所過之處,地麵如被巨犁犁過,留下了一道深達三米的寬大溝壑。


    戰晨在後麵看到玄浩然攻擊,又是慨歎,他原以為,武帝的攻擊力已經算是強大了,可是如今和武聖比起來,卻什麽都不是,武聖強者的攻擊,單單氣勢,就可以使人致命!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再次超乎了他的想象。


    麵對玄浩然的迸力一擊,殷血海露出輕蔑一笑,也將魔元施放,一爪朝著劍氣隔空抓去,霎時間周圍一黯,黑暗匯集,竟形成一隻寬三米,高五米的黑暗巨爪,就將劍氣捏住。


    在這時,兩股力量僵持在了一塊兒,一股充滿了生生不息,一股充滿了腐蝕吞噬,兩者不停地消磨,此消彼長,漾出一道道衝擊波,如漣漪般擴散,將它們底下的泥土沙石震飛,刨出一個巨大的土坑來;而那些沙石泥土飛到空中,又撲簌簌地落下,宛若在這片小天地,下起了一陣石雹土雨,瀟瀟灑灑。


    似乎已經厭煩了這種僵持的局麵,殷血海目光一凝,朗道:“給我破!”


    接下來,便見到黑爪之上的黑芒陡然暴增,一下就將劍氣捏碎,眼看又要朝玄浩然襲來。


    玄浩然微微一笑,輕輕喚了聲:“凝!”


    便看見化為碎片的的劍氣竟又重新升起,揉搓變細,互相交織,編織成了一張綠色的巨網,將巨爪緊緊兜住。


    殷血海臉色一沉,又加大了真元輸入,這才費勁地掙開綠色巨網,像玄浩然繼續抓去。


    然而,這時候,那巨爪已經小了整整三分之二,威力明顯已經被劍訣快給消耗殆盡了,所以這一招已是強弩之末。


    玄浩然微微一笑,又是一劍砍來,就將黑暗巨爪一份為二。


    見此,殷血海咬牙切齒道:“玄浩然,幾年不見,你的木屬性真元變得更難纏了。”


    玄浩然笑道:“殷血海,並不是隻有你在進步,如果沒有十足把握,你以為我會來這裏嗎?”


    殷血海麵目微微扭曲了一下,他的威嚴不容挑戰,於是叫道:“哼,玄浩然,我們的戰鬥才剛剛開始,今日,我定要將你的骨頭一根根拆下來!”


    “奉陪到底!”玄浩然也毫不畏懼,雖然他的木屬性不如殷血海的黑暗屬性如此霸道,但勝在於韌性,勝在於持久,隻要能撐過殷血海最初的狂風暴雨似的攻擊,勝利的天秤就會向他傾斜。而且最重要的是,已經被他看過了《魔羅聖典》,他又信心支撐下來。


    “死鴨子還嘴硬,看招!”殷血海臉色變得更加陰鷙,腳下輕輕一跨,就化為一道黑影,直接向玄浩然衝來,疾如閃電。玄浩然也一步踏出,宛若瞬移,也一劍朝著殷血海砍去。


    二者在山穀中央激鬥,化作道道殘影。一時間,兵器相撞的聲音不絕於耳,宛若兩個高速旋轉的陀螺對撞在了一起。從二人戰局中,不時迸發出的劍氣,犁過地麵留下一道道縱橫交織的溝壑。


    逐漸地,二人的身影切換得越變越快,仿佛重疊在了一起,分不清彼此,化為一道衝天的龍卷,掀起了一陣陣風暴的狂瀾,在山穀中央席卷肆虐。


    縱使是大部隊遠隔他們戰鬥的中央近千米,還是不能幸免於難,風暴刮來,修為低者幹脆就東倒西歪,連滾帶爬;修為高者猶能勉強站立,眯著眼睛,繼續觀看著二者的爭鬥。


    戰晨也在觀戰者之列,感觸尤為深刻。他終於明白了武聖和武帝的區別在哪兒,不是力量,也不是速度,更不是反應力,而是在對於真元的控製力上。


    就拿玄浩然與殷血海的第一招相拚來說吧,殷血海能把自己的真元凝聚成黑暗巨爪,還能抓握;而玄浩然的劍氣被擊碎以後,竟然還能凝結成網,這無一不說明,他們對於真元的控製力,已然到了登峰造極的水平。


    真元在他們的手中仿佛就擁有了生命一般,能夠拐彎,能夠變形,這與武聖以下武者攻擊的單一呆板截然不同,成為了武聖,就是新的一片天地。


    然而,如今的戰晨也隻有對他們抱著仰望的態度,因為從武帝初階到武聖又是一段很長的路,縱使是天才,也往往要花上百年。


    時間一分一秒地在流逝著,殷血海瘋狂宣泄著進攻,卻始終拿不下,他的心開始焦急,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因為玄浩然好像對自己的一招一式都了如指掌一般,總能在關鍵時刻輕描淡寫地就化解自己淩厲的攻擊。於是便問道:“玄浩然,我和你隻對陣過一兩次,你怎麽就對我的招式如此了解?”


    此時,玄浩然在黑暗風暴騰挪自如,越打越有信心了,反笑道:“怎麽?殷血海老匹夫,你隻懂得放狠話嗎?你的招式就如此粗陋嗎?一點兒都無法對我構成威脅。”


    “我的招式粗陋?簡直胡說!”般血海臉都氣綠了,一副鋼爪舞得更加瘋狂。


    這時,他沒注意到的是,玄浩然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不錯,玄浩然的目的就是為了更加激怒他,讓他更加散失理智,這樣攻擊雖然猛到極致,但過猶不及,遲早會露出破綻來。


    玄浩然正在醞釀,醞釀著雷霆的反擊,正在等待,等待那致命破綻出現的那一瞬,好送這魔頭真上黃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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