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晨和周子孺分開密密的草叢,迅速接近聲響發出的來源,打鬥聲遙遙傳來,變得越來越清晰,草盡路現,他們來到了一片開闊地,就見到有八個人正將兩個人團團圍住,並步步緊逼。而就在他們周圍的地上,還躺著許多屍體,一眼望去就不下二十具。


    被圍住的那兩個人,一老一少,老的那位是一個須發皆白,有武帝大圓滿的修為,此時卻已滿身帶傷,其中兩處還是致命傷,但即便是如此,他還牢牢地將身後的那位少女護住。


    他身後的少女則出落得非常標誌,也有武帝中階的修為,此時卻瑟縮在那老人的後頭,驚恐地看著朝他們圍上來的那些惡徒,眼中充滿了驚恐和絕望。


    而圍住他們的那一夥人則有三個人的修為都達到了武帝大圓滿之上,一個個凶神惡煞,臉帶淫笑,不懷好意地直盯著老人背後保護的那名少女,肆無忌憚。


    此時,那名少女卻開始發話了,她痛心地說道:“蕭道程,我爹待你不薄,你為什麽要背叛我們葉家?”


    這時候,那群惡人為首的一個走了出來,說道:“葉大小姐,俗話說得好,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誰叫你的身上帶了這麽大的一筆財富,難道你沒聽說過:‘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句話麽?今兒,我既然把弟兄們叫出來,也不能空手而歸不是,麻煩你還是勸勸葛純老兒把武器放下來吧,這樣我們也許還能放你們一條生路。”


    聽到蕭道程這麽說,那個被稱為葛純的老者氣得發抖,罵道:“蕭道程,你這個畜牲,忘恩負義的家夥,我還不知道你的心思嗎?隻要我們一放下武器,你們馬上就會殺了我們——”


    話剛說到這兒,葛純逆血上湧,忍不住“哇”地又吐出一口黑血來,他受的傷實在是太重了!


    見他這副模樣,蕭道程一夥更顯得意,紛紛罵道:“老匹夫,你也算夠本了,蛋蛋你一人,就殺了我們三個兄弟,如今你傷得這麽重,還能幹什麽?不如省口氣力,乖乖引頸受戮。”


    那葉大小姐終於也忍不住了,鼓起勇氣,站了出來,指著蕭道程的鼻梁罵道:“蕭道程,你難道忘了嗎?當初你被仇家追殺,身負重傷,是誰收留了你!”


    蕭道程賴皮地一笑,對她說:“葉翠娥,我自然不會忘記,不然我怎麽會在你爹葉武麾下卑躬屈膝為他賣命那麽多年呢?如今我的債早就還上了,該是向你們葉家索取的時候了!”


    “你——狼子野心,恩將仇報!”葉翠娥恨得咬牙切齒。


    “大小姐,不要給這夥披著人皮的狼多廢話了,老夫今日就是死在這兒,也要保證小姐您的安危!”


    “葛老——”


    另一方麵,戰晨和周子孺二人在草叢中,聽了這兩方人的對話,基本上已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猜了個**不離十了,兩人早已義憤填膺,不約而同殺了出去。


    那八人見戰晨和周子孺兩人手執兵器,突然從草叢中殺了出來,且都有武帝大圓滿修為,不由一驚。


    蕭道程更是問道:“二位好漢,有話好好說,何必動兵器呢?”


    周子孺冷笑一聲,說:“你叫蕭道程吧。”


    “不錯。”


    “把這兩個人放了,然後帶著你們的人滾!”周子孺毫不客氣地說到。


    其餘強匪聽了盡皆一怒,罵道:“住口,你們是什麽東西,兩個乳臭未幹的小兒,也敢對我們大哥這麽說話?”


    蕭道程卻一抬手,止住了他們,盡量從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說:“二位,我勸你們不要多管閑事,我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都能夠相安無事,否則真要動起手來,我怕二位勢單力薄,吃了虧,到時候就追悔莫及了!”


    戰晨微微一笑,緩緩說道:“很遺憾,你們要對付的人,恰恰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那麽你們是不願意離開嘍?”蕭道程有點惱火了。


    “這閑事我們今天是管定了!”戰晨也當仁不讓。


    “混蛋!兄弟們,給我一起上,把這兩人都殺嘍!”蕭道程大聲吼道。


    八人立即調轉兵器,朝著戰晨和周子孺殺來。而戰晨和周子孺卻相視一笑,一個使出寂殺劍法,一個使出飛花劍法。


    一陣兵刃交錯,隨著“嗚哇、嗚哇!”幾聲慘叫,這幫匪徒先後伏誅,獨獨剩下了蕭道程一人,怔怔打量著戰晨和周子孺,他壓根就沒想到,這兩個小青年會這麽強。太快了!他還沒反應過來,手下就一一放倒,隻剩下自己一個光杆司令了。


    戰晨望著他不知所措的模樣冷笑道:“蕭道程,剛才你那些狠話呢?怎麽不說了?”


    蕭道程臉色扭曲了幾下,見事不諧,轉身就想逃跑。


    “不要讓他逃了!”葉翠娥大聲叫道。


    戰晨冷笑一聲,一個箭步就追上了他,獵鯊劍出擊,就一下洞穿了他的後心。這個狼心狗肺,見利忘義的小人,終於得到了他應有的下場。


    且說葛純見大敵已死,頓時鬆懈下來,隻覺得兩眼一黑,就要跌倒在地。葉翠娥見此一驚,急忙將他扶住,急問:“葛老您怎麽了?別嚇我呀!”


    葛純勉強將眼睛睜開一絲,試著笑一下,可惜卻沒成功,他已經氣若遊絲,自覺時間不多了,便說:“小姐,看來今後老夫不能再侍奉您了,代我回去跟老爺說,我葛純愧對他,沒能將你照顧好——”


    “嗚——葛老,您別說了!”葉翠娥禁不住淚如泉湧。


    “小——姐——”葛老最終吐出了這兩個字,終於閉上了眼。


    而那年輕女子見此更是哭泣不已。


    戰晨和周子孺在一邊看到這生離死別的一幕,內心也糾結,不是滋味,但老人家受傷過重,已無力回天,撒手人寰也是必然。


    所以他們也隻得上前勸慰了一番,才讓葉翠娥止住慟哭。


    少頃,葉翠娥將地上的屍體收拾妥當,並將自己的容裝整理好,這才轉身,對二人感激道:“多謝二位大俠仗義相救,我叫葉翠娥,敢問二位尊姓大名?”


    戰晨答道:“我叫戰晨,他叫周子孺,是我的兄弟,我們二人是在這沼澤中迷了路,這才僥幸遇到了你們。”


    葉翠娥聽此,殷勤地說道:“那正好,我還不知道要怎樣感謝二位壯士,不如到我家裏暫住幾日,我爹爹一定會好好報答二位的大恩大德的。”


    戰晨忙說:“如此甚好,我們正愁怎麽走出這沼澤呢!”


    葉翠娥掩口笑道:“即使到了我家,也出不了這片沼澤。”


    戰晨很好奇,問:“莫非你們家就在這危機四伏的洪汐沼澤中?”


    “不錯。”


    “在這沼澤中要怎樣生存?我真難以想象。”


    “二位隨我來便知。”說罷,葉翠娥便轉身在前麵引路,而戰晨和周子孺則緊緊跟上。


    且說戰晨跟在這少女身後,心裏卻很好奇,在這茫茫大沼澤中哪裏看起來都差不多,那麽葉翠娥又是如何確定方向的?


    正走著,卻發現她突然停下腳步,從脖子上中掏出了一隻精致的懷表來,查看裏邊的指針指向,在仔細地對照了一番後,指著一個方向,說:“我們往那兒走。”


    戰晨感到好奇,問:“葉翠娥,你看的這是什麽?”


    葉翠娥指著手上的懷表,說:“你指的是這個嗎?這叫做磁極鍾。”


    “是用來做什麽的?”


    “是用來指示方向阿。”


    “指示方向?你是說它能在沼澤中為我們找出路來嗎?”戰晨顯得十分好奇,難道有這樣一枚小小的鍾表,就能夠保證在沼澤中不迷路嗎?這也太神奇了。


    葉翠娥聽了,噗呲一笑,說:“你講的也對,不過這枚磁極鍾是用來指引特定方位的,也就是我的故鄉——磁極城。”


    “磁極城在哪裏?”


    “你們跟我來就是了。”葉翠娥故意賣了個關子。


    戰晨和周子孺無奈地一笑,也隻得跟在她的後頭騎驢看唱本。


    之後葉翠娥就開始每隔一段時間看一下磁極鍾,經過幾次變換方向,走出將近三百裏地,他們就覺得周圍的水草開始變得稀疏起來,路麵開始變得逐漸結實起來,高大的樹木也開始增多,並聚集成林。


    就在這時,葉翠娥卻停了下來,百感交加,眼眸中更是淚光盈盈,喃喃道:“我們快到了!”


    見到了樹林,戰晨和周子孺心中也是欣喜雀躍,又見她突然駐足不前,心中難免煩躁,忙催促道:“那葉翠娥,我們快點走吧。”


    葉翠娥慌忙用手揩掉眼中的淚花,說:“好,我們走!”


    沼澤的盡頭,樹木越來越茂密,他們正式進入了叢林之中,這片樹林安靜和諧,並沒有什麽強大的妖獸出沒,又讓戰晨和周子孺嘖嘖稱奇,沒想到沼澤之中還有這麽一個去處。


    這樣又走出十幾裏,眼前豁然開朗起來,隻見一座秀氣的小城便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靜靜躺在一片開闊地的中央,充滿了祥和的氣氛。


    戰晨不由怔住了,就站在那裏,喃喃道:“這是——”


    “這就是磁極城,我的故鄉。”葉翠娥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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