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劍崖位於一座高峨的山峰——危山之巔,這裏終年寒冷,冰雪封山,並且刮著猛烈的大風。戰晨估計風力起碼有十幾級。


    並且這風顯得詭異,原本以修仙者的仙體是不會懼怕尋常冷風的,可是不知怎的,被這種陰風吹在身上,卻使人有一種全身發抖的感覺。


    戰晨一想到莊曉蝶將在這山上呆個五十年,心就沉到了穀底,他一個大男人皮糙肉厚的尚且覺得這種陰風難以忍受,更何況莊曉蝶是一名細皮嫩肉的女子呢?


    懸劍崖是樹立在危山頂上的一個高崖,有數百米高,峰頂尖銳如矛,遠觀之就像一把利劍一般,懸劍崖也就因此而得名。受到懲罰的弟子必須呆在山崖之上,不得隨意下來。


    而主管刑法的長老隔三差五地就會悄悄來到懸劍崖之上,窺視受罰弟子的情況,如果受罰弟子沒有呆在懸劍崖巔而隨意下山,就會招致更嚴厲的處罰。


    此時,在崖上接受懲罰的隻有莊曉蝶一人,更沒有第二人與她作伴。


    當四人到達崖頂之時,卻看見莊曉蝶傲立於崖尖,迎著狂風遠眺,煢煢孑立,更顯孤零。見到這一幕戰晨等人心裏都不是滋味。


    莊曉蝶自然也感覺到了幾人的到來,轉過身來,從臉上擠出笑容,故作歡喜道:“李師姐,你們怎麽來看我啦。”


    李瓊瞪了她一眼,責備道:“你看你,沒聽我的話,這回吃大虧了吧?”


    莊曉蝶聽了她的話,不由低下了頭。


    李俊辰見氣氛有點兒尷尬,故意笑道:“李師姐,你看你,又說不高興的事情了,我們今天不是來看莊師姐的嗎?對了,莊師姐,你住在哪兒,還不帶我們去看看?”


    “好啊!”莊曉蝶笑答到。


    接著她就領著四人走下山崖,來到稍下一點的位置,指著一個岩洞說到:“就住這裏,跟我進來吧。”說完便走進山洞。


    戰晨等人也跟了進去,發現其中隻有五十多平米,不僅什麽都沒有,而且還十分陰冷,仿佛這裏的石牆都會透風一般。


    李俊辰叫到:“莊師姐,你就住這裏?這條件也太差了點吧!”


    莊曉蝶笑道:“要不然你以為呢?我這是在受罰,哪裏的好條件呢?就將就著吧,五十年時間,不也就閉一次關麽。”


    戰晨聽她這麽說,心中不知怎的更加心痛,暗暗想到:“莊曉蝶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她本就做的是正義之事,怎能受到如此對待?這世界太不公平了,我一定要想辦法讓她好過一些!”


    幾人有寒暄了幾句,李瓊等人就為莊曉蝶留下了一點修煉的丹藥和保暖的東西就離開了,他們也隻能為她做到這種程度了。


    從懸劍崖回來之後,戰晨在家中休息了兩日,便去煙霞峰履職,而煙霞峰就是嚴炎長老的道場。這位長老在宗內可謂是年高德劭,不僅擁有仙元高階的強大修為,還是宗內唯一能煉製出仙階丹藥的煉丹大師,平素連莊煒燁都要讓他三分,再加之嚴長老性格孤僻,不苟言笑。因此,他的煙霞峰在宗內也屬於“禁地”,尋常弟子都不敢輕易靠近。


    戰晨之前從外人那兒得知了這位嚴炎長老的古怪以後,也是相當謹慎,一路上還在做功課,想著等會兒怎麽應付那位大長老的種種刁難。


    來到煙霞峰腳下,戰晨仰頭一看,相較於其它長老的洞府,煙霞峰算是矮的,隻有數千米高,山頂上繚繞著一股淡淡的紫煙,他隔著老遠就可以從中感受到一股丹藥的氣息,那是隻有長久鑽研煉丹的人才會體會到的。


    戰晨感到自己血液中湧動著一絲興奮,匆匆向著山頂走去,進入長老的道場都不能用飛,或者是乘坐靈獸,這是一種禮儀,也是一種尊重。


    來到山巔,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座造型古樸,布局玄妙的庭院,這兒的每座建築都用青石壘成,共有七七四十九座建築,卻均勻地分不在了一個六邊形之上,就像是某種陣法般。


    戰晨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這裏建築與建築之間似乎存在著某種特殊的聯係,就像有一條無形的紐帶將他們串聯起來。這種感覺在他初到天漸山時也出現過。


    隻是天漸山的範圍太大了,他又無法窺得整個宗門布局的全貌,所以感覺不夠強烈,而今天在這煙霞峰上,他卻更加明顯地感受到了仙宗建築物布局的奇妙,拋卻了外表的浮華,追尋建築物最本質的東西,仿佛能與大自然融為一體般。


    這裏沒有圍牆護院,所以戰晨得以隨便進入,可是令他煩擾地是自己並不知道嚴炎現在身處何處,就在這時,迎麵走來了一個身著外門弟子服飾,擁有武聖大圓滿修為的人,手裏還拿著掃帚。


    戰晨好似遇上了救星,急忙上前施禮就問:“請問嚴炎長老現在在哪裏?”


    那人轉過身用手比著最中央的一座高塔說:“那肯定是在淩煙閣裏,而且在最上層!如果他老人家沒有閉關或者是出遊,一年中的絕大多數時間都會呆在那裏。”


    戰晨一愣,說:“你好像對嚴長老很了解啊。”


    “不是了解,而是這位嚴長老是一個丹癡,成天就研究煉丹之術,而這裏煉丹的最佳處所,莫過於淩煙閣的頂層了。”


    “原來如此,那多謝了。”


    “師兄,千萬別這麽客氣,我現在隻是個雜役罷了。”那名弟子搖了搖頭歎道。


    戰晨眼中閃過一絲憐憫,不知怎的眼前又出現了那道扛著杠鈴,孤獨倔強的背影,默默想道:“聶振坤,你現在到底在幹什麽呢?”


    不過他很快就從回憶中回到了現實,朝著淩煙閣的方向走去,淩煙閣處於整座庭院的中心,氣勢雄渾,共有九層,直指雲霄,而周圍建築如眾星拱月一般圍繞著它。


    一踏入淩煙閣,戰晨便感覺到一絲異樣,仿佛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正向這座高塔聚集,非同靈氣,但卻擁有獨特的奇妙。


    戰晨現在不能明白這種氣息是什麽,有何妙用,不過想來對煉丹肯定有某種好處,這一點是不會錯的。淩煙閣前麵八層大多是一個個空房間鮮有人居住,戰晨隻是隨便窺探了一番就將它們忽略,直接來到第九層。


    剛來到第九層,迎麵就撲來一陣熟悉的濃重的藥香味兒,並且還伴隨著一聲重重的訓斥,聲若雷霆震響,使人不寒而栗:“你是怎麽搞的,又給我偷懶,我說過輸送仙元不能停!”


    戰晨腳步一頓,就看到一個須發半白的老者,正指著一名內門弟子罵到。


    “嚴長老,讓我歇息一會兒吧,已經一連五個時辰了,我的仙元就快耗盡了。”那名弟子哀求道。


    老者臉拉的老長,說:“才五個時辰而已,我有時候為了煉丹要坐上幾個月,像你這樣不懂吃苦,哪能煉製出好的丹藥?給我滾!”邊說他邊抬起大腳,狠狠地踢了一腳那名內門弟子,然後又罵道:“給我坐回去繼續!就隻差一步了,別給我掉鏈子,我還要去照顧其他丹爐!”


    一上來就看到這震撼的一幕,也讓戰晨暗暗咋舌,看來這嚴長老真是名不虛傳呐。


    這時,嚴炎轉過頭來一下就看見了戰晨,便指著他說到:“你,快過來!”


    戰晨微微一愣,但還是走上前去。


    嚴炎又指向旁邊的一個位置對他說:“坐在這兒!”


    戰晨聽話地坐下了。


    “看見前麵的丹爐了嗎?”


    戰晨抬起頭一看,隻見一個將近有一人高的巨大煉丹爐就在自己的眼前,而與自己一樣有整整十六人圍拱著丹爐坐著,向丹爐中輸送仙元。


    他不明白這到底是在煉製什麽丹藥?又為什麽要用這麽大的一個煉丹爐來煉製,還需要有十幾個人共同配合才能完成?


    但是現在這些都已經無所謂了,他隻能聽話地抬起手往丹爐中輸送仙元,維持著爐中的火旺盛地燒著。


    嚴炎之後就離開了這個丹爐,轉而去照顧其它的丹爐,而就在這個大廳中,與戰晨麵前這個丹爐一般大小的丹爐還有整整三個,總共有七十幾人圍繞著這些丹爐拚命地輸送仙元。


    除此之外,竟還有一位身著精英弟子服飾的師兄,獨自坐在一個大廳當中,正抱著一個足球大小的丹爐,施展種種煉丹法決,顯得尤為矚目。


    而這時,嚴炎來到他的跟前,對他說到:“周曉斌,你可以起來了,由我來!”


    “是,嚴長老!”那個叫作周曉斌的精英弟子恭順地答了一句,就站起身來,坐到一邊。


    而嚴炎馬上就將丹爐接手,施展各種印訣,繼續煉製那枚丹藥。


    目睹了大廳中一派繁忙的煉丹景象,戰晨心中感觸頗深,轉頭就問身邊的另一個與他一起控製爐火的師兄:“這位仁兄,我剛來,什麽都不懂,想向你請教一些問題。”


    那青年笑問道:“你叫什麽?”


    “我叫戰晨。”


    “戰晨——這名字有點熟悉啊,好像在哪裏聽過,我叫王夏,有什麽事情你就問吧。”


    “我想問的是這個丹爐裏麵到底是在煉製什麽丹藥?”


    “這個呀,是在批量煉製洪元丹。”


    “洪元丹,那不是九品初階丹藥嗎,這也能批量煉製?”戰晨十分好奇。


    “當然可以,這裏麵的藥材夠煉製一百枚呢!”


    “一百枚!”這數字著實將戰晨嚇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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