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說出這句話,戰晨就開始後悔了,後悔自己一時的心軟,其實這個時候,反而是應該快刀斬亂麻,不過說出的話,潑出的水,已經收不回來了。


    歐陽蕙聽戰晨這麽一說,美眸中果然閃出希翼來,喜道:“太好了,戰晨,記住你說過的話,我等你!”


    戰晨頓時覺得這氣氛有些不對,怎麽有點兒像一對恩愛夫妻將要離別是的場景呢?不過他也沒多想,因為萬法大陸那麽大,等到他兌現諾言,還不知道該什麽時候呢。


    歐陽蕙又說道:“戰晨,就多呆一個月,這個月好好陪我好嗎?我順便再給你鞏固鞏固學業,否則你要進琴簫派,真沒有把握。”


    戰晨想了想,終於同意了,說:“就多呆一個月吧。”


    於是二人在時光九重塔內渡過了最後的一個月,這個月中教授和學習都是次要的,歐陽蕙幾乎天天都煮出最豐盛的美食招待戰晨,與他花前月下,對飲交心,她想抓住這最後的時光,在戰晨心中留下自己的一絲烙印。


    戰晨卻始終對她不冷不熱的,不過她過多的期待,歐陽蕙本來已經心灰意懶了,然而就在這時,她卻感到自己的肚子裏出現了一絲生命的脈動,她仔細地檢查了一番自己的身體,竟發現自己有了生孕,而且懷孕已經兩年多了,之前她一直沒有注意自己的身體細微變化,所以才導致了至今才發現自己懷孕的事實。


    修者達到她這個境界,懷孕期就變得十分漫長,甚至要經過數百年的時光,才能誕生出孩子,並且還會對自己的身體造成巨大的負擔,甚至影響到未來的修煉、因此修為高深的女修都會盡量避免懷孕,除非是遇到了她十分中意的男人。


    所以這一變故使得歐陽蕙驚慌失措,又充滿迷惑,心想:“怎麽會呢?我怎麽可能懷上戰晨的孩子呢?要知道戰晨才隻有元神境修為,以往那些明法境強者都沒能讓我懷孕,可是他卻做到了,難道這和戰晨的體質特殊有關麽?”


    歐陽蕙不明白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事實上戰晨突破了力聖後,身體強度就已經完成超過了那些明法境強者了,又在機緣巧合之下讓她給懷上了。


    此時,歐陽蕙的心情真是患得患失,欣喜與恐懼並存,她心裏在糾結著:“怎麽辦,到底要不要這個孩子呢?如果讓孩子生下來,我的修為就會受到影響,而且別人看到了,也會徒增閑言碎語,況且我的壽元十分悠久,犯不著要個孩子,我隻要稍微一使勁,這個小生命就會無聲無息地消失掉,誰也不會知道。”


    她心裏雖然編製了一千個一萬個理由,想不要這個孩子,可是卻遲遲沒有動手,因為她的潛意識裏正有一個聲音正在告訴她:決不能將孩子弄掉。而且感到肚子裏孕育著小生命,她就有一種奇妙激動的感覺,強烈的母性的本能正在驅使她將孩子留下。


    此時戰晨正在練琴,看見歐陽蕙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便問道:“歐陽蕙,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這一句話把歐陽蕙叫醒過來,忙笑道:“沒——沒什麽!”隻不過她反應太大了,叫人反而更生懷疑。


    戰晨心裏感到奇怪,歐陽蕙平時都是一副胸有成竹,氣定神閑的模樣,很少有這般驚慌失措,不過他也不好深究這個女人的事情,所以也就做罷了。


    歐陽蕙卻暗自鬆了口氣,看著專心練琴的戰晨,想到:“對了,這可是戰晨和我的孩子,有了他,我和戰晨之間的關係不就可以更進一步了嗎?這樣一來,也許戰晨會因為這個孩子而回心轉意,從而喜歡上我也說不定,如此我更應該將他生下來了!”


    她有一種強烈的衝動,想把自己懷有戰晨孩子的事情告訴戰晨,可是當麵對戰晨時她又縮口了,心想:“不對,我現在不能將這件事情告訴給戰晨,因為這個孩子在我肚子裏從孕育到出生,需要一段相當長的時間,起初是看不出來的,如果我現在就告訴戰晨,他一定又會誤認為我在裝腔作勢欺騙他,倒不如就此放他離開,待到孩子出世以後,自然有辦法證明這就是戰晨的骨肉!”


    想到這兒,歐陽蕙卻打消了將這件事情告訴戰晨的念頭,反而改口說道:“戰晨,一個月的時間也差不多要到了,你的各項樂器也練得馬馬虎虎,以你現在的水平,我想要通過琴簫派的考核已經不算難事了。”


    戰晨一喜,問到:“這是真的嗎?”


    “嗯,是的。”


    “太好了,那我想馬上動身,渡過滄海沼澤,到達琴簫派!”


    “現在就要走嗎?”歐陽蕙問道。


    “當然!”忽然戰晨想到了什麽,對著她鄭重地說:“歐陽蕙,你之前可是答應過我,要解除我神府中的禁製,然後放我離開,你可不許翻悔。”


    歐陽蕙默默地問:“難道你對我真的一點兒都不留戀嗎?”


    戰晨再次重複了自己重複千百遍的話:“歐陽蕙,我已經跟你反複說過了,你對我的幫助,我記在心裏,將來我一定會找個機會加倍償還給你,但是在感情上,我什麽都給不了你。”


    “罷了,罷了,我放你離開就是了。”歐陽蕙邊說邊抬起玉指,輕輕點在戰晨的額頭上。


    戰晨就感覺到,一直深藏在自己神府中的那一道禁製,猶如驕陽下的冰雪般,迅速消融了,終於鬆了一口氣,還過他還不敢完全放心,因為歐陽蕙還隨時能變卦,如果她要對自己出手,憑自己現在的力量,根本就無力抵抗。


    “好吧,禁製已經解開了,我親自送送你吧。”歐陽蕙又說道。


    “不用,我自己走就行了。”


    “難道你就這麽想避開我嗎?難道我們之前相處的日子一點兒也打動不了你的心嗎?”歐陽蕙質問道,情緒激動起來。


    戰晨不敢回答她,他可不敢接受這個女人,也不想再和任何女人牽扯上關係了,之前自己已經夠花心了,如果再花心下去,怎對得起喜歡自己,苦苦等待自己的莊曉蝶、淩傲雪等妻子呢?


    “總之,我要送你,而且還要將你送過滄海沼澤去!”歐陽蕙狠狠地說到。


    戰晨無法,隻得由她,說:“那隨便吧!”


    二人出了城主府,歐陽蕙還真將他送出了城外,再次來到了茫茫無際的滄海沼澤。


    望著被濃霧籠罩的沼澤,戰晨卻感到沒來由地興奮,比起安逸的城主府,他更渴望的是這種戰鬥的生活。


    這時就聽歐陽蕙在一邊說道:“滄海沼澤十分危險,以你的修為過去可謂危險重重,我帶你過去吧。”


    戰晨搖了搖頭,說:“不,歐陽蕙請回吧,不要忘了,你是滄月城的城主。”


    “我不是告訴過你嗎?城主府中有我的分身坐鎮,你到這麽危險的地方去冒險,我真的不放心!”


    “危險也是一種曆練,不經曆這種鍛煉,怎麽能成就強大的實力呢?這點想必修煉到法身境的你也清楚吧”戰晨反問歐陽蕙。


    歐陽蕙答不上話來,確實是這樣,她修煉到法身境,也不知道經曆了多少生死考驗,如果說在成道境之前,一個修士也許可以憑借自己背後的勢力一路輕鬆修煉的話,那麽到了成道境之後,他絕對得靠自己,因為自己的道隻有自己才能悟出來,沒有人能幫助得了他。


    歐陽蕙又說道:“但是你不是要去見你的家人嗎?如果遇到了危險——”


    “好了,我清楚,在見到我家人之前,我是絕不會死的,況且你幫我順利度過滄海沼澤,但是到了琴簫派以後,你還能夠幫助我嗎?”


    歐陽蕙搖了搖頭,說:“當然不行,我現在已經魔修身份,而且已經被宗裏當成了叛徒,被發現隻有死路一條。”


    “那就對了,所以你還是回去吧。”


    “戰晨,我還是不放心,我有許多強大的法寶——哦,對了也許這些法寶你用不上,但是我還有靈符啊,極品靈符,威力可相當於明法境強者施展的道術,我都可以給你。”歐陽蕙又說道。


    戰晨還是固執地搖了搖頭,說:“你幫我已經夠多了,我不願意再欠你什麽了,況且有了這些依靠,我在戰鬥的時候就不會使出全力來,反而不利於我成長。”


    “笨蛋,沒有命了,還談什麽實力!”歐陽蕙咬牙說道。


    “總之我走了!”戰晨不理她,拋下一句話,就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朝著滄海沼澤衝去,頭也不回。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歐陽蕙怔怔的,直到他完全消失在大霧之中,才回過神來,喃喃道:“戰晨,你千萬要活著,不!我相信你一定會活著,而且一定會回來見我,因為我們之間的聯係已經割不斷了。”


    她下意識地又用手撫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嘴角邊泛起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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