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


    眾人一愣,天涯,這個名字,似乎有些耳熟。


    白素貞和青離都是一驚,這個名字,她們再熟悉不過了,看著那個滿臉陽光笑容的初九,她們脫口道:“妖界之主,天涯!”


    法海和許仙恍然大悟,隨即嘴巴驚訝成了圓形,他們從未如此震驚,他們的從容和淡定在這一瞬間,不知道飛到了什麽地方。


    天涯。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知道天涯到底有多遠,無論跨越北疆萬裏長城,東桑碧海,還是南國的十萬畝相思紅豆,西川萬丈的峨眉,從來沒有人到達過天涯。


    天涯是什麽?


    那不是荊棘之後的故事,那也不是九天之上的宮闕。


    天涯在哪裏?


    它不在遙不可見的遠方,同樣不在近在咫尺的地方。


    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人知道,天涯是什麽,天涯在何方,這個人的名字,叫做天涯。


    四界中妖界之主,天下第一智者,十八心海的主人,縱橫四界萬年之久的妖主,天涯。


    關於他的傳說,很多人都聽過。那是一段關於天涯的傳說,他曾經一招擊穿人界和妖界的結界封印,他曾經和魔主無情大戰東桑海,他曾經一劍劈裂仙界神殿,他曾經一步穿越萬裏,天涯咫尺,盡在掌握。


    他是妖界有史以來的唯一一位主人,他是妖界所有子民的偶像,他用自己的修為,挽救了百萬妖界子民。人人都知道,法海曾經在妖界縱橫,連斬十大妖將,但是卻沒有人知道,那一次,金山寺三十八位高手盡出,天涯一人挑戰三十七位佛家高手,才沒有擋住法海。


    他是智者,他是傳說。


    但是妖界子民卻很少知道,他到底長得什麽樣子。當然,也絕對不會有人想到,堂堂妖界之主,竟然會隱匿人界,還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年模樣!


    誰能夠想到,初九便是天涯,那個一臉微笑的正太少年,那個曾經和青離說笑的青蔥少年,竟然會是讓四界震動的第一智者,第一大妖,天涯。


    寂靜。


    就連紫風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驚訝,他知道天涯的厲害,當年那一場決鬥,平分秋色,甚至他紫風,還稍落下風。他的眼中出現了一絲絲的戰意,看著初九冷冷道:“妖界之主,天涯!”


    一直到現在,初九都沒有承認紫風的話,但是卻並沒有否認,他看著眾人,目光一一掃過,最後停留在了青離的身上:“青離姐姐,我們回妖界吧。”


    青離姐姐啊。


    眾人快要吐血了啊。


    妖界之主,天涯,竟然叫一個不過五百年修為的青離,姐姐?


    青離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看著初九道:“妖主,您,還是不要這麽稱呼我了……”天涯乃是妖界子民的保護傘,在他的保護之下,妖界才得以在人魔兩界的夾攻之下,存活至今。


    豈料初九隻是笑了笑,道:“我說過啦,我喜歡叫青離姐姐,因為我喜歡青離姐姐啊。”


    喜歡。


    被妖界之主喜歡,其實並不是一件快樂的事情吧。


    但是青離也發現,和初九說話,並沒有什麽壓力,初九還是和以前一樣,愛笑。當下她竟然鬼使神差地說道:“那就隨你啦。”


    她是妖,如果要在麵前的四個人麵前選擇一個人,她一定選擇初九。


    妖是團結的,妖界的子民都知道隻有團結,才能存活。所以,她的忘情珠,她會選擇給妖界。


    這不需要別的理由,隻要一個就夠了:她是妖。


    這話一出,紫風幾人頓時知道了其中意思,忘情珠近在咫尺,怎麽可以送給別人?紫風當下就道:“天涯,想要忘情珠,那要靠本事,這樣接受饋贈可不是妖主風範。”


    初九笑了笑,道:“誰說我要青離姐姐送給我了?”不等眾人說話,他手指一揮,他腳下的十八心海頓時都升起了一道清氣,那些清氣緩緩在空中凝結,而後同樣化作了兩個字。


    眼淚。


    紫風三人都是一愣,不知道初九是什麽意思。


    青離卻是身軀一顫,隱隱猜到了。


    初九微微笑道:“女孩子流的每一滴眼淚,都是心裏的鮮血化作的,幾位都曾經讓青離姐姐淚流成河,試問還有什麽資格,來要忘情珠?”


    這句話很簡單,似乎有道理,又似乎沒有道理。


    “我忘記多久之前啦,青蛇風光無比的時候,法海掌門曾經用自己的禪心喂養青蛇,但是後來的一些事情,無論對錯,青蛇受到世人唾棄的時候,法海掌門不在身邊,那時候青蛇一定流了很多眼淚。”


    “我記得應該是很多年前的西湖竹林中,魔主你站在風端樹角的彩虹之上,斬卻情念,一劍洞穿青蛇妖心,那一次妖心隕滅,淚流成河。”


    “許仙哥哥就不用我說啦,幾日之前的回春坊,我就曾經見過青離姐姐落淚的,這就是證據哦。”


    初九晃了晃手裏的透明珠子。


    初九看見眾人都是若有所思的模樣,最後笑道:“我的眼淚,是感情的累積和勃發。每一滴眼淚,都是一滴血。那是你們怎麽樣都無法理解的真諦,我跨越天涯海角方才領悟這一點。我用眼淚,便可以折射你們所有的信念,一劍送出忘情世界啦!”


    眾人還來不及反應,初九的話音一落的時候,這一整片空間就消失了,很突兀的,眾人出現在了原本的西湖上空。


    恍如一場夢境嗬。


    那條分叉的小河,四個世界,魔界紫風、佛家法海、道門許仙、妖界初九,在忘情世界裏一場沒有硝煙的交鋒,卻是最為凶險的比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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