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麵的骨堆下來,這下麵是一條黑石隧道。隧道很窄,我們隻能爬行。


    在隧道裏爬了十來米,我們到達了另一個山洞。這山洞裏有燈,有電腦。


    “有人?”我小聲問張一默。我們的隧道出口在一台大鐵皮機器背後,那鐵皮機器還在運作,聲音蓋住了我們的動靜。


    “這裏是個實驗室。”他貓著身子帶我在這些機器背後慢慢移動。“人很多,小心點。”


    我們躲在一個大箱子後麵,這項自由兩米多高,外麵搭著一層褐色的帆布。


    這個山洞目測隻有五米高,應該是人造的。洞內有兩間教室那麽寬,四四方方的,周圍擺放著一些機器和大箱子,中間是一個像手術台的架床,上麵有手術燈和一些顯示屏幕。這洞裏人有點多,都穿著防護服。他們各自忙碌,時不時會從我們正對麵的一個鋼板門出去。


    “看起來很危險,我們去搞兩套穿上吧。”我提議。


    “你想穿?”張一默見我的表情有些擔憂。


    “我隻是認為這樣安全些。”


    “那好吧,你背後的櫃子裏就有。”他指了指我身後。我轉身看到這裏有一個儲物櫃,櫃子裏整齊的放著一摞封存好的防護服。為什麽這麽多?管他呢,先穿上。


    我們盡量低調的從箱子背後走出來,然後隨著正好路過的人融入大流。


    我看到這個房間裏有很多瓶瓶罐罐,我隨手順了幾瓶小的,假裝和張一默討論,然後跟著人群一起向那扇鐵門走去。這時候忽然響起了警報,所有人都衝出鐵門,我們被人群擠著也出去了。外麵是一條正規很多的走廊,整個內壁全是金屬包裹,整整齊齊。


    人群一直跑到了這條路的盡頭,那裏有另一扇門。我們跑過去門就開了。接著我看到了一個巨大的基地大廳!這裏麵整齊的擺放著無數張剛才那個山洞裏的手術床,每張床上都躺著一個皮膚發灰的人。有些正在接受手術,而有些隻是躺在那裏無人照料。


    人群進到這裏後隻是整齊的站成一排,我們站在最左邊,因為那裏有個死角,別人不容易注意到。


    “r22至hi12失敗,即將進行五級處理。”廣播裏了傳來一個不男不女的聲音,在整個大廳裏重複播放了兩遍。等廣播結束後,站在我們身邊的這群人整齊的向右轉,踏步前行。我們也跟在最後。


    隊伍順著大廳右邊的走廊一直走到大廳最末端,我看到在大廳盡頭有兩扇門,一扇是電梯門,另一扇不知道裏麵什麽。


    我們停住腳的手術床上寫著r22,廣播裏說的那些編號應該就是床號。這裏到底有多少床?我沒來得急數,但絕對不下500個!多麽龐大的手術室。


    手術床上躺著一個渾身泛綠的人,時不時從口中流出綠色的汁液。不知道為什麽,我看到這些綠人時,有一種想吐的衝動。


    隊伍開始將那些綠色的人裝進一個個屍袋,每個字母係的人數不一樣,r係總共有70個人,從r係的22往前數一直到h係的12,總共裝了207個綠人。這些綠人被裝進屍袋後,有人搬來一個巨大的箱子,就是我們一開始用來當掩體的那種箱子,上麵蓋子褐色的帆布。接著他們將屍體裝進箱子,然後用推車將箱子運送到電梯裏。我和張一默還有另外兩個人被指派進入電梯。


    電梯往地下運行,顯示板上那個大廳是在3樓,我們要去-1樓。


    到達-1樓後,電梯開了。門外是一條廊道,很原始,兩邊牆上的花紋很精致。箱子下麵有輪子,我們將箱子推出去,一直沿著廊道走了十幾米遠,在那裏堆放著無數這種箱子。


    將箱子放好後,我們就原路返回了。


    按照那箱子的容量來看,一箱裝六七百人不在話下,打一半來說,就算一箱隻裝300綠人,那麽那廊道裏的箱子裏麵的綠人總數肯定有好幾千個!


    他們就將這些失敗的綠人那樣堆放著?不做別的處理嗎?


    再回去的電梯裏,另外兩個人閑聊了幾句被我聽到了。


    “又失敗了,看來這一批對象不行啊。”


    “也可能是注入過量,上次老頭給上麵打報告的時候就提到了這個問題。”


    “原來的劑量表難道一點備份都沒有嗎?”


    “不知道,不過我上個月見到頭了,他說下周上麵要來視察,看來今天晚上這批東西就要處理了。”他說話的時候指了指腳下,這時候電梯已經回到3樓了。我猜想他說要清理的可能就是那些箱子裏的綠人。


    我和張一默跟著原隊伍返回那個山洞,正好遇上吃飯的時間。


    吃飯在2樓,那是一個充滿鍾乳石的洞穴,每個人都拿著一份封裝好的快餐,然後找位子坐下吃飯。我和張一默沒有拿食物,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坐下。背包一直被在我們身上,由於防護服太寬大,我們背著也看不出來。


    他從包裏取出兩塊壓縮餅幹給我,我們吃著小聲討論著。


    “那些綠人太惡心了。”我嚼著餅幹說,胃反應很大。


    “你的身體是有記憶的。”他笑著說。


    “我以前見過?”


    “見過。”他咬了一口餅幹說道:“最早是五年前。”


    “那時候我應該還在念書。”我想起記憶中的照片,但我無法分辨這是否可信。


    “互不影響,隻是那不是一段愉快的記憶。”他皺著眉歎了口氣。


    “這些改造人是幹什麽用的?”我戒備的看了看周圍,小聲問道。


    “改造他們的人可能希望重建一支部隊,一支傳說中的部隊。”


    “這和象雄文明有什麽關係?”


    “象雄文明傳說是眾多佛教的起源。這裏是神山,而這種文明就出現在這裏,所以有人認為他們才是真正得到神的智慧的文明。至於改造人,確實和象雄文化有些關係,但不是全部。”


    “真的是那樣嗎?真的是被神抹掉的文明嗎?真的有神嗎?”


    “神這個定義看你怎麽想了。但是不是真的得到神的智慧就不確定,畢竟那時候加勒斯並沒有完全蘇醒,而世界的碎片散落的到處都是。”


    “如果說真的有神,並且神抹掉了那段文明,那為什麽還會有人知道?”


    “就是它告的密。”他指了指我胸口說:“這些白石頭都在講訴這件事情。”


    “白石頭?”這石頭上麵刻了字嗎?


    “對,這石頭為了保護自己,會給持有者一些巨大的誘惑,而這些誘惑都指向象雄。”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帶著很不屑的笑容。


    吃飯時間結束了,所有人都被往電梯的方向走去。沒有人監督,這些人都很自覺。


    “剛才電梯裏的人說明天有人要來視察。”我和張一默慢慢的往電梯走去。


    “你可以見見,畢竟你都不記得了。”


    “我之前就認識那些人?我是指明天要來的。”


    “非常熟。”他說得很無所謂。


    “難道我也參與了這些實驗?”我忽然擔心起來,擔心自己曾經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別想太多,起碼那時候的你並沒有做錯什麽。”他的回答讓我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我曾經到底幹過些什麽?“走吧。”他拍拍我的肩膀。


    內心的疑問和矛盾充斥著,之後的時間我有點晃神,這害得我差點暴露了,領頭的責罵我後讓我滾去-1樓幫忙,這正如我願。


    我一個人穿過金屬走廊,一個人進入實驗大廳,一個人坐電梯。期間我細細的觀察著周圍的環境,為之後對抗或者逃命做準備。在去-1樓之前我還假裝按錯樓層去了1樓,那裏是個陰森的地方,沒有燈,整個1層全是牢籠,遠處的黑暗中仿似有幾雙血紅的眼睛反射著電梯裏的燈光朝這邊看過來。


    說是讓我到-1層來幫忙,但其實這裏一個人都沒有,隻有我。我走道那些箱子跟前坐下,掀開一個箱子的褐色帆布,箱子上麵印著圖案出現在我麵前——醫療廢物。


    之前廣播說要進行五級處理,他們隻是把箱子堆在這裏,那看來被堆放在這裏的箱子都是需要五級處理的。


    五級處理是什麽呢?


    電梯那邊下來兩個人,其中一個是剛才責罵我的領頭的。


    “你在幹什麽?讓你來幫忙你卻在這裏發呆!你是哪裏出生的?家人不想要了嗎?”領頭的口中咒罵著走過來了。他說的話讓我大概了解了這個組織的做事風格。


    我站起來退到一旁,領頭的和另外一個人商量著要拿這些箱子怎麽辦,自從上次出了事後,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處理了,最後兩人決定把這些箱子丟到3號洞口裏去。


    上次出事是什麽時候?出了什麽事?


    我不知道3號洞口在哪兒,磨磨蹭蹭在箱子跟前東搬搬西搬搬。領頭的看著我就來氣,大聲嚷嚷著老周那個王八犢子竟給他送些沒用的蠢東西來,然後指著這堆箱子旁邊的一個空地說:“去,把洞口大開,蠢貨!”


    我快步跑過去,那個空地看起來沒有什麽機關,唯一有點像機關發的是一根從地裏冒出來的一根細鏈子。我蹲下扯了扯那細鏈子,能動!看來就是它沒錯了。


    我扯著細鏈子往後退,原本平整的地麵忽然旋轉著開出了一個兩米寬的洞!接著鏈子傳來“哢”的一聲,然後猛地往地洞裏收。我沒來得及鬆手就被繩子帶著往前衝,領頭的看我這樣趕忙跑過來一把抓住我的肩膀,這才讓我停下來,而手裏的鏈子在就收回了地洞裏。


    “幹什麽幹什麽?我是讓你來處理屍體的,不是讓你來變成屍體!”領頭的火冒三丈衝我咆哮起來:“這麽簡單的事情都不會,滾過去把箱子推過來。”


    箱子下有輪子,我推著箱子到了地洞口。領頭的和另外那個人從箱子側麵取下了兩根細長的鐵棍,鐵棍兩頭帶著彎鉤,他們對著那些屍袋輕輕一撥,它們就像長了腿一樣往外落,直直落進了地洞裏。


    “該死的,你杵在那兒幹什麽?看戲嗎?快去搬箱子,蠢貨!”領頭的咒罵著。我趕緊去搬箱子,一個、兩個、一雙...我盡量加快搬箱子的節奏,他們要幹的隻是輕輕一撥,事情就搞定了。我找到些竅門,把那些堆放整齊的想起四個四個往外推,我一次能推出來八個。這讓我速度提升了不少。


    就那樣我在-1層忙活了4個多小時才把那些箱子全部騰空。老天爺,這裏一共有四千多個箱子!有些一開始我根本沒看到,它們被堵在這條路的後麵。


    等完事了,那兩個人就坐電梯回去了,而我則被留在下麵。沒什麽事情可幹,就是讓我待在下麵別去給其他人添亂。


    他們走後,這下麵就剩我自己。剛才搬箱子我發現了那條堆滿箱子的路後麵還有衍生。反正沒人管我,我就沿著那條路往前走。


    那是一條廊道,很奇怪的廊道,兩邊牆上內雕這波浪,在浪花中間還有葉子。我對這場景有一些似曾相識的感覺。


    廊道裏的光線昏暗,僅有的光源是來自遠方的亮光。我不知道那裏是什麽地方,可這條路未免也太長了?!我感覺腿都要走斷了,卻總是走不到那個有光的地方。


    算了還是回頭吧。


    我轉身往回走,心裏有一種預感我會迷路。這是一種可笑的預感,我怎麽會在一條直路上迷路?然而,它的確發生了。


    見了鬼,我真的在一條直路上迷了路。


    這該死的地方我要怎麽出去?當我發現我已經迷路後,我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不管這些道路看起來多麽像同一條路,但它們絕對不是同一條路。我說“這些道路”因為我確實看到了眼前的路在變化。


    我在原地站了有兩分鍾,一點辦法都想不出來,這樣可不行。事實上,我現在是不是站在剛才來的那條路上都無法確定。


    怎麽辦?我回不去了嗎?洞裏的光線時有時無,這是場景在變換的緣故。這樣的場景讓我想到了張一默那個臥室門,如果在這裏能夠出現一道門那該多好。但這是不可能的。所以我隻能等,等待回去的路正好是我認識的。


    後來我在那裏傻站了兩個來小時,終於等到了機會。我用我最快的速度往回跑,可是跑到一半路又變了,但這次我隻等了十幾分鍾又抓到了機會,最後來來回回我花了三個多小時,終於跑回了那堆箱子跟前。


    在那廊道裏麵的光線對我判斷眼前的路是否認識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感謝老天讓我有判斷的能力。


    這裏麵的環境讓我大開眼界,這些機關到底是怎麽設置的?回頭我一定要弄個明白。


    坐在那3號洞旁邊休息,現在它已經關上了。那領頭的沒說我要永遠呆在這裏,我覺得已經呆得夠久了,於是坐電梯去了1樓。


    我從電梯裏出來後迅速的拉開一點防護服,從包裏取出手電,然後又穿上。有了手電,即便是電梯門關上了我也能在這漆黑的地方看見東西。


    這裏很寬,無數排牢籠在我麵前。我小心翼翼的走過去,用手電一間一間的照。牢籠裏麵關著的全部是3樓手術台上那些皮膚發灰的人。他們東倒西歪的在籠子裏躺著,對我的光沒有一點反應。


    我查看了很多排籠子,發現有些籠子裏關的不一樣,那是些紅色皮膚的人,他們個頭很大,雖然也是躺著的,但脖子上被一根黑色的鐵鏈子拴住,這些紅色的人都是一人一間單獨關起來的。


    這裏麵的籠子有數千個之多,我最多走了十分之一,感覺大概就是這樣,轉身就往電梯走去。


    轉身的時候,眼角的餘光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在黑暗中移動。我趕忙用手電的光去追,可什麽也沒看到。


    可能是我想多了。


    我坐電梯回到3樓,由於服裝不一樣,我在這邊大廳裏格外顯眼,所以隻能快步走回那邊的山洞裏。


    這裏門禁出入沒有指紋刷卡,隻要我站在那裏門就會開。這樣會不會太不安全了?還是說這裏的人根本不怕有人闖進來?


    見我回來,張一默快速的走到我旁邊,將我帶到手術床跟前。現在那床上正躺著一個綠人,就像我之前丟棄的那些綠人一樣。由於無法交談,我隻能看看他們要幹什麽。


    在手術床周圍站了七八個人,其中一個拿著一把手術刀的人就是那個總罵我的領頭的。他拿起手術刀對著床上那個綠人的皮膚切開一道口子,那口子裏馬上流出了綠色的汁液,還有些白色的蟲子混在汁液裏蠕動。這讓我幾乎快要吐出來。


    “又是過期的貨。說過多少次了,被汙染了就不要送過來!”領頭的抱怨著:“丟了吧,報告寫清楚。”然後放下手術刀轉身去了大廳。領頭的走後,另外一個拿著本子的人,一邊記錄一邊用剪刀挑開那個綠人手上冒著綠水的傷口查看。


    我皺眉看著這一切,心裏不敢想象自己曾竟是這些人中的一員。他說過期、被汙染是什麽意思?是指那些實驗用的人嗎?這和731那些天殺的畜生有什麽區別?


    王八蛋,我居然和這些人是同夥。我當時在想什麽?


    對著手術床上的綠人,我內心複雜。張一默把我拉到一邊小聲告訴我晚上有輪值。我告訴他1樓才是關押人的地方,他搖頭說等會我就知道了。他說的上麵是那個山穀,可那裏根本就沒有人。


    我覺得很奇怪,這裏的人難道一點都不覺得我們是多出來的嗎?那個領頭的之前說有個叫老周的往這裏輸送工人,那些實驗用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也歸那個老周負責。


    離輪值還有3個小時,我東看西看就過去了,這段時間裏大家在寫報告,幾個人在閑聊。


    我聽到其中一個人說:“這次換的針劑沒效果啊。”


    另一個人回答道:“對啊,自從高層發生變動以來,就一直是讓我們這邊來調配針劑。”


    “他們其實根本就沒有配方了吧?”第三個人加入閑聊。


    “你也覺得?”


    “是啊,原來那麽多年從來沒出現過問題,自從那次事情發生以後,我們成功的幾率幾乎變成0.1%!這樣下去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聽老頭說,原來的配方資料全部被偷走了,現在找來的人配不出來。”


    “老頭還說這些?!啥時候的事情?”


    “噓!就是上次他喝醉了在大廳罵罵咧咧的時候。”


    “唉,老頭原來可是那七個人裏麵的隊長,現在落到這個地步,換做是誰都心煩。”


    “對啊,唉...”


    三個人的閑聊結束了。


    我聽到了一些眉目。這個組織內部發生了些變故,現在他們用來做改造人的藥劑配方不正確,才導致了那麽多失敗。他們口中說的老頭,應該就是那個領頭的。


    輪值的時間到了,大部分的人準備去休息,我和張一默跟著這些人一起走。他們休息的是在2樓吃飯的地方,大家隨便找個平坦的地麵躺下邊睡覺。這些人吃飯,但不上廁所,很奇怪。反正我沒看到誰去上廁所。


    張一默和我又來到了吃飯時的那個僻靜地方。


    “剛才我在下麵拋屍,那下麵有條路很長,我走過去就迷路了。”為了不引起注意,我倆開了一點防護服,耳語交流著。


    “是怎樣的一條路?”他問我。


    “其實隻有一條直路,但是我走過去之後就發現眼前和身後的路都變得陌生了,我猜想會不會和你那個臥室門一樣,於是在原地等了很久,終於路又變回來了。”我簡短解說。


    “看來應該是傳送門的原因。之前我們遇到過這樣的情況,我原本不相信會有那麽龐大的傳送門,但後來我們進到殿堂之後我就相信了。”


    “殿堂?”


    “這山裏麵有一個神的殿堂,也是通過傳送門連接的。”


    “就是你來找到我之前?在那之前我們就在這山裏?”


    “對,但那殿堂在上麵,在這個山穀上麵。”


    “當時我來幹什麽?”


    “你被莫老大騙過來打開了一個白石頭,放出了加勒斯的一塊元神碎片。”


    “什麽?!然後呢?你說的是我戴的白石頭嗎?”


    “不,是另一塊,後來加勒斯的元神被打散了。我帶你先逃了出來,結果我一離開你就跳到山穀裏。我想那時候莫老大可能是要來這基地裏,所以才會在這裏碰到你。”


    “你的意思是那些水霧是他放的?”


    “對,這裏麵沒有水源,隻能是他放的。”


    “他和那個發短信的人是一夥的?!”


    “可能是被收買了或者別的什麽。”


    “莫老大用什麽騙我來的?”


    “他騙你說我被他們抓起來了。”


    我會因為張一默被抓而趕到這裏,是來給他做實驗嗎?還是擔心他?


    “之後你打算怎麽辦?”我問道,明天有這個組織的高層要過來,我們看到了之後呢?還有,他說這裏是監獄,那些被關押的人呢?難道就是1樓的那些怪物?


    “明天你就知道了。”


    說完他就睡覺了。我沒有頭緒的亂想了一會也睡了。


    這一覺睡了可能有五六個小時,張一默叫醒我說大家都往外走了,我趕緊起來跟上。


    出去後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開會,內容是等會領導來了不要亂說話,最好閉嘴。領頭的點名指著我說:“那個小個子,你等會在最後,不要搗亂。”


    剛散會,這裏的廣播就響了。


    “各單位速到大廳。”


    領導來了。


    我和張一默走在最後。通過那個金屬走廊我們到了大廳,如同之前一樣,其他人一字排開站好,我站在最角落。


    電梯旁邊的那扇門開了,裏麵有一條向上的樓梯,從那裏麵走出來二十幾個人,其中兩個人走在中間。這兩個人都穿著白色的防護服,有個個子和我差不多高,另一個個子比張一默高出一點。


    “大家辛苦了。”那高個開口說話了,是個男的。大家聽到後馬上站好。


    “這一周的報告在來的路上我已經看過了。我很失望。”那個男人繼續說。我餘光看到張一默旁邊那個人的腿在發抖,這個人我記得,是一直坐在電腦前,對著電腦上那些圖片數據在紙上計算的一個人,不知道為什麽一句“失望”會讓他顫抖。


    “負責這一批配方的人請你們上前一步。”男人背著手眼睛不看人。


    我看到有十個人站出來,其中有領頭的,還有張一默旁邊那個發抖的人。


    “除了陳老頭意外,其他參與配方的人我給你們每人一句話的解釋機會。”男人轉頭看向這些站出來的人說道。


    “報告,因為一周前的地震,導致電腦可能出了些問題,我們得出的數據有偏差,再加上送來的實驗對象有過期的,所以這一次實驗失敗了。”一個人顫抖著聲音說道。


    那個男人走到說話的人跟前點了點頭,然後看了那個一直沒說話的小個子。小個子轉身將手背在身後,背對著所有人。


    “算了算了,別解釋了,每人一句太多了。總之你們怪地震,那要不要怪打雷?怪下雨?”男人說話的語氣像是開玩笑,接著對身後的人說:“關起來吧。”


    “求求你了我們還可以繼續嚐試,我們致失敗了一次啊。”除了領頭的,其他那些參與了配方設計的人全部被抓起來,他們向男人懇求著,但男人並不在意。


    “你太過分了,這樣恐怖的環境誰能做出來正確的事情?”在男人說出“關起來”三個字的時候,我忽然明白了張一默的目的。眼看著這些人正在被押送走,我衝著那個男人大聲嚷嚷起來。


    男人聽到我的聲音愣了一下,轉身走過來看抓我的肩膀。就短短幾秒鍾,我看大了防護服裏麵那個男人的臉。他是阿成!


    我被震驚了,沒想到阿成竟然是這改造人組織的高層!天哪!一下子我理不清楚思路,整個人呆在那裏。由於這裏的人都在防護服裏戴一層口罩,我們為了避免穿幫也帶了口罩,所以阿成並沒有認出我。可該死的,他手上有槍,而且現在正抵著我的腦門。


    這時候令我沒想到的是領頭的過來了,他對阿成說:“別髒了您的手,這小子才十幾歲,他說話口無遮攔,您別生氣。”


    阿成臉上的表情猙獰,怒瞪著我一會才將手槍收起來。接著將我狠狠一推,我摔在地上。


    “這個也關起來。”他吩咐道。兩個人過來將我的手往背後反扣著,推著我就走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張一默,他看著我被押送走,臉上寫滿了無語。


    這些人將我押到了大廳左邊的一處隱蔽的門內,門內是一坡細長的向上的石階,我被推著往上走。走在石階上我看到這一條石階兩邊有許多門,我和前麵的人一起被推進了一扇黑色鐵門裏,然後就這樣沒有人再管我們。


    門內漆黑一片,大家摸索著往裏麵走。我趁大家不注意,從背包裏取出了電筒,打開電筒,整個門內的世界被我照亮。在打開防護服的間隙我還聞到了房間裏的空氣,簡直讓我窒息,我趕緊多會防護服裏。


    “你怎麽會有電筒?”一個人驚呼。


    “小聲點,別被聽到了。”另一個人趕緊捂住他的嘴。大家全部靠過來看著我。


    “剛才老頭過來擋在我麵前的時候塞給我的。”我說了假話。


    “難怪啊。”大家恍然大悟。


    我用電筒照著四周圍。這裏是一個被整修過的四四方方的房間,屋內什麽都沒有。在進門的對麵那堵牆上,有一個石門,我們靠過去查看,發現石門會動,於是合力將石門推開。但裏麵的東西把我們都下了一跳。


    這石門後麵堆滿了那些用來做實驗的皮膚發灰的人。他們已經腐爛了,露出森森白骨。難道說,外麵山穀裏的那些白骨就是...


    “我們會死在這裏嗎?”


    “肯定會,他們的行事做風就是這樣!”


    “我可不想死!”


    “沒辦法,誰都沒有這裏的鑰匙。”


    那些人開始混亂,大喊,砸門。我走進那石門裏麵,腳踩在黏糊的屍體上往裏看。這裏麵是一個很大的山洞,那些屍體堆積成山,頂上布滿蜘蛛網,我伸手揮開麵前的蜘蛛網,一隻蜘蛛落到我的電筒上。


    我本想伸手將它拍死,但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我聽到有人和我說話。


    “來,跟我來。”


    我四處張望,並沒有看到誰在我附近。


    “跟我來。”


    那聲音低沉,就像是在我耳朵裏站了一個人。


    “你是誰?”我警惕起來。


    這裏屍體腐壞這麽嚴重,我手電筒開著竟然沒有發生爆炸,這是怎麽回事?


    “前麵,就在前麵。”那個聲音又說道。


    前麵有什麽?我邁步往前走,腳下非常滑,我幾次差點摔倒,搖搖晃晃的保持著身體的平衡。


    就這樣我一路走到了這個山洞的對麵。其實這個山洞直徑隻有十米左右,但路上太多屍體,有的甚至累成了坡,我不得不繞開。


    到了牆跟前,我看到有一絲光線從牆邊堆滿的屍體縫裏透出來。後麵肯定有出路!


    我感到欣喜若狂,說不定這能通到其他房間,說不定我能找到出去的路。我用一隻手去扒開那些屍體,它們都爛得散架了,我一推,那些長滿了蟲卵的內髒裹著粘液就掉下來了。


    我把它們全部推開,眼前出現了一個狗洞。供圓形的小洞隻有我膝蓋那麽高。從那小洞裏發出熾白的光。這光我認得!是那棵樹發出來的光!張一默說它是真知之樹,但又說它是被仿造的。不管怎麽樣,總之我看到光這就代表我可以到山穀裏麵。


    我馬上矮下身子爬過去,其實在地麵上也有很多屍體躺在那兒,我也隻是從屍體上爬過去。我盡量不低頭看,我不想看到那些屍體已經變形的臉,我不想看到曾經鮮活的人,現在變成這幅末樣,盡管我不曾見他們鮮活過。這些屍體還沒有被用來做實驗,就像1樓籠子裏關著的那些人一樣,皮膚發灰。


    我從狗洞爬出去後到另一個房間,這個房間裏有個窗戶,那光就是從窗戶裏透進來的。但倒黴的是,空中有一堵無形的牆,將我擋在離窗戶4米的距離。無奈我隻能站在這裏認真觀察這個房間裏的一切。在那堵無形的牆外麵,那個房間是一個臥室,擺放著石頭壘起來的床,地上散落著發光的樹葉。


    這外麵就會山穀裏的那些房子。難怪張一默說這裏是監獄,原來是真的。


    此行的目的是找人,找那些記得我的人。他們被關在這裏,那他們都是在這個組織裏工作的人。可這裏出不去,我應該怎麽辦呢?


    外麵的人嘶吼到筋疲力盡,我耳朵得到了休息。


    就在這時候,我看到外麵有人的影子在靠近,難道說有人來了?是阿成還是張一默?或者是那個莫老大?我有些激動,不知道外麵能不能看見我,掄起拳頭使勁往那堵無形的牆上敲砸。


    隨著人影一點點靠近,一個人走進來,他站在這屋子裏麵,正對我著我。我看到他那張清秀的臉,那是張一默的臉!他逃出來了?


    我繼續用力砸著牆,可他似乎根本就聽不見我砸牆的聲音,隻是自顧自的從背包裏拿出一張紙,然後一邊看著地麵一邊在紙上寫著什麽。與此同時,我注意到另外一件事情。他身後還站了一個人,就在進門口。那個人個子不高,雙手叉腰的站在門口。那身打扮我覺得眼熟,認真看了看那人的臉,才發現那人竟然是我!


    對!這就是下山穀的途中的事情!


    這是被什麽監視器錄下來再回放嗎?


    都已經過去一天了,怎麽現在才看到?牆那邊的我還在四下打量,張一默轉身往外走。我看著他的背影,心裏有些失落。


    忽然,他手裏有什麽東西落到地麵上。


    那是一個像乒乓球大小的圓球,上麵有紅色的時間顯示:30:00.當他從這個房間他出門的一瞬間,那個球就從他背在身後的手裏掉落到地麵上,那上麵顯示開始跳動,29:59、29:58、29:57..時間一分鍾一分鍾的倒數,那是個在倒計時的圓球。


    倒計時...


    倒計時?!


    等等,從昨天到現在大概有...


    我一下明白過來,瞪大眼睛看向那個圓球的地方,三十個小時到現在也差不多了...


    “轟”的一聲,整個地麵都在顫動,我眼前閃過火花接著就是濃煙,那塊無形的石頭被炸開了一個洞,看上去就像是空中出現了一道裂口。爆炸引起石塊跌落,落石往我身上砸,我站不穩撲倒在腐爛的屍體上。出於自保,我將雙手抱頭盡量蜷縮起身體,等待著一切平息。可轉念一想,如果平息後阿成他們帶人出來,我就根本沒時間跑了。所以我抱著頭往外衝。


    我剛出了房間就看到下麵有兩個人影飛快往上跑。我看到其中一個是張一默,另一個人是被他扛在肩上的。


    他肯定沒問題,我不管他,全力往頂上跑去,我要到那個出口,我要出去,我要...那個斷層!張一默說我們是爬樹藤下來的,但是現在有追兵我們爬上去可行嗎?


    腦子裏麵一邊思考一遍往上爬,張一默很快就追上了我,接著他將我也抱起轉身躲進了另一間屋子。


    “肯定是張一默幹的,隻有他才幹得出來這種事情。”我聽到阿成在山穀下麵抱怨。


    這次,我終於聽到了與他同行的那個小個子說話了。


    “廢物。”


    女的?!這聲音有點耳熟,我在哪兒聽過?


    “現在我們去另外一個地方。”張一默說著將手伸進背後的包裏,靠近門邊看著外麵的情況。


    外麵有很多人開始奮起往山上麵跑來,我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就在這時候,張一默忽然伸頭出去對外麵大喊:“你們以為能藏得了嗎?”


    我不懂他在說什麽,下麵人居然還回話了:“我們沒有抓住她!我們有過協議,你不能這樣對我們!”回話的人是小個子。


    “對不起,協議對你無效。”張一默喊道,其實隻是大聲說出了很禮貌地話,接著那隻一直在背包裏的手拿出了兩個球往下麵扔去,那球就是剛才我看到的會爆炸的球。


    他扔完轉身捂著我的耳朵,我緊緊閉上眼等待著那即將響起的轟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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