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岩漿咕嚕嚕起著大泡子,不過兩三秒鍾的時間,我似乎回憶完了我整個人生。


    我們掉入岩漿中。那種溫度高到離譜,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渾身除了痛,還有一種冰冷的感覺,回憶之前,我也曾被火焰吞噬,不知道為什麽,這一次的感覺完全不一樣,我慌亂的擔心著孩子,擔心著自己的死相。


    胡思亂想其實也就一秒鍾,下一秒我們就沒入了岩漿裏。


    如果這是真的,如果這一切都不可逆轉,那麽這將是我的最後時刻。


    但,我們並沒有死。


    我們從岩漿的下麵掉下去了。


    好熟悉的感覺...


    我記得沒錯的話,曾經7號和我進入過一個虛想空間,裏麵也是岩漿,也是跳下去。我抬頭看,場景和當時一模一樣,頭頂上的岩漿就那樣漂在上麵,我屁股下麵是劉久久,他下麵是地麵。我站起身來,接著上麵岩漿的紅光,看到我背後有一扇很大的石門,7號說,這門是傳送點。


    “快起來,我感覺我好像來過這兒!”我伸手拉起趴在地上的劉久久,他奇怪的看著我問:“你確定?”


    “我確定,我之前和7號在一個虛想空間裏,裏麵的環境就是這樣。我還見到了他哥哥5號。”我說起來有些激動,似曾相識的場景,那會不會對我接下來的探路有幫助?


    “你見到5號在這裏?”他奇怪的看著我,問了話之後就左右的查看這個岩漿下的洞穴。


    “對,那個5號還說...還說什麽...讓我不用害怕,說我做不出違背神祗的事情。”我回憶著當時的場景,那個5號就如同一團黑氣。“對了!我想起來了,上次在岩漿上麵有圍繞著牆壁盤旋上下的路,有一層不連接上下,那裏有一個像閃電一樣的s圖案,7號說那就是5號的記號。”


    “我去!連記號你都看得到!?看來你真來過這裏。”劉久久佩服的點頭,“不過,按道理說,那個記號應該在這門後麵才對。”


    “可是上次7號帶我走的是那邊啊,”我手指著前麵的方向,我記得那裏是有一個斷崖,跳下去就回到了現實。


    “虛想空間不是完全把實景帶進去的,你說的那個記號在門裏麵,你手指的那個方向沒有路。”他笑了笑,將我拉到一邊,自己對著那塊石門敲了敲,那門竟然就動了!7號開門的時候沒有這麽隨意的!


    我看得有些愣神,等門打開他就帶著我一起進去了。


    “7號說這些門都算是傳送點,還說傳送點不是免費的,是收壽命的,是真的嗎?”我小聲的詢問。門內沒有光亮,我發現自己已經不能繼續照亮了,但是摸摸腦袋,頭上那片葉子還在。劉久久對此早有準備,他從包裏翻出一個瓶子,瓶子裏的水發著白色的亮光,這無疑就是淨池的水。


    “這個是真的,這個世界有這個世界的規則,想要打破規則,就必須付出代價。”劉久久回答我。我記得張一默之前也說過同樣的話,我不知道他付出了怎樣的代價,我不敢想象,之前我問狼他還能不能回來,狼不說話,7號也不說話。


    “我們現在去哪兒?既然這是個傳送點,那我們就可以直接出去了嗎?”我觀察著這個門內的環境,這裏麵是一條長長的廊道,盡頭有光亮,我們就這樣在廊道裏走著,每一個動作,甚至心跳都能聽到回聲。


    “這個傳送點沒有啟動,我們去見傳說中的死神,你怕不怕啊?”劉久久笑嘻嘻的回答,之後我們就不再說話。


    廊道很長,我們走了很久很久,我的腳傳來的錐心的痛已經消失了,但是頭上的葉子還是長在那裏。不知道其他人怎麽樣,不知道現在雙方的形勢怎麽樣,我肚子裏的孩子翻了個身,還好,還好。


    廊道很長,我們走了許久,中途休息過兩次。到達盡頭的時候,我發現光亮變得刺眼,這種光亮參雜著泛黃泛綠的光,和霜之哀傷很像。出口外麵是一個巨大的坑,橫誇過去得有四五個人的長度,深度大概在十幾米的樣子。那些光亮就是從下麵發出來,如同彩帶一般掠過空中,然後再慢慢消失不見。


    “坑啊。”我淡淡的說。其實我在發現霜之哀傷的時候,倒是有個奇怪的事情,它在極寒之地上的一個冰磊頂上,若是論這大小,差不多剛好填上這裏的坑。難道說那把雙手劍原本應該是在這坑裏的?不是說迷惑夾層文明的人,一點點被帶到極寒之地的嗎?“the-grief-of-frost,霜之哀傷。那把雙手劍曾經是在這裏嗎?”


    “是的,那把劍被鑄造的時候,就是在這裏用地獄之火熔燒的。”劉久久伸手抓著那如絲帶一樣的光,那光被他抓住,竟在他手心裏燃燒起來。“來,這是很好的火種,將它留在你的指尖,需要的時候可以召喚出來使用。”他將手裏那一團燃燒著的火焰給我,火焰在我指尖環繞,我聽見稀稀疏疏的話語像是從遙遠的空洞裏隨風吹來。


    “現在,我們去見死神吧。傳說中,奪人魂魄的死神。”劉久久拍拍我的肩膀,我點頭跟著他沿著坑壁上向下的階梯往坑底走。


    “其實那把霜之哀傷後來到了阿成的手裏,”我在劉久久後麵走著,台階很高,我下得很慢。“我這次沒見他戴在身上。”


    “你說你那個朋友?”他有些奇怪的問我,“那把詛咒之劍不是在塞爾傑斯手裏嗎?”


    “後來另一個人將那把劍縮小了。”我說。


    “噢?這倒有意思了,看來這世界太過奪目了。”他笑了笑,轉身過來牽我。


    “你到底是什麽人啊?感覺你對奧蘭特了解很多。”我用手撐著梯子邊,慢慢伸腳下去踩住,再借力將另一隻腳也挪下去。


    “我是你的敵人。”他說。


    “那你為什麽幫我?”我問,繼續剛才上一階梯下去的動作,他牽著我,我撐著地,一點點將腳挪下去。


    “因為塞爾傑斯。我和他有一筆交易。”他回答。


    “什麽交易?”我猜想著他可能會是哪一邊的敵人。


    “一個創世者的交易。”他回頭回來對我笑了笑,借著坑底的火光,他的笑臉在閃爍的光亮中變得陰暗。


    狼曾經認為我肚子裏的孩子是創世者,雖然我不知他為什麽會這樣認為,但是我猜想,如果這個人和狼是舊相識,那麽他很有可能也和狼有同樣的需求,急切的想找一個地方逃離紛爭,那麽他也很有可能認為是我肚子裏的孩子。如果我現在不說破,那麽他就一定會我生之前保護我的安全,並且在孩子出生後保護孩子的安全。


    大腦可以在一瞬間回想、思考,也可以在一瞬間得出答案。


    我將手搭在肚子上,沉默不語。


    “別想那麽多,不管從交易的哪一方來看,你和你的孩子都是安全的。”他牽我下最後一步台階。


    此刻,我們已經來到了坑底,麵前的地獄之火,如同另一個岩漿口,卻不見火源在哪裏。劉久久方才說我們來這裏見世間傳說的死神,那會是什麽?


    我看著眼前的火,一閃一爍的火光中,我似乎看到有個身影在火中站立,那影子說是人,頭上又有兩個巨大的像羊角一樣的黑影,說是動物,四肢猶如人類一樣長短,還有健碩的肌肉和身後細長的尾巴...


    5號!


    我想起了這種感覺,這個影子傳給我的感覺,就如同那次在克托帕西的虛想空間內一樣,虛想空間裏,他是一坨黑影。


    如果說這是5號,那他就是劉久久說的死神?


    “薩特潘特庫”劉久久說:“給我博圖”。


    黑影在遠處似微微彎腰,接著,這熊熊地獄之火就變得異常活躍,在火光之中,我似乎看到了肖雨的影響,但也隻是一閃而過。


    肖雨...我的拚湊者。


    我很擔心另一件事情,莫代說肖雨是他兒子,大聖說莫代是加勒斯,那麽肖雨也是加勒斯的一部分。7號曾經在肖雨的記憶裏看到了大毀滅,這也更加讓我相信,他身體裏有加勒斯的成分,莫代當時送來的嬰兒不簡單,那麽另一個嬰兒,就很有可能是多恩提供的。


    如果是這樣,兩邊都沾的拚湊者應該很清楚兩邊的情況,從他進山的表現看來,他已經有自己的選擇了,如果我要製服他,恐怕是相當困難,‘拚湊者’的實驗我比誰都清楚,但還好,他的弱點也隻有我清楚。


    ‘拚湊者’不能承受同樣為‘拚湊者’的同類的打擊,隻有他們自己,才可以毀滅自己。


    他肖雨是第一個完美的‘拚湊者’,但他並不是唯一一個‘拚湊者’。先生有一半是我父親,可以直接思維對點進行試驗,那就說明沈爺和我父親本身體質就特殊,沈爺本身就是多恩的改造人,而我父親來自奧世界,從根本上就是兩個準備好的實驗體,他們的實驗雖然我不在,但其實是算得上‘拚湊者’,說他們隻是超級人種,也是加爾給我的報告結果而已。


    按照‘拚湊者’的屬性,以及獲取了部分大聖的計劃情報來看,他仍然需要我去維持研究,就說明我被改寫後有他們缺乏的東西。換句話說,他們或許沒有一個是創世者,而加爾或許也保留創世者的能力,但很微弱,所以我的存在才是肖雨成功的關鍵。


    完美的‘拚湊者’需要被創世者創造,那麽換個方向來向,肖雨等同於我世界的人。


    當然,也有加爾的部分,那麽...我和加爾也是被分開的,也是體質特殊,如果我搶得先機...


    我思考著,這或許是之後大碰麵時,我方唯一的勝算。


    “嘿,在想什麽呢?走吧。”身邊的劉久久用手在我麵前晃了晃,我側頭看過去,他指著那團地獄之火說:“走吧,去見死神。”


    我點頭跟著他過去,穿過地獄之火的感覺如同被渾身被滾燙的濕毛巾包裹著,耳邊盡是那些悉悉索索的碎語,不知道在說什麽,卻讓人生寒。


    劉久久直直的將我帶到那坨黑影跟前,走進了在看,眼前的這位仍然是渾身漆黑,就如同一個影子。


    “又見麵了。”黑影跟我說話,和上次一樣,一句話中夾雜著各種各樣的語言。


    “幸會幸會。”我點頭。


    一旁的劉久久將手攤開伸出,黑影將一把奇怪的鑰匙交到他手裏,接著黑影腳下,一扇門出現了。


    果然,也有在別人在地上開門。


    ‘生命之樹的謎題不能解開,帶著疑問往前行,看到了煞白的眼睛’


    跟著黑影踏入地下的門,裏麵就像有部電梯,我們站住不動,而身體也隻是慢慢下降。下降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了那句話。


    那段文字到底意義為何,不知道問劉久久他會怎麽回答。


    “‘帶著七風去尋找十三石人,十三石人會指引我們走向憤怒,牢記憤怒的顏色會讓我們看到黑暗,通往無盡輪回。生命之樹的謎題不能解開,帶著疑問往前行,看到了煞白的眼睛。


    神就在我們身邊,我們就在神的手心。不要妄圖拜托神,忘記了自己源自於神。星月在地麵上,我們踏著破碎往前行,神在痛苦呻(s)吟(y),拉住他的手不要讓他離開。’這段話是什麽意思?”我張口便問。


    劉久久侵入這漆黑一片,我看不到他的表情,隻聽到他的聲音:“這是大毀滅時,奧蘭特先知譜寫在牆上的預言。”


    “怎麽有神了還會存在先知?”我很奇怪,沒有聽7號提到過先知的事情。


    “先知其實是創世者在這個世界裏的投影。”他說:“如同莫代。”


    “你說的投影,就是加勒斯將自己的元神融入在人類的身體裏那種嗎?”楊宇也被加勒斯控製,但大聖說莫代才是加勒斯。難怪當時張一默發現楊宇有問題,就立馬想到了莫代,而回憶當時張一默對我說的話,我的記憶在那個時候被人篡改,為的是不讓我知道莫代的身份。


    “對,有別於靈顯,先知就如同神本身在這個世界生活的個體一樣。他可以通過先知感受這個世界的各種各樣,而靈顯就隻是入侵共鳴線而已。”劉久久給我解釋。


    “那段話的意思是什麽呢?加勒斯通過先知要表達的是什麽?是讓奧蘭特的居民去救他嗎?”我追問。


    “這個...你不用知道。”他拒絕回答我。


    “為什麽?”我不罷休。


    “也不用知道為什麽。”他堅持不說。


    “那先知有多少個?”現在回想起來,張一默那次在西藏曾說加派人手監視莫代和肖雨,看來他並不是如我想象的不知道肖雨的身份,而是更清楚肖雨的身份,比我還要清楚。他驚訝肖雨是‘拚湊者’這之間的聯係...或許...


    ‘驚訝加勒斯狡猾的計劃。’大聖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愣了一下,他繼續說‘肖雨擁有加勒斯的鳴咒力量,你被困在神之殿堂裏,就是肖雨無形中釋放出了鳴咒力量,喚醒了加勒斯的碎片。’


    是肖雨!我以為是莫代無意間打開了石頭...


    ‘你之前的想法沒有錯,多恩的基地需要創世者才可以進行,你在無意中已經創造了你世界的人,但是肖雨還有加勒斯這個創世者的元神在體內,如果你想將他完全納入自己的世界,隻有引導他的意識。’


    我引導肖雨的意識...就是說他可以自己選擇!


    眼前黑暗漸漸消逝,我和劉久久已經到了要去的地方,黑影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不見了。眼前的世界是一片火紅,如同地獄的業火,在一個四方的房間裏燃燒著。


    “博圖是死神嗎?”我問。


    “不,薩特才是你們所說的死神。博圖是惡鬼。”劉久久的臉映著火光笑著,我看那火中有隻巨大的獸臥在地上,昂起頭,頭頂兩隻角,耳朵尖立著,脖子後麵似有長毛隨著火焰飛舞,體型健碩身材魁梧,後有九尾如藤條一般盤在地上。這東西身上如同燒紅的岩石,看起來和7號原來的樣子很像。


    “這就是強壯版的地獄犬...”我自言自語,冥冥中聽到有誰在說話。‘你看上去很美味’


    “想吃我?還是被我吃掉?”我辨出這是那叫博圖的惡鬼在說話,笑了笑,“正巧,我還餓著。”


    劉久久看著我皺皺眉,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但我猜他或許會對我說不要吃惡徒。


    “不要吃惡徒。”劉久久說。


    我笑著點點頭。不,我要吃了它,但不是現在。


    “你帶我來,就是為了看看這動物?”我問。


    “我隻是帶著它,之後可以確保我自己的安全。”他說。


    “那麽,你要帶一個惡鬼離開山廟?你以為你是誰?”我知道他是誰了。


    “走吧。”他拍拍手,那博圖就跟著來,離開那火焰,博圖就變成一隻可以捧在手心裏的小石頭。


    我們沒有從剛才下來的地方上去,薩特那個黑影,出現在我們麵前,伸手在空中畫了一個五角星,五角星空出一片泛著綠光的空間,我隨劉久久進去,再出來,便是一個堆滿石像的房間。


    ‘諸相非相...’我記得這個房間,之前我來過。


    “現在我們幹什麽?”我問,那核心記憶可能在的房間剛才我去過一個了,還剩下一個是在神廟的禁閉室。


    劉久久看了看這個房間,將一個石像搬過來說:“現在我們先讓你牽掛的人回來。”他說完,對著石像不知道念叨了些什麽,我聽不懂也聽不清楚,那石像漸漸開始泛起藍色的光,沒有五官的腦袋竟然出現了張一默的臉!


    “你...你怎麽辦到的?!”我驚訝極了,趕緊爬過去一把抓住石像,現在石像還是冷冰冰的,不知道是不是像我造7號一樣,需要等上一個月。


    “現在開始,你要在這裏守著他,大概十幾天,他就可以完全轉換了。”劉久久交代著,將背包全部留下,然後轉身離開。


    我不去問他要去哪裏,他不管去哪裏我都能找到他。從剛才見拿到了薩特的火種後,我總能聽到一些他內心的聲音,一些遙遠的,空洞的聲音。同時,我還聽到了一些別人的聲音,我聽到了那隻狼的聲音,劉久久說他叫吉野。


    張一默的石像立在屋中間,我起身去樓下,我記得那裏有先生儲存的食物。


    樓下空無一人,那些食物還是和我們之前洗劫過的一樣,翻得論七八糟。我帶了三個背包下去,將食物裝得滿滿的回來。


    “大聖,張一默回來真的是張一默嗎?”我將背包整理這,因為失去了自己的照明能力,我用指尖的火種點亮了房間裏那一麵牆的燭台,整個房間的輪廓瞬間清晰。


    這房間裏大小總共擺放了七十二個石像,都是一樣沒有五官...難道說,7號也是這樣被造出來的?


    ‘沒錯,那小夥子就是這樣被做出來的。’大聖的聲音在耳邊,我現在和他的交流越來越多。


    “張一默會不會也變成那樣?”我摸著張一默冰冷的臉,憂心忡忡。


    ‘不會,他不是這創世界的,不受這業火燒。’大聖回答我。


    “那我之前造7號的時候,他還是原來的樣子。”


    ‘模樣由你定,他隻是看上去像,早已擺脫了這個創世界。’


    哦...原來是這樣...早知道就像個帥一點的樣子了。


    “可那不就等於我策反了一個加勒斯的小碎塊?!”想到這裏,我不禁驚訝。


    ‘沒錯啊,你很厲害。’大聖的語氣像是在鼓勵我。


    我看著眼前的張一默,劉久久說十幾天過後他就可以動了,我想這十幾天裏,劉久久可能是各方周旋,他若是為了要我這孩子,肯定會想盡辦法等到我把孩子生出來,我在這山裏呆了多少天,我的孩子預產應該是在二月。


    ‘你在這山中,呆了近兩個月,若是等到石像可以動了,差不多你也該生了。’大聖回答我。


    “大聖,”我歎口氣,將包裏的食物拿出來,一些水果,一些醃製的肉,我拿出一直別在腳踝的小刀,將它們切小一點,然後吃掉。“大聖,你和那個劉久久的交易是一個創世者,所以他才要我的孩子。”


    大聖不說話,我繼續說:“所以我的孩子,其實是你們計劃好的嗎?”


    ‘對。’大聖說。


    “我不會給他的。”我說:“我知道你們的考慮都是為了大世界,都是為了文明,為了阻止多恩,但我不會當那個犧牲者,我會活著去阻止多恩,我會活著保護所有的一切。”


    ‘我並不打算把孩子給他。’大聖說:‘我不會讓你和孩子受到傷害,盡管這樣的交易很卑鄙...’


    我理解他的想法,但我並不想讓他知道我理解,我不想讓他感覺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現在我還是安心的等著張一默吧。”我吃完東西,躺下睡覺。


    睡了不知道多久,我醒來,摸了摸張一默的溫度,雖然還是涼,但比之前要好些了。我又吃了些東西繼續睡。


    就這樣,我來來回回醒了很多次,下樓取了很多次食物,時間在我意象中,大概過去了好多天。大聖慢慢變得不僅僅隻聽得到聲音了,我看到他已經有了透明的輪廓。他時不時會和我說話,閑聊著關於多恩的故事。


    多恩在他們的世界裏掌管著時間,其實在他們的世界裏並不隻有他們三個,還有許許多多其他的存在,隻是那些都不過是普通生活的‘居民’,和加勒斯這個創世界類似,那些‘居民’過著平淡的生活,他們三位如同三方君主,各自在自己的國度裏,培養著自己的文明,偶爾會有‘居民’被選入世界。多恩就曾選如果一個‘居民’,那是個能幹的年輕人,為多恩鞍前馬後,打點著一切,多恩則安心的規劃時間,將它們分給大世界的‘居民’,得到時間的‘居民’可以成長,學習智慧。


    原本一切都很和平,直到斯竺大帝,他看上了那個能幹的年輕人,希望多恩能夠贈與他,年輕人知到斯竺殘暴,苦苦哀求,多恩最終還是將他留下。斯竺覺得多恩不把他放在眼裏,於是趁其不備,將那個年輕人殺了,把他的屍首分開,依次排列的放在多恩大店之上,笑著說這些‘居民’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對他無禮,所以殺雞儆猴,斯竺還問多恩看到這屍首是否也覺得高興。


    自那之後,多恩變得陰沉,他開始頻繁地和塞爾傑斯接觸,從他那裏獲得創世的公式,再將那公式送給斯竺。


    我聽著這個多恩,大概知道他的想法,那些送給斯竺的公式裏,肯定也隱藏著他改寫過的東西,如同基地試驗的e係列,外麵的包裹著讓人不在意的外表,而裏麵則潛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對,沒錯,在斯竺大帝的真世界裏,曾經發生過兩次聖戰,這都和多恩給的創世公式有關係。’大聖說‘兩次聖戰過後,斯竺的真世界裏一片悲鳴,他憤怒的將多恩囚禁起來,這樣,多恩才接觸到了加勒斯。’


    “那等於說創世公式是在真世界之後出現的?”我很奇怪這時間的不對應。


    ‘是的,創世公式之前,斯竺的舊世界裏都是大世界裏奴役的那些居民,在他得到創世公式後,將它譜寫在一個居民身上,讓他來創世,才有了後來的真世界。’


    “那麽就等於這個世界之上的真世界,也不過是個小世界,在那之上才是你生活的世界,對嗎?”我問。


    ‘其實,所有創世界都是相對獨立的,多恩也有自己的野心和計劃。在斯竺得到創世公式之後,大世界發生了一次很奇怪的波動,某些外來信號源無端的從大世界的生命之樹發出,斷斷續續的向我們傳達著一些奇怪的訊息。在多恩被斯竺囚禁之前,他曾來找過我,告訴我有一些發現。但那時候我也在翻譯那些訊息,錯過了和他見麵。我想,他後來會有這樣瘋狂的計劃,或許和那些訊息的內容有關。’


    “那你知道那些訊息嗎?你不是也翻譯過嗎?”


    ‘知道一些,所以我推測他想一統大世界之後,肯定還有別的企圖。’


    我說著說著,又瞌睡了。


    這些天我沒有外麵的消息,劉久久也沒有再回來過,我感覺得到他和肖雨在一起。這些人複雜的關係攪來攪去,雖然我身在其中,但其實真要我說清楚,我還要縷上半天。反正總的來說,目前大聖封印著加勒斯的主體,剩下的都是渣,莫代是加勒斯在這個世界的投影,就是劉久久說的先知,肖雨是集各方力量於一身的攻擊力上的最強王者,雖然目前還沒看出他的過人之處,但是相信之後肯定會是各方爭奪的中心人物。


    為了搶得先機,我是必要對肖雨有引導性,原來和他的相處並不愉快,我的記憶是加爾篡改的,她肯定早就預料到肖雨的重要性,所以才會跟他生孩子,這件事情其實也是到現在我才想通的。那麽如果說加勒斯是一方勢力,先生是一方勢力,我方也算在內,就是三方勢力,加爾有孩子作為籌碼,莫代代表加勒斯一方聲稱是肖雨的父親,肖雨在山外的廟宇聽我說起他的身份,應該多少會對他和莫代之間的關係產生影響。


    我應該怎麽辦呢?怎麽樣才能讓他歸順我?如果我把加爾...


    “你之前不是把我和加爾分開了嗎?如果我和加爾再度合體,那應該是誰造誰呢?”我回想起來次仁教我將阿成合二為一的方法,和我們的拚湊者不一樣,思維對焦的方式更加精確,如果說在思維對焦上占主導地位的一方,可以擁有控製權,如同先生那樣,那麽在奪回肖雨的事情上我可能會占優勢。


    ‘你們...其實當時分開你們的時候我就發現,你們本質就很特殊,不知道多恩是通過什麽公式創造你們的,所以我不知道你們合並是不是和其他分裂者一樣。’大聖說得很猶豫‘因為不確定,如果你有這樣的打算,其實很冒險。’


    冒險...也得試試才知道。不然就光是肖雨‘拚湊者’的身份就非常棘手了,我又不像加勒斯那般厲害,若是比作三國,我連最溫順的劉備都比不上呢。


    就在我暗自計劃著,應該怎麽樣和加爾合拚又占得主導權時,來了一個人。


    “看來,我們的想法一樣。”


    一個人站在我身後,冷冷的說。


    不用轉頭,我知道對方是誰。


    “那麽就開始吧。”對方說這話,伸手一把抓住我的頭。我不動聲色,現在誰也傷害不了我,因為有大聖在。


    果然,一道金光將我包裹,背後那人被逼的倒退兩步。我慢慢轉身。


    “好久不見,”我微微點頭說道:“我的姐姐,加爾。”


    身後的人,是加爾沒錯。其實我是怎麽知道的?也是大聖說的。


    “你還帶著那石頭嗎?真是視如珍寶啊。”加爾笑了笑坐到我對麵,我們中間隔了一個躺著的張一默的模型。看樣子她不知道石頭的奧秘,莫代和先生也沒有對她提起,大聖一直在我身邊她卻看不到。


    “你來找我,是想把我拚合嗎?”我問。


    “對,你我本來就是一體,先生將我們分開肯定是有所機會我們本來的能力。”加爾低頭看著張一默的模型,臉上泛起了厭惡。


    ‘她應該保留了原本的記憶...’大聖繞道加爾身後,加爾並未察覺。大聖伸手拂過加爾的腦袋,大量的畫麵在我腦海中閃過,如同當時七號對莫代做的事情。不過我想那時候七號肯定是迎合莫代對我使的障眼法而已。


    進入我腦海中的畫麵裏,有一些非常模糊,我不說話,閉上眼睛仔細看那些模糊的畫麵,其中一個讓我非常驚訝。


    那是我們在對兩個嬰孩思維對焦,這樣的場景我自己都不記得,我隻知道那應該是肖雨。在我和加爾的身後,還站著一個人,我並不記得那人當時出現在那裏,可是畫麵很模糊,我看不清楚那人的樣貌。


    ‘你在意這個場景?’大聖發現我的行為,加爾自顧的說著什麽,我完全沒有理會。


    “你對肖雨做過什麽?”我睜開眼睛問加爾,腦海中的畫麵沒有消失,而是刻在了心裏,慢慢回想。


    “我隻是讓他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加爾說:“這樣的局麵是遲早的,他的能力你也見識過,我想這樣做是最穩妥的方式。”


    我見識過?我不記得啊!我看向大聖,大聖搖頭。看來他也不清楚。


    “你在看窺探我。”加爾的眼睛如箭一般看向我,帶著殺氣。


    “介意嗎?不是想和我拚合嗎?”我揚起嘴角,看著她笑。


    “你在意的部分我也很在意,所以我給不了你答案。”加爾伸手拍了拍地麵,大聖竟然收了手。


    ''這是什麽方法?竟然可以斷開我的共鳴!''大聖挑眉覺得有點意思。


    我將目光移回到加爾身上。“看來你我都有一些對方不知道的事情,現在我想問你,你打算做什麽?”


    “我們出現的本來意義是修複這個世界,現在時間到了,我必須去做該做的事情。”加爾說著,用手敲了敲張一默的模型,“比如這個人,應該去死。”


    wtf?!他要殺了我孩子的爸比?不可以嘞!“先生的打算呢?”我問。


    “先生開始欺騙了我們,他將這個世界改變的不美好了,那些改造出來的東西都帶著深深的惡意,我們必須要清除幹淨,包括先生。”加爾表情很嚴肅。她背叛先生了?還是被加勒斯洗腦了?


    “你知道莫代嗎?”我試探的問她。


    “你是想說這個世界的造物主嗎?莫代不過是一個分身而已,”加爾說著,指著地上的張一默說:“這個人,他將造物主藏起來了,隻有殺了他才可以把造物主找出來。”


    我內心是非常驚訝,但是表麵上也隻是動了動頭皮而已。這些思維到底是誰給她灌輸的啊?“找出造物主你打算幹什麽呢?”我問。


    “將它和我們結合,吞並,成為新的造物主。”


    我擦!肯定是多恩教的!難道多恩要放棄先生這個棋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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