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那銳利的劍刃即將貫穿亞麻色長發的少年的胸口的那一瞬,一隻手猛地從旁邊伸出來,手腕一轉,一個反手重重砸在蘭特的手筋上。


    於是幾乎是在同時伸過來的左手幾乎是在同一時刻敏捷地將蘭特握在手中的劍往上一挑。


    被從蘭特手中挑出的長刃飛躍上了屋頂,卻是好死不死地砸在屋頂上裝飾用的巨大吊燈的邊緣。


    力道未盡的劍刃被吊燈撞得一個轉折,竟是掉過頭來直直地衝著那個將它撞飛出去的少年刺去——


    一切都在措手不及中,一時間無論是當事人還是旁觀者都反應不及隻能錯愕地看著那柄長刃衝著艾倫的頭直戳而去。


    少年驀然睜大的碧綠色瞳孔眼睜睜地看著那倒影在他瞳孔中的利刃由遠及近——


    “嘁。”


    一聲不快的感慨。


    一隻手猛然從艾倫伸手伸出來,一把抓住艾倫後頸的衣領將他整個人向後拽去。


    直戳而來的利刃從被狠狠向後拽去的少年的頰邊一掠而過。


    被那閃著寒光的刀刃切斷的幾根淺黑色的發絲柔軟地從空中飄落。


    從艾倫身前呼嘯而過的長刃狠狠地插|進房間那柔軟的地毯裏麵,強勁力道殘留的餘韻讓斜斜地插入地麵的劍柄嗡嗡地晃動著。


    在千鈞一發之際被扯開,眼睜睜地看著那銳利的刀刃從自己眼前險險擦過的少年翠綠色的眼在這一刻瞪大到了極限。


    臉頰上似乎還能感覺到剛才擦過的利刃掠過的近乎實質性的冰冷鋒芒,一時間頭皮發麻的艾倫隻能傻傻地看著插在地上劍柄還在微微晃動的長刃。


    做的時候沒有多想,事後才感到後怕的他此刻一邊側著頭怔怔地看著那柄插在地上的長刃,一邊意識用手指抓緊了利威爾腰間的襯衣。


    在所有人都反應不過來的那一瞬間,唯獨利威爾身手敏捷地伸出了手猛地抓住那個小鬼的後領向自己拽來。


    小鬼的臉險之又險地避開了直戳而來的長刃。


    被嚇到同時也因為被他拽著而失去平衡的艾倫順著他手的力道一頭跌進他的懷裏,被他一把抱住。


    細碎的黑褐色的短發散落在他狹長的眼角,褐瞳的兵士長一張臉此刻臭得厲害。


    他的右手已經狠狠地抓住了懷中毛絨絨的後腦勺,細長指尖眼看就要猛地狠狠使勁——


    顯然已經被嚇傻了的艾倫在他就要使勁的前一秒突然伸手緊緊地揪住了他身側的襯衣,將他抱得緊緊的。


    利威爾剛剛縮緊的手指微微一頓。


    懷中的小鬼緊緊地黏在他身上,抓著他衣服的手指用力得厲害,那一雙碧綠色的貓咪一般的眼睛睜得圓溜溜的,像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滿腹的火氣突如其來就消了去。


    利威爾抿了抿嘴,抓住艾倫後腦勺的手指在頓了一之後並沒有繼續縮緊,而是鬆了開來。


    他拍了拍那緊緊揪著他的小鬼的後背,像是在安撫自家的小寵物一般在艾倫的背上輕輕撫摸了起來。


    被艾倫救的亞麻色長發的少年有些發怔地盯著地麵鋒利的長刃看了半晌,目光落到了艾倫的身上。


    “覺得我很可憐嗎,艾倫。”


    他說,上揚的嘴角似乎是在笑,隻是那俊秀的臉上還清晰地殘留著淺淺的淚痕,將微笑著的少年襯出幾分脆弱的痕跡。


    可是仍然站著的少年上挑的含著笑意的眉眼卻隱隱滲出幾分嘲諷的意味。


    “放過我的話,我還是會想辦法殺死你的啊。”


    他仿佛是在衝著艾倫挑釁一般說著,可那讓人不快的挑釁嘲諷意味混合著他黯淡的目光卻偏偏給人一種奇怪得說不出來的慘淡感。


    被利威爾抱著的艾倫似乎反應了過來。


    原睜得圓圓的貓咪似的綠瞳突兀中銳利地上挑了起來,他的臉上露出了憤怒的神色。


    一雙眉毛唰的一聲豎了起來,少年的眼睛惡狠狠地瞪向在向自己挑釁的蘭特。


    “混蛋啊我忍不去了!”


    因為記著金發好友那個讓自己不要隨便開口說話的吩咐,所以艾倫自進來以後都是牢牢地閉著嘴巴不吭聲。


    憋著忍著到了現在,他終於忍無可忍!


    “報告韓吉分隊長!請允許我開口說話!”


    但是哪怕處於憤怒之中,向來以軍人的準則嚴格要求自己的少年大聲地先向長官申請開口的允許。


    “啊啊,可以啊,我準許你開口。”


    不知何時坐回了自己的辦公桌後的分隊長托著一邊的巴笑眯眯地說,像是在看好戲一般。


    她抬手扶了扶眼鏡,說,“另外,順便也準許你動手好了。”


    “非常感謝!”


    最後一個字還沒落音,艾倫已是一拳飛了過去。


    他攥緊的拳頭重重地揍在了蘭特的臉上,忍耐了許久的怒火在這一刻徹底爆發了出來。


    如同挑釁地一般衝他笑的亞麻色長發的少年被揍得整個人都向後踉蹌了幾步,整張臉都偏了過去,半晌回不過來。


    亞麻色的長發淩亂地蓋住了他側過去的臉,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隻能隱隱看到有血跡從蘭特的嘴角滲了出來。


    蘭特抬起頭似乎是想要擦去嘴角溫熱的血痕。


    可是他的手指還沒碰觸到嘴角,艾倫的手已經又緊跟著伸過來,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將他整個人都向前揪了過來。


    “誰會同情你這種混賬!”


    雖然有著一張俊氣可愛的臉但是此刻目光卻異常凶狠的綠瞳少年狠狠地盯著他,大聲地衝他怒吼。


    “我早就說過了啊!那是用來殺怪物的武器!別隨便把它沾上士兵的血啊!”


    “像你這種混蛋想死的話就去死好了!可是你好歹也和我一樣是個士兵,所以就算死也要給我死在外麵那些怪物的肚裏!”


    蘭特錯愕地睜大眼,一時間反應不過來隻能目光茫然地看著衝他怒吼的艾倫。


    坐在辦公桌後的分隊長卻是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那麽,艾倫,作為受害者你的意見是?”


    她一邊笑一邊問。


    綠瞳的少年呃了一聲,轉過頭來看向韓吉,但是還保持著死死揪住蘭特衣服的姿勢。


    而已經被他吼得徹底呆住的蘭特顯然也沒有掙脫的意思。


    “這個嘛~~”


    韓吉鬆開托著一邊臉頰的手,手指笑嘻嘻地摸了摸巴。


    “這種事情說大也可以大,說小也很容易。”雖然平常個性古怪看不出來,但是實際上掌握著莫大的自主權利的分隊長輕描淡寫地說,“要往大裏說,可以說他是破壞人類內部團的恐怖分,那就直接交給憲兵團上報議會處以死刑。”


    “就算是訓練兵也是士兵。”


    綠瞳的訓練兵說,一雙明亮的眼灼灼然看著韓吉。


    “讓一個士兵死在同為士兵的人手裏這種事情我不讚同。”


    “那麽,往小裏說也行,就是普通的訓練兵鬥毆,教育一頓就行。”


    韓吉聳了聳肩,說,“怎麽,艾倫,你要放過他?如果你那樣打算的話,畢竟申訴權是在你,隻要你放棄控訴,我直接放他回去也不是不可以。”


    “開什麽玩笑?這家夥差點殺死我,怎麽可能這麽輕易放過他啊!”


    艾倫毫不猶豫地反駁掉了分隊長的話。


    “他犯了罪,那麽就必須給他懲罰。”


    少年如此說著,目光坦然。


    晨曦的光從窗裏射進來,落在他還殘留著幾分孩稚氣的臉上,將他的臉照得亮堂堂的看不到絲毫的陰影。


    來笑嘻嘻的臉上神色像是開玩笑般的韓吉分隊長看著艾倫坦坦蕩蕩的幹淨目光,突然心裏微微一動,像是想到了什麽奇怪的事情。


    她摸著巴的手放了來,微微坐直了身體,臉上的表情似乎也肅然了幾分。


    “艾倫,你是受害者也是控訴者,我現在將審判他的權利交給你。”


    調查兵團的分隊長說,她的眼睛隱藏在發光的鏡片後讓人看不清楚。


    “你現在可以向我提出你所要求的審判,我將按照你的審判酌情做出最後的裁決。”


    呃?


    將審判的權利交給這個才十二歲的小孩?


    一直坐在沙發的角落裏的訓練兵團的教官張口舌,剛才發生的那一係列事情快得讓他的思緒跟不上節奏,此刻聽到韓吉這句話更是眼珠都差點瞪了出來。


    早就聽說韓吉分隊長是一個奇怪的家夥,沒想到這種判經離道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他忍不住撇嘴。


    小孩能懂什麽?


    訓練兵團的教官在這邊撇著嘴,那邊的艾倫來仍舊是緊緊地拽著蘭特的衣服一臉怒氣的不肯放手。在聽到韓吉的話後,他發怔了好一會兒,突然將目光轉到了教官的身上。


    “請問,基斯總教官說過,蘭特是最希望成為首席的訓練兵之一吧?”


    “唉?那個,這個,這個要看今天的裁決果,要是情節嚴重的話,蘭特沙耶會被逐出訓練兵團,連畢業都做不到,更不用說首席了。”


    “這樣啊……”


    聽著教官有些巴的回答,艾倫低頭皺著眉盯著蘭特看了好一會兒,突然又衝著教官發問。


    “去年畢業的首席現在對巨獸人的討伐數是多少了?”


    “去年的首席進了憲兵團沒來我們調查兵團哦~~”


    這次沒等教官回答,笑眯眯地托著巴的韓吉已經主動開了口。


    “呃……這樣啊……”


    綠瞳的少年一雙眉皺得越發厲害,像是在絞盡腦汁地想著什麽。


    “二十頭……不……”


    終於,艾倫一抿嘴,露出定決心的神色。


    “五十頭!”


    他一把鬆開蘭特的衣領,一邊說一邊伸出右手將一隻手掌大大地擺在蘭特眼前。


    “哈?”


    “我暫時放棄對你的控訴,但是韓吉分隊長說了,我有隨時再次提起控訴的權利。”


    艾倫看著一臉錯愕的蘭特,翠綠色的瞳孔邊緣折射著晨光顯得亮亮的。


    “我現在暫時把你那條命寄存在你身上。三年後訓練兵畢業的時候,你給我加入調查兵團。”


    綠瞳的少年目光銳利地盯著蘭特,張開的五根指頭擺在對方眼前。


    “五十頭,你用五十頭巨獸人的命換回你自己的性命!”


    “我和你約定,隻要你討伐數達到五十頭,我就放棄對你的控訴不再提起這次的事情!”


    跟不上艾倫那不知為何直接跳躍到去砍巨獸人的思維,蘭特張大了嘴傻傻地看著提起驅逐怪物就眼睛發亮一臉興奮的綠瞳少年。


    他意識呐呐地小聲抗議了一句。


    “五十頭是不是多了點……”


    “哪裏多了?那可是我預訂加入調查兵團後三年內的討伐數。”


    艾倫皺了皺鼻,不悅地哼了一聲。


    “你不是老說你比我優秀嗎?那就證明給我看。就這麽定了,五十頭,你殺夠了數我就把你的那條命還給你。”


    亞麻色長發的少年呆呆地看了艾倫好一會兒。


    然後,他閉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再一次睜開眼的時候,他的目光從身前的艾倫臉上移開,重新落回了褐瞳的兵士長身上。


    蘭特靜靜地注視著從兩年多前起就一直仰慕著的人。


    比起一開始那死死咬在利威爾臉上執著到近乎病態地的目光,他現在注視著利威爾的眼神顯得平靜了很多。


    卻仍舊是非常專注的,眼底蘊含著深深的渴望之色。


    蘭特突然轉身麵向利威爾的方向,並攏雙腿站得筆直。


    那張俊秀的臉上露出毅然之色,他一手反放在身後,右手握緊成拳重重地砸在心口。


    那是士兵最標準的行禮的姿態。


    “利威爾兵士長閣,我一直仰慕著您。”


    亞麻色長發的少年說,臉色肅然,目光毫不躲藏地筆直地注視著他仰慕了整整兩年的那個人。


    “您是我的目標,是我的憧憬,我一直希望能夠變強,不敢奢求變得像您這樣強大,但是至少也可以追隨在您的身後。我一直想著從訓練兵團畢業之後就申請成為您的麾,跟隨在您的身邊,得到您的認可!”


    “當然,或許您根不會在乎多一個像我這樣的仰慕者……”


    看著神色未動的兵士長那張仍舊是麵無表情的臉,少年的臉色有些黯淡,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卻是堅持說了去。


    “進入訓練兵團時候,我們曾經一起宣誓,將這顆心髒獻給人類……嘴裏那麽說,可是我心裏並沒有那麽想。”


    蘭特右拳攥得很緊,攥緊到指關節近乎泛白的地步。


    他筆直地站著,以一名士兵最標準敬禮的姿態,的拳頭緊緊地貼在他的心髒跳動的地方。


    “那個時候我隻是想著,要將我的心髒獻給兵士長閣您!”


    蘭特如此說著,放在心口的拳頭鬆開放了來。


    他的目光落在那個站在他身邊的綠瞳少年身上,突兀地露出一絲說不清是苦澀還是輕鬆的笑意。


    “……但是照現在這個我的性命都不屬於我自己的情況看來,將心髒獻給您是做不到了……您大概也不缺我這一個……”


    “那麽就按照約定。”


    亞麻色長發的少年說,他看著身邊少年那雙幹淨而明亮的翠綠色瞳孔,露出了像是放了某種沉重的負擔那般輕鬆的笑臉。


    “艾倫,在我的討伐數不到五十頭之前,這條命就暫時寄放在你的手上。”


    …………


    ………………


    認罪的蘭特被衛兵帶走,臨時關押等著最終的裁決達。


    隨著毫無意見純粹是來打醬油的訓練兵團教官以及作為當事人的少年訓練兵的離去,調查兵團分隊長的辦公室安靜了來。


    伸長手臂的韓吉分隊長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然後毫無形象地打了個嗬欠,這才趴回了桌上。


    “利威爾,你還是這麽受歡迎。”


    她笑嘻嘻地看著她的同事說,“總有大把的人哭著喊著要跟隨我們偉大的兵士長閣啊。”


    雙臂搭在沙發背上同樣毫無形象地將左腳壓在右腿膝蓋上的兵士長側過頭,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因為是‘最強’,是‘人類的希望’,所以大家都以你為目標,希望能跟在你的身後前進……哈,說好聽點是跟隨你,但是歸根底也不過是躲在你身後而已。”


    韓吉抓了抓有些發癢的頭,於是那一頭長發越發亂糟糟了起來。


    “到現在為止,隻有那個小家夥敢說出要強過你,要把你打倒這樣的話來啊。”


    她嘿嘿笑著說,“也隻有艾倫才敢說出這種蠢話來啊,而且還是當著你的麵。”


    “啊~真是勇氣可嘉~聽說他在訓練班上的外號是‘急著送死的家夥’這一點還真沒錯~”


    “利威爾,我想那個小家夥不會像別人一樣跟隨在你的身後,大概也不滿足於與你比肩,那個小鬼大概有著超越你走到你前麵的野心啊。”


    “……”


    “不過你這個老是嫌棄別人依賴性強的家夥這次居然轉了性,老是把艾倫當成剛出生的雛鳥小心翼翼地攏在手裏,這可和你一貫的主張不符啊。”


    “……他還隻是個小鬼而已。”


    “不小了,利威爾,艾倫已經是訓練兵了,再過三年他就能正式成為士兵了。借用埃爾文的一句話,你別太寵著他了。”


    “少囉嗦。”


    “哈哈哈哈!”


    韓吉大笑了幾句,突然又安靜了來。


    “‘艾倫’……利威爾,你知道嗎,小家夥的名字非常奇怪,我很好奇艾倫的父母為什麽會想到起這個名字,沒有人會願意為自己的女起這樣的名字。”


    她一手托著左臉,鏡片的邊緣折射過一道淺淺的光芒。


    “‘eren’,在上古語言中,‘艾倫’意為‘聖人’。”她說,“說起來,的確有點適合。”


    “……我可不覺得那個滿腦都想著報仇的小鬼哪裏適合。”


    細碎的黑褐色短發掠過利威爾的眼角,他低低地嘖了一聲。


    “想要報仇有什麽不對?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那種所謂的能夠寬恕一切罪人的家夥,隻是一個輕易就原諒他人的罪行從而更加縱容犯罪者繼續犯罪的沒腦的蠢貨而已,和聖人扯不上絲毫關係。”


    韓吉砸了咂嘴,對大眾認可的所謂的‘偽聖人’致以最深切的鄙視和輕蔑。


    “給罪人訂罪並讓罪人認識到自己犯的錯,從而心甘情願接受懲罰,那才是真正的聖人手段。”


    “比如說剛才……”


    說到這裏,韓吉突然住了口,她的眉頭微微擰了起來,尋思了好一會兒才又開了口。


    “算了,不說那個了,說點我好奇的事情,比如,利威爾,你真那麽在意艾倫?”


    “這與你無關。”


    “哈,就當我多管閑事,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就好心提醒你一句,那孩很危險,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要真把他當成雛鳥,那就牢牢地抓著別鬆手。那孩實在是……該怎麽說,稍微鬆開手就很可能會……”


    韓吉似乎有些語無倫次,她那些不知該怎麽表達而顯得亂糟糟的話讓剛剛拿起茶杯的利威爾皺起眉來。


    “你到底想說什麽。”


    他不悅地問著,放指尖的茶杯,狹長瞳孔透出幾分銳色盯向他的同僚。


    沉默了好一會兒,雙手交叉放在嘴前的韓吉終於再一次開口。


    “看緊他,利威爾,如果你不想失去他,那就不要讓他離開你的視線。”


    臉色難得嚴肅起來的她輕聲說。


    “……‘艾倫(eren)’。”


    eren,意為聖人。


    聖人,生為奉獻。


    “如果有一天有陷入危險的弱者向他求救,那孩大概會毫不猶豫地犧牲自己……”


    “…………”


    “但願這隻是我在危言聳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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