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第五更送到】


    麻痹的,一個衛指揮使,一個千戶,三更三更的呈現在威鎮堡,還真是奇怪了。更奇怪的是,彭峰將徐興夏帶出來以後,就站到後麵去了。顯然,鄧如柏是要零丁和徐興夏話。有什麽事是連彭峰都不克不及知道的?徐興夏真是感覺越來越怪異了。


    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徐興夏來到鄧如柏的前麵,朗聲道:“卑職徐興夏,拜見衛指揮使年夜人。”


    鄧如柏看到他呈現,似乎也悄悄的鬆了一口氣。他估計剛才自己不安的來回踱步,徐興夏已經看到了。因此,他也沒有刻意的掩飾自己的情緒,挺客氣的道:“徐百戶,免禮。”


    徐興夏挺直腰肢,歉意的道:“不知道年夜人駕臨,有失遠迎……宴席剛開始不久,年夜人要是……”


    鄧如柏淡淡的道:“我已經吃過飯了。”


    徐興夏就緘默不語,肅然站立。既然是對方主動地來找自己,自然會清楚來意的,他聽著就是了。


    果然,鄧如柏猶豫片刻以後,語調有點降低的道:“興夏,是不是對我有些誤會?覺得我是在故意為難?”


    徐興夏搖頭道:“沒有。屬下曆來沒有這樣想過。”


    鄧如柏的眼光,落在他的身上,緩緩的道:“不肯實話,我也不勉強。我隻是希望明白,處在我這個位置,有時候也很難其實,我今天來找,是因為有一件十分為難的私事,需要輔佐措置。我希望,咱們可以開誠布公的談一談。”


    徐興夏若無其事的道:“年夜人請。屬下謹遵教誨。”


    鄧如柏搖頭道:“不是什麽教誨不教誨,是一件很為難的事情。上頭交代下來,要我措置。我能想到的,就是交給來措置。希望有個心理準備,是關於李雲睿和李燦然兩位公子爺的事情。”


    徐興夏下意識的抬起頭,借著朦朧的月色,仔細的觀察著鄧如柏的臉色,緩緩的道:“韃子同意將人放回來了?”


    鄧如柏輕輕的點頷首,神情有點苦澀的道:“同意了。價格是,五萬兩白銀,少一個子兒都不可。”


    徐興夏皺皺眉頭,沒有話,內心卻著實欠好受。那兩個草包,居然價值五萬兩白銀,真是……更要命的是,韃子開出來的這個價格,居然還有人接受了。想到韃子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輕輕鬆鬆的獲得了五萬兩的白銀,徐興夏就忍不住產生也去綁架有錢人的感動。麻痹的,這樣來錢的體例,實在是太快了。


    難怪韃靼人總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總是打不死的強,都是因為有這樣快捷的來錢途徑無論他人何等的努力,無論他人消滅幾多的韃子,總會有人自覺或者不自覺的,給韃靼人送去年夜量的財富,讓韃靼人的實力,很快又恢複過來。


    有五萬兩白銀,韃靼人這兩三個月的損失,基本上都可以彌補回來了。換言之,自己之前的殺死的韃靼人,基本上是等於白殺了。韃靼人可以用年夜量的銀子,通過各種各樣的途徑,購置到更多的鐵器,打造更多的武器裝備,進而提升自身的實力。自己下次遇到韃靼人的時候,不定,他們的戰鬥力,又要增強了。


    麻痹的,這究竟是什麽樣的社會?寧夏鎮的各位年夜佬,究竟是在殺韃子,還是在幫忙韃子崛起?都袁崇煥是在黑暗資敵,怎麽看寧夏鎮的各位年夜佬,也是在明目張膽的資敵呢?麻痹的,有這麽多的準漢奸在,明朝想不滅亡都不可


    鄧如柏將話題開,就輕鬆多了,緩緩的道:“上麵已經派人和海勒金韃子初步商議過,贖金總共是五萬兩,一手交錢,一手交人。交換的地址,初步選定是在鎮遠關外麵的戈壁灘,距離鎮遠關年夜約三十裏左右。可是,交換的準確時間,還沒有定下來。”


    徐興夏輕輕地吸了一口氣,忍住內心的不快,不痛不癢的道:“上頭的意思……是要我介入換人?”


    鄧如柏緩緩的道:“不是讓介入,是讓全權負責。”


    徐興夏的眉頭,馬上就皺起來了。麻痹的,上頭還真是看得起老子什麽危險困難的事情,都交給老子去做。在鎮遠關外麵的戈壁灘,和韃子交換,這得是風險多年夜的任務平坦空曠的戈壁灘,完全是韃子的天下萬一韃子拿了贖金,卻不肯放人,豈不是人財兩空?弄欠好,連去換人的步隊,都得全部喪生在韃子的箭矢之下。不要跟我韃子的信譽,韃子曆來沒有信譽


    難怪鄧如柏會三更趕來,急倉促的尋找自己,想必是白日在寧夏城外麵的戰鬥,引起了某些有心人的注意。他們最終還是決定,將這個艱巨的任務,交給自己。別看鄧如柏外表是個糟老頭子,其實狡猾得很,沒有好處的事情,他是肯定不會幹的。李懋檜和李國臻兩人,肯定要用好處才能讓鄧如柏承諾接手此事。這裏麵到底有什麽黑幕,又有幾多的利益交換,徐興夏都懶得去想。


    老實,對這樣的任務,徐興夏是不太願意的。最主要的原因,是覺得成功的可能性不年夜。平原曠野,還是戈壁灘,正是韃靼騎兵肆虐的好機會。不要換人的過程中,可能呈現意外,就是換了人以後,能不克不及將那兩個草包活著帶回來,也是很是苦難的事情。一個欠好,還得將自己的命,都葬送在裏麵。


    徐興夏這個名字,對海勒金部落的韃子來,可沒有什麽友好的含義。相反的,這個名字蘊藏著深深的冤仇。在他徐興夏的手裏,至少有五百條韃子的性命呢。其中,還包含海勒金部落的王子。如果海勒金部落有機會將自己做失落,他們一定不會猶豫的。即使不要那五萬兩,他們都要對自己出手。


    甚至,徐興夏有些懷疑,上頭是不是要借這個機會,將自己送到韃子的箭矢之下,借韃子的手,將自己除失落。有張秋慶勾結韃子的先例在,徐興夏是一點都不懷疑,上頭做得出這樣的放置。那些王八蛋,在韃子的麵前膽如鼠,可是對自己人,卻個個都是好手。而韃子的海勒金部落,肯定會很是歡迎這樣的放置。


    另外,從個人感情上來,徐興夏根本不想那兩個草包回來。李雲睿和李燦然兩個,落在韃子的手裏,根本是活該。他倆除浪費糧食,禍害蒼生,一點用處都沒有。韃子將這兩個家夥一刀剁了,反而是好事一件。如果這兩個家夥回來了,以他們睚眥必報的性格,不定什麽時候又會找自己的麻煩。


    可是,聽到五萬兩銀子,也是在鎮遠關就地支付,徐興夏就有點心動了。其實,白了,上頭要他出動,是為了避免韃靼人黑吃黑,以免給了錢,卻得不到人。徐興夏心動,正是因為黑吃黑。他的想法很簡單,將兩個草包搶回來,再順便將五萬兩的銀子,落入自己的囊中。麻痹的,做年夜佬的就是有錢,五萬兩銀子,這麽輕鬆就賺到了。朝廷的眼線,怎麽就不關注此事呢?


    鄧如柏看到徐興夏始終沉吟不語,內心又開始不安起來,緩緩的道:“興夏能不克不及給我交個底,到底能不克不及完成任務?”


    徐興夏沉吟片刻,決定將事情攤開來講。們要我做事,可以。可是,們也得給我足夠的利益。想要用純真的命令,就讓我去做事,那還是死了這條心吧老子還沒有腦殘到白白的去送死的境界他直言不諱的道:“鄧年夜人,我有七成的掌控,將兩位公子爺安然的接回來。可是,我也是有條件的。”


    鄧如柏凜然道:“將條件提出來。”


    徐興夏有條不紊的道:“我就兩個條件。第一,兌換全部的戰功。第二,發放威鎮堡所有軍戶被拖欠的錢糧。”


    鄧如柏皺眉道:“第一個條件,問題不年夜。可是第二個……”


    徐興夏不話,隻是目光熠熠的看著鄧如柏,一點都沒有退讓的意思。他雖然沒有話,意思卻是很清楚的。威鎮堡的全部軍戶,所有被拖欠的錢糧,全部加起來,也沒有五萬兩白銀吧上頭可以出五萬兩白銀兌換兩個草包,就沒有銀子來發放被拖欠的錢糧?麻痹的,沒有這樣欺負人的


    威鎮堡的正式編製軍戶,其實隻有不足三百人罷了,其他人都是不計算錢糧的。就算每個軍戶被拖欠一百兩的銀子,也不過是三萬多兩白銀罷了。能拿出五萬兩白銀去送給韃子,就拿不出三萬兩白銀來發放錢糧?當老子是腦殘至於糧食,寧夏鎮最不缺的就是糧食了,隨便挪用一萬幾千石,完全不在話下


    鄧如柏隻好緩緩的道:“好吧,我都承諾。”


    徐興夏沉聲道:“既然如此,這件事,卑職就一力承擔了。”


    鄧如柏放下心頭年夜石,暗歎今晚沒有白來。這個徐興夏,有時候簡直很桀驁不馴,很難管理,可是,用起來簡直是一把好手。也難怪上頭對他厭惡的要死,在關鍵的時候,還是不克不及不啟用他。沒體例,人才難得唉,要是他稍微聽話一點,那就更好了。


    徐興夏的內心,卻不是這麽想的。他的理由很簡單,就是自己不克不及吃虧。皇帝還不差餓兵呢,這麽危險的事情,沒有足夠的利益,誰願意給賣命?既然上頭要派遣我,那我就要想體例給自己弄點好處。白花花的五萬兩銀子,是絕對不克不及落入韃子的手裏的。得想個體例,將這五萬兩銀子,釀成自己所有。


    想了想,徐興夏有意無意的道:“鄧年夜人,是不是隻要可以順利的將兩位公子爺換回來,其他的就不消管了?”


    鄧如柏馬上眉頭輕皺,**的覺察到了什麽,他看著徐興夏,神色嚴重的道:“按理是如此。可是,不要亂來。”


    對徐興夏,鄧如柏並沒有什麽厭惡的感覺,雙方的地位差距太年夜,徐興夏根本威脅不到他。他對徐興夏不冷不熱的,最主要是來自上頭的壓力。他這個衛指揮使,直接麵對巡撫年夜人和總兵官,壓力簡直很年夜。現在一聽徐興夏的口氣,就是要搞手腳了,他固然不喜歡。子要是將事情搞砸了,我也完蛋了。


    徐興夏自信滿滿的道:“鄧年夜人可以安心,卑職包管,一定平安的將兩位公子爺接回來。如果兩位公子爺有什麽閃失,年夜人盡管唯我是問就是了。”


    鄧如柏聽他的口氣如此的淡定,也就不再懷疑。事實上,他也沒有體例懷疑。除徐興夏,在寧夏鎮,他是找不到第二個可以承擔此事的人了。他滿懷期待的道:“既然如此,就做好準備了。”


    徐興夏點頷首,深沉的道:“上頭決定什麽時候換人?最好能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準備,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鄧如柏低聲的道:“準確的日子,暫時還沒有商量好。等定好了日期,我會親自來通知的。這件事,是上頭零丁擺設給我的,其他人都不知道。我也零丁擺設給,不要告訴其他人。”


    徐興夏點頷首,沉聲道:“卑職明白,卑職期待年夜人的消息。”


    鄧如柏交代完畢,就告辭離開。彭峰等人,也相繼走了。徐興夏獨自在外麵的曠野踱步,來回思考這件事。毫無疑問,這件事搞好了,他獲得的好處,絕對很多。可是,這件事的風險,也簡直是很年夜的。真是高風險和高收益並存


    “百戶年夜人”


    忽然間,很多腳步聲傳來,還有人呼喚自己。徐興夏回頭一看,發現是餘力鈞、張全複、遲虎、毛十三等人不安心,都跟著出來了。陳登隆、劉廣梁等幾個總旗,也都跟過來了。看到徐興夏在悠閑的踱步,他們才安心,卻又滿肚子的疑惑,這到底產生了什麽事?


    徐興夏開門見山的道:“告訴年夜家兩個好消息。第一,我們的戰功,可以全部兌換了。老餘明天就可以直接去找衛指揮使年夜人,將銀子領回來。第二,威鎮堡所有軍戶,被拖欠的錢糧,也很快就會發下來陳登隆,明天多帶一些人,也直接去找衛指揮使年夜人,他會盡快放置錢糧的發放的。”


    或許是這兩個消息太過意外,太過震撼,現場竟然沒有一點歡呼聲。每個人都在看看我,我看看,感覺有點天方夜譚似的。剛才張秋慶還在想體例找徐興夏的麻煩呢,怎麽一轉眼,上頭的風向,就全部轉變了?怎麽想都不對莫非,上麵又有什麽陰謀詭計?沉沒良久,劉廣梁才艱澀的道:“夏子,這是真的嗎?”


    徐興夏點頷首,凜然道:“固然是真的這是衛指揮使鄧年夜人親口跟我許諾的。他剛剛就在這裏和我零丁話來著。”


    遲虎有點擔憂的道:“這個……年夜人,屬下怎麽感覺,好像有點不對勁呢?上頭什麽時候,有這麽好心了?能夠將咱們的戰功兌換成銀子,已經算不錯了,還發放全部拖欠的錢糧?太不成能了。”


    王夏也道:“是,上頭太爽快了,感覺好像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似的。我曆來沒有見他們這麽好心過。那麽多的銀子,那麽多的糧食,怎麽發就發了?一定是準備搞什麽鬼”


    徐興夏微微一笑,看看四周,發現沒有外人,便冷冷的道:“們的料想,都沒有錯,是有點不對勁。上頭需要我們幫他們做點事,想體例將李雲睿、李燦然兩個家夥平安的接回來。注意,這是一件機密年夜事,們知道就好了,不要外泄。”


    遲虎、王夏等人恍然年夜悟,難怪上頭這次如此的慷慨,原來是要用到徐興夏和白衣軍了。既然有這樣的要求在,想必兌換戰功、發放錢糧,也都是真的了。不給好處,誰給他們做事?慢慢的,巨年夜的喜悅,從年夜夥兒的內心升騰起來。威鎮堡的每個軍戶家庭,都能領到被拖欠的錢糧,這可是一個年夜喜事


    果然,當他們回到宴席現場,由餘力鈞年夜聲的宣布了這兩個好消息以後,現場的軍戶們,簡直是激動得不克不及言語了,有人就地就哭泣起來了。特別是那些婦女們,盼望錢糧的發放,都不知道盼望了幾多年了,現在一次性全部發完,她們不情緒失控就怪了。


    威鎮堡的軍戶傍邊,有些人的錢糧,都被拖欠了五六年了。這些軍戶,都是以前和王守祿不仇家的,每次發放錢糧,幾乎都沒有他們的份。不完全統計,被拖欠錢糧最多的軍戶,差不多有一百五十兩銀子,足足上百石的糧食呢


    “劈劈啪啪”


    忽然間,又有人將還沒有燃燒完畢的鞭炮,都全部拿出來燃放。又有人集體的唱起了秦腔,現場一片的喧囂,恍如比過年還要熱鬧。作為年夜功之臣的徐興夏,被軍戶們圍著,輪流敬酒。


    徐興夏的酒量根本不可,哪裏經得起軍戶們的熱情,急忙將幾個手下叫來擋駕,自己縮到一邊去。忽然間,有人在他的耳邊興奮的叫道:“年夜人,膛線的問題,我已經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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