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各地的藩王來說,萬曆皇帝的壽命,還是值得嚴重關注的。這種關注,不是為了皇位,而是為了宗室內部的某些利益分配匕明朝的藩王,除了明成祖朱棣是悍然造反,搶奪皇位的之外,就隻有嘉靖皇帝撿了一個死ji,登上了九五之尊。其他的藩王,基本上沒有登基的可能。因此,他們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斂財。明朝各地的藩王,隻要是有地盤的,個個都是斂財的高手。


    眾所周知,太子和福王的關係,一直很不好口藩王們當然也要做出自己的選擇。事實上,藩王們大多數都是站在太子的一邊的,對福王不是很感冒口這種心態很容易理解。你家裏要是有一個孩子,既不是長子,也不是老幺,卻因為母親的關係,享盡了家裏的資源,把本來應該給別人的份,都全部擠占走了,你能不眼紅這個孩子嗎?你能心甘情願的讓這個孩子登上皇帝的寶座嗎?


    比如說,福王就藩洛陽的時候,萬曆皇帝一口氣就賜予了他二萬傾的田地。二萬傾的土地,那是什麽概念?相當於二百萬畝的田地了。就算每畝地每年收入一兩銀子,光是田租的收入,每年就有二百萬兩的銀子,更不要說其他方麵的收入了。慶王府就算在寧夏鎮是首屈一指的富豪,名下擁有的土地,也不如福王府啊!


    非但如此,在福王大婚的時候,萬曆皇帝又慷慨了的賞賜了一萬傾的田地,還有大量的銀子。加上黃金珠寶,珍奇古玩器首飾之類的賜封,福王一舉成為大明朝最富有的藩王。此後,萬曆皇帝更是屢屢加封,感覺好像封賜稍微少一點,就對不起福王似的以致洛陽周圍,乃至整個河南省的田地,都不夠分給福王,必須到附近的山東、江蘇、安徽、湖廣去割地。


    萬曆皇帝給人的感覺就是我不能給福王皇帝的寶座,那我就要給他補償。


    我要將太倉庫和內帑的銀子,都全部送給福王,他要多少就有多少。你們說什麽都沒有用。我要關愛我的兒子,和你們沒有關係。這樣出格的寵愛,藩王們不眼紅就怪了。但是,在萬曆皇帝的恩寵下,藩王們就算有什麽怨言也不敢明說。


    幸好萬曆皇帝的壽命不長了。以他目前的年齡還有他目前的身體狀況,最多隻能支撐幾年的時間。福王的依靠是什麽?當然是萬曆皇帝了。隻要萬曆皇率不在了,以他的那個笨蛋母親,還能興風作搞風搞雨嗎?他能保住自己的富貴就算不錯了。


    當然,太子朱常洛是藩王們安認的老好人。不是他天生想做好人,是他的人生經曆,迫使他必須做好人。在萬曆皇帝的針對下他不能犯任何的錯誤,否則,隨時有被廢黜太子的可能。老實說他這個太子,做得的確是太辛苦了,比當年的孝宗朱佑樘還要苦bi多了。


    萬曆四十五年的新年遊園會,最主要的內容,當然是祝賀萬曆皇帝登基四十五年。無論各地藩王的內心,到底是怎麽想的,這些表麵的夫,還是必須做的。而且,今年的慶典,還必須搞得比往年更加隆重一點。因為,今年是個比較特殊的年份。


    除了以前的嘉靖皇帝,就是萬曆皇帝在位的時間最長了。這裏麵有一個很微妙的對方。嘉靖皇帝剛好在位四十五年。如果萬曆皇帝能順利的度過四十五年,他的登基時間,就要比嘉靖皇帝還長了,成為明朝曆史上登基時間最長的皇帝。


    沒有人知道萬曆皇帝內心到底是怎麽想的。晚年的萬曆皇帝,越來越少l麵了,一年到頭,甚至連首輔都看不到他幾次。但是,按照一般正常人的心態來推測,對於這個年份,萬曆皇帝應該是ing在意的。畢竟,隻要再堅持一年,他就是明朝開國以來,在位時間最長的皇帝了。這份自豪,他肯定是按捺不住的。


    當然,嘉靖皇帝是先皇帝,作為後輩的萬曆皇帝,自己是萬萬不敢主動搞什麽慶祝活動的。否則,很容易被扣上一個不孝子孫的大帽子。但是,他自己不搞,不等於別人不搞,特別是那些想討好萬曆皇帝的人。別人搞,萬曆皇帝不搞,都察院的那些言官禦史,就沒有了咬人的機會。隻要這群瘋狗不出動,問題就不大。


    呼延傲博最後笑眯眯的說道:“今年的新un遊園會,王爺總共發出了一百六十八份的帖子,到時候,估計有九成以上的人,會親自到來。徐護衛,這麽好的機會,還是不要錯過了。龍困淺水,猛虎出閘,徐護衛天縱奇才,英明神武,寧夏鎮這麽小的地方,隻怕是容不下徐護衛的。以小老兒的建議,徐護衛不妨和外麵的人多多接觸,看看外麵的世界,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徐興夏不經意的點點頭,隨即又狐疑的看了呼延傲博兩眼。這個狡猾的家夥,跟自己說這麽推心置腹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他居然說寧夏鎮容納不下自己,連英明神武這麽麻的話都說出來了。難道說,上頭是有意思,將自己從寧夏鎮裏麵攆走了?在寧夏鎮內部無搞定自己,就想將自己踢走?哼!請神容易送神難,你以為輕易就可以將老子攆走嗎?沒有合適的去處,老子打死也不走!


    不過,呼延傲博的話,也有幾分的道理。寧夏鎮的確是太小了,容納不下自己的。始終有一天,自己要到外麵的世界去闖認識多幾個人,對自己的確是有好處的。前世自己可以作為一個宅男過日子,這一世卻是不可能的。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天下之大,我想去哪裏就去哪裏,這才是真正的牛bi!


    “既然如此,那我就準時到場了!”徐興夏說道。


    “小老兒就知道徐護衛不會拒絕的。”呼延傲博說道。


    徐興夏微微頓了頓,緩緩的說道:“韃龘子即將大舉南下,難道王爺就不擔心,遊園會會受到韃龘子的襲擾?萬一這邊興高采烈,那邊韃龘子卻殺到了城頭下,豈不是大煞風景?”


    呼延傲博哈哈一笑,爽朗的說道:“有徐護衛在,王爺需要擔心什麽?不但王爺不心,就是巡撫大人,總兵官大人,都同樣不心。徐護衛既然可以用幾百人的兵力,打敗古格勒的兩個千人隊,挫敗幾個韃龘子千人隊的再次進攻,應該不是什麽難事。他們都在等著徐護衛再次創造奇跡,送上捷報呢!”


    徐興夏心裏暗暗的罵了一聲。這些老狐狸,麻痹的,一個個都狡猾的要死。


    本來還以為韃龘子南下,他們會緊張一陣子,自己也好想辦從他們那裏獲取一點好處口現在看來,這個機會是比較渺茫了。由此可見,太能幹也不是什麽好事。你太能幹的話,別人什麽事都會指望你。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啊!


    不過,這件事的確是沒辦苦惱,想要吃糖,更是不可能了。他的轄區,剛好在韃龘子南下的首當其衝的所在。如果韃龘子想要洗掠寧夏鎮的內地,就必須經過他的防區,這是他絕對不能容忍的。雖然後方的那些家夥,都太可惡,他也不能無恥到,將韃龘子放過去,讓他們去攻擊寧夏鎮的內地。如果那樣做的,他就是名副其實的漢jiān了。就算軍戶們還願意跟隨他,他自己都會唾棄自己的。


    得到徐興夏的肯定答複,呼延傲博就心滿意足的去了。他離開的時候,那種得意洋洋的神總是讓徐興夏覺得不太對勁。他感覺,自己好像又掉入了什麽坑裏麵去了。隻是想來想去,怎麽都想不到,到底又有什麽坑在前麵等著自己。既然想不到,那就幹脆別想了。車到山前必有路,到時候再說吧!


    忙碌了一陣子,眼看就是除夕了,徐興夏才有機會回家。剛好路過王啟年的雜貨鋪,看到王啟年正在口掛燈籠呢。這位錦衣衛的貨真價實的百戶,居然是個無依無靠,無兒無nv的人物。看來,長期的暗樁生涯,對他的生活影響,的確是太大了。別人家口的燈籠,基本上都是自家的小孩幫忙掛起來的。比如說,徐家的燈籠,就是徐煦冬搞定的。隻有王啟年需要自己動手。


    “老王,我來幫你吧!”徐興夏一邊說著,一邊幫忙。在他的幫助下,雜貨店口的燈籠,很快就掛好了。徐興夏隨便看看四周,發現在威鎮堡的十字長街兩邊,都掛滿了各各樣的燈籠,看起來煞是好看。在他的印象裏,這是在威鎮堡第一次看到這麽多的燈籠。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總算是有點過年的氣氛了。


    以前,威鎮堡的軍戶,都窮的不可開jiā,吃年夜飯的錢都沒有,哪裏有錢掛燈籠?但是今年不同了。今年,威鎮堡的軍戶,生活水平,可謂是大變樣,家家戶戶不但吃得好了,穿得好了,還開始有jing神追求了。掛燈籠,就是最最原始的jing神追求。


    其次,就是燃放煙uā爆竹了。威鎮堡的暴發戶們,都最愛用煙uā爆竹來炫耀了。以前,是張秋慶和王守祿等少數幾個人家,才有錢買煙uā爆竹。今年,任何一個軍戶家庭,都買得起了。估計,除夕夜和年初一,威鎮堡燃燒的煙uā爆竹數量,肯定是不會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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