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著看流暄,眼睛都不眨,房間裏想被撒了奇怪的香氣,就像太陽曬過的被子一樣,有形無形的,朦朦朧朧,讓人覺得熟悉,幸福。


    流暄是很高興的樣子,他的臉是放鬆柔和的,他說:“在想什麽?怎麽還沒睡?”


    我的手指動了動,看看外麵的天空,是不早了,我居然坐在凳子上愣了那麽久。


    流暄四處看了看,“誰來過了?”


    我急忙說:“沒什麽人,是一個朋友。”挺起腰來,頓時覺得後背針紮一樣的疼,肩膀上像是抗過千斤墜。


    “朋友?”流暄挑起了眉毛,然後微笑。


    我看著流暄,比平時更專著,簡直就像兩個人劫後餘生,這樣麵對很不容易。


    他的長發裏夾雜了火紅的月桂花瓣,我想提醒他把花瓣弄下來,可是又覺得這樣挺好看的。


    他閑散的走過來,穿著柔軟的袍子,就像是睡前習慣到處走走放鬆一下似的,和他這樣的相處模式,讓人覺格外的親切。這種在生活中最隨意的一麵,不能輕易見到的。平日裏他不會鬆開綰起的長發,不會讓白貓蹲在他的肩膀上,就連衣服也不會穿的這麽柔軟,也不會在臉上原原本本出現真實的表情。


    如果在其他地方,不是這樣的氣氛。即便是見到他,他也是那副淡淡的模樣,高高地坐在那裏,好像跟你沒有任何關係,從他的眼神中找不到你的存在。


    我的心莫名其妙地抽了一下。


    流暄說:“過兩天校場競技,你要去看嗎?”


    他突然問到這個。我“啊”了一聲,臉紅了,迅速整理謊言。“不……不去了。”


    流暄揚一下眉角,“你不好奇?”


    嘎。.1*6*k小說網更新最快.好奇,我當然好奇,如果我不是去做替補,怎麽也會擠著去看,我身上可沒有矜持。優雅這些玩意兒,我就是我自己。嘎,沒錯,我眨眨眼睛,我越來越像我自己了。


    流暄走到桑林曾蹲過地地方,停了一下,然後忽然一笑。


    我當時沒有理解他這笑是什麽意思,不久之後,看見桑林痛苦的樣子。我才恍然大悟,想笑的衝動太強烈,幾乎忍出內傷來。當然這是後話。


    我想說地是。流暄做事,你是搞不清楚的。非要等事件發生以後。你要回憶哪一天,他笑了笑。或者有過什麽特別地表情,然後你忍不住愣著“哦”一聲,原來如此。


    所以你越接近他,越覺得他是那種能無限吸取和承受的人。有可怕的血統,又無所限製,天然長成的男人。


    我老這麽盯著流暄看也不是辦法,於是我提議,“我們幹點什麽吧!”不然沒有正當理由留住你,你要走了,你走了,我就會被黑暗蓋起來,黑暗下麵是冷清,我會變成一隻不知道該幹點什麽的螞蟻,在屋子裏團團轉。


    桑林剛才說了一大堆……校場競技快開始了,我很緊張。可怕地是,不但緊張,我還有點心虛。


    好像如果我正在做一件壞事,我以為永遠不會有人知道,這時候出現一個人對我說:“人在做,天在看。”我猛然會很害怕一樣當桑林講有人“欺師滅祖”的故事,我在難過。


    我說:“你好久都不教我武功了。”嘎,深更半夜練劍,真是好創意,主要是身勞心不勞,運動過後能睡個好覺。


    過了一會兒,身體舒展開了,吸了很多新鮮空氣,微微疲憊,但是恰好沒有出汗,可以直接清爽地睡覺。


    我還是不希望流暄走,可是運動完以後,我確實有點困了,我支撐著央求流暄講武功秘籍心法的含義給我聽,聽著聽著,我就半睡半醒,等我忽然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蓋著被子躺在**,流暄坐在床邊看書,我的一隻手從被子裏伸出來緊緊地握著他的手指。


    睡意一來,居然就有點糊塗了,我的手沒有縮回去,甚至還把身體蝦米樣的彎起來,這樣又離流暄近了一些,流暄側過臉看我,我說:“我再睡一會兒行嗎?就一會兒。”


    流暄笑笑,握著我的手收緊了一些,他很高興,“好,睡吧。”


    我閉上眼睛,嘴角還在彎,原本繃緊地神經猛然放鬆下來,嘎,你不知道睡覺跟睡覺是不一樣的,喜歡的人在旁邊,你會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地舒服,何況他還握著你的手,你睡著了,他也不會走,他在旁邊陪著你。


    這麽睡一覺以後,才發現,以前那些都不叫睡覺。短短地幾個小時,所有體力都找補回來了。


    然後就是做夢,在江陵城地後山,很綠很綠的草地上,我站在地上擺著刺劍地姿勢,在閉著眼睛偷懶。


    閉一會兒眼睛,趕緊再換一個姿勢,然後瞅瞅不遠處靠在樹下看書的師父流暄,發現他沒有注意到我偷懶,我才微微地鬆了一口氣,聳聳肩膀,準備接著睡,再睡的後果是,真的睡著了,手裏的劍都掉下來。


    嘎,這次該挨罵了,我的美人師父教學向來都是正經加嚴肅。怎麽辦,一會兒要怎麽解釋,萬一以後他不教我了,呃,直接把我逐出師門。


    我盯著流暄,慢慢蹲下去撿劍,然後立正站好,“刷刷”幾下,舞了幾招漂亮的。我眼睛繼續瞥一邊,奇怪,今天流暄怎麽什麽也不說?難道他跟我一樣在睡覺?


    剛想到這裏,流暄抬起頭,很平常地看我一眼,淡淡地說:“內功心法練好了?”


    怎麽會突然提到心法,沒練,當然沒有,我吞了一口吐沫,“師父現在要檢查?”嘎,黑雲落在我的頭上,要檢查,欲哭無淚。


    流暄指一下不遠處的樹蔭地,淡淡地,“那邊去練。”


    讓我坐在地上練內功心法,那不是要讓我睡覺更方便嗎?


    我走過去,坐下,開始練功,不,開始睡覺。


    等我睡醒的時候,已經是日落西山,流暄已經走了,在他坐過的地方,放著一塊淡藍色的石頭,石頭的整體形態,是一個清秀的女孩子,靠著大樹在睡覺,她的手指還裝模作樣地擺成練功的樣子。


    雖然歲月已經逝去,但是現在的心情又有點舊景重現的樣子。


    很完美的一覺過後,雖然什麽都忘記了,但是睜開眼睛在對麵的桌子上發現了淡藍色的石頭,石頭被捏成了人形,是一個女人在睡覺,身體彎成了蝦米,被子蓋在腰下,慵懶的有些可愛。


    沒想到自己睡著以後是這個樣子,熟睡以後的臉很安靜,如果不是有人記錄下來,自己永遠都看不到。


    我抓抓頭,爬到床尾把桌子上的石頭拿著手裏。把石頭捏成這樣,是多麽高深的功夫。看到這個石頭,除了看見自己不雅的睡姿以外,還把昨晚我挽留流暄的事記錄下來。


    流暄留宿的證據。


    看到了石頭,就想到了留宿。不可能抵賴。


    嘎,挽留一個男人住一晚,是多麽重大的事哇。


    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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