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子深夜和自己一樣躲在樹下,會是誰呢?深夜而來的夜淩此刻捏著手指樹葉,心裏帶著疑問,因為太過昏暗,他隻能大概看出是女子,可容貌倒是完全瞧不見。


    能讓普通樹葉作為暗器襲擊人,那這女子的武功不低,至少從他這邊隻能察覺到她沉穩的氣息,內力有多高還是個未知數。


    立在常青樹下的女子除了揮過去一葉之後,再無動靜,隻是安靜的望著不遠處的白玉珠,然後視線慢慢的望向風夜寒所立著的方向……


    夜淩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女子身上,而後見那女子再無反應,他大概猜出這女子深夜和自己一樣來到大將軍府,怕是心思和自己一樣,故此,他沒有再出手去對付那女子,而是目不轉睛的看向了白玉珠……


    這時,一陣寒風吹來,樹枝隨風搖擺,站在暗處的風夜寒無意的一個移眸看向了因風動吹開樹葉而露出了一個黑色身影,他當即眼神一凜,從黑暗之中走出快步走向白玉珠。


    而白玉珠已讓自己的大腦處於空白狀態,這樣她才會感到心平氣和沒有半點難過,下一刻,她就落入了一個充滿藥香的懷抱,宛如靈魂出竅的她瞬間恢複神智,這不是師兄的懷抱,那麽隻有是風夜寒的,下意識的就是要推開風夜寒。[]


    “別動,左上角的樹上有人。”風夜寒在感到全身繃緊的白玉珠時,他壓低了嗓音對她道。


    剛想動手推開的風夜寒的白玉珠因為他這句話而停下動作,眉頭緊蹙,冷冷的低聲問道:“可能是我師兄……”


    “我看不像,如果是你師兄,他何須躲藏。”風夜寒脫口而出,怎麽可能是墨宣呢,若是墨宣來大將軍府,才不會顧及自己早就出現在白玉珠麵前了,所以肯定不是墨宣,而後擔憂道:“你我都有傷,萬一是心生歹意可就不好對付,現在我們最好離開這裏。”


    白玉珠沉默了會,她沉聲道:“也好。”雖然排斥他,可他說的也並不是沒有道理,而今他們都受傷,是有心殺他們的人最好的時機。


    風夜寒放在白玉珠腰間的手微微收緊,似是害怕她掙脫自己那般,他輕聲道:“我們回去。”說完,用著全身僵直的白玉珠挪步從梅花樹下離開。


    腰間的臂彎是多麽熟悉,可這熟悉帶給自己的就是無盡的難受,白玉珠死死咬著牙關,努力的去清空腦中的胡思亂想,她隻想自己平靜下來,僅此而已。


    而摟著白玉珠的風夜寒此刻垂眸凝視著白玉珠,雖然看不到她的容顏,但這樣親密無間的不分離,讓他很知足。


    若說剛剛寒風吹在人身上滿是寒意,可在這一刻有了風夜寒的擁抱,為她擋下徹骨寒風讓自己並不是特別的冷,白玉珠緊抿著唇眉目一片清冷……


    夜淩一眼就看出帶著麵紗的男子是風夜寒,然後看著他摟著白玉珠消失在自己的眼中,他清冷的紅眸中帶著一絲驚愕。<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太子風夜寒不是和白玉珠決裂了嗎?為何他們兩人就像無事人一樣如此親密?此時,心間帶著疑惑,更多的是帶著不舒服,隻因看到他們兩人親密無間的模樣……


    在他晃神之際,聽到耳邊動靜,他忙看去常青樹下早已沒了那女子的身影,離開了?因為風夜寒和白玉珠在一起,他需要的是單獨見她,如此眼下這種情況,他選擇了一躍飛下樹枝準備返回宮中。


    “深夜出宮,夜淩想見玉珠的話,我可以帶你從大門進大將軍府。”


    就在夜淩飛出大將軍府之後,足下剛落地的時候,黑暗之中傳出墨宣淡漠的嗓音,他下意識的防備,然後順著聲音看向左邊牆壁。


    墨宣身穿一襲黑色錦袍,外披鶴紋披風,頭束黑玉冠,墨眉之下一雙眼眸深沉如這漆黑的夜晚帶著危險,他背靠牆壁,纖長美麗的手中把玩著一顆散發著光亮的夜明珠。


    借夜明珠散發的亮意夜淩才能看清楚墨宣,然後視線看向安靜立在墨宣身旁的凝華,他們主仆二人身上散發著的清冷比這寒意更加襲人,更加危險重重。


    而他下一刻就看到凝華背後走出一位身穿黑衣的女子,他驚訝,這不是剛剛用樹葉襲擊自己的女子麽。


    從凝華背後的女子身穿一襲領口和衣袖繡著朵朵碎花的黑色緞裙,一頭烏發僅用一支簡單長玉簪綰發,黑色碎花麵紗遮住麵容隻露出一雙深邃透著銳利的眼眸,周身散發著一種高雅,她正在毫不掩飾的打量著夜淩。


    背後牆的墨宣看向蒙麵的女子,他沉聲道:“師傅,這就是西域來的夜淩,天地蠱就是他掌握的。”


    夜淩一聽墨宣這麽說的時候,他立刻知道了眼前的女子是誰,白玉珠的師傅――梅花夫人。


    梅花夫人直視著夜淩,片刻,她嗓音平靜道:“看來你已知道我是誰。”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夜淩望著梅花夫人冷淡道:“是。”


    梅花夫人凝視著夜淩稍許,她問道:“既是知道那其他話也不用多說,要怎樣才能徹底解開太子和玉珠身體之中的天地蠱?”


    夜淩可沒忘記自己和白玉珠之間的交易,他看著梅花夫人道:“時機到了自然會解開。”


    “你入京這麽久,玉珠和太子之間的恩怨想必你也看在眼裏,這天地蠱又是至陰至陽的毒物,長久留在他們的身體之中隻會傷害他們,而無益處,能早些解蠱也好讓你早會西域。”梅花夫人看著夜淩沉聲道。


    “師傅,這幾天太子一直都在毒發,身體虛弱不堪,若是再這樣下去,怕是危機性命。”墨宣在師傅梅花夫人話罷他適當插話。


    夜淩餘光瞥了一眼墨宣,他知道墨宣、白玉珠、太子風夜寒之間的複雜的關係,自然懂得眼下墨宣這句話帶著的話中音。


    “要怎樣才能解蠱,隻要能解蠱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答應。”梅花夫人聽完墨宣的話心裏一沉,她望著夜淩道。


    “天地蠱是我們西域供奉的蠱王,一旦進入人體就需要時間來慢慢融合,這不是說解蠱就能解蠱的事情……”夜淩冷冷地回應著梅花夫人。


    “胡說。”墨宣頓時開口道,他看向夜淩眼眸微眯,他冷聲道:“你真有心解蠱,還能沒有法子麽!”


    夜淩看向臉色陰沉的墨宣,他冷聲道:“沒有辦法,少主,你不要忘記今天這一幕是誰造成的。”


    墨宣頓時眼眸劃過一道戾氣,他厲聲道:“我說過,我並沒有動過天地蠱。”


    梅花夫人聽到夜淩這話的時候,她看向了一旁渾身散發著襲人寒意的墨宣,她問道:“宣兒,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墨宣聽到師傅問及,他沉聲道:“夜淩認為天地蠱中的天蠱是我偷走的,可我並未有接觸過天蠱,所以,這一切都是一場誤會。”


    這樣的解釋不止一次兩次了,夜淩知道自己再怎麽講也無濟於事,他墨宣有的是辦法撇得一幹二淨,他冷冷道:“這蠱不是你們所想解就能解的,隻能到合適的契機才能解蠱,況且,現在太子虛弱不堪讓毒發,這點好像不能全怪蠱吧,天地蠱會慢慢融合侍蠱的身體,蠱會隨著人的情緒而變化著,毒發隻能說太子受刺激……”


    墨宣眼中戾氣更濃,他看向師傅梅花夫人道:“我早說讓玉珠和太子分開,你偏生讓玉珠留在他身邊,現在太子毒發,歸根究底還是玉珠對他的刺激,師傅,你既然不顧玉珠的警告貿然進京,不如這次見她一次,收回你之前所有的命令,這樣我帶她回夜郎,與她還是太子都是好的結果……”


    “那蠱呢?”不等墨宣把話說完梅花夫人直視著他疑問道。


    “簡單,夜淩這次來大雲不就是想將天地蠱完好無損的帶回西域麽,玉珠這邊有我在我自會照顧好她,而夜淩就留在太子身邊照看太子,直到可以解蠱的時候先解太子,後去夜郎國解玉珠的蠱,兩全其美。”墨宣挑眉語氣輕快地說著。


    夜淩盯著看似淡然的墨宣,薄紗下他的一雙紅眸帶著複雜,他豈會不知墨宣的最終打算呢,墨宣幫蕭王如此之久,要的無非就是一個帶走白玉珠的結果,看來,這件事馬上就會成真。


    梅花夫人凝視著墨宣片刻,她看向麵前淡漠的夜淩,問道:“這個辦法可行嗎?”


    “不可行。”夜淩幾乎是脫口而出。下刻,他就感受到來自墨宣身上散發的怒意。


    “哼!”墨宣冷哼一聲,他看向梅花夫人道:“師傅可知,夜淩來大雲的時候可是樓蘭國三皇子身邊之人,這事天下人皆知,而樓蘭國三皇子是和蕭王聯手的,要知道蕭王的目的是為了什麽,師傅,你認為夜淩的話可信嗎?”


    一句話頓時讓梅花夫人眼眸凝滿寒霜,她看向夜淩冷聲道:“你是蕭王的人……看來,你所說的不可行是打算看著太子死吧……”


    夜淩對白玉珠解釋過自己並不是蕭王的人,但是,有墨宣挑撥,而他的確跟隨拓跋寒而來,根本沒有餘地來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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