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傾盆,一點停下來的趨勢都沒有,溫婉與雲寒卿就這樣站著看了好久,他們誰都沒說話,或許對此刻的他們來說,沉默地感受彼此的存在已經是值得感恩了。


    “進去吧,外麵冷。”看著越來越晚的天色,雲寒卿禁不住開口,他怕溫婉被凍著了。


    “你住在這裏?”溫婉端起冷掉的水,她餓了,可是她不知道要怎麽說出來,還能如以往一樣直接嗎?


    “偶爾。”在溫婉看來雲寒卿很珍惜自己的話,可是對雲寒卿來說他不過是怕自己繃不住,這不,他看溫婉拿起冷水喝,已經搶了過來,“太涼了。”


    “我餓了。”溫婉也沒繃住,說完又臉紅地環顧了一下四周。


    雲寒卿走進廚房,溫婉也跟著進去了,這裏可比老宅簡陋多了,兩人一陣翻找之後,除了一份麵條和一桶牛奶後就沒有任何東西了。


    溫婉看了看外麵還在奮戰的大雨,無奈地開火煮麵,雲寒卿站在邊上看著她,好似又回到了老宅那兩個夜晚,最簡單的動作與味道卻滿含家的味道。


    雲寒卿轉身離開,他不能再看了,眼裏澀澀的疼痛,心裏像塞滿濕棉花一般難受,他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沒一會兒溫婉端著兩碗麵出來,可是雲寒卿並不想吃,他怕自己吃了就再也不能放溫婉離開了,後者卻不知道他的心思。


    “不吃嗎?”溫婉嚐了嚐,“好像真的很難吃。”她不好意思笑笑,不再勉強雲寒卿。


    雲寒卿看著低頭認真吃麵的溫婉,好想摸摸她,她怎麽這麽瘦了,這段時間都沒好好吃飯嗎?還是為了課業太過拚命?


    溫婉知道雲寒卿一直在看著自己,可是他連自己的麵都不吃了,看來他已經對自己死心了吧,他是決計不會像以前那樣無賴地纏著自己了。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溫婉發現外麵雨停了,天暗了下來,剛想著這個時候誰會來這裏,雲寒卿已經放李飛進來了,溫婉一愣,心裏的火和痛同時燃起,讓她放筷子的聲音有些大。


    李飛沒想到溫婉竟會在這裏與雲寒卿相遇,還會在這裏吃飯,他看著桌上的兩碗素麵,這亦是他的期待。


    “走吧。”溫婉脫掉身上的衣服,拿起包徑直往外走,她不再看雲寒卿,一年多未見他原來已經如此討厭自己了。


    雲寒卿握緊的手指尖泛白,他知道溫婉誤解自己了,他好想拉住溫婉解釋自己的行為,可是李飛已經追了出去。


    “溫婉,你慢點。”李飛緊追著溫婉,生怕她在黑夜裏挨摔。


    可是溫婉絲毫不停頓,也不回應,她討厭這種被人厭棄緊盯的感覺,下土坡時,由於泥濘不堪,溫婉直直地滑了下去,李飛趕緊抓住她。


    “生我的氣了嗎?”明知道溫婉是因為雲寒卿,可是李飛忍不住,受不了,他的理智告訴自己——他吃醋了!


    “沒有!”溫婉冷冰冰地說,想甩開李飛的鉗製,卻被李飛抱住了。


    “你生氣了!不然你不會不說話。”李飛戳穿她。


    溫婉使勁掙紮著,連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可是瘦弱的她根本無法撼動李飛的有力臂膀,她急得喘著氣,舉起拳頭就打李飛,打了一陣,溫婉就抱住李飛哭起來。


    “是不是他不喜歡我了,所以才會趕我走?”溫婉想著雲寒卿的表現,心裏生疼生疼的,“他……我再也不會見他了!”


    不遠處的雲寒卿扶著樹掏出口袋裏的藥瓶吃了幾粒,以止住嗡嗡的頭疼,她還喜歡自己,他卻傷了她,又讓她哭了!


    接下來的兩周溫婉都處於自我麻痹的階段,她的設計畫了一張又一張,堆得滿書桌都是,除了珠寶設計,還有關於島廟的。


    溫婉看了看日曆,後天她就要正式上班了,這之前她一定要再去島廟看看的,既然知道了路,溫婉開始準備各種配備,有手電筒,防蟲藥水,手機備用電池,最重要的還有一把刀,這是她專門買的一把瑞士。


    “婉兒,你要出門嗎?去哪裏?”溫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那天回來得太過狼狽,還是李飛跟溫媽談過,後者最近看她看得很緊,一大早準備完早餐就盯上溫婉了。


    “是啊!去跑跑步,順便去買本書。”溫婉撒謊得自然而順暢,“等會兒就回來了,媽媽需要帶什麽嗎?”


    溫媽狐疑地看著溫婉,搖了搖頭,叮囑她快點回來。


    溫婉沒有通知李飛,一是不想打擾他工作,二是她見過雲寒卿之後,雖然傷心卻越發想他,不願與別人有所牽連。


    輕車熟路地到了木屋所在的小島,溫婉無所留戀,直接穿過它到了西島村的山,島廟還是一如既往地在半山腰,寂靜而神秘。


    摒除遠處傳來的工地建設聲,溫婉開始“勘探”,恨不得上天入地,其實她也說不上來為什麽有這麽強烈的感覺要研究透,總之累的渾身濕透了,溫婉還是興致濃厚。


    啃了半個麵包,溫婉將設計圖裏能做記號的地方都標注了,確實又發現了幾處圖案,可是完全無法理解它們的意義,或許本身也並無意義。


    她靠在門口的柱子邊,思索著婦人死時所說的“風”,卻感覺角落裏有輕微的簌簌聲響起,不知道算不算自己嚇自己,溫婉將所有的東西塞入包裏,握著原路往回跑。


    溫婉不敢往後看,但她覺得剛才是有人的,但是誰,什麽時候過去的,她沒有任何概念,手裏的讓她有點安全感,至少有拖延和拚命的資本,哪怕很小。


    朝來西歸,加上地形不熟悉,溫婉有點像無頭蒼蠅,但沒什麽能讓她停止腳步,所以當她發現自己到了雲寒卿的木屋後麵時,她放下心來,卻沒有刹住閘直接跑到前麵去了。


    “婉兒!”鳳媛驚訝地喊到。


    雲寒卿,羅木軒,隋桀還有其他人溫婉不認識的人都朝她看了過來,雲寒卿發現溫婉本能地將手背到身後,但他還是看到了那是把刀。


    隋桀站著沒動,隻是看著溫婉,有些意外,羅木軒則走了過來,“你……幹嘛去了?從哪裏來?”


    溫婉掃了一眼眾人,她總覺得哪裏怪怪的,是鳳媛的眼神嗎?還是變胖的隋桀?


    “哦,去了島廟。”溫婉並不掩飾,聲音是所有人都能聽到的,“不過半路上遇到了條蛇,所以被嚇到了。”


    雲寒卿發現溫婉的臉色確實有些蒼白,而且她的衣服怎麽——都濕透了,貼在了身上,裏麵的淡粉色**若有若無十分惹火,他想都沒想,走過去脫下外套就蓋在了溫婉的身上。


    溫婉一怔,不過隨即明白過來,但她什麽也沒說,也沒有看雲寒卿,而是問了羅木軒,“你怎麽在這裏?”


    羅木軒拉著溫婉往邊上走了幾步,低聲問道:“你去島廟幹嘛了?還惦記著那個——”他沒有把案子兩個字說出來,畢竟很敏感。


    “是啊!有很多發現呢。”溫婉笑笑,“不打擾你們了,我先走了。”


    不理眾人,溫婉穿著雲寒卿的外套就走,卻聽到鳳媛叫住她,“什麽時候回來的?婉兒,舅奶都不知道呢!”雖不明顯,溫婉還是能聽出來她在強調舅奶二字。


    “哦,我以為表叔跟您說了呢!”溫婉朝雲寒卿明媚一笑,“看來表叔太忙都沒顧上我的事呢!”


    “喂,一起走吧!”羅木軒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溫婉身邊,“我爸可想你了呢!晚上一起吃飯吧!”


    再見羅榮臣,溫婉發現他蒼老了些,不知是不是因為夢淑沒有接受他的原因,現在zi基本交給了羅木軒打理,羅榮臣不過是替他撐撐場麵,做個掛名的總裁而已。


    “羅叔叔,真不好意思,我在那邊功課很忙,所以沒跟您,您身體很好吧?”溫婉柔和地笑著,她由衷喜歡這個長輩,他送她的那些書都非常有用。


    “是羅叔叔該不好意思,都沒顧上飛過去看你。”羅榮臣微微吐了口氣,“你夢淑阿姨的身體不是特別好,我——”


    夢淑怎麽了?難道是因為歐華麗?可是李飛說過的,歐華麗的身世並沒有公開,“夢淑阿姨怎麽了?我回來也沒有顧上去看她呢!”


    “那你有機會去看看她吧,她一直留在w市,連袁卓群和袁嵐也不管了。”


    溫婉隻覺得世事難料,身為豪門太太的夢淑也有一堆煩心事和無法傾訴的苦惱吧?回到家裏,溫婉才發現自己還穿著雲寒卿的外套,掛不得溫爸溫媽看到她的眼神很怪異。


    溫婉雙手環抱自己,將頭貼在桌子上,閉上眼聞著淡淡的雲寒卿的味道,他真的不喜歡自己了嗎?


    “喂!”溫婉保持身姿不動,伸出右手去摸索包裏震動的手機。


    “婉兒……”


    是雲寒卿!溫婉陡然坐直身體,不知所措。


    “婉兒……你還在聽嗎?”雲寒卿的聲音很低很柔,像這暗沉的夜色。


    “恩……”


    “你怎麽又一個人跑去島廟了?怎麽沒叫上——”


    “我為什麽要叫上別人!我是成年人,獨立的人!”溫婉冷冷打斷,但她的眼淚卻不爭氣地掉了下來,“你不喜歡我可以,你沒有權利把我往其他人那裏推!”


    “以後別去那裏了——”雲寒卿壓抑著自己的真實想法,依然勸慰著。


    “沒有其他的事就掛了吧,表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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