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分詫異地問我母親:“媽,我們家的牛呢?”


    “牛!牛!”母親似乎想發火,但她看見了我身後的鍾靈兒硬是將心中的怒火給壓了下去,不過她眼神充滿疑惑,像是在問我怎麽跟鍾靈兒在一起了?低聲對我嗬斥:“晚上回來再教訓你!”我忙向她解釋,說鍾靈兒是來給大黑找魂魄的,我在路上碰到了她,所以順便送她去大黑家。<strong>.</strong>


    鍾靈兒看了我一眼,用眼神極為不解地問我為什麽要在我母親麵前撒謊,不過她並沒有問出來。


    我母親是極有分寸的一個人,在旁人麵前不會罵我,她淡淡地對我說:“那你快送靈兒去大黑家吧,早點回來,樂樂來找你了。”


    “誰?”我怔了一下。


    母親說:“樂樂,你那媳婦。”


    媳婦?是吳樂樂!她來找我幹什麽?母親也真是的,怎麽能在鍾靈兒麵前說吳樂樂是我的媳婦呢?我極為不悅地說:“我和她不隻是冥婚嗎?哪裏是什麽媳婦?”


    “幹嘛呢?你好像不樂意?”一條倩影從牆後閃了出來,朝我一個勁地拋冷眼,我簡直嚇了一跳,竟然是吳樂樂,也恍然大悟,難怪我母親那麽高興,笑眯眯地,原來是“媳婦”來了。


    氣氛很尷尬,還好鍾靈兒替我解危了,她說我們去大黑家吧,我忙說好的,說完轉身就走,吳樂樂立馬跟了上來叫道:“我也去!”


    我是不想她去的,但我們畢竟不熟,我不能直接拒絕她,隻得委婉地說我和鍾靈兒有很重要的事要去辦,而且天又要快黑了,所以勸她先回去,吳樂樂怎麽聽不出我話裏的意思?氣衝衝地問我和鍾靈兒去辦什麽事,我說我們去找我小夥伴的魂魄,這事很危險,特別是她這種大病剛愈的人更不能去。


    沒想到吳樂樂的腳步不但沒有停下來,反而大言不慚地說:“這事兒必須得我去,沒我你們不行。(.好看的小說”


    我和鍾靈兒嗤之以鼻,都不屑回答,這丫也太自以為是了,隻是我感到奇怪的是她為什麽會來找我,因此我問她來找我有什麽事,她說:“我來找你玩啊。”


    本來一個長得如花似玉的女孩子來找我玩,是件特愉快的事,可現在當著鍾靈兒的麵聽了這話,我總感覺怪怪地,怎麽說呢,我從心裏把她當成燈泡了,或者是故意來找碴的。人的心理就是這麽奇怪,對於得不到的東西非常期待,對於唾手可得甚至送上門來的東西,卻往往嗤之以鼻。


    “你來找我幹嘛,我們又不熟。”說這話時,我有點心虛,畢竟那一晚,我們發生了一件越軌的事吃了禁果,按中華傳統觀念來說,我們不但很熟,而且非常熟了,因為我們已經生米煮成了熟飯,你說熟不熟?


    吳樂樂並沒有生氣,而是仰天長歎一聲,幽幽地說:“本來我覺得我們不熟,可後來我想了想,感覺我們好像挺熟的,是不是以前真的見過?”


    因為大黑家離我家很近,很快就到他家了,我見大黑的母親坐在門口,並沒有回答吳樂樂,就老遠朝大黑的母親叫了一聲嬸,大黑的母親抬起頭,看到我們三人時,略顯驚訝。我給她介紹了鍾靈兒,並且說明了我們的來意。大黑的母親霍地站了起來,一把抓住了鍾靈兒的手,鍾靈兒秀眉微蹙,大黑的母親急切地說:“女崽(方言,意為孩子),求你救救我孩子……”


    “我試一試,”鍾靈兒說:“不過需要你告訴我他的生辰八字。”


    “哦……好好……”大黑的母親放開鍾靈兒的手忙不迭朝屋裏走去,一會兒,拿著一張紙出來了,抖抖縮縮地將紙遞給鍾靈兒。


    看得出來那張紙稍皺,想必是去李神婆那兒時就在上麵寫下了大黑的生辰八字並且給李神婆看的。


    鍾靈兒接過紙看了一眼便收了起來,又對大黑的母親說:“再給我一盞煤油燈。”


    接過煤油燈後,鍾靈兒對我說:“我娘說他可能在一個山洞裏,你帶我去看看。”我說好,並且將煤油燈拿了過來,說這燈我來提吧。吳樂樂輕哼了一聲,嘴微撇,眼睥睨,露出了不屑弟的經典表情。我見她跟著我們走,便問她:“你真的要跟我們去?”


    “那當然。”吳樂樂加快步伐搶先走在了我的前麵,她的頭發很長,走路雖然輕盈,但那秀發在後背一擺一擺地,跟蕩秋千似的。我想去了也好,多一個人多一份膽。


    因為這一次我們有三個人,而且鍾靈兒又是神婆,我的心踏實多了,又因為她倆是女孩子,天生的大男子主義令我有保護她們的衝動,因而心中更覺雄壯。


    到洞口時,這時太陽偏西,洞裏更顯黑暗,我朝鍾靈兒與吳樂樂看了一眼,對吳樂樂說:“這洞裏很古怪,你還是別進去了吧。”


    “為什麽我別進去?”吳樂樂瞪大了眼睛。


    我說裏麵很危險。吳樂樂哼了一聲,將頭一昂踏步就走了進去,我忙把她拉住了,她看了看我的手問:“你幹嘛?”我收回手說你不要進去,這個山洞真的很詭異。吳樂樂從眼眸中朝我射來一道亮光,似笑非笑地問:“你在關心我?”我說這不是關心,是負責,萬一你進去了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怎麽向你爺爺交待?吳樂樂神色怪怪地說:“那你就再跟我來一場冥婚唄。”


    簡直――蠻纏啊,這個女的。


    鍾靈兒將煤油燈從我手中拿了過去點燃了,並且已朝洞裏走去。可她才剛走到洞口,驟然一陣冷風吹來,火苗一晃便熄滅了。鍾靈兒再次拿出打火機,才點燃,一陣風吹過,火苗又熄滅了。


    吳樂樂雙手抱在胸前,饒有興趣地望著鍾靈兒。


    我說我來吧,邊說邊接過煤油燈,鍾靈兒將燈點上,我用手擋著風,火苗微微晃動,我說我們進去吧,鍾靈兒微微點頭,我搶先走在前頭,可才走了四五步,像是有人在身後吹了一口氣,火苗又滅了。


    洞裏頓時暗了下來。我忙打燃打火機,奇怪的是,不管我怎麽點,煤油燈就是點不上,感覺有一團風在圍著我們轉。


    “真是邪了!”我忍不住說道:“該不會有鬼作祟吧?”


    “一定是鬼。”吳樂樂接茬道。


    我看了吳樂樂一眼,一時對她捉摸不透,按常理來說,她身為一個女孩子在聽到鬼後應該會感到害怕才對,可她沒有絲毫驚恐的樣子。


    鍾靈兒若有所思,對我說:“你拿著煤油燈在洞口,在我出來之前不要讓燈滅了。”我立即反對,因為這山洞太詭異,我擔心鍾靈兒進去後會有危險,鍾靈兒跟我解釋道:“有可能有怪風從洞裏吹出來,所以燈一進入到裏麵就會滅,而在洞口卻沒事,所以需要一個人在洞口守著燈。”


    我建議讓吳樂樂在洞口守著煤油燈,我跟鍾靈兒進去。


    “不行!”吳樂樂一口拒絕了:“我一個人害怕。”她看了我一眼說:“要不我倆在洞口守著唄。”


    “行,就這樣。”鍾靈兒從背包裏拿出一個手電筒打開後就朝洞裏走去。


    望著鍾靈兒的背影迅速地消失在黑暗中,我想跟進去,卻被吳樂樂拉住了,用嘴朝我煤油燈努了努,我隻得來到洞口將煤油燈點上了。


    但願鍾靈兒進去後不要有事,我心中暗暗祈禱。


    等了約七八分鍾,洞口一絲風也沒有,煤油燈上的火苗一直亮著,我見吳樂樂一直站在那兒朝洞外望著,眼睛微微望著天空一副舉目遠眺的樣子,我試探著問:“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冥婚那一晚……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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