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看見紀言眼裏有明顯的不悅,我急急忙忙上了車,也沒顧得上跟趙麗再打聲招呼,所以也就華麗麗地錯過了趙麗在看見紀言對自己冷漠的態度後,黯淡下去的雙眸。


    她的雙手也因為用力過度而變了形,樣子像是在拚命忍耐著什麽,很不甘心。


    我跟著紀言一聲不吭地到了紀家,他媽的神色好看了許多,沒了之前的憔悴,不知是不是最近發生了什麽令她高興的事。


    跟我打了聲招呼後,她就把紀言叫去了書房,而我則一個人待在樓下,一會兒看看花,一會兒除除草,實在坐不住,我又跑去了廚房跟著他們忙活。


    紀言他爸很少待在家裏,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國外管著國際市場,倒是他媽,撐起了這一大個家,還管著整個公司,所以不得不說,紀言他媽是個強大的女人,光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就可以知道,她不是隨便能惹的人。


    他們在房間裏談了很久,紀言下來的時候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周圍都布滿著一股陰鬱氣息,而他媽卻跟他截然不同,莫非他媽又在暗地給他施壓了?


    “吃飯吧。”他媽首先坐在了餐桌上。


    我看著紀言沒有反應,便伸手推了推他,剛才他實在是太出神了,我推了他之後,他居然還問我:“什麽事?”


    “媽叫我們吃飯了。”


    “哦。”


    餐桌上,還是一成不變的寂靜,尷尬,有時候我真的很懷疑我是怎麽把麵前的飯吃下去的,嫁給了紀言之後,我不僅抗壓能力大大增強,就連裝聾作啞這種事也掌握自如。


    我一直都覺得紀言他家的飯,吃的格外膈人,並不是飯不好吃,而是明明滿漢全席卻完全沒有吃下去的欲望,餐桌上永遠都是幾張冷漠臉。


    “媽,這個紅燒魚真好吃。”為了緩解僵硬的氣氛,我主動找話出來說。


    “是嗎?那你多吃點,以後想吃了,我再叫廚房做。”


    “...”又是沉默無語,天哪,有誰能夠來把我從這水生火熱中拯救出來嗎?再這麽壓抑下去,是個正常人都會被逼的得抑鬱症。


    這頓飯足足吃了一個半小時,紀言一句話都沒有說過,隻是在結束的時候,似乎很是迫不及待,他簡單對他媽說了一句:“我們回去了。”


    “在這裏睡吧。”他媽開口。


    “我在這裏睡不著。”紀言聽見他媽又要強行留下我們,立馬露出了煩躁地表情。


    他媽神情有些嘲諷:“叫你們睡一晚就這麽難?你還把我當媽看嗎?”


    “是你先沒有拿我當兒子看。”


    “我怎麽沒有。”


    “若果有你就不會強迫我結婚...”話越說到後麵,紀言的聲音也變得越來越小,原來他媽找他談話,談的又是我倆。


    別說是紀言,就連我,也厭倦了他媽這種招數,每次把我們叫回紀家,就變著法地給我倆製造機會,我很感謝,可是我不願這樣被捆綁。


    後來,我們還會沒有拗過紀言他媽,紀言像個碰壁的孩子一樣,氣衝衝地就跑去了樓上,然後再也沒下來過。


    等我回到房間時,發現他正在看著什麽東西,起初我沒在意,隻是之後他的笑聲越來越大。


    我很奇怪,在我的記憶裏,紀言已經好幾年不笑了,這下他突然笑得這麽誇張,我竟覺得非常不適。


    “你在笑什麽?”我走過去問。


    他好像沒有聽到我的話,就一個人在那笑個不停,這不得不引起我強烈的興趣,所以我也跟著湊上去看了一眼。


    這不看還好,一看我就真的崩潰了,紀言在看的東西,全是我的黑曆史,一個記載著我黑曆史的本子,我不記得我有把它放在紀家。


    於是我衝上去搶:“你還給我。”


    紀言的反應很快,他一個起身,直接比我高了半個頭,他本來就有187的個子,我這個163的矮冬瓜對他根本就構不成任何威脅。


    他揮了揮手裏的本子,語氣調侃:“沒想到呀,你小時候居然摔進屎坑裏過,真牛逼。”


    “要你管?你還給我。”


    我盡力踮著腳去搶,奈何紀言他也踮腳,把距離拉得更遠了,沒有辦法,我隻能使出跆拳道學過的技巧,把他絆倒在了地上。


    結果,我摔了紀言,他又摔了我,我附著他的身子和他一起摔了下去,然後兩張嘴就理所當然地碰在了一起。


    一瞬間,空氣凝滯,時間停止,我們兩個都傻了,躺在地上保持著我上他下的姿勢大眼瞪小眼。


    我突然起了個壞心思,這麽長時間我總覺得紀言在刻意對我禁欲,所以我顧不得什麽矜持,做了個小動作。


    我將舌頭伸出來朝紀言的唇上舔了一下,下一秒,紀言像是觸電一般,立即把我從他身上推開了,他的胸膛還在起此彼伏著,我還能聽見他渾厚的喘氣聲,就憑這一點,我不相信紀言對我沒感覺。


    “你在幹什麽?”他生氣地朝我吼著,要是真對我沒感覺,情緒會這麽激動?


    我緩緩從地上站起,異常堅定地看著他的眼睛:“你對我是有感覺的是不是?”


    他微愣,隨後又變回了平時對我的那種冷漠,開口又是滿嘴的厭惡:“你就這麽迫不及待地攀上來?是不是想男人想瘋了?安語,你怎麽這麽賤!”


    我怎麽這麽賤?還不是被你紀言逼的?我是想男人了,但我想的男人,從來都隻有你一個人。


    我低頭苦笑,他卻轉身,甩門而去。


    *


    百魅夜總會。


    蕭行又被紀言莫名其妙拖來喝酒,自從上次紀言喝酒出事之後,他就有點顧忌了,生怕紀言又發酒瘋,自尋死路。


    “大哥,我叫你哥行不行?你這又是怎麽了?”


    紀言不語,一個勁地往自己肚子裏灌著酒,他現在要把自己灌醉,然後再好好睡一覺,這樣他就不會想太多讓自己心煩意亂的事,不會去想那些摸不透的感情。


    然而這邊的麻煩還沒解決,那邊又來了一個麻煩。


    唐迄哲的電話直接打了進來,蕭行一接起,那頭就傳來了一陣豬嚎聲:“出來陪我喝酒,我要發泄!”


    “發你妹!他媽的,你們是不是一有事就都找老子來消費?”


    “怎麽,你那裏還有誰?”唐迄哲聽到了一個‘又’,心中有些不解。


    蕭行完全不耐煩:“來百魅,紀言也在這裏,媽蛋,老子是淨給你們擦屁股的嗎?”


    “嘿嘿,誰讓你是大哥大呢。”


    “得,要喝酒趕緊滾過來,正好你倆一起喝死算了。”


    於是,在電話掛斷半小時之後,原本的雙人包間變成了三個人,茶幾上也擺著各種空酒瓶,唐迄哲不斷勸酒,紀言也全部一一接受,一來二去的,兩人多少有些神誌不清。


    “適可而止,隨便喝點就夠了,又沒死人,搞得這麽悲壯幹什麽?”蕭行看著他倆,氣就不打一處來,他到底是交了些什麽狗屁朋友,一個兩個的天天拉他喝酒。


    “紀言,我們去大廳玩吧,包廂不刺激,哥兩個去找點刺激的好好玩玩。”唐迄哲扯著紀言,說著說著就去了相當混亂的大廳。


    他這幾天心情都不好,曹蓓實在太銅牆鐵壁了,不管他做什麽,浪漫也好,深情也好,總之,都打動不了她一點,這簡直就是對他男性魅力的一種羞恥。


    要不是為了跟紀言那點狗屁事,他才不想跟個狗腿子一樣天天不工作,就跟在曹蓓後邊瞎轉悠,轉了半天也就算了,還一點效果都沒有,這讓他心裏怎麽平衡?


    所以他開始睜大眼睛在大廳裏物色著自己的獵物,隻要是長得好看的都有可能成為他的囊中之物。


    “我說,我們要不要幹脆在這裏麵找個看得過去的妞,先好好舒服一下。”


    蕭行就知道唐迄哲沒個正行:“你能別在這帶壞紀言嗎?要爽你自己去。”


    “我帶壞他?他帶壞我還差不多,紀言的本性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隻知道你的本性猥瑣齷齪。”


    在蕭行跟唐迄哲拌嘴期間,紀言的目光始終盯著台上的人,眼神微微有些泛散。


    台上,一個穿著暴露的女人正在熱情地跳著鋼管舞,沒有幾塊布料的衣服將她的身材側托得更加絕美,她那舞動的身形無疑也勾著在場大部分男人的魂。


    隻是,紀言覺著這個女人有些眼熟,好像前不久還在哪裏見過,不過他現在頭有點暈,隻要一動下腦子,就痛得不行。


    “台上跳舞的那女的真正。”唐迄哲吐出一句話,這才像個女人,溫柔如水,讓男人簡直不能自拔,不像曹蓓,看來看去,還是女人中的戰鬥機。


    對於台上的女人,作為男人,自然是沒法從她的魅力裏走出來的,她似乎是感受到了來自紀言他們這邊的強烈目光,當然,這股強烈熱情不是紀言發出來的。


    可女人看見了紀言,笑得十分開心,一舞結束,便朝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唐迄哲以為美女是來找自己的,一下子便擋在了紀言前麵,嬉皮笑臉地朝人打招呼:“美女,你好呀。”


    女人沒有理他,而是看向紀言,笑得百媚眾生:“我們又見麵了。”


    紀言這才抬頭,映入視線裏的是趙麗那張濃妝豔抹的臉,他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之前有過兩麵之緣的人,不過她不是在當義工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還打扮得這麽...


    但回想一下,這似乎跟他無關,索性紀言沒有答話,又是一杯酒下了肚。


    唐迄哲在旁邊看得牙癢癢,怎麽什麽好事都被紀言全占了?好不容易看見的美女,結果又成了紀言的所有物。


    而趙麗不管紀言是否還保持清醒,她就是按照自己原定的計劃來進行。


    於是她張開薄唇,對著紀言尤為勾魂地說:“你要我一晚上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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