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一句話把我震在原地半天沒反應,她見我懵圈了,神情有些不耐煩,扇著扇子催我:“還想不想留下來?要想就趕緊脫。”


    腦海裏頓時浮現出了老趙躺在醫院裏的樣子,以及老趙瘋瘋傻傻不樂觀的情況,最重要的,還有醫院的催款條。


    太多的事情一下堆積而上,我一咬牙,憤憤道:“我脫。”


    衣服一件件被我脫去,那麽多雙眼睛都在我身上來回遊走,羞恥感與悲戚感充斥我所有的知覺,讓我恨不得當場自盡。


    可我不能,老趙還等著我去救,我必須忍下去,來了這,我就沒法自由,更沒法回頭。


    “嗯,這身材跟手感都不錯。”媽媽的手掂量了下我,而後目光又停在我臉上,一手掐著我下巴左右瞧了瞧,滿意道:“這臉也不錯,能讓人沉迷,關鍵這身體還夠幹淨。”


    她的意思是我還是個少女。


    我站立不安,心裏緊張得很,一方麵我怕自己不合格過不去,另一方麵,我現在心裏有點後悔,我想離開這。


    媽媽從旁邊拿了一套新衣服扔給我,命令道:“把這衣服換上,今天開始去接待客人。”


    “接待客人?”我有些不適應。


    “怎麽?你來這不就是要幹這種事嗎?現在不想了?”


    “沒有。”


    媽媽冷哼一聲:“你就算不想,那也晚了,進了這,就甭奢望再出去,除非有哪個金主願意為你贖身,否則,做夢。”


    是呀,進了這,我還能有什麽期望,這個圈子就是塊泥潭,跳進去了,再出來,幾乎不可能。


    我換上了衣服,可衣服全是些破洞,反正暴.露得很,穿的我渾身不舒服,下意識用手去遮暴露在外的部分。


    “遮什麽遮,全遮了等下還怎麽接待客人?”


    “我...可這太暴.露了吧。”


    “你沒資格挑三揀四,快出去工作!”說著,我就被人推到了大廳。


    大廳裏,迷彩的燈光渲染了一種迷濃的氣氛,DJ放的音樂都是些震得死人的,躁動感弄得我很煩,我艱難地一步步走向會客區,還沒走多遠,我就被一個人叫住了。


    是會所負責點名的人,她朝我喊著:“趙麗,去304包間,有客人。”


    什麽?我驚訝,這才來,就有客人點?要是等下我真的被..想想都可怕。


    我試圖為自己解脫:“能不能先別讓我去?我還沒準備好,我...”


    負責人一臉鄙夷,滿最不屑,道:“人都在這了還裝什麽裝?這不是遲早的事?現在適應了,以後還能好好待下去,姑娘,勸你別給自己找罪受,要是被媽媽知道,有你受的。”


    進來前我就聽說過,百魅的媽媽做事狠毒,如果裏麵的姑娘不聽話,個個下場都沒好過,因此沒人敢再進來時反抗或者有任何後悔。


    反抗無效,我隻能硬著頭皮上,走到包間後,我心裏忐忑不安,手指顫抖地打開門,裏麵全是副萎靡光景。


    包間裏坐著好幾個男人,都是些花花公子哥,我都這已經習以為常,畢竟能來百魅消費的人,非富即貴。


    隻是,在這麽嘈雜的環境下還能有一個人始終保持淡定自如,實在不易。


    “你來了?”恍神間,坐在最裏麵的那個淡定男人朝我開口。


    我不大確定地問了句:“是你叫我嗎?”


    “不然呢?”


    我看他不像那種*的人,走近時,我發現他長得很俊秀,那雙眸子晶亮得很,可以說,到目前為止,我沒見過這種男人,明明外表不冷不熱,卻讓我莫名想要靠近。


    他坐起身,拿著杯酒舉到我麵前,微微一笑,道:“你先把它喝了。”


    ‘吱啦’一下,先前對他的好印象瞬間泯滅,一上來就叫我喝酒?顯然沒什麽好心眼。


    我委婉拒絕:“不好意思,我真不會喝。”


    男人沒說話,倒是坐他旁邊的人來了句:“不會喝酒?不會喝酒那你來陪什麽客人?莫非是那功夫特別好,所以這就可以不會喝?”


    “阿立,你亂說什麽?”男人一聲嗬斥,那個叫阿立的就沒再吭聲。


    他又轉向,神情有些抱歉:“不好意思,我這朋友就是這性子,你別把他的話當真。”


    “不會。”


    “那就好。”


    其實全程下來,這人也沒叫我做什麽,隻是讓我看著他一路喝過去,但這一路,我能感覺到他心情很不好,像是刻意借酒在發泄,要令自己忘記什麽。


    可不是有句話嗎?借酒消愁愁更愁。


    最後他喝得爛醉如泥,我扶著他走出去時,他趴在我肩上,淡淡說了一句:“等我來贖你。”


    我愣了,驀然轉頭盯著他,這人是喝酒的腦子壞了吧?我倆壓根不認識,他頂多就算我一客人,居然說要替我贖身,雖然贖身這倆字對我吸引很大,但不現實。


    介於他已經醉了,我也沒當真,隻是點了點頭:“謝謝你的好意,你已經醉了,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本以為他會放棄,誰知他卻一把抓住我的手:“我沒醉,我是說真的,我明天就會來給你贖身,等我。”


    這句‘等我’無疑不在我心裏蕩起了水花,一股暖意湧上心頭,從沒有一個男人對我說這樣的話,我像是待嫁閨中的人,等著命裏的那一半來拯救我。


    他果然沒有食言,就在我去百魅的第二天,媽媽一臉笑意走到我麵前,光聽語氣就知道她是有多開心。


    “趙麗,你說你命怎麽這麽好?這裏好多姐妹待了那麽多年都沒人來贖身,你倒好,才一天,就被金主看上,還花巨額贖了身。”


    我愣著頭,任媽媽把我推到了一個男人麵前,是我昨天見到的那個,他真入自己所說的,給我贖身了。


    一時間,我竟不知該如何開口,要說些什麽,喉結在喉間滾了老半天,就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他瞧著我這一副迷迷糊糊,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禁一笑,伸手摸了摸我的頭發,笑得兩顆可愛的虎牙露了出來。


    “我說過吧,我會來贖你的,說到做到。”


    我沒動,生硬擠出一句:“為什麽?”


    “什麽?”


    “為什麽要替我贖身,我倆並不熟,不是嗎?”


    “我高興。”


    他高興,所以幫我贖了身,而我開心,是因為他給我贖了身。


    後來我跟著他回去了,對於他的一切,我都不了解,隻知道他叫席遠,是個成功人士,但這個成功也指靠著父母的打拚得來的成功。


    起初席遠對我很好,我倆在所有事情上都能達成共識,當然包括房事,他讓我第一次嚐到了從一個少女變成女人是多麽歡喜。


    但我始終是個酒女,即使我清清白白將自己交給了席遠,然而我的身份卻無比低微,這點不可否認。


    那天,一個自稱是席遠未婚妻的女人上門來找我,我剛把門打開,她上來對著我就是一耳光,我被打得有些發懵。


    她紅著眼罵我:“不過賤蹄子,臭表子,騷貨,勾引人的本事倒是挺不賴的嗎?居然敢對席遠下手。”


    “你是誰?”


    “我是誰?”她大笑了幾聲,又一把扯住我的頭發:“我才是席遠最愛的人,你以為他是為什麽贖你?無非就是因為你長得像我,我不過是之前跟他鬧了點別扭,你還真覺得自己在他心裏有多大地位?”


    就在席遠未婚妻拽著我不停打的時候,席遠回來了,他分明看見我此刻的樣子有多狼狽,他分明清楚我為什麽會這樣,可他就是不上來。


    他站在一旁像個看戲的人一樣,任由我被別人打,眼裏的神情全是漠然。


    “你走吧,這是100萬,就當是給你的補償。”事後,席遠拿了張支票扔在我麵前。


    有錢了不起?有錢就能隨便糟蹋別人?況且這還隻是區區一百萬,我再怎麽見,也不可能因為單單的幾個零頭就把自尊都給賣了。


    所以,我在席遠震驚的表情下,毫不猶豫地將支票撕得粉碎。


    我吐了口唾沫,不屑瞥了他一眼:“你以為老娘稀罕你這些?你替我贖身我自然感謝你,我倆誰也不欠誰,你也別拿錢在我麵前裝什麽優越感,如果你是覺得自己睡了我才給我錢,那我們一樣,我也睡了你,抵消了。”


    席遠本還想說什麽,但我已經走出了別墅,我現在不知道該去哪,似乎沒哪裏可以讓我待。


    我突然很想老趙,不知道他在醫院過得好不好,有沒有聽醫生的話按時吃藥,按時做檢查,一想到這,頭疼的醫藥費又在腦子裏提醒著我,我不能什麽都不做,我還得支付老趙的醫藥費。


    這一刻我又有些後悔了,後悔剛才硬要逞強,把老趙到手的醫藥費給還回去了。


    夜色那麽冷清,我一個人走在馬路上,好幾個月都生活在席遠的庇護下,現在反倒有些不適應一個人的日子,尤其是一個人受苦的日子。


    我還沉浸在深深的苦惱中,突然,從對麵馬路衝過來一群人,我未來得及看清他們的長相,眼前已是一黑,我什麽都看不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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