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的時間轉眼便過去了,顧寒自從文經閣回到洞府後,便不見出來過。


    這日,顧寒正在密室中將一枚玉簡貼在額頭上,心神沉入其中,仿佛許久不曾動過一般。


    突然,其緊閉的雙目緩緩睜開來,將貼在額頭上的玉簡也拿下,露出奇怪的神情。


    洞府外,一抹霞光由遠處向其洞府所在飛馳而來。霞光一斂,一名俏麗少女在其洞府前現出身影。


    少女天藍色裙衫束身,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秀發漆黑有如墨染,唇紅齒白,肌膚若雪,眼如星辰,生得一副禍國殃民的容貌,隻是其俏麗的臉上表情全無,一副生人勿近的清冷摸樣。


    此女正是藍柔,其藕臂一抬,正準備做些什麽的時候,洞府門卻在低低的嗡嗡聲緩緩打開。


    藍柔目中一絲異色閃過,抬起的藕臂也自然放了下來。


    “藍師姐光臨寒舍,不知所為何事,還請裏麵一敘。”未待石門全部打開,顧寒便出身拱手一禮,做出一個請的姿態道。


    自從上次藍柔將顧寒帶入靈月穀,並安排陸白領著顧寒辦完相關手續後,顧寒再沒見過藍柔,而顧寒也並未出去晃悠,自然也並無藍柔的消息。


    但藍柔此時找來,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就先招呼著,若有何事,藍柔也會告知的。


    見顧寒向一側讓開,做出請的姿勢,藍柔略微遲疑了一下,也並未接口什麽,身形一晃地閃身率先進入洞府中。


    顧寒自然也抬腿跟了進去,但下一刻,他便有些尷尬了。


    他現在石廳中除了一張石桌和幾個椅子外,再無其他物件了,可謂是家徒四壁,一樣待客之物也拿不出來。好在藍柔似乎並未在意,隨意找了個椅子便坐了下來。


    “你不必在意,我們修道之人並不在乎這些。”藍柔看出了顧寒有些不自然的神態,便開口解釋道。


    藍柔雖如此說,但顧寒還是有些窘迫,抱歉地朝藍柔一笑,但藍柔卻仿若未聞


    半盞茶過後,顧寒洞府大門一開,藍柔從中閃身而出,化作一道霞光疾馳而去。


    看著藍柔離去的背影,顧寒微微皺了皺眉,微微歎了口氣後,便轉身回到洞府中,洞府大門在一陣嗡嗡聲中緩緩閉上。


    密室中,顧寒手中托著一個精致的小木盒子,難掩目中欣喜火熱之色。


    打開木盒,隻見一顆土黃色丹藥靜立其中,一股藥香撲鼻而來,瞬間充斥滿整個密室,讓人聞了精神為之一振。


    此丹正是藍柔給其送來的,並表示自己以後便不欠自己分毫,讓其無語之極。不過自從藍柔回到靈月穀,對其態度便急轉直下,讓其也是一陣納悶。


    說明來意並放下此盒後,藍柔便說出告辭之言,似乎急於跟顧寒劃清界限似的。


    盒中丹藥名為築基丹,顧名思義,便是修士築基時難得的助益丹藥,顧寒前些日子剛剛看完的典籍中便有記載。


    此單顧寒之前從方臉青年的儲物袋中便得到一顆,隻是當時不知其用途,當在典籍中了解到後,自然欣喜異常,而此時藍柔又送了他一顆,品質似乎還在之前那顆之上,那待其築基之時,成功幾率又大上了幾分,這怎能不讓他喜色難掩。


    而此種突破修為進階的丹藥,自然十分珍惜,但藍柔家主既然是靈月穀長老,那其能拿出一兩顆也不足為奇,顧寒也欣然接受了,畢竟能多出一分進階機會,他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了。


    而藍柔既然拿出給他,這一顆丹藥自然影響不到其什麽。


    想到這裏,顧寒也就釋然了,拿出之前得到的那顆築基丹,放到小盒中一並收了起來,略微調整了下情緒,又將之前收起的玉簡貼到額頭上,仔細觀閱起來,身形也一動不動起來


    藍柔從顧寒處回來後,正不快不慢地向自己洞府趕去。


    突然,其遁光微微一頓,臉上疑惑之色一閃而過後,遁光方向一變,朝其中一座山峰****而去。


    山峰高處,一座閣樓前,藍柔遁光一斂現出身形。


    此閣樓並不太大,依山建在懸崖之上,四周皆無道路。雖在懸崖之上,樓前卻有一塊不大的空地,像是被人硬生生開辟而出,並刻意將閣樓向裏挪了一段而留。


    閣樓也並無牌匾名稱,顯然是一處私人住所。


    “孫兒見過祖父大人,不知祖父喚孫兒上來所為何事?”藍柔放一踏入閣樓,便俯身一禮,恭敬地詢問道。


    進得閣樓,才發現所謂的閣樓,也僅僅是由外看起來而已。“閣樓”僅有大廳,後麵均是開辟的洞府,不過轉念一想,也不奇怪,這樣確實讓洞府顯得氣派了不少,待人接物也方便了不少。


    廳堂不過三四丈大小,廳中擺設算是十分簡單,兩個主坐在上,在其中間擺放一張方桌,兩邊分別擺放了四張座椅。


    主坐後的牆壁上,掛著一幅山水墨畫,看似普通之極,卻給人一種意境深遠的感覺,讓人不自覺生出想要一窺畫中群山之感。


    此時,主坐上一位身穿水藍色袍服的老者,端起桌上的茶杯微微抿了一口,露出享受之極的神情。


    其看上去五六十歲左右,蓄著一把胡須,麵色卻紅潤有光澤,臉上也不見半點皺紋,實在是怪異之極。一雙眼睛也是炯炯有神,毫無半點渾濁之感,仿佛能把人看穿似的,儼然一副不怒自威的摸樣,讓人看了不免生出畏懼之感。


    藍柔進門便恭敬之極的摸樣,又稱其祖父,顯然主坐上之人,便是靈月穀藍長老藍易水無疑了。


    “若無他事,便不能喚你上來麽?”藍易水見藍柔如此恭敬,滿意地點了點頭,微笑著茶杯放下,才慢悠悠地說道。


    對於藍柔,他是非常滿意的,不僅修煉用功,還很是懂事,隻不過性情實在古怪了些,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摸樣,若說在自己麵前拘謹也就罷了,在其他師兄弟麵前,儼然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態度,著實讓人頭疼。


    就連自己的洞府,若是不喚其上來,其也不會輕易上來。如果來了,必定是有事,但這種時候幾乎沒有。對於這些,藍易水也沒有辦法,總不能拿身份壓她,讓她必須多久來一次吧,所以也隻能任她去了。


    “孫兒不敢。”聽得藍易水此言,藍柔低首言道。


    “我聽說你給了那小子一顆築基丹,可有此事?”藍易水朝低首的藍柔擺了擺手,示意其坐下後,便開口問道。


    而其口中的“小子”便是顧寒了,但如此快藍易水便知道了,也不免太快了些。此事藍柔隻是向陸白提起過,陸白又是藍易水新收的親傳弟子,藍柔略微一想也就明白了。


    “孫兒隻是不想欠人人情,方從其洞府回來。”既然藍易水知道了,藍柔也無意隱瞞什麽。


    “既然送出去了,也就罷了,待你築基時需要幾顆,祖父向穀中再拿便是。以後切莫再隨便送人了,拿多了那些老家夥該有看法了,你回去吧。”藍易水說完便示意藍柔,讓其回去,抬起茶杯又抿了一口,露出享受之極的神情。


    “孫兒告退。”藍柔起身一禮,走出大廳後,便化作一道霞光離去


    顧寒拿開貼在額頭上的玉簡,揉了揉有些發脹的腦袋,深深呼了一口氣,像是完成了一件極其困難的事一般。


    說起來,也真算是艱難的事,畢竟二十幾天看完了六部厚厚的典籍,換作其他普通同階修士,斷不能在一個月之期將滿前看完,這也是顧寒精神力比同階修士大了不少才能做到。


    但如此做,也讓其感到了無盡的疲乏之感,整個人昏昏沉沉的。


    “小子,你不會是想準備馬上去借典籍吧。”顧寒動作剛停,腦海中就突兀地響起一個聲音。


    不過聽其口氣,仿佛對顧寒借閱典籍一事心有餘悸一般,確是讓人有些奇怪。


    說話之人,正是呆在顧寒體內養魂玉中的封靈了。


    這些時日,每當顧寒閱到不懂之處,都會毫不客氣地向封靈求解,直搞得封靈煩不勝煩。


    加入靈月穀後,顧寒自然沒將體內這不知是福是禍的封靈忘掉。為此,他還專門借了一部神魂之力方麵的典籍。若是不解決封靈這個問題,他總感覺自己處處受控,怎樣都寢食難安,自己仿若傀儡一般,怕是任誰也不會喜歡這種感覺吧。


    而典籍中也確實說到,修士若是失去肉身,也能憑神魂之力存活下來,並找到適合的肉身進行奪舍,從而繼續修煉。但若神魂長期沒有肉身,神魂之力確實也如封靈說的那般會慢慢減弱,直至消散殆盡。


    但現在封靈並未消散殆盡,是否如他所說一樣無法再對自己進行奪舍,還是有其他原因或者另有所圖,顧寒就不得而知了。


    但其神魂之力衰弱確實不假,這一點顧寒倒是肯定無疑。


    不過若日後有方法將其放到外麵,顧寒自然不會再任由其呆在體內。


    好在現在也相安無事,方法隻有待日後細心留意了,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去多了解一些修仙界的事,讓自己真正融入此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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