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人可不會憐惜女性,甚至對於這隻瘋狂的野獸來說,他還能不能分辨出性別的差距都是個問題。異化了的獸爪一把按在了希爾醫生的頭頂,無法抵禦的巨力迫使戴著烏鴉麵具的頭顱旋轉了整整一百八十度!攝魂怪的身體瞬間就失去了反應能力,變成了鼠人手中隨意擺弄的死物。


    發現希爾似乎已經死去,鼠人對她也就失去了興趣。野獸隨手一扔將她的身體拋到了身後,狠狠的砸在滿是試驗器皿的工作台上,發出大量容器破碎的聲音。隨之濺散而出的各色藥劑流淌到地板上,這個工坊裏開始彌漫其一股令人不快的氣味,那是藥劑間相互反應所釋放出的有毒氣體。


    這種氣味對於鼠人來說完全構不成影響,它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向癱倒在房間另一端的起司。此時的法師好像還是沒有恢複意識的痕跡,低垂著腦袋令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可雖然如此,在起司被長袍掩蓋的皮膚上,無數以鎖鏈般形狀排列著的符文開始變的明顯起來。似乎那皮膚之下的某些東西正在蠢蠢欲動。


    “吼!”鼠人在法師的身前低吼著,它不相信這個自己以思考能力為代價來對抗的對手會如此輕易的死亡。如果真是那樣,那他的付出未免太滑稽了一些。好在事情的發展沒有那麽滑稽,隨著野獸的吼聲,起司低垂的頭顱慢慢抬了起來。在他眼睛裏已經沒有魔力在閃爍,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更加危險的東西。


    來自邪神的力量讓鼠人本能的意識到法師雙眸中逸散出的能量有多麽可怕,它向後倒退了兩步,觀望著起司接下來的行動。另一邊,法師確實是被敵人逼到了近乎絕境的地步,純粹力量上的壓製讓取巧的方法不足以影響到對手,而那些直接攻擊心靈的招數又無法擊破邪神之力。所以雖然來自安莉娜和濕魂的警告都在提醒他不要過多的去依賴身體中的另一股力量,但是情勢所迫,起司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


    將自己的意識下沉,沉到內心深處的無光之境,以往在這個時候,那種與生俱來的力量就會自動纏繞到起司的意識上。可這一次,當法師試圖調動這股力量的時候,卻發現雖然他仍然能感覺到這力量的存在,不過卻難以將它們從自己的身體裏釋放出來。每當他想要這麽做的時候,都有著某種力量影響著他,使他無法集中自己的意誌。


    起司撩開自己的袖子,看著手臂上的一層層符文,眉頭皺了起來。他認的這種符文,這是他的老師,灰塔之主所最善於使用的術式,而且在法師還年幼的時候,克拉克也確實曾經用相似的法術控製起司身上的力量。可是在法師的印象中他最近一次見到克拉克還要追溯到剛到王都的時候……看來有些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要等回去時問問學姐。如果他還能活著回到灰塔的話。


    回到眼前的戰局中,起司發現自己最大的依仗不能使用,他一時之間再次陷入了尷尬的境地。麵前的敵人可不會給你任何的喘息之機。在發現法師似乎沒有做出攻擊的打算之後,鼠人的眼睛中再次浮現出嗜血的**。無奈之下,法師隻能選擇了目前最穩妥的方法。灰色長袍變成的濃霧迅速的填滿了整個煉金工坊。他需要拖延時間來考慮對策。


    濃霧可以阻礙對方的視線,但是起司深知,自己麵對的對手可不是失去了視覺就可以放鬆應對的等級,普通鼠人的聽覺已經足以讓它們在無光的環境中行動自如,更何況濃霧裏也並不是完全看不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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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再小心,絕對不能發出任何一點響動。法師在霧氣的遮掩下半低著身子謹慎的移動著。起司現在隻希望能夠在鼠人找到自己之前盡量的靠近離開工坊的通道。在如此狹小的空間中法師不敢釋放那些有可能會波及到自己的法術,可如果戰場能轉換到稍大一點的地方,比如藥劑師協會的三層,那麽起司就有機會利用更加複雜的地形去對抗對手。


    然而鼠人真的會放任法師逃離它的巢穴嗎?答案是否定的,不需要經過思考,殘暴而嗜血的本能也可以讓野獸推斷出自己的獵物妄圖逃跑的事實。它並沒有刻意放輕腳步,一邊發出沉重的腳步聲,一邊走到了工坊唯一的出口旁邊。鼠人並不在乎和起司在濃霧裏多玩一會兒,畢竟二者的體能完全不可相提並論。


    聽到鼠人的腳步聲,法師自知自己的計劃恐怕暴露了。他現在隻有兩個選擇,要麽借著霧氣的掩護發動殊死一搏,要麽就暫且先和對手拉開距離,再另做計較。如果起司之前沒有對鼠人釋放過法術,他確實有可能選擇殊死一搏,但是在自己準備完整的攻擊性魔法完全無法傷害對方分毫的基礎上,法師並不覺的這次就能成功。


    在起司釋放濃霧的時候,他已經注意到希爾被扔到了工作台上,法師根據自己印象中工坊的布局,慢慢朝著那個方向移動著。他希望攝魂怪頑強的生命力可以讓女醫生挺過這對凡人致命的傷害。而不巧的是,起司顯然忘記了那些在地上釋放著毒氣的混合藥劑。


    “噗哧”鞋子踩到水漬的聲音在安靜的工坊中如此響亮。這個時候法師真的很希望他能有時間說一句髒話來抒發自己的心情。可是鼠人的速度讓他明白自己現在唯一的活路就是快速離開這裏。


    “呼!”鼠人的爪子在起司踩到藥劑之後一秒劃破了霧氣,刺穿了法師原本位置的空氣。而此時的起司,則已經用一個極為不雅的側翻動作閃到了一旁。


    雖然閃過了對手的第一次攻擊,可是法師深知現在自己的位置可談不上安全。他沒有停下翻滾,在霧氣中連著滾到牆壁邊上才停下。或許是得益於求生的本能吧,平時缺乏鍛煉的起司居然在這一連串的動作中沒有發出聲音。可是地上器皿破碎後的殘渣卻有不少在翻滾中刺入了法師的身體。鮮血,順著傷口流了出來。


    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疼痛,起司明白他的時間不多了。有了血跡的定位,鼠人的下一次攻擊絕對不會打空。而他的身體情況則絕不允許他再受到一次那種程度的打擊。想,快想!起司的大腦飛速旋轉著,他以極快的速度分析著周圍的一切,試圖從中找到一條活路。


    就在這個時候,手指間粘稠的觸感吸引了法師的注意,那些在翻滾中粘在他手上的藥劑讓法師手上的皮膚發出輕微的刺痛。等一下,這個味道。起司將手臂上抬,把藥劑湊到鼻子下聞了聞,他認的這種氣味。幾乎是在瞬間,一個計劃出現在他的腦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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