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不需要食物和水就能存活的生物嗎?


    植物似乎可以,但植物需要陽光,同時也要向地裏伸出根須來獲得水分和營養,所以它們隻是以不同於動物的方式在進食。那麽魔法生物呢?


    吸血鬼即使不吸血,理論上也不會死亡,他們隻會被噬血的欲望所折磨,發瘋,癲狂,在極大的痛苦中嚐試了解自己的生命,但他們並不會因為不吸血而被餓死,他們的身體已經死了,鮮血更像是他們的潤滑劑而非必要之物。


    所以,波菲絲與血族相像嗎?


    可是血族之所以能不進食也不至於力量衰竭而死,根本原因是在於每一名正式血族的體內都有著數量不等的真祖之血,那些來自血係根源的珍貴之物為他們提供了源源不絕的力量,還賦予了他們生前所不具備的種種能力。


    真祖之血的奧秘恐怕除了真祖們自己是誰也說不清的,因此這也是波菲絲絕不可能具備的能量來源,如果她所言屬實,麵前的這個怪物雖然駭人,但到底仍隻是蛇與人的混合產物,她的身體在人的習性之外更加會保留蛇的習性,而蛇是需要進食的。


    對於波菲絲的能量來源,起司其實還有一個不成熟的猜想,但他並不急著印證,既然眼下對方說自己不需要進食,那他至少能略微降低一些被饑餓的大蛇當成零食襲擊的風險。


    當務之急還是先搞清楚這個房間的狀況,看看這裏是否真的沒有通向外界的通道。如果他找到通路的速度夠快,那麽他和波菲絲之間脆弱的同盟關係就不會發生問題。


    但若是他一直無法找到出去的道路,那麽不必波菲絲動手,起司可沒有不需要飲食的本事,他的體力會隨著時間產生消耗。


    “既然我們現在有了相同的目標,那你能否告訴我更多的消息?比如這些被你稱為孩子的生物是怎麽回事?”


    起司走在書架之間,目光搜尋著周圍所有可以的地方。在他的上方,駭人者巨大的身體像是沒有重量一般輕盈的劃過書架之間的間隙,或是幹脆攀附在房間的牆壁上,悠然的盯著起司的一舉一動。


    “我很寂寞,所以我想要生一些孩子來陪我。就像是一種本能,我發現當我渴求後代之後,自己就可以排卵了。但是結果並不如意,它們沒能從我這裏繼承任何東西,與其說是我的孩子,不如說是我身體與意誌的延伸,在它們的腦袋裏什麽都沒有,我也因此可以見它們所見,聞它們所聞。”


    “聽起來確實與通常意義上的繁衍差距甚遠。但據我所知,自然界中的蛇類也不會擁有這樣的能力。作為你身體一部分的這條蛇應當不是自然生物吧?會被作為這種實驗的對象,肯定在品種和培育階段都有過不同程度的魔法接觸來降低排斥反應,因此發生了某種意料之外的變化也是情理之中。”


    起司聳了聳肩,對這件事給出了自己的看法。這確實不奇怪,曆史上許多怪物本來是不存在的,直到某些異想天開的施法者在他們的實驗裏或主動或意外的將它們創造出來。


    一些證據表明,狼行者的起源很可能就是巫師們的失誤,他們試圖創造一種可以與吸血鬼抗衡的戰士來幫助他們與古老的血族爭奪領土和資源。


    但他們做的太過了,以至於那些長毛的野獸戰士不僅獲得了抗衡吸血鬼的力量,同時還獲得了將大部分施法者視為螻蟻的特殊體質。


    這就是典型的實驗室事故,造物過於完美以至於無法控製,而它絕不是個案,區別隻是在於,狼行者有著出色的轉化能力,同樣源於他們的吸血假想敵,因此他們在獨立後迅速壯大了起來。


    想想吧,如果波菲絲的這些子嗣們都可以長到她這般的體積,然後再各自吞下一個人類來完成融合,到時很可能就會產生一個新的怪物社群。


    隻不過到目前為止,波菲絲除了樣子之外,還沒有展現出真正讓起司覺得不可思議的地方,不,如果她真的能不吃不喝的生存下去,那這也足以成為一種驚人的特質。


    <a id="wzsy" href="http://m.xiashuba.com">下書吧</a>


    “有可能。我對融合前後發生的事情並不具有清楚的記憶,可能在融合開始時,我身體的兩個部分就都昏厥了過去,又或者融合導致他們的記憶發生了損傷。但我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為何會在此處,我仍然記得被扔到這裏時最初的那份無奈和迷茫。你能理解嗎?那時的我就像是個新生的孩子,雖然擁有蛇和人的記憶,可那兩個記憶都不屬於我,我必須重新以新的視角去感受世界。但那些法師就把我扔在這裏,讓我和這些該死的書在一起自生自滅。”


    波菲絲的情緒明顯產生了起伏,她的蛇尾開始帶著力度敲打書架,發出令人感到擔憂的聲音。同時她人類的部分也揮舞了幾下手臂,像是在抓撓身側看不見的人影。


    這也可以理解,如果她的經曆確實如此,那起司就是她作為波菲絲存在後第一個可以交流的對象。


    換句話說,在那之前,她都隻能在這片黑暗中一次次的咀嚼屬於兩個身體原本的回憶,而回憶是不會以書籍或圖像式的方式呈現的,盡管它們經常被描述成那樣,但回憶更接近一種肉體的創傷反應,不是可以隨便調取的。


    同樣的,情緒也是如此。在沒有對象的情況下,一個情緒無法太長時間的存在,波菲絲或許對那些將她投入這裏的法師有怨念,但她在沒有得到起司這個傾訴對象之前,怨念的程度並不深刻,正是因為有了起司,她才能通過交流和傾訴反複刺激自己的回憶,將回憶裏蘊含的感情榨出來,影響到現在的自我。


    “往好了想,他們沒有選擇在你最虛弱的時候傷害你。這樣我今天可能就會麵對一座死氣沉沉的房間而少了一位交談的對象。”


    波菲絲笑了兩下,她不是對那些法師的慈悲發笑,因為她和起司都清楚那些施法者之所以放過了當時的波菲絲,很可能是不知道她可以在這裏存活下來。


    在他們的認識中,與其將波菲絲就地殺死然後帶來某種隱患,不如將她鎖入這裏。兩者都通向一個目的,那就是讓這個瘋狂的魔法實驗所產生的瘋狂產物在人們的眼前消失。


    “那麽我的交談對象,你從這些無趣的紙張中看到了什麽有助於我們現下處境的東西了嗎?”


    起司挑了下眉毛,在低聲念誦了一個防護法術後伸手將書架上的一本書抽了出來,但並沒有進一步的行動,“也許,它可以作為一條後路。”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灰塔的黎明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湖中羊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湖中羊並收藏灰塔的黎明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