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農完全在驚喜和驚訝中僵硬,在他看來這完全是神跡了,又想到常慧慧曾經比劃她是從太陽上來的,立刻跪在地上給常慧慧磕頭原始社會女酋長。


    常慧慧哭笑不得,這個霍農有時候看起來聰明,有時候卻愚不可及。她扶起他,想說什麽卻沒法兒用語言表達,隻好無奈地享受霍農的崇拜。


    這時她才想到應該早點學習這裏的語言,他們發音多是一個或幾個字並不複雜,早前她先是生病,接著逃亡,壓根忘了這事,現在解決了火的問題,又有魚可以想辦法捉,幾樁心事都有了底,便決定要跟霍農學習語言。古人雲“倉稟足而知禮儀”是有道理的。


    在太陽落山前的兩個小時,兩個人撿了足夠的枯枝敗葉拖到洞口,然後就在洞口燃了一堆火,常慧慧覺得這樣不安全又搬了幾塊石頭壘成灶台的樣子,一來暖和,二來不會燒掉樹洞,三來不容易把明火亮在外麵引來野獸,還節省柴火。


    由於沒有陶罐,常慧慧忍痛把保溫杯蓋子裏麵的塑料取下來,隻留下鐵製的一部分當成一個小鍋,架在灶台上,做煮開水和煮野菜用。


    兩人喝上了熱開水和熱野菜湯,頓時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


    常慧慧趁著太陽還沒下山,趕緊跟霍農討教原始語言,用漢字寫意思,用拚音注發音。霍農見她寫字更是驚異,不過有了下午冰中取火那一遭,常慧慧會寫字已經不足為奇原始社會女酋長。更何況,在文盲霍農看來,寫字與生火根本無法相比。


    常慧慧也不管他的驚訝,自顧自背誦原始語。


    霍農所在部落的語言有三百多個字構成,其中很多名詞都是歸類的,比如草除了少部分藥材都統一叫一個名字,樹分果樹與不結果和結果不能吃的樹,小動物是一個詞,有攻擊性的大動物是一個詞。反而是表示動作的詞語比較多,且多與人的生活相關,如吃、睡、出發、打獵、采集等等,也都是一個字表示一個動作。表示情感的抽象詞如喜歡、厭惡、高興、傷心則最少。


    常慧慧也知道了霍農的“霍”字表示巫醫的意思,“農”是他的名字,模擬的打雷的聲音,就是雷電的意思。


    常慧慧一邊學習語言一邊挖野菜,還一邊思考如何捉魚。


    捉魚最方便有兩個方法,一個是用釣魚竿釣,一個是用漁網捕,不過這兩種方法她都沒辦法得到工具,漁網就不用說了,那是高技術含量的生產工具,而看起來簡單的魚竿卻沒有金屬製的魚鉤。


    令她驚喜的是,那個小溪裏的魚密度很大,魚的體積也大,雖然沒有誇張到一瓢下去能舀一瓢起來但也不錯了。她決定還是叉魚比較好,反正他們隻有兩個人,一條大魚足夠他們吃一天。


    常慧慧給了霍農一把鑰匙,讓他用鑰匙刨菜根,速度果然提高了不少,兩人比前一天更早地挖完野菜,而柴火昨天就撿夠了。常慧慧就挑了一根樹枝,搬了一塊粗糙的石頭開始磨起來。


    霍農是個地道的原始人,一看常慧慧的動作就知道她在磨製標槍,就選了一塊石頭給自己也磨一杆。


    常慧慧覺得兩個人應該說點什麽,於是對照著一邊的筆記本問霍農:“為什麽女首領要殺我們?(為方便閱讀,從此處開始自動把原始話翻譯成漢語)”


    霍農解釋的和常慧慧猜測的差不多,說是為了防止外族人把瘟疫傳進部落裏。


    常慧慧見他神色悲傷,想到是自己害他有家不能回,便柔聲問:“你還想回去嗎?”她也不知道是想聽到肯定還是否定的答案。


    霍農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其實族長早就想把我趕出去了,她是我姐姐,母親為了我能留在部落裏不被交換到其他部落,從小便教我識別草藥和能吃的草籽以及巫術,卻不教姐姐。母親去世後,姐姐自己做了巫,一直想著把我換到其他部落,過了這個冬天我就正好過了十五個(比劃手指和腳趾)下雪天,姐姐正要把我換出去。”


    頓了一下,他又說:“那次我碰到你,就是族裏一個小孩子生病,姐姐讓我出去找草藥的。”說完,眼神惆悵地看著部落住的小山。


    常慧慧也覺得霍農可憐,安慰道:“以後你跟著我,我不會讓你挨餓的。”如誓言一般。


    又奇怪地問霍農:“你們部落不讓外人來,那你怎麽敢救我,還把我帶回去?”


    霍農聽她承諾時眼睛明亮,此時神色已經輕鬆多了,不再那麽悲傷,說道:“我當時看你是餓昏的,知道你沒有瘟疫,可惜姐姐和族人不懂醫,以為隻要是外族人就要趕走。我想著我救了你,你又是個女人,我就可以不必換到別的部落了。”


    常慧慧聽完他天真的答案,頓時滿頭黑線,原來他救她是有目的的,拿她當種豬呢。她心裏哼一聲,沉默下來,心想,虧我又是感激又是愧疚,原來你並非是因為善良才救了我。


    霍農不知道她怎麽就生氣了,頓時不安起來,小心翼翼地察看她的臉色。


    常慧慧看他樣子滑稽,又想到他淪落到這個地步多少跟自己有關,別人救了自己一命,就算是有目的的,那也是救,咱不能恩將仇報,又想,他一個原始人哪懂得那麽多彎彎繞繞,能拐這麽一個彎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於是,她轉而問起了他們部落周圍有哪些部落,跟哪些部落換婚。


    霍農見她又不生氣了,心裏也高興,鬆了一口氣說:“我們部落周圍有很多跟我們部落差不多大的部落,有的住在山裏,有的住在森林裏,我們的祖先是相同的。換婚也在同一個祖先的部落裏換。遠一點的地方還有其他祖先遺留的部落,我們在下雪之前跟他們換東西但不換人。”


    說著,霍農拿出自己的竹筒,驕傲而懷戀地說道:“我們這裏不長竹子,這個竹筒就是母親在世時跟別的部落換的。也是母親留給我的唯一的東西,可以裝水也可以裝食物。”


    常慧慧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怪不得她見到的都是參天大樹,從未見過竹林,當時她還奇怪為什麽霍農有個竹筒。


    見常慧慧聽得認真,霍農接著說道:“有的部落人少還用食物和工具毛皮換人的。部落人太多的就會分成兩個部落,通常是兩個首領比武,輸掉的要搬到其他地方。我們的部落生存了很久,可惜每到雪天都會死好多小孩,部落很久沒有壯大了。”


    這時的孩子死亡率很高,一是沒有足夠的動物皮毛禦寒,二是沒有足夠的食物,三是衛生條件太差。小山部落的山洞裏充斥的氣味本就不好,既有篝火的煙灰,還有牆角的大小便,人們飯前便後也沒有洗手的習慣。活過來的大人抵抗力變強了,頂多壽命短些,而孩子們卻不行,因此夭折率非常高。


    常慧慧問道:“換婚隻換男人嗎?”


    霍農奇怪地看著她:“當然隻能換男人,女人要生孩子是不能換的。”


    **


    此章在“霍農”的“霍”字解釋上做了修改,由“醫”改為“巫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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