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後,常慧慧可不敢再鬧別扭了,她好歹是個成年人,跟個智力沒開化的原始人耍什麽心眼兒?這麽一想,那些小心思不翼而飛,認認真真地過起了日子原始社會女酋長。


    三隻小羊逐漸長大,一般母羊一次產一到兩隻羊(根據兩年的養殖經驗來的),所以,當小羊能夠吃鮮嫩的青草時,常慧慧將一隻母羊單獨隔離出來,每日讓霍農摁著羊擠羊奶。每次也能擠出五百毫升左右。


    常慧慧變得和以前一樣親昵,霍農十分高興,這會兒讓他摘天上的星星,他也會想辦法摘下來,別說是擠腥膻的羊奶了。


    但是常慧慧對羊奶的處理仍然讓他覺得怪異。


    這些羊奶一半被常慧慧煮了加甜樹枝喝,一半加了珍貴的蜂糖敷在臉上。常慧慧做學生的時候沒少從網上摘抄自製麵膜的配方,她試過很多不同種類的,但是這裏的動植物變化很大,她不敢用水果,萬一過敏就不好了,隻有蜂糖和羊奶還勉強湊合。即使這樣她還擔憂地想,不知能不能去除皺紋?


    霍農雖然心疼蜂糖,但是他們食物充足,就默默地認命擠羊奶。他也被常慧慧逼著喝過羊奶,但是他很不幸地上吐下瀉,像中毒了似的躺在**。


    常慧慧沒想到他會不適應喝羊奶,這是幾年來霍農第一次生病,在這個時代,生病就意味著七魂走了六魄跟閻王打招呼了。她愧疚地忙前忙後,跟霍農道歉:“我隻聽說過喝奶排毒的,還沒見過喝奶中毒的,是了,那是牛奶不是羊奶。霍農,你可快點好起來呀。”


    少有的虛弱表情掛在霍農的臉上:“我一點事沒有,要不是你非要我躺在這兒,我還能去打獵。你快去拔草去。這兩日你沒去地裏看一眼,估計又長了不少雜草。”


    常慧慧明白他是在安慰自己,擺擺手說道:“我守著你才放心。”這種上吐下瀉的症狀霍農還沒有找到合適的草藥醫治,他會的草藥多是止血和傷寒的,像驅蚊草等少數治療其他病症的草藥隻有那麽幾種,還是隨處可見容易被當成雜草的類型原始社會女酋長。


    半天時間常慧慧剝了半斤紅米,將肉絲切得碎碎的一起放進陶罐裏慢慢熬,兩個多小時後加入少許鹽和新鮮的野菜,沒一會兒,野菜瘦肉粥的香味飄散在小屋外的大樹下。


    “你這幾天就喝粥吧,烤肉吃不成了。”常慧慧用濕毛皮裹著陶罐端進小屋裏,給霍農盛了一石碗。


    霍農早聞到了粥的香味,食指大動,抱著石碗就喝了一口,結果是悲劇的,他含著滾燙的粥咽也不是,吐也不是,一時急得怪叫。


    正在屋裏灑水降溫的常慧慧見了哭笑不得:“哎,你慢點啊,我端進來的時候粥還在罐子裏滾,你怎麽就吃到嘴裏去了?”


    終於咽下了紅米粥,霍農張嘴呼氣:“聞起來很香,我從沒吃過這樣好吃的食物。”


    做碗粥這麽費勁,不好吃她會花那麽長時間剝殼嗎?


    霍農一燙,情緒高昂了很多,沒兩天就大好了,但是常慧慧難得這麽溫柔細心,餐餐精致,他還有些舍不得病好。又躺了兩天,見常慧慧的眉頭一天比一天皺得緊,而且森林裏的陷阱好幾天沒去看,他也不敢裝了,心虛地宣布:“我全好了,沒有一個地方不舒服。”說著在地上蹦躂了幾下,說明自己是真的好了。


    常慧慧見他沒有大毛病才放心地讓他先跟自己拔野草、割羊草,卻不許他去森林裏。經過霍農“中毒”這件事,常慧慧的麵膜計劃也擱置了下來,萬一羊奶麵膜除不了皺紋,還長皺紋那不是得不償失嗎?至於羊奶,她喝沒出問題就繼續喝了。


    同時,她暗暗提醒自己,這個星球上的生物與自己原來的世界大有不同,千萬不能生搬硬套了。這次就是個教訓,當時霍農吐得快要虛脫的時候,她就想,若自己真害死了霍農,她也沒臉活著了。


    至今想起那個念頭來,她還震驚不已,更加認識到霍農在自己心裏的地位。


    十來天後,果然不出霍農所料,陷阱裏的動物逃跑的逃跑,餓死的餓死,有幾個陷阱裏一片血跡,明顯是掉進了獵物又被其他大型野獸捕殺。餓死獵物的陷阱裏有兩隻獵物屍體爬滿了蛆蟲,陷阱上方是如雲的蒼蠅。


    常慧慧惡心欲吐,趕緊和霍農一起掩埋陷阱坑,這樣的陷阱她是絕對不會再用的,不然以後她就再也吃不下肉了。


    霍農竟然還說:“小山部落夏天還吃這種白色的蟲子,埋起來幹什麽?”


    常慧慧終於忍受不住吐了起來,她恨不得在霍農開口的那一刻沒長耳朵。


    見她吐了,霍農擔心而茫然,什麽話也說不出來,趕緊將她扶回小屋。常慧慧的耳根才終於清靜了。


    那兩個陷阱他們再也沒去過,被常慧慧徹底放棄了。


    不久,陶帶著部落裏的人到火氏族交換,順便再次邀請常慧慧去他們部落做客。常慧慧婉拒了:“我們種了很多植物,要常常拔草才能得到更多的食物。等部落交換的時候我請你們吃我們種出來的紅米吧。”


    陶對種植很感興趣,但是他們部落每年都要做好幾次陶器,根本沒時間種植,對常慧慧的拒絕也不以為意,本來請客人住在自己部落在周圍這麽多氏族中來看都是頭一次。而且,常慧慧畢竟對外宣稱是火氏族的,經常去他們部落會遭到火氏族的不滿。


    陶便對常慧慧說了起她在交換中的見聞:“兔族有了那座鹽礦山可是得意了,每日坐在山洞裏等著其他部落拿食物換石頭。我就告訴他們,這石頭不能吃,要煮了才行。”說著,眉眼裏便帶了笑意。


    常慧慧從善如流地問:“後來呢?”


    “如今,他們那裏滿山都是煙霧,白天跟晚上也沒有分別。”陶笑答。


    常慧慧也笑了,兔族的鹽部落首領還真是個老實人。


    “陶,你們常常去別的部落交換陶器,不如用陶器換了鹽,一並換鹽又換陶器,也便利了很多。說來,兔族的首領不如你們有眼光,他們這樣守著鹽山,有幾個部落會來交換呢?”常慧慧說道。


    “你說的是,我們祖祖輩輩做陶器,從這個部落換到那個部落,森林裏的部落大多都用得上我們的陶器了。”陶驕傲地述說祖先的光輝。


    頓了頓,她又接著說道:“要我說,你們懂的這麽多,怎麽會差點滅族呢?你們會做衣服,會捕魚,會挖陷阱和壕溝,知道鹽可以讓食物變得美味,最神奇的是,你們還懂得養殖卷角羊和種植,怎麽就被野獸攻擊了呢?”


    常慧慧笑笑不語,她的“部落”會的可不隻這些。


    到了秋季,紅米果然豐收,比在外采集收的多得多了,霍農笑得見牙不見眼。


    他們種植一畝半紅米和半畝野菜,紅米不去殼達到八百多斤,保守估計去了殼之後也能有六百斤。這還是粗糙的種植,可以想見經過選種和精耕細作,紅米未來畝產過千斤是可以肯定的。然而,紅米畝產高也架不住這個星球白天三十個小時,一年五百到五百五十天——人消耗的更多啊。


    對於這個星球一年到底是五百天還是五百五十天,常慧慧無法根據兩次下雪之間的時間計算,也許這個星球的公轉周期不是固定的呢?畢竟它有兩個太陽啊。


    過了秋收和部落交換,常慧慧又到了一次飛人部落,和華等人做了交換,便安心地等待冬天的到來,這個秋天過得真是令人愉快啊。


    有個詞叫做“多事之秋”,常慧慧在不久之後就體會到了這個詞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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