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農聽了常慧慧的話,眼睛亮晶晶的,如得到了糖的小孩子,傻傻地笑了起來,伸手要去拉她卻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疼得冒冷汗抽冷氣原始社會女酋長。


    常慧慧製止了他的動作,著急地說道:“你別動!”


    看著常慧慧給自己上藥,霍農竟覺著傷口不疼了,縮回手,承諾道:“我不會再那樣了,慧慧。”


    常慧慧輕點頭,給他上思想教育課:“我們從小山部落逃出來也經曆不少事了,幾次死裏逃生,天神能救得了我們幾次?所以,以後有了事別總靠著天神的指示,天神要管理這麽多人,她哪裏管得過來?下次再遇到這種天神要懲罰我們,詛咒我們的事,你可不能隨便就信了別人,連命也能舍出去。”她最想說的是,世上根本就沒有天神。但是這話說出來,霍農又要跟她急,凡事要循序漸進,特別是碰到信仰的問題上,族人們說到“天神”兩字連表情都是敬畏的,她根本沒有置喙的餘地。


    霍農素來知道常慧慧不相信天神,他知道卻不敢說出來,怕別人拿這話對常慧慧不利。他小聲地問道:“那你說的‘鳳凰涅磐’是不是真的?”


    沒想到第一個問她鳳凰真偽的是霍農,常慧慧的手頓了頓,想必族人們也有疑問隻是沒人敢問而已。她麵不改色地回答:“當然是真的,我以前的部落裏就有鳳凰的傳說,鳳凰生活在森林裏,在大火中重生。還有一種神獸叫龍,我們部落是龍的傳人,龍生活在水裏,可以上天入水。掌管人間的風霜雨雪。”見霍農聽得入神,常慧慧半真半假地謅了幾句。


    霍農回味了一遍,低聲說:“這是你第一次說自己的部落,我一直以為你住在太陽上。”


    常慧慧想笑卻笑不出來,她能跟他解釋人還沒靠近太陽就會被燒得連骨灰都看不見嗎?


    他們這邊說完話,那邊的刑罰也完了。


    “慧慧,人都打完了,我們是不是該回部落了?”女族長們請示道。這次女人們在執行刑罰的時候重新找到了女人的權力的自信,她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趾高氣揚,而男人們見受刑的都是男同胞。不自覺的就矮了兩分。


    常慧慧敏銳地發現了這一點,但是她也很無奈。想到後世封建時代女人們被男人欺壓得足不出戶,裹小腳,甚至要忍受丈夫三妻四妾裝賢良,近一點的,上次過河那個孕婦就是在男人們野蠻的推擠下導致早產和死亡的。想到這裏。她就狠了狠心,沒有為受刑的男人說過一句話。甚至也沒為霍農說過話,事實上,她也沒那能力與人們心中的天神作鬥爭。


    各族的任務還沒分配完就想走?常慧慧看了一眼要走的族長,從霍農身邊站了起來,說道:“關於給南岸諸族提供獸肉的事,我想,還是現在先解決了的好。”


    除了幾個族長不滿。別的族長都說應該早點約定好。


    常慧慧在那些人張口欲反駁時再次開口:“我們一共要給一百一十三個部落提供獸肉。”當時撕獸皮的時候就準備了雙份的,她將那些獸皮都拿了出來,族人們雖然不懂“一百一十三”是多大的數字,但是看到那麽厚一摞的獸皮都倒抽冷氣。


    她首先問族長們:“你們認為該如何分配呢?”


    “當然是平均分給每個部落。”果氏族的族長立刻接話。


    族長們都點頭:“確實應該這樣分配原始社會女酋長。”人們習慣上的思維是每個部落是個小團體,當然是以部落為單位來分攤食物。當然。打獵的時候是按每個部落出人的多少來分配。


    冬冬卻跳了出來,怒叫道:“我不同意。我們部落的人比你們都少,怎麽能平均分?”


    “那你想怎麽分?”族長們問道。


    冬冬說道:“說到底,是常慧慧同意給南岸諸族提供獸肉的,又不是我們部落,我們為什麽要把辛苦打獵得來的獸肉送給他們?”


    常慧慧沒見過這麽不怕死又死倔的人,跟她強調了多少遍這是和平解決衝突的唯一方法,她竟然還在這裏指責她。族長們都看向了常慧慧,她們預測常慧慧不會給她好臉色,冬冬與常慧慧的矛盾不是一天兩天了,冬冬為此鬧了不知多少笑話。


    而常慧慧卻不打算再忍受冬冬的無禮了,本來她也覺得這個方法不公平,但是現在她倒不想改了:“你的意思是,你不打算交獸肉了?”


    “我們部落人少,不能這麽分攤。”冬冬堅持道,“你們部落會做漁網會做弓箭,你們應該多攤一些,我們則要少一些。”


    如果換個環境,說不定常慧慧還會欣賞冬冬的聰明,她已經模糊意識到可以按生產工具和人數來分配任務,但是在冬冬與她“有仇”的情況下卻令她覺得冬冬就像那打不死的小強一樣活躍在諸部落裏。她的話引起了陶部落的不滿。


    陶三兩步走到她麵前,一副要打人的樣子:“冬冬族長,我們部落的人是比你聰明些,但那不是你把自己的任務賴給我們的借口。”


    冬冬後退幾步,梗著脖子要反駁,常慧慧搶先說道:“讓大家來表決吧。”


    冬冬生生把要吼出的話吞回了肚子裏,問道:“怎麽表決?”


    常慧慧叫來所有的族人,讓他們麵對自己站在一處,說道:“現在我們來表決如何分配大雪之前各部落應該交上的獸肉,同意每個部落任務一樣的站在我這邊,同意冬冬族長分配方式的站在冬冬那一邊。”


    結果是不言而喻的,極少人會同意冬冬的提議,除了幾個蛇氏族的女人。


    “冬冬族長,你還有什麽話好說?”常慧慧挑著眉毛問她。


    冬冬見她挑釁的神色氣得眉毛豎起來,但這是族人們的決定,她也不能反抗,隻得無奈地接下了任務。


    常慧慧另外做了一百多張小獸皮,將編號依次發入族長們手中,平均每個族長得到十二張,最後還剩下五張,常慧慧拿著五張獸皮說道:“這五張不夠給每個部落發一張,就由我個人來完成好了。”


    族長們都感激地看向常慧慧,陶要說什麽卻被常慧慧製止,她小聲解釋:“放心,我編織漁網和做弓箭很快就能攢夠十頭貓王肉的。”常慧慧和霍農雖然歸屬陶部落,但是因為她地位特殊,而且原來對外宣稱自己是族長,因此她的財產在陶部落裏是與大家分開的,不受陶的管轄,其實也就是陶對常慧慧分得的獸皮工具等不再回收由她統一保管。因此常慧慧算是原始社會裏唯一有私人財產的人了。


    常慧慧見族長們有喜有憂,卻不得不說道:“我已經答應了瓜瓜族長,二十天後要把欠下的十六頭貓王肉給他們部落送過去。現在已經過去五六天了。”她邊說邊比劃自己的手指頭和腳趾頭,微微皺眉,這麽講話太累了,若是能讓族人們學會數數就好了。


    “慧慧族長,他們不讓我們去山那邊打獵,那我們拿什麽給他們?”


    常慧慧無奈地歎口氣,這對諸部落來說又是一道考驗,到時能不能說服瓜瓜部落她還要親自去談判:“我們先在這邊打獵吧,盡快把野獸肉給他們送去才好。”霍農當初的欺騙已經讓南岸諸族對北岸部落不是很信任了,這一次可不能再次失信於人。


    “可是獵手們和霍農都受了傷,沒有霍農帶隊,獵手們不敢去森林啊。”陶憂心地說道。


    族長們也自責起來,她們剛才唯恐懲罰輕了,現在卻發現打得重了,獵手們沒辦法去打獵了,最重要的是,狩獵隊的主力霍農竟然也受了重傷。


    “我沒事,我可以去打獵的。”霍農聽了大家的話,有種被重視的滿足感,他知道部落正是危急的時刻,而且對這件事他始終不能釋懷,認為當初是自己領導不當。


    常慧慧看了霍農打得稀爛的後背,她本就有心培養新的狩獵隊隊長,便阻止道:“各部落的獵手們都參加過打獵,霍農也不能每次帶隊,他也需要休息,況且,他還暫代著陶部落巫的職責,需要采集草藥。我想將狩獵隊分成兩個小隊,輪流打獵,不知道各位族長同意不同意?”參加打獵的次數越多,受傷的風險係數就越高,這對霍農來說太不公平了。


    族長們對新的狩獵方式本來就不熟,當然不會說反駁的話。


    常慧慧問這個問題隻是出於尊重,也沒想要從他們那裏得到什麽可行性的意見,接著說道:“除了受罰的這支狩獵隊,另外一隊由阿飛統領吧。”


    阿飛吃驚地張大了嘴:“我?”


    族長們也很吃驚,沒想到常慧慧會重視飛人部落的人,他們都以為常慧慧會從陶部落選人,因為陶部落是除了霍農和常慧慧之外接觸弓箭時間最長的人。連陶也是這麽想的。


    常慧慧笑道:“阿飛素來勤奮機靈,弓箭也不比別人差,而且在上次過河的時候,也是他首先去大火裏搶了一根樹幹才挽救了大家的性命,阿飛自然是有資格當狩獵隊的隊長。”族長們就沒話了,陶收起了略不讚同的眼色。


    獵手們都點頭稱是,隻阿飛有名字這個優勢就有資格當隊長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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