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隨便一算就抵得上諸部落上交給南安諸族的野獸肉了,冬冬還沒掰清手指頭,就聽到了戳她心窩子的話,頓時火冒三丈,三兩步上前要把常慧慧拖下來暴打原始社會女酋長。


    時刻戒備冬冬的霍農和陶哪能讓她得手,搶上前去拉住冬冬的揮出的手臂,而且常慧慧也不是吃素長大的,她立刻跳上了石頭,躲開了冬冬的攻擊。說出這樣的話,她一點也不會愧疚,誰讓冬冬戳她的心窩子在前呢?攀扯霍農不算,連九斤兒也攀扯上了。


    霍農和陶趁機製服冬冬的雙手,常慧慧跳下石頭,怒極而輕蔑地看了冬冬一眼,提高聲音說道:“冬冬族長,你屢次在諸部落中製造混亂,這一次更是提出換婚,要交換霍農,你可知道霍農是陶部落的巫醫?你這樣做分明是公然冒犯陶部落,我代表陶部落向諸部落提出將你帶領的部落逐出狩獵隊!”


    冬冬一聽,眼珠子都紅了,大吼道:“常慧慧,你憑什麽不讓我們參加打獵?”


    她使力掙紮,卻抵不過霍農和陶兩個人的力量,而她的族人們聽到了常慧慧的話驚愕住了,一時竟沒有人反應過來去解救冬冬。


    常慧慧不緊不慢地勾唇笑道:“冬冬族長,狩獵隊是我組建的,獵手們打獵的方法是我最先教給霍農,霍農又教給大家的。還有,弓箭和漁網都是我做出來的。可是,你為狩獵隊做了什麽?你認為我有沒有資格將你的部落逐出狩獵隊?”


    畢竟是霍農的族人,霍農露出乞求的目光,希望常慧慧能寬容對待蛇氏族人:“慧慧,你……”


    常慧慧狠狠地瞪了霍農一眼讓霍農吞回了下麵的話,暗罵冬冬害人不淺。


    冬冬目眥欲裂,賭氣說道:“有什麽了不起。退出狩獵隊就退出狩獵隊!”


    她的族人們都露出不讚同的目光,尤其是獵手們喊道:“冬冬族長,你就求求慧慧族長吧。”


    冬冬恨不得將開口的那個獵手吃了,像看仇人似的看了他一眼,獵手立馬閉緊嘴巴不敢說話。蛇部落的獵手們暗中叫苦不迭。


    “冬冬族長,雖然你們不跟我們一起打獵了,但是你們依然住在這裏,希望你不要忘記在大雪來臨之前上交足夠的野獸肉,不然你們就會被南岸諸族逐出這片森林。”陶在冬冬再次掙紮的時候高聲說道。


    冬冬更加劇烈掙紮,眼中似有悔意。


    冬冬多次觸了常慧慧的逆鱗。常慧慧不打算給她機會求饒,也不打算在諸部落中樹立個惡人的形象。她重重地歎口氣,狀似無奈地說道:“冬冬族長,本來我沒用任何交換教給你們族人打獵,並且送給諸部落每人一把弓箭,目前。諸部落正是共患難的時刻,你卻多次破壞大家的團結。你這是什麽意思呢?既然你這麽想諸部落分裂,那麽你們部落就與大家分開好了。”


    一頓連消帶打帶搶白,冬冬被堵得說不出話,坐實了惡人之名,卻再次給常慧慧樹立了正麵形象,事實本來也是如此。冬冬的族人們都對她露出了怨恨的目光。


    同時,常慧慧這麽說也不會激起蛇部落人的反彈。其他部落的族人想到那兩個本來該死的獵手也是冬冬部落的人。對常慧慧的話沒有任何異議。


    最後冬冬帶領族人灰溜溜地走了,蛇部落獵手們一個個垂頭喪氣。


    常慧慧見此,暗呼還是當惡人痛快,尤其是在別人眼中是好人的惡人,惡人本來就該用惡人的方法來懲罰。


    被冬冬這麽一鬧。本來熱鬧的篝火晚會隻好不了了之,諸部落相繼離開。紛紛罵冬冬“晦氣”。


    陶直接說道:“真是該早些祭祀,去去晦氣原始社會女酋長。”又對常慧慧豎起大拇指:“早該這樣做了。”


    常慧慧這才忍不住笑出來。


    霍農猶豫地問道:“慧慧,真的要趕走蛇部落嗎?”


    陶也看向了常慧慧,在陶的眼裏常慧慧一直是個心軟善良的人,否則當時不會兩次冒險救諸部落,更不會執意留下阿強了。但是,她私心不希望常慧慧再對冬冬寬容。


    這次蛇部落的人沒能參加圍獵野牛,他們分到的野獸肉自然是最少的。沒想到冬冬這個千年極品竟忍不住想出換婚的主意來。常慧慧雖料到了開始,卻沒有料到結局,對著兩人一笑道:“自然不會不管蛇部落,不過現在卻不是時候。”


    晚上,霍農耍小脾氣背對著常慧慧而睡。


    常慧慧悄聲問道:“霍農,你生氣了?”溫熱的呼吸吹進他的耳朵裏。


    霍農的身體僵住,似想起了無限心事,半晌才回答:“隻要你覺得好就行,慧慧,你做什麽我都會支持的。”


    常慧慧舒了口氣,這才解釋道:“冬冬如何陷害我不要緊,但是她不該提到九斤兒。而且,霍農,她兩次要置我於死地,這次竟然要把你和九斤兒換婚,這口氣我怎麽也要出。我不會要她的命,隻是給她個難忘的懲戒而已。”


    說著,她輕輕抱著霍農的手臂,感覺到霍農的軟化,心裏偷笑:有戲!


    霍農呼吸重了起來,反身抱住了常慧慧,壓上她的唇。常慧慧失去意識的時候還在想,對男人還是美人計最管用的,雖然她早已經不是美人了。


    部落祭祀到底在采集過後才舉行,這個時候已經走到了秋天的尾巴上,往年陶部落忙著四處奔波,奔赴各個交換集會,今年卻隻能通過祭祀來表達他們對先輩的愧疚和祈求神靈保佑。


    參加祭祀的不僅有陶部落,還有其他兩個祭祀牛神的部落,所有的人包括剛出生的嬰兒都躺在母親的懷裏出席,接受先祖的洗禮。


    華曾偷偷找過常慧慧,希望能參加正經牛神子孫的祭祀禮,常慧慧摸不準牛氏族三部落的接受程度就拒絕了,讓華好好考慮。華是含著一泡眼淚回去的。


    陶曾經肖想的彩色祭祀陶罐到底被牛氏族部落的另外一個族長擺上了祭祀台——就是常慧慧經常在吃飯時坐的那塊大石頭,不過,經過這次祭祀之後,她就不能把它當凳子了,而是神聖的祭祀台。


    祭祀台上放置了各種野菜、野菜幹、水果幹、植物塊莖、草籽和野獸肉,最顯眼的是被吃得隻剩下頭蓋骨的野獸腦袋,以及各種獸皮。


    陶認真地用黑炭在白色的毛皮上畫上獨角牛頭,常慧慧瞄了一眼,十分抽象,隻有中間的牛角和銅鈴大的牛眼可以辨認。


    她和霍農九斤兒一家三口始終不是正經牛神的祭祀者,因此,這場祭祀將他們一家排除在外了。常慧慧既慶幸不用跪拜那該死的牛神,又感歎氏族排外的思想太過嚴格了。她對陶部落,對諸部落算得上掏心掏肺,卻仍然不能得到他們完全的認同,或者說不能得到他們的祭祀神的認同和保佑。


    既然連她和霍農排除在外,那麽飛人部落就更加不能參與這樣的場合了。


    陶畫完牛圖騰,另外一個牛氏族部落的族長擔任巫師,恭敬地將圖騰供奉在大石頭上,念念有詞地跳起了祭祀舞蹈。


    所有的牛氏族人在圖騰畫完的時候雙膝著地,上身趴伏在地上,腦袋幾乎要埋到泥土裏麵去。


    九斤兒似乎對祭祀很感興趣,“啊啊”叫著,揮舞著小胳膊要往前衝,常慧慧連忙捂住他的嘴巴,九斤兒委屈得要哭出來,使力掙紮,常慧慧差點抱不住他。這樣嚴肅的場合可不是小孩子鬧脾氣的時候,她輕聲對霍農說道:“你抱著孩子。”


    霍農接過了孩子,常慧慧的手還捂著九斤兒的嘴巴。她從隨身的獸皮口袋裏拿出一截甜樹枝給他。小孩子眼睛發亮,抱著樹枝啃得口水流。


    常慧慧嫌棄地看了小孩兒一眼,好歹哄住了他,她便繼續觀看牛氏族的祭祀。


    這時,巫師手舞足蹈完畢,開始述說一年來牛氏族發生的大事,說到傷心處忍不住痛苦流涕,下麵的族人們也跟著哭,邊哭邊叩頭。


    常慧慧看著哀嚎一片的牛氏族人十分無語,九斤兒注意到場內眾人的動靜,癟著嘴也要哭,常慧慧氣得差點一巴掌拍過去。九斤兒看到媽媽凶狠的眼色、垮下的嘴角立刻翹起來,揮了揮手中的甜樹枝。


    常慧慧怕他再有失態的舉動,就讓霍農將他抱得遠一點,藏到大石頭後麵去。等她轉頭看陶時,卻好笑地發現陶和她周圍許多人雷聲大雨點小,臉上幹幹淨淨,分明是幹嚎。


    緊接著巫師又講述起了他們如何克服困難延續種族,多次提到常慧慧的名字,她每講一句,族人們就大笑一陣,同時磕個頭。等巫師講完,地麵上硬是被砸出一個個淺坑。


    族人們又哭又笑狀似瘋魔,所謂的部落祭祀不過就是一場鬧劇,枉費她充滿了期待,常慧慧無聊地想著。


    巫師講完部落大事,一陣狂魔亂舞,身體抖動如抽搐,中間夾雜著模擬獨角牛的叫聲,看似神秘。


    最後宰殺了一頭養殖的卷角羊,每個人喝一口生血,再開個篝火晚會才算完。


    整場祭祀持續了將近二十個小時,祭祀完畢,族人們看起來疲憊不堪,但是他們的臉上卻是幸福的,仿佛真的得到了牛神和死去的牛氏族人的祝福和保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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