箏箏族長一路走來講述各氏族的風土人情,滔滔不絕,常慧慧算是這群人裏最見多識廣的,也難免驚歎原始社會女酋長。


    達達族長聽得最認真,發言少,多是虛心地提出自己的疑問,得到答案後就像得到糖吃的小孩子一樣滿足,她的驚呼聲比九斤兒還大。


    “達達族長很喜歡四處探險?”常慧慧會心一笑,問道。


    達達目露向往,崇拜地看了一眼與她並排走的箏箏族長和慧慧酋長,挺起胸脯自信地說道:“我想把我們部落建成箏箏部落那樣強大,那樣我們冬天就不會有族人餓死了。”


    “有誌氣!”箏箏族長如男子那般大力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達達笑得更歡。


    幾人說到高興處,有炎族狩獵隊員來報告:“阿飛隊長打探到周圍的森林裏有人居住,我們不能在這裏打獵,酋長,我們是否要跟他們商量下租用森林?”


    炎族在來時的路上被紅斑點狼氏族的部落邀請租用森林給炎族打獵,所以獵手會有此一問。


    常慧慧正在考慮獵手提議的可行性,達達族長眼珠一轉,建議道:“我知道這邊的幾個部落不吃魚,而這裏附近剛好有條河,慧慧酋長,不如我們去那裏看看有沒有魚可以捕好嗎?”


    箏箏族長經常在外行走,曾經吃過魚,當初以為會受河神懲罰,但是後來完全無事,就對吃魚沒有那麽恐懼了。她驚訝道:“炎族會捕魚嗎?”


    達達族長不待常慧慧說話,拉她看炎族竹筏上的漁網:“慧慧酋長說他們就是用這個捕魚的。”


    兩人研究半天也沒看出漁網是怎麽捕魚的,反而把漁網扯成一團,目光無比困惑,又有些訕訕的,擔心給炎族扯壞了漁網。


    常慧慧一笑。漁網捕魚是個說不清楚的事,她想的是,如果能通過箏箏族長把漁網推銷出去,比她自己打開市場更加有利,這對兩個部落來說是雙贏。漁網的製作在目前來說是個高難度的技術活,不怕有人能學了去,相信也沒人敢把這樣珍貴的東西拆開來研究。


    “如果這裏能捕魚的話,我們可以現在就捕魚給你們看看。”常慧慧走到他們身邊站定,在獵手的幫助下,拿起漁網三兩下展開成大網。


    “啊!” 達達族長和箏箏部落的人都露出驚歎的目光。情不自禁地驚呼出聲。


    “沒想到那麽一小團東西能展開成這麽大。這麽大的漁網能把小河給蓋住了!”


    箏箏族長驚歎過後連忙說:“這裏的幾個部落首領我認識,他們除了汲水。從來不動森林小河裏的動物,慧慧酋長,我這就去向他們說明。”


    常慧慧點頭,說麻煩她了。箏箏族長迫不及待地小跑步離開,很快和獵手們消失在大樹後。


    不多大一會兒。箏箏族長帶了一大群人來到這裏,嚇得狩獵隊員們握緊了手中的武器——常慧慧讓他們把弓箭裝在背囊裏。到無人注意的森林裏打獵時才會拿出來,以免被其他氏族覬覦。


    看到己方幾個獵手完好無損地跟在人群裏,滿臉笑意的樣子,獵手們才放下警惕心。


    “慧慧酋長,這些人好奇炎族捕魚,想要過來看看你們是怎麽捕魚的。能行嗎?”箏箏族長從老遠的地方大聲喊道。


    常慧慧善意一笑:“自然可以原始社會女酋長。”


    當即,她下令讓獵手們準備捕魚。住在南果族邊緣的部落鬧鬧哄哄地首先向小河邊走去。


    “你們不必拘束,把自己的本事拿出來給南果族的朋友們瞧瞧!”常慧慧一聲令下,獵手們整齊地答應,分成三隊,一隊偵查水裏和周圍森林裏是否有猛獸。一隊撒網,一隊趕魚。忙得不亦樂乎。


    而南果各族就在不遠處的大樹下看著。


    約摸小半天後,撒網的獵手們起網,這裏的魚未被開發過,水底的魚密度很大,一網起來,魚兒們的掙紮幾乎要超出獵手們的承受範圍。嶙嶙魚背在和煦的春日下泛著銀光,體積小的魚兒從漁網中躍向尚且冒著寒氣的水中。


    南果族屏息以待,見到如此多的收獲,先是驚訝地張大嘴,然後爆發出震天歡呼,比他們自己捕到魚還要高興。


    一網之後,獵手們去下第二網。


    常慧慧帶著其餘獵手處理大魚,也是演示給大家看的意思,遇到從沒吃過的魚,她不敢在這個時候冒險,直接給放回到水裏。


    南果族人得到允許和炎族一起學著處理大魚,他們一般是直接扔掉內髒,常慧慧讓獵手們拿陶罐將大家扔掉的魚籽撿回來,魚籽可是大補的東西,處理好了可以變得很美味。


    各氏族一般是不吃午飯的,麵對腥味衝天的魚,他們卻有了食欲——魚肉也是肉啊,而且大魚去掉大刺之後幾乎沒有魚刺,這是他們沒料到的,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敢捕捉大魚,一直拿大魚當野獸來看,魚在水裏的力氣比人可大多了。而小魚刺小且多,抓小魚吃自然會不小心就卡到喉嚨。


    他們聽完常慧慧的解釋敘說,紛紛點頭,說:“就是這個道理。”說完,期待地看著常慧慧,他們以為捕魚很容易,自然交換就不會太高。


    常慧慧終於在吊足大家的胃口後說道:“我們部落一直把魚肉當作獸肉來交換的,不過,大家今天幫忙,還無償給我們炎族使用你們森林裏的小河,今天的魚肉就按照等量的野菜來換吧。也可以用你們去年沒吃完的草籽來交換。”


    南果族人的心隨著她的話起起落落,最後爆發出激烈的歡呼,紛紛跑回部落去拿冬天剩餘的草籽和今年新采摘的野菜。


    常慧慧其實是想吃些新鮮菜,因為這一路很少有機會能采集野菜,各個部落肯租用森林打獵,卻不肯租用森林給他們采集,而且急行軍一樣的狩獵隊也沒時間采集。


    炎族可謂是一條龍服務,教完處理魚之後,還分散到各個部落裏教他們如何調味,如何用各種水果或者有刺激性的野菜壓住魚腥味道,以及魚可以如何烹調。


    當魚刺的問題解決後,魚肉受到大家的歡迎。


    常慧慧悄悄問達達族長:“不是說你們氏族忌諱河神、魚神嗎?怎麽這麽快就接受魚了呢?”這是她分外不解的地方。


    “那是因為之前害怕河神才會懼怕河水,現在能征服河神,他們自然很高興。慧慧酋長,現在你們炎族可是大家眼中的英雄了!”達達族長大大咧咧地說。


    常慧慧吊著的心終於放下,這樣也能稱之為英雄?又想起很多年前在火部落交換集會上她和霍農交換的那件貓王皮,雖然是火部落白撿來的,火部落依然受到大家的敬仰。那就是崇拜英雄的感覺吧。而達達口中的所謂的“英雄”就完全是炎族新語言中的用詞了。


    森林裏說消息閉塞確實閉塞,可有時候消息也是很靈通的。連南果族人都會使用現在森林裏的流行詞了。


    午餐過後,各氏族果然來找炎族詢問捕魚工具的交換價值。


    常慧慧坦言道:“這種工具叫漁網,很不好做,目前整個森林裏大概隻有我和我的一個族人會做漁網,交換價格比較高。所以,你們想要漁網的話,不如直接和我們交換魚肉。”


    她開玩笑似的加一句:“不過,以後魚肉還是要按照獸肉的價值來交換。”


    眾人驚呼,沒人當她開玩笑。


    有的族長不死心,追問道:“慧慧酋長,你說說你的要求,我們幾個部落合力。難道還不能交換到一張漁網嗎?”一張漁網的收獲足夠他們幾個部落吃一天的食物,這是一本萬利、一勞永逸的事,這個道理他們還是能看明白的。


    族長們紛紛表示願意和其他部落一起交換漁網,眼睛閃閃發光,比魚背反射的太陽光還要明亮。


    常慧慧“勉為其難”地提醒道:“其實,漁網也會有用壞的一天,到時漁網壞了就不能捕到這麽多魚了,大家可要考慮清楚。你們能修補漁網嗎?”


    炎族的漁網多用獸筋和柔韌的藤條共同製作,現在的質量比之前大大提高,至少能用幾個月不會壞掉,即使有損壞也不代表一點魚也捕不到,隻是比較少而已。如果會修補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族長們麵麵相覷,他們根本不知道漁網是用什麽東西製作的,但是魚肉的**始終占了上風,堅持問道:“先說說你們想要交換什麽吧。”


    “各位族長,我本不欲把漁網傳到外麵的部落,因為隻捕魚就可以交換到足夠的食物。但是你們知道,我們部落的人在被森林狼氏族偷襲時死傷很多人,如今我們部落裏多是這些男人,女人很少。所以,我想用漁網交換女人,而且隻要十三四歲的女孩。”


    常慧慧提到森林狼氏族的偷襲時神情哀傷,提出要求時,聲音微微放低,她心裏也是害怕引起眾怒的,雖然這幾個部落根本威脅不到他們,但是能和平解決就和平解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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