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似箭,光陰如梭,轉眼幾年過去原始社會女酋長。炎族仍然在冬季去南果族進行交換,如果時間充裕的話,他們還會去南膠族和南虎族逛一圈。而南果族憑借行商的優勢在各氏族中聲名鵲起。


    “弓,再下一場雪在雪地裏行走的話就有危險了,你和玉兔帶你們的狩獵隊送達達巫回去吧。”常慧慧對麵前的兩人吩咐道。


    達達弟弟這幾年冬季偶而會和交換之後的炎族到牛山據點,他的小妻子已經長大,這一年的秋季懷孕。後來有一年冬季他的小妻子和他一起來牛山據點的時候,還真的找到她自己原來部落的族人,兩人的關係比較混亂模糊,就直接姐妹相稱。那個女族人是繼那年犧牲的女族人之後替補進弓狩獵隊的。


    弓回答:“是,酋長。酋長,這場雪後你要回部落駐地嗎?”


    “是該回去了,這邊的事了了,也該回去看看。”常慧慧笑道,麵容裏隱含憂愁。


    “酋長,你不要太擔心了,霍虛和霍農大祭司向天地諸神祝禱過,來年不會再發生大旱了。”弓勸解說道。


    自從前年開始,草原這邊越來越幹旱,四季降水越來越少,莊稼沒到顆粒無收的地步,可每年種植的麵積比之原來多了幾倍,而收成仍然在降低。


    因此,常慧慧在冬季減少了紅米交換,謹防大旱不知會持續多久。


    “我總有不祥的預感。其實,前幾年就有大旱的跡象,降水量升升降降,反反複複,我們沒放在心上,這幾年降雨突然減少很多。冬季降雪的次數沒有超過十次的,我們才警惕起來。唉,希望來年情況會緩和些吧。”


    常慧慧歎息著說,即使發生大旱,憑這些年的積累,炎族不會斷糧,她憂心的一是大旱時的飲水,二是森林裏各氏族早在去年就蠢蠢欲動。


    以前她就發現,降水天氣稍微異常,就有很多部落不能維持正常的生活。幹旱對儲水量大的森林影響不大,對各部落的收成影響大多了。從前年冬季開始。他們從南果族交換回來的路上發現森林裏的棄嬰和被拋棄的老弱病殘越來越多。


    去年更是有小範圍的部落發生冬日搶奪口糧的事件,好在他們隻是在氏族內部搶奪,沒有像南虎族和曾經的炙族那樣把矛盾擴大到氏族之間去。


    當食物緊張到一個頂點時,氏族之間的食物爭奪戰就不可避免了。


    思及此,常慧慧又是一陣歎息。


    玉兔和弓安慰道:“酋長。會好起來的。我們的部落才建好沒幾年,護佑我們部落的天神那麽多。我們不會有事的。”


    “無論怎麽說,大家還是提高警惕吧。我們回北岸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除了南果族還沒有部落知道我們的具體位置,可出門在外還是小心為好,你們也要注意隱藏行蹤。如果情況實在糟糕,明年我們就不再與南果族交換,南岸隻會越來越亂。”常慧慧提醒兩人道。


    她又想起南陶部落。南陶部落在這場混亂中扮演了醜小鴨的角色,被各部落厭惡,卻被熊氏族吹捧到天上。他們還仿製成功弓箭,常慧慧早料到會有這麽一天,隻是沒想到會是南陶部落而已。


    阿飛在冬季用南膠族的膠樹汁設計迷昏過南陶部落。偷走他們的弓箭進行研究,南陶的弓箭自然不能與這些年來不斷琢磨弓箭的炎族相比。射程不及炎族弓箭的三分之一,幾乎不具備殺傷力。可惡的是,他們大肆交換劣質弓箭,弓箭通過南陶部落的手流傳到外麵去了。


    除了南陶部落,早就有其他狼氏族部落仿製出弓箭的雛形,隻是因為不具備殺傷力沒有投入狩獵中而已,更加沒有以南陶部落所用的“這是炎族神器”的名義交換給其他部落。


    盡管如此,常慧慧絲毫不敢大意,他們做得出弓箭,就能改進弓箭,隻有通過南果族秘密監視南陶部落弓箭的進展。


    劣質弓箭被各部落使用遭到猛獸攻擊後厭棄,南陶部落的名聲越來越差原始社會女酋長。常慧慧有時也想把他們不知不覺地殺死算了,可牽一發而動全身,曾經代表紅斑狼氏族輝煌過的南陶部落突然滅亡隻會給各部落以混戰的理由,加快戰爭的到來。何況,南陶部落移居到熊氏族,各部落緊鄰彼此,上次阿飛迷暈南陶引起他們警覺,再想得手就難了。


    她心裏對旱災過去、豐收來臨,仍然抱有一線希望,南岸各族發生大戰對炎族而言沒有絲毫好處,炎族需要休養生息。


    弓和玉兔兩人相視一眼,說道:“酋長,我們知道了。”


    玉兔想想問道:“酋長,今年還要我們在南岸打獵嗎?”她會這麽問是因為,如今降雪次數少,在往年,這個時候已經降雪五次左右,現在卻隻下到第三場雪,部落裏的巫們都在為此而憂心。


    部落裏人心惶惶,霍農和霍虛放下正在研究的草藥,兩人和巫們日日夜夜交替祝禱,直到現在還跪在大廳裏祈禱天神的寬恕和護佑。有這些德高望重的巫的存在,族人們才安心許多。


    常慧慧對巫又有了新的看法,此時她無比感激他們。信仰既然已經存在且憑她一己之力無法消除,那麽就隻能以其道安其心了。


    常慧慧說道:“不用再打獵了,我們部落的牲畜足夠兩年我們隻吃肉不吃米,你們打獵回來沒地方存肉啊!”


    弓和玉兔兩人被逗笑,弓已經不年輕了,笑起來滿臉都是褶子,玉兔卻是年華正好,這也是常慧慧著力培養玉兔的原因。


    兩人先後退下去安排出行的事情,到了晚上玉兔又悄悄私下裏找常慧慧,取出兩把她自己製作的弓說道:“酋長,我這個冬天別的事沒幹,就做了兩把弓。一把是給九斤兒的,他這兩年力氣見長。應該能拉得開……”


    “那另外一把呢?”常慧慧故作不知地問道。


    “另外一把,是……是……是給……阿強隊長的。”玉兔前麵說得吞吞吐吐,後麵說得飛快,常慧慧要豎著耳朵才能聽到。


    常慧慧哈哈大笑:“你確定是給阿強隊長的嗎?”兩人這些年見麵就互看不對眼她是知道的,沒想到正應了那句“不是冤家不聚頭”,兩人鬧著鬧著竟然鬧出感情來了。


    玉兔鬧個大紅臉,丟下弓箭沒答話就跑了出去,跑了老遠似乎還能聽到常慧慧的笑聲。


    紛揚的雪花落在臉上仍然不能減去臉上的熱度,她順手從樹枝上抓了一把雪,雙手輕輕揉搓化水。冰涼的雪水塗抹在臉上,臉頰上的熱度終於稍稍退去。腦子裏卻清晰地浮現出阿強在她出行前一晚偷偷找她說的話:“玉兔啊,你看我們倆總這麽吵嘴也不是個事兒,酋長曾經私下找我讓我不要欺負你,我看,不如。我們和好吧。”


    玉兔麵對阿強時嘴上從不服輸,問道:“和好?怎麽和好?”


    “和好就是。我們到酋長那裏把名字寫一塊兒,我對酋長說,我不欺負你了,我照顧你行不行?”


    玉兔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什麽叫你欺負我?我是狩獵隊的副隊長,你怎麽欺負我?應該是我欺負你才對!”她不認為一個受欺負的受氣包說出去是多麽有臉的事。


    “行,行,行!是你欺負我。為了避免你再去欺負別人,我們把名字寫一塊兒吧,以後你隻欺負我就行了。”阿強完全放下平日的嚴肅認真,變得沒臉沒皮起來,和玉兔鬥嘴是他不多的人生樂趣之一。


    玉兔見怪不怪。正要說話,突然領悟他所說的“名字寫在一起”是什麽意思”。頓時又羞又氣,一張臉漲紅到耳朵尖,倏然轉身跑了。


    阿強雙眼緊緊盯著她,等著她自己回過味兒來呢,這會兒見她紅臉跑了,連忙叫道:“等你和酋長一起參加交換回來,我們就去把竹簡領了!”


    一個是郎有意,一個是妾未必無情,玉兔沒說反對的話那就是同意了。阿強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他自己立在原地樂嗬嗬傻笑,與他分享快樂的隻有他打響鼻的坐騎。


    玉兔想著這些,心裏甜甜的,向後望了一眼,那燈火處映照出常慧慧沉思的側臉。


    常慧慧正在思考從南岸所得到的情報,南岸的形勢越來越複雜,據南果族從遙遠的南方帶回來的消息,森林更深處樹木較為稀鬆的地方,已經有部落發生食物爭奪戰,如果來年降雨持續減少可能連喝的水都供應不上了,更別說灌溉了。


    她帶著這些憂思送走弓和玉兔等人,達達弟弟笑道:“慧慧酋長,你們部落真有意思,你給大家講的課也很有意思,希望明年我還能來聽你講課。”


    常慧慧沒有教材,就把部落裏人與人之間發生的事寫成故事書,再把炎族克服千難萬難成立如今的大部落寫成史書,可謂是“照汗青”了。


    “你喜歡就好了,像你這樣刻苦學習的孩子我也很喜歡啊。”常慧慧回之以微笑。


    達達弟弟抓抓今年才剃的光頭,把帽子戴好,又羞澀地笑了下,說:“我不是孩子了。”從小妻子長大後,他就是個成年人了,這是他自己的標準,這次來炎族他又學到好多字,十分開心。


    常慧慧想起這幾年對待達達弟弟的大度,人和人之間是講究緣分的,達達弟弟就是入了她的眼緣。


    “好,我知道你是大人了。快上路吧,不然說到天黑你就走不成了。”常慧慧笑道,達達弟弟對炎族也有了一份依賴,達達族長因為弟弟的緣故對炎族比對箏箏部落等還要盡心,常慧慧因此得到各族的消息,她對達達弟弟就更加優待。


    兩族互相投桃報李,關係也越來越親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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