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論精神力與計算力》寫的著實有些抽象,絕大多數都是純理論說明,既沒有什麽精妙的比喻,也沒有什麽巧妙的論述,從頭到尾都是數據的羅列,以及從中歸納出的一般性試用的規律。


    這種風格的書籍,帶有一種濃厚的純學術風格,在高端知識的交流書籍中非常常見,寫書的人壓根就沒有打算讓一般大眾甚至大部分法師看懂,作者更多的是把她研究的領域裏最前沿的東西展現出來,期待找到一些合作者。前沿領域永遠隻有少部分精英在活躍,實驗室裏的東西到普及一般至少有********要走。


    不過這些都還好,常青憑借深厚的功底還能勉強看得懂,但是,到了一些猜想的部分,他就有些抓瞎了,比如前麵的實驗證明了精神力並不是唯一一個影響計算力的因素,隻是其中的一個參數,然後緊接著就猜想精神力參數在這個方程中和計算力參數呈六型相關,中間毫無過度,仿佛本來就該這個樣子,看得常青直像把書撕了。


    常青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抱怨道:“理論型書籍最招人厭的地方,就是時不時的來一個這種該死的跳步,有些語言功底差的技術人員,總是喜歡寫‘顯然由某某能得知某某’,導致一整本書看下來滿腦子都是顯然顯然,讓人有種恨不得殺他全家的衝動。”


    寧希正在咚咚咚的切菜,聞言頭也沒抬,回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不是嗎?比如你擅長的能量法陣,想弄清楚三層法陣堆疊和四層法陣共振的關係,就要先弄清楚能流在魔網中的躍遷的規律,而至今為止關於能流躍遷總結的規律足足有一百多條,這些規律,晨光裏這些全大陸最頂級的學生都要學兩個學年才能掌握,總不能寫個法陣,下麵就帶上十萬字的附加定理說明吧?“


    “哎,道理我都懂,但是真遇到了還是想把作者暴揍一頓。“


    “姑且問一句,你現在的意思不是要揍我吧?“


    “……不說這個,我現在有一個很大的疑問,開始的時候我沒意識到,剛才看這本書的時候忽然想到的。“


    “你居然沒否認!看不懂就給我去查相關資料,老想著毆打作者算什麽本事。“


    “……都說了不提這個了,“常青做了個求饒的手勢,隨後正色問道:”這本書雖然很多地方我沒有看太懂,但是大體意思還是明白的,在你提出的理論框架裏,記憶和精神力根本沒有關係,那麽,你這個心靈研究部,讀取他人的記憶目的在哪?“


    “注意到了嗎?“寧希擦了擦手上的水珠,開始配各種調料,”記憶雖然不會影響到精神力,但是‘情緒’會,而且影響幅度很大,從一開始,讀取記憶就隻是一個手段而不是目的,倒不如說讀取記憶是一個附加產物,我需要的不是記憶,而是伴隨著記憶一同被刻在靈魂裏的‘情緒波動’。“


    “這個我倒是有些體會,讀洛基的記憶的時候,伴隨著一些特殊的事件,它的那些悲傷、歡欣,還是挺刻骨銘心的。“


    寧希擺擺手,說道:“不,我需要的不是這些情緒,而是‘情緒波動’,具體來說的話,你處於悲傷、麻木等等情緒對我來說毫無意義,我研究的是你如何從‘平靜’到‘悲傷’這個波動過程,或者是‘悲傷’情緒內一個程度到另外一個程度的波動變化,以及變化時精神力所衍生的對應值。“


    “明白了,你是說我讀取記憶時,還處於看那些圖像的階段,等於是僅僅看了個熱鬧,距離真正有用的東西還差兩個層次?”


    “嗯,”寧希點點頭,她右手握著鍋把手,左手出現一團顏色暗淡的火焰,然後她順手把火焰扔進鍋裏,包裹住那些食材,果然如她說的那樣,食材都被完美的覆蓋,一絲油煙也沒有透出來,“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看不到那些記憶,這樣我的可研究對象數量一定會大幅增加。這是我目前的一個研究方向,將記憶讀取這個契約巫術的‘讀取’效果模糊化,這方麵你有什麽建議不妨提出來。”


    “我連你這個巫術是什麽都不知道,哪能提什麽建議。”


    “以後會教給你的,這並不是什麽多禁忌的東西,你既然能跟隨我讀取到記憶,那麽掌握這個巫術的問題應該不大。”


    常青忽然拍了拍手,說道:“差點忘了,說到跟隨你讀取,那時候還發生了一件怪事不是?我的紫焰,是怎麽燒到洛基的腦子裏的?”


    “不知道,這種情況我也是第一次遇到。”


    “現在想來,我倒是有兩個猜想。”


    “哦?”


    “第一個猜想就是,紫焰這玩意的同化作用實在是太霸道,連精神力這種幾乎無形無質的力量也不能與之在體內共存,也會被同化,這個猜想的可能性是最高的,或者說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性這就是正確答案。”


    “我也這樣看,不過看來你還有別的想法?”


    “嗯,還有另外一種可能,由於鬥氣誕生的時候還沒有魔法,那時候人們也不會去修煉精神力,於是咱們通常認為操縱鬥氣在體內運行的東西是‘意識’,而實踐反饋給咱們的結果也說明了這一點,但是,通過這次,我隱約覺得,可能‘精神力’也是操縱鬥氣的一個因素,隻是影響非常小罷了。”


    寧希炒菜的動作頓了一頓,隨後便繼續開始,無所謂道:“可能性太低了,魔武雙修的不是你一個,若是真的的話應該很早就發現了。更何況,即使是真的,又有什麽意義嗎?”


    “沒什麽意義,”常青撓撓頭,隨即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寧希:“你怎麽會問這種古怪的問題?研究領域哪有問有沒有意義的?發現的未知規律有沒有意義誰能知道,怎麽和實踐掛鉤是發現了之後的事情啊。“


    “抱歉呢,我雖然也搞研究,但我可是一名戰鬥人員,講究實用。“寧希猛地墊了一下鍋子,裏麵的燒好的食材如同雪片般飛了出來,準確的落在一旁的盤子裏,包裹住食材的魔法也適時熄滅,瞬間,一股無比香濃、勾人食欲的香味在部室裏彌漫開來。


    “哇哦!“看著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常青驚歎道:”你這份做菜的功力,簡直就是絕了!“


    “嗯哼,“寧希得意的輕哼一聲:”沒這兩下子,也不好意思說這是犒勞你的啊。來,快嚐嚐吧。“


    常青放下書,走到寧希桌邊坐下來,試吃了一口,眼睛一亮,這份看起來非常家常的燒肉飯,味道乃是他生平僅見,好吃到沒朋友,雖然很對不起易逸,但是這一盤菜肴,說比她做的好吃一倍都沒有任何誇張。


    寧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雙手托腮,笑嘻嘻的看著常青風卷殘雲,問道:“好吃嗎?”


    常青一邊吃,一邊含含糊糊的誇讚道:“嗯,超好吃!長這麽大我還是第一次吃到這麽好吃的東西,明明用的並不是什麽珍貴的食材啊。”


    “那,下午和我去約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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