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熙無處可去,便約白靜出來。白靜在電話那端支支吾吾,花熙便扣了電話,暗罵白靜沒義氣,保準是見色忘義。


    花熙在路邊閑逛,路過一家酒吧,就走了進去,想起幾年前曾經來過這家酒吧的情景,隻是裏麵早已物是人非了。


    點了一瓶科羅娜,花熙看著裏麵三三兩兩的人,提不起精神來。她來這裏並不是為了豔遇,她對那些一夜情不敢興趣,自始至終她還是認為男女之間那點破事,說起來總歸是女人吃了虧。現在的人都穿著體麵,誰知道這副臭皮囊下,是白馬王子還是狗尾巴草?


    現在有太多的人打著一見鍾情的旗號,去遮掩情欲的泛濫。


    他們坐在燈光昏暗處,點杯劣質的紅酒,故作淡然,卻雙眼似雷達四處巡視,遇見一個媚眼如絲的女人,便趁機摟住她的腰,吻上了她的唇。這就是豔遇的特征,那裏還有一點一見鍾情的意思?真正的一見鍾情,怕是握住了對方的手,隻為低低訴說相思?


    豔遇怕隻是一見鍾情的庸俗版,能承載我們多少的喜悅?


    花熙猛然瞥見遠處一女人,似是白靜,她身邊的男人卻是夏庭軒的助手鄭冰,兩人正低低說著什麽,時而大笑起來,隻不過笑聲淹沒在音樂聲中,花熙有些吃味,白靜沒時間陪自己,原來是跟男人在一起消遣呢,果真是見色忘義。


    花熙喝了幾口酒,覺得沒意思,浮起一念頭,想去捉弄白靜一番,掃眼過去,卻看白靜與鄭冰已經離開了,要不是桌上的啤酒還在,花熙都以為兩人根本沒出現過一般。這樣一看,花熙覺得沒意思極了。


    花熙去洗手間,準備回來便離開。誰成想回來的時候,看見座位上多了一個男人,是夏庭軒,本來花熙還疑惑為什麽這麽巧便遇見他,想起與白靜在一起的鄭冰,便恍然大悟。


    夏庭軒不吸煙,可是卻嗜酒,他喜歡品酒,而且酒量酒品都是極好,即便前一天喝得再多,第二天出現在辦公室也是神采奕奕,根本看不出一絲宿酒的痕跡。


    花熙裝作不在意,也不驚訝,徑自坐下來,說道,“我正準備要走,你卻來了。”


    夏庭軒叫過來服務生,要了幾種酒,這裏都沒有,皺眉作罷,隻好點了一杯檸檬汁。


    “你還是這麽挑剔?”


    “你錯了,我隻是寧缺毋濫。”夏庭軒的話明顯帶有深意,卻又怕花熙不明白似的,仍自補上一句,“對酒是這樣,對女人也一樣。”


    花熙挑挑眉毛,不置可否。夏庭軒像是算準了花熙的態度,也不以為意。


    “邵榛不是搶著送你回去嗎?怎麽就這麽輕易放走你,還讓你一個人在這喝酒?”


    夏庭軒的話讓花熙不自在,覺得刺耳,隨即反駁道,“邵榛現在是我姐夫,他偶爾送我一次,沒有關係吧?至於我在這裏喝酒不喝酒的事,管任何人的屁事。”


    夏庭軒眼神深邃,洞穿一切,“如果你真的放得下他,為什麽不回到我身邊?”


    “笑話,你當你夏庭軒是誰?我憑什麽就要回到你身邊,這天下男人我花熙招招手奔過來也不會少,我離了你就不能活了?”花熙喝了一大口酒,隻覺得要嗆到,使勁咳嗽起來。


    夏庭軒趁勢坐在花熙的一側,伸手拍著她的背,語氣不無溫柔,“不能喝酒,就少喝點,何必要如此對待自己?”


    花熙伏在桌上沒有起身,有淚水滴落,滴落在自己腳麵上,起初溫柔轉瞬便冰涼。夏庭軒從身後抱起花熙來,“花熙兒,別再這樣折磨自己,忘了從前,我們重新開始。”


    花熙心裏有一霎那的妥協,可是在想起從前的種種,心突地硬了,直起身子來說道,“我們永遠不可能回到從前,這點你比誰都清楚。”


    夏庭軒再也忍耐不住,雙手摟著花熙的雙肩,眼睛卻逼視著她,“可是你別忘了,你是我的女人,你是我夏庭軒的女人。”


    花熙大笑起來,仿佛聽到一個絕妙的笑話,笑得直不起身來,“夏庭軒,你太把自己當盤菜了吧,這世道男人跟女人上床不過就像是吃飯一樣簡單,早跟你說吧,我們分手後,我早不知道跟多少男人上過床……”


    “啪”清脆的一聲,夏庭軒的一掌穩準狠落在花熙的臉上,花熙半邊臉頓時紅腫,夏庭軒卻沒有絲毫心疼,湊在花熙的耳邊說道,“我不準你侮辱你自己,也不準你玷汙我的愛情,我夏庭軒喜歡的女人,一定要幹幹淨淨,絕不容許別人染指,所以你連說都不要這樣說。”


    夏庭軒買了單,便帶著花熙離開了。花熙隻好順從,這個酒吧裏所有的人都在向兩人行注目禮,被男人甩了一巴掌的女人到底是什麽德行,想必大家都很好奇。或是敵意,或是不屑,或是鄙夷,或是同情,花熙感受到身上的目光比臉上的傷痛還要火辣。


    走出酒吧,沁涼的空氣包圍過來,花熙清醒不少,抬眼看見麵前臉色仍是不虞的夏庭軒說道,“你打了也打了,罵也罵了,還沒有盡興嗎?是不是還要上演更刺激火辣的場麵?那我配合你可如何?”


    花熙把手上的包隨手摔在一旁,上麵來摟住夏庭軒的脖子,吻了上來,邊用手扯過夏庭軒的話往自己胸口按去,夏庭軒觸電般推開花熙,用力過大,把花熙推倒在地上,“你瘋了嗎?你還顧不顧女人的矜持?”


    花熙從地上站起身來,大笑,笑得那麽肆無忌憚沒心沒肺,矜持?真是笑話呀,我難道不就是因為矜持而失去心愛的男人嗎?


    花熙腳步踉蹌,一邊走一邊笑,身後的夏庭軒絲毫沒有看見花熙淚流滿麵,想追上去又難以挪步,隻好站在那裏看著花熙一步步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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