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是什麽人,是聖人,而且是霸氣十足,性子極其剛烈的聖人。


    這樣一個聖人,猛然發現自己要保護的東西被人染指,或者說即將被人染指,他將有什麽樣的舉動,各位看官都可以想象得到。


    不過片刻,但凡在島上的截教諸仙,都趕將過來,一個個互相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麽大事,居然讓通天教主如此憤怒。


    能讓一教之主如此憤怒的敵人,絕對不是一個好對付的敵人。


    通天見門下弟子齊聚,卻又恨聲道:“當日洪荒破碎,西方教有心在東方尋得一兩件先天靈寶,結果被清虛師弟打回去了。


    後又有四聖圍攻浮雲島一事,老子、元始師兄勾結外人,固然有錯,如今也蒙老師化解,接引和準提兩個,也自受了不輕的傷,後又有天庭之亂,他們也沒有占到便宜。”


    說到這裏,截教門下弟子都明白了通天的心思。


    能讓他如此憤怒,對方自然又有了什麽心思,這也難怪,西方教統治的地盤下,土地雖然稱不上貧瘠,但人性卻又古怪,忽善忽惡,讓人摸不準頭腦。


    更有一般奇怪之處,那些人的根骨卻又差了許多,和東土炎黃一族之人相比,適合修煉神通的,卻是一比十,如此大的差距,也難怪打東土的主意了。


    通天氣性也大,他看了一眼門下弟子,卻又恨聲道:“東土,乃是東方人的東土,自有我們執掌、教化,何時輪到西方教來這裏?如今大禹的繼承人益。


    和大禹地兒子啟不和,雙方不能相服,大禹去後,他們少不得一場大戰。


    如今闡教幫定了啟,而西方教也找上了益。


    卻都打著入主人族的主意。”


    靈牙仙突然笑道:“老師,如今仙界卻流傳著幾句話,不知老師可曾聽過?”通天眉頭一擰,喝道:“什麽話。


    你且說來。”


    靈牙仙笑道:“洪荒破碎重霄靜,大地波濤浪不平。


    世人都道君王好,不知君王位不寧。


    你爭我奪百十載,家傳天下勢難改。


    隻歎東、西心意重,竹籃打水一場空。”


    眾仙聽得這話,都不由得笑起來。


    這番話說得卻是好笑,倒似打油詩一般,也不見得有什麽難猜之處。


    眾人一想,便即明白過來,這分明指的是當今的形勢。


    靈牙仙笑道:“當日我聽得這幾句話,卻也感到好笑,隻當是哪個仙人閑來無事,隨便弄來磨牙的。


    可如今開來,這幾句卻和當今天下之局勢大為相似。


    若按這幾句話上所言。


    隻消由闡教和西方教鬧去便是了,到頭來,他們都是白忙一場。”


    說到此處,他不由得舔了一下嘴唇,看了通天一眼。


    通天地眉頭微皺,顯然心中也在盤算這事。


    過了好一會。


    方才點頭道:“這幾句話出自何處,你們可曾知曉?”諸仙有聽過這話的,卻都臉露茫然之色,盡道不知。


    通天眉頭擰得愈緊,卻又推演天機,過了良久,眉頭竟擰得如同一個巨大的疙瘩一般,麵容頗為不悅。


    龜靈聖母見了,卻又壯著膽子道:“老師為何事憂慮?難不成這幾句話有什麽玄虛不成?”通天看了一眼門下,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淡淡的道:“此言端地不尋常。


    (我初時推演,卻極為容易。


    可到了出處,卻又迷霧一片。


    散播這等言語之人,若非精通顛倒陰陽五行之神通,便是和我一般的聖人,否則斷不至於如此。”


    眾弟子聽得這話,莫不變色。


    若是普通的修士還好,若是此事還惹上了別的聖人,那卻可大可小,散播這流言的聖人,卻也不知道安的什麽心,不過想來此人所圖非小。


    通天淡淡的道:“這件事沒有那麽簡單,如果說清虛師弟說出這些話,我倒有七分相信---畢竟他神通廣大,極擅推演天機。


    可這話若是別人說的,他們地心思,卻也值得推敲。


    也罷了,你們都回去準備罷。


    若是西方教真敢入主東土,我少不得和他們理論一番。


    你們卻要做好準備,免得到時候慌亂。”


    眾弟子齊聲答應,自去準備不提。


    通天卻又看向東方,眼中也多了絲笑意:清虛師弟,你和我言道,反對西方教入主東土,我卻要看你有什麽好辦法了。


    浮雲島此時,比起金螯島來,卻又更危險十倍。


    李隨雲和別人不同,他並非不認同西方教,隻不過,他對於西方教的某些教義,卻又持反對的意見。


    就如同儒家思想一樣,孔子也並非一味的寬容,也沒有刻意的貶低其他的技巧,隻不過被後人給誤導罷了。


    聽得西方教又來打東方的主意,他顧不得閉關,卻急匆匆地衝將出來,眼中滿是怒火。


    待聽得門下將事情說得明白,他臉上的怒意,卻又消失不見。


    青雲身為最小的弟子,卻是長伴李隨雲身邊。


    他見得李隨雲這般模樣,心中愈發驚駭。


    清虛道人並不像別的聖人那般大度,在力量和詭計麵前,他更傾向於後者。


    像這樣的人,卻不需怕他們發怒,若是等他們不怒了,那才是最為可怕的。


    他曾暗中總結了一句話,不怕清虛怒,就怕清虛笑。


    李隨雲此時心中卻似寒冰一般,他沉吟許久,卻又長歎一口氣,眼中精光一閃,身前卻現出三朵蓮花。


    這三朵蓮花,一朵漆黑如墨,深邃得緊,一眼看去,卻似連靈魂都要沉淪其中。


    一朵潔白如玉,散發著一絲聖潔,也散發著一絲溫潤。


    第三朵蓮花最為古怪,這東西灰仆仆地,也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就像一個普通的石頭雕刻地蓮花,沾染了不少的灰塵一般。


    這三朵蓮花。


    卻有著不同的含義。


    白色的蓮花,帶表了李隨雲性格中光明的一麵,黑色地蓮花,則代表了他性格中陰險的一麵,灰色的蓮花最為神秘。


    卻是他叛逆的一麵,對一切固有秩序地否定。


    青雲還是第一次看到李隨雲現出這三朵蓮花,他知道,李隨雲一直想突破眼前的境界。


    這三朵蓮花。


    大概是他修煉的神通中的一種。


    雖然不知道這三朵蓮花有什麽作用,但想來不會是煉著玩那麽簡單。


    漸漸的,那黑色的蓮花居然有一瓣微微張開,宛如要盛開一般,緊接著,那朵黑色的蓮花,也有一片花瓣微微動了一動,仿佛要張開一般。


    李隨雲的眼皮動了動。


    這三朵蓮花,卻又消失在他心口。


    他猛地睜開眼睛,眼中多了絲溫潤之意。


    青雲猶豫了一下,卻又笑道:“師父,您這又是什麽神通,怎地如此了得,我還是第一次見你施展這等神通。


    端的古怪。”


    李隨雲冷冷一笑,聲音頗為不屑:“我清虛一脈有天道一十二卷,卷卷都有神通。


    你不好生研讀,修煉神通,卻又如此說,卻也可笑。


    你真以為我這三朵蓮花是容易凝煉的不成?”青雲愕然。


    隨即驚道:“師父,似你所說,這三朵蓮花,還有什麽玄虛不成?”李隨雲大袖一揮,傲然道:“我斬自身執念,方證混元。


    我欲再做突破,卻又不得其法。


    我卻以身為鼎,凝聚出三顆蓮子,以自身意念澆灌,終有今日之成果。


    若待三朵蓮花盡開之時,我法力定然大長。


    便是突破不了聖人的境界,比起鴻鈞,怕也不弱於他,甚至略勝一籌。”


    青雲眉頭微皺,卻又小心翼翼的問道:“師父,似您所說,您這神通,卻又有什麽玄虛不成?我觀這神通,端的了得……”李隨雲看了這個聒噪的弟子一眼,淡淡地道:“人分善惡,黑為惡念,白為善念,灰為本性,即為中性。


    你若有心,也可一試,說不準也可修煉有成,到時候卻也是件美事。”


    青雲喏喏答應。


    他心裏明白,若是這門神通那麽簡單,李隨雲也不會妄圖修煉下去,突破現有的境界了。


    自己沒有李隨雲那般大法力,這等神通,注定和自己無緣。


    李隨雲也不理會青雲,方才他以自身執念澆灌蓮花,心思複又清明,他也生出一般主意。


    人族之事卻是混亂到了極點,若要從中漁利,卻是不能攙雜得太早。


    更何況便是啟建立了夏朝,和那封神之榜,也沒有什麽太大的關係,自己便是派門下弟子助他一臂之力,怕對以後的事情,也起不得什麽作用。


    更重要的是,啟已經聯絡了闡教的修士,若是自己再湊將上去,怕也不會被人重視。


    他複又踱了幾步,眼中地厲芒卻又盛了幾分,顯然頗為惱怒,突然大喝道:“西方教端的可惡,東土未曾招惹他們,怎地還要來此聒噪,著實可惡。


    難不成以為我東土無山人之刀不成?”李隨雲此時的氣性卻也大,但見額頭天眼猛的張開,射出尺許長的白光。


    隨即消失不見,那周身怒氣,卻又被黑蓮吸了。


    這門神通卻好,最起碼感情波動都知是一時,卻可保證他頭腦的冷靜。


    不過李隨雲終究是李隨雲,再怎麽變,他的本性也不會改變。


    他心情頗不愉快,卻又道:“去將孔宣給我找來。”


    青雲不敢怠慢,急匆匆的趕將過去,將孔宣拉將過來。


    這孔宣正忙著修煉背後五色神光,這次水族大戰,他也知道自己的不足之處,卻打算將背後五色神光,修煉成分身,早日斬那三屍,證混元道果。


    他見李隨雲相召,也不敢遲疑,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卻見他這師父,麵容冰冷,宛如罩了層寒霜一般,心知有異,卻也不敢多說什麽,規規矩矩的站在一旁,等他的吩咐。


    李隨雲看了一眼孔宣,卻又點頭道:“你為我清虛一脈大弟子,修為最為高深,我有一事,卻需你去做,不要讓我失望。”


    孔宣還是第一次聽得李隨雲如此說,他見其語氣如此鄭重,心中更驚,急道:“師父放心,弟子定當竭盡所能,不負師父厚望。”


    李隨雲輕哼了一聲,淡淡的道:“人族族長大禹的繼承者益,為了防備啟,卻招攬了一些西方教的修士,本來我和西方教也沒有什麽矛盾,可西方教千不該,萬不該又把主意打到東方。


    此風斷不可長,你可前去,將那幾人殺了,然後再回來報我。”


    孔宣聽罷,立刻道:“師父放心,料想那幾個修士也沒有什麽太大的本事,我此去,定然不會讓他們走了一個。”


    李隨雲哦了一聲,卻又囑咐道:“你此去,也用不得藏頭露尾,隻管大搖大擺的去,也就是了。


    到了那裏,也不要管對方說什麽廢話,直接闖進去,將他們殺了,也就是了。”


    孔宣聽得這話,卻又大驚道:“師父,如此一來,豈不是和西方教結下了死仇?若是那般,端的是因果糾纏,怕是不死不休了。”


    李隨雲冷哼一聲,隨即喝道:“便是不死不休,那又如何?我難道怕他們不成?當年他犯我浮雲島,卻害了我多少門下,這次他們還敢到東方來,我又豈能饒得他們?不必多言,我自有主意。”


    孔宣不敢多言,隨即起身辭行,出得大殿,卻又駕起雲,直衝人族大營而去。


    李隨雲待孔宣去後,卻似平靜下來,他卻又踱了幾步,眼中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金螯島的方向,卻又淡淡的哼了一句:“想看熱鬧,便看罷,卻又能濟得甚事!我卻管不得這許多了。”


    孔宣出島,奔人族而去之事,自然瞞不過幾大聖人,通天知道這事,心中也喜,卻又喚金靈聖母前來,囑咐道:“清虛一脈對西方教東來極為惱怒,此時孔宣已去尋那幾個修士的晦氣。


    不過那些人也不是等閑之輩,你可前去助他一臂之力。


    你和他有緣,若是結下善果,日後終有回報之時。”


    金靈聖母聽得這話,心中暗自思量:那孔宣那是清虛一脈最出眾的弟子,他若拿不下那幾個修士,自己怕也沒有什麽太大的把握,一時間不由得躊躇不決。


    通天知其心意,卻又催促道:“此事耽擱不得,你隻管去,絕不妨事。


    此去大有好處。”


    金靈聖母見通天如此說,卻也不好多說什麽,當即駕雲,也衝人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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