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九個血嬰,亦乃血氣所化。


    氣所化者,自有一般神通,散則成氣,聚則成形。


    這等本事,後天修煉者,不知道要費多大力氣,才能勾得。


    不過以氣成道者,也有一個弱點,大抵是未證混元之時,一點真靈若滅,則肉身自然散於天地之間,若要聚合,不知道要費多大的力氣。


    那九大血嬰,依著九宮的架勢,圍著李隨雲旋轉不休,但見手中紅光萬道,鋪天蓋地的撒將過來。


    這卻是那九個血嬰以自身血氣,凝煉而出的法寶。


    便是那刀、劍、圈、羅帕、線網、大印、飛鏢、套索、釘。


    這幾樣法寶,若是平日裏對上一兩樣,也沒有什麽可怕之處,奈何這幾件東西,一發將出來。


    這東西更有一般古怪之處,若是罩到了人身上,上麵的血氣直往皮膚裏滲,反倒操控被施術者的血液,讓其血脈不暢,有那嚴重的,被血氣調動全身血液,弄了個倒灌,直接了結了性命,最是陰毒不過。


    不過有句話說得好,一物降一物。


    這法寶雖好,也得看被攻擊者是誰。


    你拿個彈弓打鳥那是所向披靡,打也弄不好也要打成重傷。


    可你拿這東西打大象試試。


    李隨雲既然證了混元,成了大道,如何會將這般攻勢放在眼裏?他的舉動著實氣人,居然變化出一個小蒲團,又變出一張幾案,上麵茶壺、茶盅一應俱全。


    他周身現幾朵金花,護住了自身,在那斟茶喝嘞。


    感情將這九個殺氣騰騰的血嬰當成了雜耍賣藝的。


    在那裏看熱鬧。


    血魔老祖便是再不濟,論修為,也是一個不知道哪天便成聖人地準聖人,論地位,不知道哪天就能滅人族。


    霸人間的一方豪強。


    如今被人當耍猴戲的,如何不怒,如何不惱?他哇呀呀的怪叫一聲,整個人都散將開來。


    天空中頓時多了一團足有幾千丈方圓的血漿,翻滾不休,讓人作嘔。


    那血魔老祖既然把出這等手段來,卻也不再容情,發聲喊,便衝將上來。


    那九個血嬰,也牙牙地鑽到血漿之中,不見了蹤影。


    李隨雲要看血魔老祖手段。


    也不躲避,周身現萬朵金花,盤旋飛舞,護住根本,任由那血漿罩將上來。


    這萬裏血飄乃是血魔老祖的獨門絕技之一,門下弟子都會,但能修煉大哦這般程度。


    施展起來遮陽蔽日,鋪天蓋地行來往去的,也隻有他一人而已。


    這門神通有一狠毒之處,被血漿罩住之人,連魂魄都無法逃出,或直接被對方吞噬。


    或被對方煉為厲魄,為害世人,端的是厲害無比。


    李隨雲自知其中關竅,見那血漿罩將上來,無數冤魂厲魄號哭著撲將上來,不想盡被金花所阻。


    他周身所現金花,取相生相克之意,所散盡是至剛至陽之氣,厲害非常,正是那無盡冤魂地克星。


    那冤魂撲將上去,被炙得煙之冒,直接魂飛魄散了事。


    不過血魔老祖自成道之日起,也不知道吞噬了多少血肉,身邊的冤魂厲魄數量著實不少,可稱無限。


    (。


    他也不憐惜,一味催促,端的是前仆後繼,一往無前。


    李隨雲見對方來得凶惡,心中也自著惱。


    這家夥來得端的可惡,難道自己真不敢取他性命不成?方欲出手,心中猛的醒去一事,眼中笑意更盛,胸前猛的現出黑蓮一朵,已開十數瓣層層疊疊,散發著一種深邃悠然之美。


    他看了一眼身前黑蓮,眼中笑意更盛,也不見他有什麽動作,隻見黑光一道,這黑蓮化作一道黑光,猛的飛到金花之外,但見黑光閃爍處,那些冤魂厲魄竟似不能自已一般,一個個如同聞到了蜂蜜香甜之氣的蜜蜂,瘋狂地衝將過去。


    反觀那黑蓮,便如同一個巨大的黑洞一般,真是來者不拒。


    血魔老祖未曾和聖人交過手,也不知道聖人的恐怖之處,還道李隨雲是沒有了什麽本事,方才將出這等神通來。


    他心中愈喜,指揮身邊的魂魄,如同後世的敢死隊一般,密密麻麻,將黑蓮包裹得如同大繭一般相似。


    竟然多得不勝吞噬。


    李隨雲也收起了那副玩弄的笑容,屏氣凝神,麵沉如水,雙膝盤坐,竟似在打作修煉一般。


    這等本事,卻也古怪得緊。


    若說修煉,這血魔老祖終究是要證那混元道果的準聖人,神通自大,未免也太輕視對方了。


    可若不是修煉,卻也不好解釋李隨雲這般動作。


    他又不是西方教地修士,難道念誦經文不成?血魔老祖雖然不清楚李隨雲打的是什麽主意,卻也沒有放到心上。


    這其實也好理解,這便是夜郎自大的心理。


    黃河也算大河,但和大海一比,他自然就小得許多。


    但未曾見過大海之人,自然以為黃河大。


    血魔老祖便是這種人,他著力攻打李隨雲的防禦,那血漿宛如沸騰一般,一次次衝將上去,一次次又被李隨雲的金花擋將回來。


    似這般相鬥,對他字身損害尤大。


    那血漿都是他費了無數的心力,方才凝聚出來地,如今被李隨雲這至陽的金花一罩,不知道損失多少,也不知道要多少歲月才能補得回來。


    若說這家夥沒退堂鼓,也是騙人。


    可損失雖大,但一旦功成,得到的利益更大。


    有道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這李隨雲雖然強大,要勝他,血魔老祖不知道要耗費多少的修為,方才能如願。


    但若真吞噬了一個聖人,他的好處也是大大的。


    不說聖人的修為如何,吞噬之後大補,便是屠了一個聖人,而且還是天下聖人中屬一屬二的強者,天下群修知道這等事,還不聞風影從?這兩個一個心懷鬼胎,一個白日做夢。


    就這麽僵持下去。


    雙方也不知道鬥了多久,那血漿足足縮水了一半,可李隨雲周身的金花依舊光彩如故,全無半點頹意。


    血魔老祖雖然自大,卻不是笨蛋。


    若非如此,他也到不得今天這個位置。


    他也覺出不對頭來,不由得微微放緩攻勢。


    不過他和李隨雲鬥到極至,一起頹意。


    李隨雲如何不知,他周身金猛得反衝上去,緊緊的咬住血漿,化個不停。


    血魔老祖本想誘使金花四散,露出破綻,不想李隨雲周身金花朵愈多,讓他無計可施。


    正鬥間,他猛然發現。


    自己那無邊無際地冤魂已經剩不得幾個,盡那那黑蓮吞噬得幹淨,急欲再派冤魂圍攻,不想身邊一個都沒有了。


    遠遠的隻見那黑蓮已然開了大半,隻有十八瓣未曾開得。


    到得此時,血魔老祖方才知道自己中了對方的算計,當真是驚駭欲絕。


    眼中滿是恐懼之意。


    他哪敢再支吾下去,急施展神通,複了本相,便要逃走。


    李隨雲見得對方這般動作,不由得放聲大笑,雙手一揚。


    猛的交叉,隨即鬆開,卻見兩手間,已然多了數道金絲,便如一張小號的金網一般。


    他看那血魔老祖逃命地方向望去,卻見這血海的主人,昔日的霸者正美名的奔逃,哪裏有半點準聖人地風範,一方王者的威勢。


    李隨雲也不遲疑,一字一頓,大喝道:“地----網----天----羅----”話音未落,雙手猛的一推,但見金網猛的張開,散將開來,化做鋪天蓋地的金光,向血魔老祖罩將過去。


    血魔老祖正拚命奔逃,他心中算計得卻好,自己雖不是李隨雲的隨手,要逃跑,卻也容易。


    畢竟逃跑的一方要占得便宜。


    不想天空中猛的金光閃爍,一張大網,鋪天蓋地地罩將下來。


    血魔老祖道聲不好,便要往血海裏鑽,他終是地頭蛇,若是入了血海,也未嚐不能逃得性命。


    隻是他萬沒有料到,他速度快,那金網速度更快,轉眼間便落將下來,還未等他明白過來,便已臨身。


    血魔老祖終是一方霸主,危機時刻,當斷則斷,更不拖泥帶水。


    身上袍子猛的的一張,自動脫將開去,向上迎去,正迎上了那金光閃閃的大網,緩得一時,他更不遲疑,身體中九道紅光閃出,便向四麵八方竄將出去。


    不過這九個血嬰可不是要逃跑,而是竄將上來,要攔那金李隨雲卻是滿麵笑容,壓根沒有將血魔老祖的舉動放在眼裏。


    他心裏清楚得緊,別看這血魔老祖看似精明,但自己這手天羅地網若是這麽容易就被破了,自己也不會施展出來了。


    聖人就是聖人,那些修士便是苦修一輩子,也難看到聖人真正的實力。


    果然不出所料,那血魔老祖還未動得身來,金網猛的收縮,將那九個血嬰連同他自身,都收在網中。


    那金網竟也是至剛至陽之物,落在血魔老祖身上,居然燙得青煙直冒,宛如雲霧一般。


    李隨雲信步上前,也不多言,神手將那血嬰抓到手中,隨手一抹,抹去了真靈,又貼上一道符,保得真身不散。


    九個血嬰,都是一般炮製。


    可憐血魔老祖不知道花費了多少掃心血,才斬將出來地分身,就這麽被李隨雲廢了。


    網中的血魔老祖雙眼赤紅,幾欲噴火,恨不能將李隨雲屠了,方才消心頭之恨。


    他九道神識被李隨雲毀了,可以說不過片刻,他的修為便已落了五成,修為大跌,這怎能不讓他心生憤恨?不過血魔老祖顯然沒有想到,這隻不過是一個開始罷了,李隨雲真正毒辣的手段,還在後麵呢。


    但見黑光一道,原本在天空中幽幽旋轉的黑蓮,倏忽間化做一道黑光,落將下去,正入血海之中。


    不過片刻,原本還算平靜的血海居然起了一個旋渦,飛快地旋轉。


    以血魔老祖這等修為,自然可以看出,那血海居然在下降。


    血魔老祖的臉色變了,自他以一己之力,開辟血海,血海由一個小湖泊,一直壯大到今日,隻有擴大,從沒有小過。


    可如今不過片刻工夫,便落個這般下場,怎能不讓他心驚?他心理清楚,這怕是李隨雲的手段,危難當頭,他也顧不得什麽身份,急道:“清虛聖人,這血海之中,生靈也自不少,您若怪我,隻管將我拿去罷,還請您放這海中生靈一條性命。”


    李隨雲仿若不覺,待得血魔老祖連求數聲,終於開口道:“你成就這血海,怕也屠戮了不少的生靈,你修煉神通,怕也害了不少的生靈。


    你怎地便不心軟?那些全無反抗能力的生靈,怕也乞求過你,讓你放他們一條生路罷,怎地不見你手軟?殺人者恒殺之,算人者人亦算之。


    這麽簡單的事情,你都看不清楚嗎?”血魔老祖驚惶到了極點,他看得真切,那血海已經少了三分之一,若按這個速度,再過得片刻,整個血海都將幹涸。


    他連連哀求道:“清虛聖人,您終是證了混元的聖人,何必和我等普通生靈一般見識,您求發發慈悲,放這些無辜生靈一條生路罷。”


    李隨雲微微冷笑:“現在知道我是聖人了?當初怎地不知,既然和我作對,就要有承受我怒火的準備。


    我本來還想將你收入浮雲島,不過你這家夥太過作孽,便是我容你,天也容不得你,今天你休想得脫。”


    說話間,他大手一揮,那金網猛的收縮,將血魔老祖痛苦的嘶聲不斷,不過片刻,已將他的本來麵目壓出,卻是一顆晶瑩剔透的血珠,既又寶石般的晶瑩,又有玉石般的溫潤。


    李隨雲微微冷笑,又從懷中取了兩張道符,貼在網上,鎮住了血魔老祖的真靈,免得他再生出什麽狡計。


    作好這一切,但見血海中的黑蓮,旋轉的速度猛的快了幾十分,那旋渦更大,潛藏的血海之中的生靈修士,都遭了殃。


    這旋渦宛如離心機一般,將他們盡數屠戮,這黑蓮又似過濾機一般,隻收那些精華,糟粕盡數遺棄。


    待血海幹涸之後,倒剩下不少烏黑之物,卻是屏棄的糟粕,實是上等的肥料。


    那朵黑蓮緩緩飛到李隨雲麵前,卻見黑中帶了絲淡淡的紅絲,又開了幾瓣,餘下的幾瓣,也漸有開放之意。


    李隨雲心中甚喜,正欲將心蓮收回,卻見天邊祥雲漫天,卻又不知道是哪個大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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