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一口回絕,根本沒有放過陸壓的心思,準提道人心壓和西方教有緣,委實舍棄不得。


    更兼這陸壓乃是爭奪妖族的重要砝碼,如何讓他舍得放棄?他也想得明白,哪怕在此地動手,便是毀了媧皇宮,和女媧結下不可化解的因果,也要救出陸壓。


    他麵色一變,正待發作,忽聽得一人大喝道:“說得好,西方教便是這班模樣,隻要他們對他們有利,此事便是萬般不合理,在他們口中也變得有理了。


    若是對他們不利,便是這事再正確,也是無理。


    這便是西方教的理論。”


    雲霄聽了這聲音,眼圈一下子紅了,嘴角也繃得緊緊地,手也握得緊緊的,強忍著眼眶的淚水。


    準提的臉色變得很難看,眼睛眯了起來,把那七寶妙樹攥得緊緊的,麵上雖然還帶著笑容,但眼睛中閃爍的卻是冰冷到極點的光芒。


    女媧的表情最是古怪,她看似喜悅,但眉頭不展,看似惱火,眼中卻又多了絲期盼,也不見她起身相迎,就那麽若有所思的坐著。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李隨雲,他知道準提不甘寂寞,況且妖族立國,擺明了是針對西方教,若是任由妖族猖狂,準提也就不是準提了。


    他一忙完手頭是事,便趕了過來,總算沒有耽誤大事。


    他冷冷的看著準提,淡淡的道:“怎麽,準提道人。


    你想欺負雲霄不成?她雖然是女媧娘娘地弟子,但終歸拜到我門下過,你敢欺負我的門人?”準提道人鼻子險些氣得歪了,這也太猖狂了點。


    我再不濟也是聖人,欺負你的門人又能怎麽樣?當初你壞我西方教根基的時候。


    你怎麽不想想自己的身份?你怎麽敢?雖然滿腔怨恨,但準提也不曾失去了冷靜。


    情虛可是地地道道地流氓無賴,根本不講究什麽身份地位和規矩,要是自己真惹火了他,他真敢打上西方教。


    人家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倒好,小人報仇,一天到晚。


    要是真把他逼得急了。


    整天墊記著西方教,那也是一件頭疼事。


    他看了大殿大門一眼,輕輕一笑道:“清虛道人既然已經到了,何必在外麵,進來一敘罷。”


    李隨雲大步走將進來,氣哼哼的掃了一眼中人。


    也不理會女媧和準提,快步走到雲霄跟前。


    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丫頭莫怕,我倒要看看,是哪個膽大包天的家夥敢欺負你,我真不信了,連我罩的人都敢欺負,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本事!”說道這裏,他櫓起袖子。


    露出胳膊,一幅混混作派,手中已多了塊板磚,這寶貝自他成就混元道果之後,就未曾用過,也不知道他今天是哪根筋不對,居然將出這等寶貝來了。


    他看這雲霄,輕輕的道:“別怕,我倒要看看,誰敢欺負你。


    丫的。


    我在清虛天呆得有些久了,有人不把我放到眼裏了。”


    雲霄聽得李隨雲這般說。


    心中一暖,兩滴淚水終使忍耐不得,輕輕滑落。


    她受了太多太多的委屈了。


    李隨雲間雲霄如此,心中怒火更盛,他冷冷地道:“陸壓那家夥最是可惡不過,莫說你收了他,便是你不收他,我也早晚要去尋他的晦氣。


    哼哼,如今正好,倒省了我一番麻煩,直接將他化為灰灰,也就是了。”


    這就叫霸道,當然,霸道是有足夠的武力作後盾的。


    如果沒有足夠的武力,那隻能叫狂妄。


    李隨雲這幾句話,將準提道人氣得險些倒仰,見過囂張的,沒見過這麽囂張地。


    這丫的也太狂妄了點,簡直不將別人放在眼裏。


    自己便是不如他,真要是鬥將起來,也能拚個兩敗俱傷。


    若是再任由對方猖狂下去,指不定他作出什麽稀奇古怪地事情呢。


    準提道人眉毛倒豎,雙眼圓睜,斜著眼睛看著清虛,淡淡的道:“陸壓道君與我西方教有緣,道友怎可逆天而行?”李隨雲嘿嘿一笑:“當年封神大戰,截教三千子弟也與你西方教有緣,怎地不見歸附到你西方教門下?強權即真理,你的拳頭大,陸壓自然與西方教有緣。


    可別人怕你,我不怕你。


    丫的,敢來壞我徒弟的大事,真真是膽包著天,也忒大了點。”


    準提眉頭輕皺,清虛雖稱無賴,然成聖之後,卻鮮有如此撒潑之時。


    他心中疑惑,默運神通,強窺天機,不一時,看向清虛,笑道:“清虛雖然神通廣,分身乏術徒奈何?”李隨雲眉頭一皺,知道對方窺到了天機,算出自己分身乏術,不禁冷笑道:“魚我所欲,熊掌我所欲,二者不可兼得,我取熊掌。


    兩事相比,孔丘成聖不過是件小事罷了,我也不懼他,天罰之下,未必不能屠聖。”


    準提眼中閃過一絲忌光,眉頭微皺,正待以言相勸,忽聽得門外一人高歌而來:“春秋戰國天機亂,封神之事一旦休,罄竹難書心頭恨,因果到時終需了。”


    聲音激越,勢如雷霆,聽到這聲音的修士心中都不禁一震,暗自警惕。


    準提道人麵色難色愈重了一分,抬頭看處,隻見一道人,背插四口寶劍,坐下一奎牛,慢悠悠的趕將過來。


    來人正是通天道人,他麵露微笑,淡淡的看著準提、女媧和清虛,沒有半點謹慎之意,他這般模樣,倒似勝券在握。


    通天到了這裏,頓時冷場。


    女媧等三個聖人都凝神戒備,他們還記得當年之事。


    封神大戰,截教被算計,誰身上都不幹淨。


    雖然有輕有重,但誰也保不準通天拿誰開刀。


    便是李隨雲這等和通天有過協定的人,心中也是忐忑得緊。


    過了片刻,還是此間地主人女媧當先道:“通天道兄卻是好心情,居然到的此地,必然有所見教。”


    通天冷笑道:“見教不敢當,不過我突然算出那個當年一再算計我截教門下的陸壓被人收了,故來與他化解當年的因果。”


    他看到準提道人的嘴唇動了動,知道他有話要說,急截口道:“哼哼,這陸壓也算得上一方的豪強,也是洪荒時期的異種,更是妖族的太然不顧麵皮,自號先後有天,他陸壓道君還在前,這般地位,居然尋我門,委實可恨得緊,真真是饒他不得。”


    準提眼中殺意義閃即逝,隨即冷冷一笑,輕聲道:“陸壓終是妖族中人,貌似不應該由我們來決定罷!”李隨雲眉頭輕皺,這準提卻也好算計,居然明目張膽的說這挑撥之言,此時尚不能和女媧翻臉,他也不待通天開口,看向準提道:“準提道人,此言錯了,娘娘也是證了混元的人物,難道事事都要勞煩她?陸壓不過一小妖,犯了大罪,自有妖皇處理,哼哼,你什麽事情都望娘娘身上扯,安的卻是什麽心?”準提道人輕哼了一聲,麵露不屑之色,仿佛自己不屑和李隨雲這樣的人一般見識一般。


    李隨雲眉頭一皺,從鼻子中哼了一聲,眼睛亮亮的看著準提,裏麵仿佛都是小星星一般,不過他說出的話卻讓人吐血:“老哥,我佩服你。


    你是頭一個敢這麽和我說話的。


    就是鴻鈞也不曾對我這麽說話。


    你牛,我服你,你厲害。


    我服你。”


    說到這裏,他突然又露出一股壞笑,嘿嘿的道:“道兄,你對我太好了,我太感動了……”眾人聽了這話,盡數愕然,不知道這家夥又抽了那門子的瘋。


    可他下麵接著道:“難道你知道我最近心情不好,總想發泄一下。


    特意這麽做,想給我一個借口,和我鬥上一鬥不成?”準提聽了這話,臉都綠了,眉毛一揚。


    低喝道:“清虛,你戲弄我不成……”話音未落,李隨雲左手一揚,一塊板磚猛的飛了起來,正中準提額頭。


    準提措手不及,兩人離得又近,被打得頭暈腦脹,來了個小發昏。


    李隨雲更不遲疑,上前一步。


    身子微躬,右手猛地揮將出來,恰中準提麵門,將他打得踉蹌著後退數步,這才立定。


    一時間,眾修莫不變了臉色。


    誰都沒有想到這家夥會突然出手,真個是不講道理。


    李隨雲嘴角沁著冷笑。


    淡淡的道:“本事再高,也怕菜刀,神通再廣,一磚撂倒。


    連七種武器之首的扳磚都敢硬抗,不吃虧才怪。”


    他說到這裏,突然間爆怒起來,指著準提的鼻子大罵:“丫的,我自成道之日起,就沒有人敢那麽和我說話。


    別說是你。


    我未證混元之時,鴻鈞便是我師父,也不曾如此輕慢我。


    你一個西方教地人,敢到我東土耍橫,你丫的真個是膽大包天,難道真以為我不敢動手不成?”準提道人此時已經恢複過來,那板磚雖然被李隨雲細心淬煉,卻隻是件普通的法寶,雖然威力不小,但傷聖人。


    卻也難得緊。


    準提在西方教乃是二教主之尊,身份尊貴無比。


    一身神通,委實稱得上神通廣大。


    方才吃了那虧,雖然不大,但著實落了麵皮。


    此等事是他自得道以來,從未有過的,這讓他如何不怒?他猛抬頭望向李隨雲,麵呈怒色,雙眼圓睜,嘴角小彎,雙拳緊握,整個身子微躬,恰似欲撲上去一般。


    李隨雲斜了準提一眼,冷笑道:“咋地?說你還不願意了?我說的就是你!西方教的教義是好的,可勸天下蒼生為善。


    可這教義經你們一傳就變了味道。


    哼哼,你別以為證了混元道果,便消了自身的執念,當心到時候心魔一發,被天魔所誘,被打回原來的修為。”


    準提惡狠狠地看向李隨雲,咬牙切齒的道:“我的事不勞你操心。


    你既有心較量一番,我自然奉陪……”話未落,這邊通天道人上前一步,輕笑道:“二人小戲,終是無趣,我也摻上一腳,三人一起耍弄吧!”女媧在台上聽了這話,搖頭微歎道:“三人齊聚,終歸乏味,我願加入,群爭以為一笑。”


    準提聽罷,心中暗怒,冷冷的掃了一眼眾聖,不知道心中再想著什麽。


    手緊緊的攥著七寶妙樹,隻是不肯出手。


    李隨雲也不焦躁,隨隨便便的在那裏一站,冷笑不語,左手板磚,右手悶棍——錯了,是竹杖,似是凝神戒備,又似是隨意得緊,不將對方放在眼裏。


    通天道人麵沉似水,背後四口寶劍隱隱有光華散出,他雙手自然下垂,整個人在媧皇宮地仙氣中若隱若現,整個人都似是虛幻一般,也不多說什麽。


    女媧坐在高台之上,手中已經多了一物,正是那山河社稷圖,她麵上始終不曾失了微笑,就這麽隨便一坐,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任誰都知道,她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然是石破天驚。


    四人投鼠忌器,誰月不願意先出手。


    眼下就是一種微妙地平衡,誰都不敢打破。


    女媧和通天究竟會幫誰很不好說,誰能保證他們兩個不會突然下殺手,幹掉另外兩個?那樣的話,利益可是要少分出去不少。


    四個聖人就這麽僵持著,誰都不說話,麵上的表情都沒有變,仿佛誰都是這樣一般。


    過了好一會,所有的聖人嘴角不約而同的露出了一絲笑容,眼中都蘊涵著笑意,都慢吞吞的收起了劍拔弩張的姿勢,互相望了一眼,慢慢的退了幾步。


    女媧看了眾聖一眼,淡淡的道:“小事情,何必掛於心?如此,散了罷!”李隨雲搖頭道:“不好,不好,那陸壓罪無可赦,還請妖皇將其明正典刑,我們觀刑畢,自當離去。”


    準提道人怒哼一聲,淡淡地道:“清虛聖人,你何必跟一個小輩過不去。


    你和東皇太一,天帝帝俊相熟,難道就忍心看著他們的血脈一朝而絕?”說到這裏,他微微搖頭,眼中滿是憤懣之意。


    李隨雲微微一笑,淡淡的道:“因果報應,此乃天數。


    我們隻不過順應天道罷了。”


    準提還要再說,這邊通天道人麵色一變,厲聲喝道:“一個勁的說些什麽?這陸壓今日在劫難逃,便是清虛允了,我也不允。”


    說到這裏,他怒氣勃發,大有一言不和,便即動手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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