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鴉羽先知聞言也指了指自己,臉上滿是疑惑的表情。


    他沒有搞清楚這是在唱哪出。


    “是的,就是你。”


    威廉點頭答道,臉上的表情不似在開玩笑。


    “但我怎麽可能做到?”


    鴉羽先知問道。


    鴉人是對於陰影係魔力的親和性極高的種族,可以說每一個鴉人都有著成為潛行大師的潛力,實際上他本人的潛行能力也確實很強。


    但這不代表說,他有能力直接潛入進星辰燈塔底下的封印室裏,當著兩個大師級巔峰魔法詠唱者的麵大搖大擺的把靈魂碎片給偷出來。


    尤其還是在象征著變形、金屬與陰影這三係魔法的毒蛇座星辰燈塔下。


    “我有一些方法可以幫你更好的潛入到暗影之中,至少可以讓你不被任何人發現的潛行到封印室裏,而這就足夠了。”


    威廉回答道。


    “審判長大人,即便我能潛入進去並且全身而退。但我主的靈魂碎片本身就是鎮壓瘋盒的封印,揭下來會直接把魔將狂躁給釋放出來。”


    鴉羽先知提醒道。


    封印著魔將“狂躁”的瘋盒跟這座星辰燈塔是一體的,由群鴉之父的靈魂碎片提供格位上的壓製,而星辰燈塔則是負責為封印不斷供魔。


    而一旦把靈魂碎片拿下來……


    “那這麽多年來,瘋盒的封印有被揭下來過嗎?”


    威廉問道。


    “這怎麽可能,最接近的一次是十五年前。鴉群當時一路打到了封印室裏,但最終被守塔人給攔了下來。”


    鴉羽先知說著,臉上露出了悲哀的表情。


    鴉群們可以在暴雨的夜晚通過群鴉之父的夢境精神相連,即便是逝者也可以在那個夢境中留下屬於自己的回憶。而那場失敗行動的悲慘記憶,因為過於深刻而在那個夢境裏經常浮現,就好似長鳴的警鍾一般。


    “換句話說,其實也沒人知道,假如封印被揭下來會是怎麽樣的光景對吧?”


    威廉繼續問道。


    “但封印被揭下來以後,無論是怎麽樣的光景,最終的結果都會是魔將狂躁被完全釋放出來啊。”


    鴉羽先知不解的回答道。


    這難道還會有什麽很大區別嗎?


    “不,區別會很大……總而言之,還是先為你潛入到星辰燈塔封印室做準備吧。”


    威廉說著站起了身。


    見對方真的不是在開玩笑以後,鴉羽先知有些惶恐的問道:


    “無意冒犯,但審判長大人,但假如我要去偷靈魂碎片的話,那您要去幹什麽呢?”


    “我?”


    威廉從衣袋裏拿出了一封印有荊棘城火漆的信,信封上寫有著文森特的簽名。


    “我當然是作為荊棘城的特使,受邀去見這座星辰燈塔的守塔人啊。”


    …………


    又是一次魔力的循環在觀星室裏崩壞逸散,火紅色頭發的守塔人表情有些不耐煩的站了起來。


    為什麽總是這樣呢?


    一旦試圖駕馭的魔力突破到神域的層次,就會不可避免的被腦海中刹那的雜念破壞掉平衡,然後導致整個魔法術式如同被抽離了基礎的積木大廈一樣瞬間崩塌掉。


    這還隻是最最基礎的魔力循環術式。


    要是在星辰燈塔裏都隻能是這個訓練效果的話,那她這輩子都別想觸摸到神域的門檻了。


    過了一會兒後,焦躁的情緒散去,火紅色頭發的守塔人又重新平靜了下來。


    仔細一想,精神力觸碰不到神域的門檻好像也沒什麽。


    等一個月以後,自己在星辰燈塔擔任守塔人的任期一滿,估計她這輩子都再也沒有機會接觸到神域規模的魔力了。


    放眼整個瑞爾帝國,除了坐在星辰議會最頂端的那幾個家族之外,又有幾個人能夠在星辰律法之下獲得神域的權限呢?


    反正那其中不可能會有她。


    正在她倚在窗邊,思考著一些似乎對她而言非常遙遠的事情的時候,觀星室的門打開了,先前的那名侍從法師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大人,荊棘城……”


    “我先前不是說過了嗎,以後荊棘城那邊過來的信件全部直接燒……”


    思緒被打斷的她語氣有些不爽的回了過頭,卻發現門口除了之前的侍從法師之外,還站著另一個人。


    一個身著厚重皮質大衣,手裏拿著一根鉛質法術媒觸的滄桑男人。


    有那麽一瞬間,整個觀星室裏濃鬱的魔力好像都雀躍起來了,但這又好似是幻覺一般,那雀躍的魔力在刹那間又沉寂了下去。


    在觀星室裏,整個星辰燈塔就是她感知的一部分,理論上來說任何人實力的深淺,她都可以在他們踏入這座塔的瞬間試探明白。


    但先前那個侍從法師進門的時候,她甚至都沒有感受到他身後還有那個男人存在。


    “大人,他是荊棘城派來的特使,手裏有文森特署名的信……”


    侍從法師說道。


    然而守塔人甚至都沒看向侍從法師一眼,她一直盯著那個灰白色頭發的男人,眼神都沒有轉開過。


    “我明白了,你先下去吧。”


    守塔人擺手說道。


    侍從法師看著不是為何表情突然無比嚴肅的守塔人,又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穿著毫無特色的男人,十分不解的行禮告退了。


    “請問閣下該怎麽稱呼?”


    守塔人小心的問道,甚至語氣裏都帶上了敬語。


    如果連她都無法判斷對方的實力層次的話,那說明對方最起碼跟自己是一個層次的,甚至可能比自己更高。


    但她先前可沒聽說過荊棘城還有傳奇層次的魔法詠唱者,一個搞不清來路的強者,這由不得她不謹慎。


    “荊棘城的特使。”


    那人回答,隨即又感歎道:


    “之前我沒想到這座星辰燈塔的守塔人會這麽年輕,請問閣下怎麽稱呼?”


    對方同樣也很客氣。


    外行?還是在裝傻?


    守塔人心想。


    剛剛他的兩句話起碼暴露了他對星辰燈塔的兩點常識性認知錯誤。


    其一,大多數星辰燈塔都是用來培養各議員家族天賦者的,像荊棘城的陌客座燈塔那樣,一直都由那個不甘心沒能突破到傳奇的老家夥把持才是稀奇事。其二,在任期內,守塔人是不能用自己的名字自稱的。


    “毒蛇座的守塔人。”


    她警惕著回答,然後問道:


    “那麽請問一下特使閣下,您這一趟來這裏是為了什麽事情?”


    “當然是過來確認這邊是否收到了先前玫瑰宮的信件,文森特擔心那些信不小心被你的手下給燒掉了。”


    對方在說“不小心”這三個字的時候,故意加重了語氣,並且邊說邊從衣袋裏拿出了一封信。


    “他特意叮囑我一定要親手把這封信交到你的手裏,並且保證你會看完。”


    過來給我施壓嗎?


    守塔人心想。


    原來這才是文森特敢上位的底氣嗎,一個最少傳奇中階的魔法詠唱者。


    “沒興趣,我這裏的事情已經夠多了。”


    但對此,她卻是非常冷淡的回答。


    任期就一個月了,她真不想再蹚什麽渾水了。


    對方卻是好像知道自己會這麽回答一般道:


    “我知道,你們對那個叫恩賜教派的月境崇拜組織沒有什麽興趣。但有意思的是,他們對你們卻是很有興趣。準確來說,對於你們的一件東西很有興趣。”


    “什麽東西?”


    她立馬問道。


    因為一些不好的聯想,她語氣變得十分嚴肅。


    “瘋盒,我們收到情報,他們想把瘋盒的封印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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