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多位虛無君王放下彼此之間的芥蒂,共同派遣軍團前來圍剿討伐黑鴉望,這其中必然是牽扯到了足以影響到整個月境的大事。而眾所周知,但凡是牽扯到會產生劇烈變化的大事,那個喜歡到處湊熱鬧,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總會出手給事情加點“變量”。


    這也算是月境的保留項目了。


    眼下,四支軍團前進的道路被“癡呆”給堵死便是其體現——四條通向黑鴉望的月境紐帶,在瘋愚弄臣力量的影響下,延伸的進度變得十分的遲緩,甚至可以說近乎於停滯了。


    在聽到那個侍者的要求以後,千麵舞者臉上的表情變幻不定,但最終它還是開口道:


    “恐怕不行,如果我們不將‘月之錨’給運進黑鴉望,是沒辦法阻止月境災禍逃跑的。”


    以它們四個軍團的規模,以及七名魔將的頂尖戰力,想要擊敗羽翼未豐、尚未重建終焉守望者的月境災禍,並不是太難的事情。但是若把目標改成要將他給擊殺,那可就是基本上不可能的任務了。


    對方隻要決定放棄黑鴉望這個月境領域,鐵了心要跑的話,在場沒人有能將他給攔下來的自信。


    據說先前在黑鴉望的一戰中,即便是四位虛無君王本尊親至設下封鎖,最終也都還是讓他給逃了。而眼下正處於月境激蕩,各大君王蠢蠢欲動的特殊時期,沒人願意在這個時候離開自己的月境領域親自參戰。


    為了把握這個難得的機會,死血之王、低語女皇、饑腐女士還有赤欲之孽,這四位對於現世需求最大的虛無君王,甚至直接將自己尚未鑄造完成的“月之錨”都給抬出來了。力求要讓那個多次破壞了祂們計劃的月境之災禍付出應有的代價,將他的命運終結於此。


    聽到千麵舞者的回答,“癡呆”臉上的表情依舊是那副呆滯的樣子——這倒不是說它沒有對於外界的感知,而是在癡呆的認知裏,千麵舞者那聽起來好似想要協商的話,其實跟它旁邊那個手持鋸齒大斧的“屠殺“在呼吸間壓抑著的憤怒與殺意沒什麽區別。


    這兩個存在……不對,包括在它們在內,那七個跟自己同等強大的存在,無論眼下表現出來的是什麽態度,在本質上想做的都是一件事情。


    那就是殺掉自己,然後從自己的攔著的地方通過。


    想到這裏癡呆又翻了個身,換了一個更舒服的躺平的姿勢。


    反正自己也打不贏這麽多人,不如換個舒適的方式去死。


    世界本就是混沌的係統,通過個人掌握的有限信息推斷結果,往往都隻會在混沌的影響下得出與現實有著巨大偏差的結果。


    無論是過去的“狂躁”還是如今的“癡呆”,皆是人們在感受到這個混沌係統時會產生的選擇——那種對於未來失去掌握的不安,外化成徒勞無用的控製行為即是“狂躁”;而選擇什麽都不做,靜靜的等候著應有命運發生在自己的身上的態度,表現出來的樣子即是“癡呆”。


    因此癡呆並不愚蠢,相反你甚至還可以說它有著大智慧,能夠一眼看出很多事情的本質。但它同時也明白,那些事情都是自己所無法改變的,因此它選擇什麽都不做。


    癡呆,往往是因為過於的清醒。


    而一旁的侍者看到“癡呆”大人又有了新的明顯的動作以後,便馬上對照著它動作的細節,在腦海裏開始了瘋狂的思考、猜測、揣測,以此想象出“癡呆”大人行為中所蘊含的深刻含義。


    然後這個侍者對它們回答道:


    “唯獨這一點癡呆大人不會讓步,月之錨直到命定之時前都不可啟用,這是各位君王在灰堡上簽訂的契約。有誰先使用它打入了現世,那便相當於在未來對現世的戰爭中占據了先手,這一點無論如何都無法……”


    侍者揣測著癡呆大人的意思說道


    然後它便死了。


    動手的不是在嚐試談判的千麵舞者,也不是一旁強行壓抑著怒火的屠殺。


    而是饑腐女士手下的魔將,蝕燼。


    在場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動作,一直到那個侍者身上的血肉好似蠟一般從支撐他的骨骼上溶解剝落,然後化作不可再度降解的殘渣,在場的所有月境魔物才意識到是它動的手。


    就在其他的幾位魔將有些驚奇於一向行事低調隱忍的蝕燼,為何會這麽突然出手的時候,那個由腐敗殘渣所構成的人形,搖了搖腰間的鈴鐺說道:


    “別躲了,我已經聞到你身上那股腐敗的味道了。”


    造型老舊的鈴鐺發出的聲音,在空間中泛出了陣陣漣漪,一個半透明的人形在這漣漪中被勾勒了出來。


    無數的目光匯聚到了那個人形輪廓的身上。


    “啊……被發現了嗎?”


    一個略帶嘶啞的聲音從那個人形的位置傳來。


    隨即,一個身著扭曲龍骨鎧甲,手持純粹由寒霜構成法術媒觸的人類逐漸在那裏顯形。


    此處是黑鴉望的邊緣,四周的環境在各股月境高位存在的力量影響下,不斷發生著如噩夢般的詭異變化。


    時而是長滿了真菌的腐敗血肉大地,時而變成了血流漂杵的殘酷戰場,時而空氣中彌漫著顏色曖昧的香甜氣息,時而到處都是薄霧般的蛛絲在飄動。


    但唯獨在威廉的腳下,是堅實的大地,真實得不能再真實的大地,看起來就宛如仍在現世一般。


    這是月境的力量在威廉意誌的作用下,化作成了他所熟悉的樣子。


    “太可惜了,我還等你們把‘月之錨’是什麽給說完再現身的。”


    威廉略感遺憾的說,隨即他看向自己在愚人節有過短暫交手的魔將“蝕燼”問道:


    “你是怎麽發現我的?這個【無形】這個幻術,當年即便是連禁忌賢者手下感知力最強的‘窺視者’都能瞞過去。”


    蝕燼沒有回話,而是看向了威廉的肩膀,那個被饑腐女士用“疫病鐮刀”所劃破的傷口。


    “原來如此,這點倒確實是我失算了。”


    威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對方作為饑腐女士手下的魔將,能夠通過那個傷口感知到自己也是非常合理的事情。


    “那麽在開始之前……”


    威廉看著那八個魔將,緩緩說道。


    其中有好幾個算得上是自己的老朋友了,屠殺、千麵舞者、蝕燼、腫脹夫人,還有那個貌似跟它們不是一夥的癡呆,曾經的狂躁。有幾個自己當年在遊戲前中期刷它們的副本都快刷吐了,直到現在都還能把它們的連招給背下來。


    另外還有幾個自己沒見過的新麵孔——那應該是補位自己過去用審判武裝徹底殺滅魔將的空缺。


    “能夠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告訴我所謂的‘月之錨’究竟是個什麽玩意嗎?你們憑什麽覺得用那玩意能夠殺死我?”


    威廉問出這個問題並沒有指望對方會回答,既然是秘密武器,那自然會要保密才是。


    但蝕燼卻開口了。


    “是鑰匙。”


    它回答道。


    “鑰匙?那鎖是什麽?”


    威廉皺著眉頭問道。


    “這種鑰匙一共有二十四把。”


    蝕燼的回答聽起來有些答非所問。


    雖然對方那一團由腐敗殘渣構成的臉完全看不出任何表情,但威廉感覺對方正在譏諷的笑。


    而二十四這個數字,令威廉在一瞬間想到了這些鑰匙要開的鎖是什麽了。


    遍布維克大陸各地的,二十四座星辰燈塔!


    “原來如此啊……也就是說,真正的位麵融合是要用到這個東西對吧,我理解了。”


    威廉微微點頭,然後道:


    “好了,剩下來事情我會自己確定的。”


    “自己確定?”


    原本還想繼續解釋些什麽的蝕燼,有點不解的問道。


    自己確定是什麽意思?自己的回答難道不是臨終的關懷嗎?


    “意思就是,在我將你們幾個全部給放逐之後,會將你們帶過來的那幾個月之錨給帶回現世慢慢解析。”


    威廉回答道,說著從一道空間裂縫中抽出了一把造型平平無奇的直劍。


    審判二,由死血之王布蘭德親自打造的審判武裝。


    接著威廉看向“屠殺”道:


    “至於你就倒黴一點,估計要徹底消失了。”


    ------題外話------


    章節名打錯了,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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