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很深,大多數人都已經進入了夢鄉。


    偌大的水床上,一張精致的小臉此時緊蹙著眉頭,一雙纖細的手伸在天鵝絨被窩外麵不著規矩地胡亂揮舞著,好看的臉上也因為夢靨布滿了汗水,幾縷發絲淩亂的糾結在一起,顯得格外的痛苦與令人憐惜。


    “砰”的一聲,緊閉著的房門被人從外麵很急地打開推了進來,原本正在從書房出來打算回房間休息的男人正好經過門口,聽到裏麵傳來的嗚咽聲立馬推門進了來。


    牆壁上的燈被打開了,整個房間瞬間亮了起來。


    男人帥氣的臉龐上此刻無不透露著一股濃濃的焦急,他邁開修長的雙腿,三步並做兩步快速地向聲音的發源地走去。


    水床上的女人難受地緊緊揪著眉頭,眼角也因痛苦流出了晶瑩的淚水淌了下來布滿了整張臉頰。


    “然然,卿然,醒醒,快醒醒,是不是又做噩夢了……”男人小心翼翼地試圖叫醒床上的女人。


    “嗚,青櫟。”終於被他叫醒,馮卿然的身子在被窩裏動了動,睜開眼睛猛地撲向眼前的林青櫟,投進了男人寬大的懷抱中,用力地抱著他,手指緊拽著他胸前的衣襟不放,如一頭受傷的小獸不停地嗚咽著,深怕被人拋棄。


    “乖,沒事了,沒事了,我在這呢。”林青櫟抱著她輕輕地拍著她的背輕聲安撫著她早前失控的情緒。


    過了片刻,馮卿然漸漸停止了抽咽,抬起頭來,臉上布了一層淡淡的紅暈,退出了他的懷抱,說,“謝謝你,青櫟,我沒,沒事了。”聲音還帶著一絲哭腔。


    “恩,那現在乖乖睡覺。”說完,林青櫟扶著她重新躺下,小心翼翼地替她蓋好被子,然後俯下身子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烙下一個吻,說了句“晚安”正要轉身走出去。


    說來也真是可笑,兩個人結婚已經快一年了,天底下有哪對新婚夫婦是如同他們這般分房而睡,就連洞房花燭夜那晚也是因為他喝醉了,馮卿然在旁邊照顧了他一夜而告終的。


    “你等我睡著了再走可以嗎?”看見他要離開,馮卿然連忙從被子裏伸出手拉住了他衣服的一角不讓他離開。


    “好。”時間仿佛靜止了,過了好久,他好像才反應過來,顯然林青櫟沒有想到馮卿然會在這個時候叫住他吧。


    反手包裹住她的手,林青櫟重新轉身回到了床邊,“今晚我留下來陪你。”


    馮卿然沒有拒絕他留下的話,隻是掙脫開了他抓著的手,身子下意識地已經向床的另一邊挪了一些過去,給他空出了一大塊位置,心裏忐忑不已。


    林青櫟順勢翻開被子也躺了進去,感覺到身邊床的位置塌陷了一些下去馮卿然原本就紅透了的臉現在變得更加地紅了。她隻是想讓林青櫟等她睡著了再走,沒有叫他留下來的意思。


    “撲通,撲通”一顆心好像提到了嗓子眼上,馮卿然身體忍不住想要蜷縮成一團窩在大床的一側,偌大的水床隻占據了小小的一角,細密而修長的眼睫毛撲閃撲閃的,泄露了此刻緊張的心理。


    身後傳來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帶著一絲絲的笑意,“你再過去就要睡地上去了,然然。”說完,把她蜷縮成一團的身子搬了過來,動作說不出的溫柔,此時,馮卿然要是回頭看一下的話,應該會看到林青櫟充滿柔情與寵溺的目光。


    許是身旁多了個陪伴的人,接下來的一夜好眠,再也沒有什麽可怕的夢靨出現在夢裏。


    清晨,微弱的光線從巨大的落地窗前穿過雪白的落地紗透了進來。


    男子那如同雄鷹般銳利的雙眼慢慢地睜開,像極了一頭剛睡醒的雄獅。很難想象,這和昨晚那個柔情的林青櫟是同一個人。


    高挺的鼻梁,緊抿的薄唇,一雙修長有力的雙手慢慢抬了起來,張開十指覆上了微睜的雙眼上,似不滿那偷偷溜進來的微弱陽光,擾了人的清夢。


    微微側目,她整個人都在他的懷裏,近在咫尺的小臉就依偎在他的胸前,看著那張精致的如同童話故事裏公主般的臉蛋林青櫟像是片刻失了憶,是了,昨天晚上他們是睡在一張床上。


    精致的臉龐皮膚吹彈可破,粉嫩潤澤的嘴巴輕輕地嘟著像那晶瑩欲滴的櫻桃忍不住讓人採頡。


    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被燙成了大波浪卷,盡數散落在女人纖細的肩頭,增添了幾分妖嬈與嫵媚,動人心弦。


    凹凸有致的玲瓏嬌軀令他的身體像著了火一般燃起了一股熊熊烈火,下腹那充血般的躁動令得他修眉緊皺,“shit”他忍不住暗暗低罵了一聲,隨即煩躁地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強迫自己平靜下來。


    而身旁的小女人似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誘人般,像頭無尾熊一樣纏了上來,使勁地往熱源處靠去,非要找到最滿意的位置不可。


    林青櫟無奈地揚了揚薄唇,露出一絲苦笑,果真是自討苦吃。眼眸中不禁加重一抹深沉的意味,令人不知道他此刻的想法,隻覺得此人深不可測。


    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最後輕輕地拉開她纏著的手和腳把她放平,然後林青櫟下了床,去了洗漱間。盡管兩個人不同房但為了保險起見主臥裏一直有他的洗漱用品。


    林青櫟和馮卿然從小就是青梅竹馬的兩個人,在雙方都還各自在自己媽媽肚子裏的時候,兩位本來就是好姐妹的母親當時就給他們訂下了娃娃親。彼此商量,如果是一男一女就讓他們結為夫妻,如果是兩個男孩就結為異姓兄弟,女孩就結為金蘭姐妹。


    結婚都快一年了,林青櫟其實自己也不明白對妻子馮卿然到底是懷著怎樣的感情,究竟是愛情還是責任,對於馮卿然的印象似乎也在止於小時候那場意外之前,直到兩年前馮卿然回國兩人才重新又有了交集。


    如果單單就是這樣一個父母親之間的諾言的話,林青櫟根本就不需要去當真,假如自己當時真的不想娶她的話,當初在兩家談論婚事的時候完全可以反對,但是沒有任何猶豫,林青櫟就答應了。


    也許更多的是愧疚、同情與不可推卸的責任吧,林青櫟在心裏這樣默默地對自己說道。


    是啊,要不是當年那場意外馮卿然也不會受傷,也不用從小就背井離鄉,孤身一人待在遙遠又陌生的國外。


    想到這裏,林青櫟的眼眸不知不覺加深,整個人變得像一頭野獸那般狂躁不已……


    不止是馮卿然一直有一個噩夢纏繞著她,自從那以後那個夢靨也始終如同一條充滿劇毒的毒蛇纏繞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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