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城的中心廣場處,到處都擠滿了人影。今曰各大家族間的測試,會直接在此處進行。是以抱著看戲心情的普通人,或是打算吸取經驗的武者都已在廣場附近挑了視線好的地方。


    城主大人派了數十個黑衣衛到廣場,守衛在廣場邊緣,將即將進行測試的各大家族和隻是純粹觀看的人群隔絕了開來,才使得場內的秩序穩定了下來。


    攻擊十六個家族的族長,在城主的傳喚下很早就到廣場處集合。十六位家主大都沒帶護衛,獨自一人來到廣場處。


    十六位一族之長分為了三個團體。三個大家族的族長站在中心,五個中等家族站在稍外圍,剩餘八個實力弱小的家族之主,則是稀稀落落的站在較外圍處。


    此刻,秦家家主秦峰,林家家主林戰北,藍家家主藍易,三位在天朗城中都占據一方地位的三位家主彼此“寒暄著”。林戰北藍易二人關係較好,因此站立位置比較接近,對秦峰呈壓迫之勢。而其餘的中小家族族長,也根據與各家家族的親密程度,或抱成團,或彼此對立。比試尚未開始,壓抑的氣氛便已蔓延開來。


    除了十六位家主外,城中幾乎全部大小坊市,商鋪,酒樓,珠寶閣的主人都集中到廣場,準備觀看這場比試的結果。


    “秦峰,今年恐怕還是得請你見諒了。”林戰北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藍易麵帶微笑的道:“秦兄,我意思也同樣如此,我藍家那群崽子下手不留力,待會要是傷到秦家子弟,還需要秦兄多多包涵。”


    “有能力傷到那算你們地本事。”秦峰臉色絲毫不變,一派淡然地說道:“當然,我看要傷到也是難事。”


    “秦兄倒是沉穩。”林戰北頗不以為然地彈了彈一片衣角,頗為得意地說道:“不過秦峰,有時再怎麽鎮定沉穩都無法改變結局。這幾年來每次見到你你都是這種表情,就不知道待會結果是否也和往年一樣。”


    林戰北話說得極有底氣,語氣中含著一股自傲,三年在比試中取得第一的林家之人,給了他說這句話的資格。


    秦峰刀削斧鑿,線條剛毅的臉上少見的露出一絲笑容,他朗聲笑道:“待會結果如何我不知道。不過我也得請兩位家主見諒一下,秦浩這小子下手不知輕重,比試之時如果像前段曰子那樣誤傷到兩家公子,還需要請兩位家主包涵。”


    “秦峰,秦浩一人厲害又如何,難道你忘了這場比試的形式?你秦家還是贏不了。”藍易皺著眉頭,臉色不善問道。


    “結果怎麽樣,很快自會分曉。多說無益。“秦峰一口打斷,臉上又換上一副淡然的神色。


    出乎意料地,林戰北並沒有被秦峰所激怒,而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很好,還真以為區區一個凝玄十重的小子就能橫行了?待會我倒真要看看秦浩是否真能那麽囂張?”


    三人間的談話就此打住。誰都沒有再多說幾句話,都是目光在場中掃動,環視著周圍的情況。


    也就在此時,一列人自場外緩緩走來。來人皆穿一聲淡黃色長袍,黑發統一束上淡黃色絲帶。在來人的衣角處,繡著淡青色的小篆的“木”字,卻是天朗木家的成員。


    在木家之人進場之後,又走來一列白色武服的男子。武服胸前處繡著的“白”字,讓人知道他們是來自白家的子弟。


    一列又一列身著同一式樣服裝,踏同種靴子的少年走進廣場。這些少年進場之後,都站到各家家主身後,垂手而立,默然不語。


    當十一個統一穿藍色華服,頭束藍鍛,腰帶玉佩的少年風度翩翩地走了進來的時候,場中的喧囂終於是慢慢小了下來,直至最後隻有一點小小的聲音在場中回蕩。而秦峰的臉色也不免浮現幾分凝重。


    藍易見此情景,麵色不免顯出幾分得意來。這便是他藍家的子弟,在這天朗城中,任誰見到在氣勢上都得弱上三分。


    十一人所過之處,都極其自然的讓出了一條路,幾乎所有目光都集中到他們身上,佩服,不屑,畏懼,敬畏,各種各樣的眼神都有。那十一人卻是不管不顧,直接站到藍易身後,挺胸垂手,目不斜視。


    而當緊隨著十一人身後的林家子弟也入場之時,場中的聲音終究徹底平靜下來。林家子弟,連續三年在比試中占據第一的位置,而且看樣子這第一位置穩如泰山難以撼動。縱使他們行事有些猖狂,但單純作為一個武者,看他們的表現還是值得人讚許的。


    當林家子弟神采奕奕、自信滿滿的走了進來,一些小家族的家主都忍不住交換了眼神,而那些商鋪、珍寶閣、坊市的主人各種心思也都活絡起來了。


    這天朗城中實力最強的是秦家不假,秦家老一輩中的高手實力也比其餘兩家強,隻是秦家的子弟實在是不怎麽樣。


    一個家族能否延綿不絕,興榮昌盛,是要看這個家族是否具有活力,年輕一輩是否能成為這個家族的新鮮血液,保持其正常的運轉,家族的傳承、興旺,從來都不是靠幾個實力高超的武者就能支撐下去的。秦家現在強盛不假,但有朝一曰秦峰和秦家那群老家夥離去之後呢,光憑剩下的秦家子弟是否真的能繼續延續秦家的榮耀,這些都是城中一些大小勢力曰夜思考的問題。


    要不是那位城主大人和秦家走得較近,或許大部分的勢力都早已倒向林藍兩家了。


    場中的不少人都在思考著今後的立場選擇,而秦峰悄悄打量過幾位家主的表情後,神情也愈發凝重。


    隻是這種凝重很快就被打破了,因為這次詭異站在十一人中間的林比,被眼尖之人瞅中了。


    “那不是采菊門門主?他還敢出現啊。”壓低的聲音不知道從哪裏傳了出來。


    “采菊門門主?這是誰啊?”有人一本正經的問道。


    “你不知道?”


    “廢話,我知道還能問你……”


    “你知道前段曰子的廣場中發生的事情不?那林比遭遇的事情弄得沸沸揚揚。”


    “嘿嘿,那事情確實很有看頭,隻是采菊門又是什麽東西?”


    “我來說,我來說,采菊門就是最新故事中的一個人物,什麽?你問哪來的最新故事?我們城中不是有個說書人名為‘卜街’嗎,這卜街就根據這件事編出一個輾轉悱惻,纏綿動人的愛情故事……”


    “還愛情故事?這算哪門子的事情。”


    議論的聲音開始極小,隻能讓少數人聽到。隻是很快就像滾雪球一般,討論的群眾越來越多,聲音也越來越大,到最後就幾乎是滿場群眾在圍觀臉漲得跟豬肝色一般的林比。甚至不少神情嚴肅站著的家族子弟,都忍不住偷偷笑了起來。


    “咳!我沒來晚吧。”


    忽然之間,蒼老的聲音傳來,隨後,一輛方椅木輪車,在季凡的推動下緩緩的移動進來。方椅木輪車上,一位老者正端坐著。老人白發蒼蒼,很是蒼老,在他的眼角處布滿了皺紋,雙眼看起來也是渾濁無神。雙腳則是幹枯瘦癟,看起來連獨自站起的能力都沒有。


    老人的聲音很小,但是當這聲音出現之時,全部人的目光都轉到了入場的路,隨後,整個廣場都已靜下,甚至連絲毫過渡的時間都沒有。


    老人就那麽靜靜地坐著,讓季凡將他推了進去。他的眼睛緊閉著,可是此刻,那些家主,坊主俱都心中凜然。


    老實說,場中確實有人對這個老頭恨之入骨。特別是林戰北和藍易二人,若不是這位辰老的出現,秦家早就被徹底擊垮,整個天朗城的大小勢力也早就被他們整合。這一切都被這個老頭徹底破壞。而那些依附林戰北和藍易二人的勢力,對辰老的恨意也小不到哪裏去。


    可是此刻,卻沒有人再敢想這心思。


    沒錯,或許這些人都像狼一般,機智,凶狠而又敢於拚命,可以露出獠牙將麵前的一切敵人徹底撕裂。可是,當他們麵對的對手是這位坐在輪椅上的瘦弱老者之時,卻沒有人再有這樣的自信之心。


    這位老人看起來衰朽殘弱,毫無威脅。可是所有人都記得,當年他是如何幾句話就將風家徹底抹去的,也記得那些外來強者在天朗城耀武揚威之後最終遭受到的命運。多年積威,早已在他身上籠罩上一層又一層的迷霧。


    就如一頭立於巔峰,睥睨天下的雄獅,誰也不知道他的爪牙將會伸向何處:在這頭雄獅麵前,任你再凶猛若狼,結局也和土雞瓦狗無異。


    雄獅辰老慢慢的到了中心處,移位到三大家主麵前。


    “辰老。”三大家主同時拱手行禮。即便是林戰北和藍都,臉上也不敢有絲毫不敬。


    老人點了點頭,眼神在場裏轉了一圈,不鹹不淡地問道:“秦峰,怎麽你秦家之人還沒來。”


    秦峰連忙回道:“秦浩很快就會帶人前來。”隻是嘴上雖然這麽說,心裏卻是有些納悶,他吩咐過秦浩及時出發,卻沒想到到此刻還沒來。


    “不好意思,慢了一些。不過看來還是及時趕上了。”


    又一道大大咧咧的聲音直接衝進眾人耳朵裏,隨後,在無數人驚訝的目光中,秦浩終於帶著秦家的十人,優哉遊哉的踱了進來。


    ”倒是會抓時間。”辰老的聲音沒有絲毫起伏,聽不出其中意味。


    秦峰急忙向秦浩打了個眼色,示意他小心說話。


    “反正也沒晚,辰老應該不會注重這點小事吧。”秦浩似乎沒看到秦峰的神情,繼續沒心沒肺的說道。


    有人心中幸災樂禍了,和這位城主打交道能如此不敬?


    秦峰表情也有些無奈,剛想幫秦浩補救,卻被辰老一揮手製止了:“沒事,這確實不算什麽。”


    先前幸災樂禍的那群人頓時傻了。這老頭子什麽時候這麽好打交道了?


    辰老向季凡點了點頭,季凡看到後,就站到廣場最中心處,高亢的聲音隨之傳遍全場。


    “諸家比試,此刻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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