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叫伯重的人本已經站了起來,見我凶神惡煞的橫了一把刀在麵前,撫了撫襯衫衣袖上的褶皺,頗為無奈的說道:“我實在不喜歡不知趣的人,都說了我很忙……”


    “想走?可以,你的話說完了,我的話可還沒問,”我把大狗腿往前壓了壓,“坐下吧,伯重先生!”


    伯重攤了攤手,表示同意,“可以,不過,我隻答三個問題,你想好了再問,還有……”他忽然以極快的速度伸出兩隻手指,瞬間就夾住大狗腿的刀背向後一滯,我隻感覺手上一鬆,再看時,刀已經在他的手上,伯重邪魅一笑,忽然用力一甩手,隻聽“叮”的一聲,那把大狗腿已經牢牢的嵌入牆麵,隻剩一個刀柄猶自在微微晃動。


    我咽了口吐沫,從我的手心看到那把插在牆上的刀,心中猶如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臥槽這人是大力金剛麽?這種懸殊我還怎麽打?還是幹脆直接乖乖聽話?萬一把他再惹惱了,那下一個被拍上牆的豈不是我?我估計了一下我得抗擊打能力,又估計了一下那麵牆的硬度,一個激靈就直衝天靈蓋,不自覺的就抖了抖。


    我感覺瞬間我的氣焰就被直接澆滅了。


    看著他那張欠揍的笑臉,我在心裏默默對自己說,一定要忍耐一定要忍耐,百忍可成金百忍可成金,做人要大度做人一定要******大度……


    他笑著看著我,接著說道:“……我最討厭你們這些人動不動就在我麵前動刀動槍,嗯,清靜了,想問什麽就問吧”


    我閉了閉眼,使勁的攥著拳頭重新坐回馬紮,伯重一臉不耐煩的靠在沙發上,看上去竟然像是受氣小媳婦正在準備挨相公訓得畫麵!


    我覺得我就要吐血了,我一個血氣方剛的青年居然能忍下這種氣!


    過了許久,我才咬著牙問:“你到底是誰?”


    “我剛才已經自我介紹過了,我叫伯重……第一個問題”


    我氣的就要忍不住大罵,但立即又想到他單手甩刀的動作,不得不重新忍下來。


    看樣子,他是真的準備隻回答三個問題,可是我卻有一肚子的疑問要急需知道答案,萬般無奈,我隻能斟酌挑選,頭上幾乎冒了汗,思索了許久,感覺就在伯重幾乎沒了耐心的時候,我問出了一個相比較來說,可以套出更多信息的問題拋了出去。


    “那天在格聶神山,你為什麽會在那裏?”


    我原本想,能猜出的事情就盡量不要找他確認,或許會從完全不知曉的事情上能得到更多的信息,之後再根據猜測的和得知答案的信息整合,也許我就能知道整個事情的概括。


    沒想到伯重翹著腿,歪頭想了想,“讓我想想怎麽回答你……嗯,準確的說,是去驗收成果”


    “驗收成果?什麽意思?”


    伯重嗤的一笑,“這已經是第三個問題了”


    我幾乎就想用力扇自己兩個耳光!這孫子太雞賊了!


    伯重接著說道:“介於這是你最後一個問題的機會,所以我可以回答的詳細些。我的確是去驗收成果的,對於一個我等了二十幾年終於現世的人,我總要用些小玩意去試試到底是什麽貨色吧,結果……”伯重聳了聳肩膀,撇嘴道:“令人非常失望!”


    伯重端起桌上的茶喝了最後一口,我忽聽這時門外有極輕的響動,似乎是什麽在輕輕撓門的聲音。伯重瞥了房門一眼,頗為無可奈何的樣子,“沒辦法,公差中,看來是它們等急了”


    說著就站了起來,像是一刻也不想再留。我大驚,急忙攔住他:“等,等等!你還沒說清楚,不能就這麽走!”


    伯重看了看我擋在他麵前的胳膊,麵色慢慢冷了下來,“我說過了,我不喜歡不知趣的人”


    此人之前一直是笑著的,雖然他的笑讓我感覺非常的不爽,但是我從內心裏就覺得他既然對我是如此態度,那不管他究竟是何來頭,應該不會對我出手。就如他所說,此行的目的僅僅就是為了善意提醒而來。


    但是,這個人他現在沒了耐心,我大驚,對於不碰觸別人逆鱗這件事,我一向都是非常識時務的,何況是麵這麽一個喜怒無常又邪魅的人。


    伯重的臉已經非常的冷,我幾乎又感覺到了那晚在格聶神山中的那種陰冷邪性的涼意,下意識的就縮回了手。我強裝鎮定的望著他,不敢說一句話,真的不怪我太慫,確實是對方太強了,不管是氣場還是身手,但凡是個正常人,麵對如此強大的對手時,心中都難免會有畏懼。


    終究,還是我的本性打敗了好奇心。


    伯重見我收回了擋住去路的胳膊,笑了一聲,臉上又恢複了之前的慵懶姿態,我明顯感覺陰冷的涼意在我身體裏慢慢消散,心中無比震驚,這個人到底什麽來頭?或者說,他真的是個人麽?!


    伯重走到門口,伸手擰開門把手,又頓了一下,回頭說了一句:“記住我提醒你的話,希望我這次公差結束後,再見到你時,你還活著”說著,勾了一下嘴角,轉頭離去。


    房中又恢複了安靜,我盯著關閉的房門,一時也不知道作何感想。


    馬綹子回來時,已經是下午兩點鍾,他拎著幾盒盒飯哼著小曲兒開了門,發現客廳一片狼藉,而我正坐在沙發上發著呆。


    馬綹子大驚,跳著腳躲開地麵上的玻璃渣,“誒喲我去!這是咋地了?被強盜洗劫了還是咋地了?”


    我瞥了他一眼,沒理,撈過盒飯來就開始狼吞虎咽。


    馬綹子嘖嘖的看了一圈,“看來是我們小靳少爺發少爺脾氣摔東西玩呢,嘖嘖,不是我說你啊,這人吳大哥的家,你咋也不看看地方再……誒喲臥槽!這,這不是我那把大狗腿麽?咋紮牆裏去了呢!”


    馬綹子才看見被伯重甩進牆麵的大狗腿,咋咋呼呼的握著刀柄就想拔出來,無奈刀插的實在太深,用了全力隻能拔出幾毫米的刀身。


    “發生啥事了?這誰幹的?”馬綹子也已經發現不對,麵色鄭重的問道。


    我吃著盒飯,用力的吞咽著含含糊糊的說:“我,我呆著無聊就想試試你那把刀到底有多快,當飛鏢玩來著,一個不小心就給紮進去了,等會我幫你拿出來嗬嗬嗬嗬……”


    馬綹子又拔了幾下,還是沒能拔出來,狐疑的看著我,“逗我玩呢?你能有這勁頭?!”


    我被他看的有些心慌,隻能用吃盒飯來掩蓋自己的不自在,臉幾乎埋進碗裏,點著頭道:“運氣,運氣,不小心還給把燈給砸了嗬嗬嗬……”


    馬綹子又狐疑的看了我幾眼,“你就實話實說,有人來搶劫,你幹不過就乖乖投降了,不丟人,真的,馬爺不笑話你……”


    我尷尬的一笑,不知道如何答話,隻能埋頭狂吃。


    馬綹子見我不說話,搖了搖頭在地上找了個板凳,用板凳腿卡住刀柄,借力一點一點把那把大狗腿給撬了出來。


    刀拿在手裏,並沒有損傷,牆上隻留了一條非常薄的痕跡。馬綹子翻來覆去的看著,邊看遍拿眼梢瞄我,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但是最終,他也沒再說什麽,隻是把刀放到茶幾上,拿來笤帚清掃了地上的垃圾。


    他一定知道我有什麽事瞞著他,隻不過不明說罷了。


    那天晚上,我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馬綹子在另一件臥室,平時呼嚕打得震天響,今天卻是出奇的安靜,大概他也沒睡著吧。


    伯重給出得信息有限,我不能窺探整個事情的原委,但是有一樣他卻說清了,對,那些鬼繰是他召來的,而召來鬼繰的目的,居然是要試探我的能力?!而恰恰就是因為這個見鬼的試探,讓我得兄弟差點連命也沒了……


    我不能再拖累他人,所以,對不起了兄弟,我不得不隱瞞下去了。


    我和馬綹子又再這間房子裏呆了三天,奇怪的是,這兩天中,吳大哥再也沒露過麵,隻是來過一個電話讓我再等兩天,好像是他的那個朋友目前在境外,兩天後才能回國。


    我也沒在意,一直拿著手機在查詢相關信息,要麽就是連續幾個小時的看那幅唐卡,一絲一絲的看,看累了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想著一些亂七八糟的事。


    馬綹子的傷勢愈合的很快,他差不多就是這兩天就要回東北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太敏感,總覺得馬綹子這兩天有什麽不對勁,要麽就是整個白天都不回來,不知道在忙些什麽。要麽就是回來了關上房門一直在打電話,有時候在客廳,他的電話響起,馬綹子也會迅速拿著手機回到他的房間接聽。


    因為大家這幾天各有心事,所以沒怎麽再深聊過,基本上都是各忙各的。


    我忽然感覺有些不習慣,大家前些天還一起同生同死,簡直就差跪地上磕仨頭拜把子了,可這幾天卻又生分成了這樣。我唏噓的同時轉而一想,這樣也好,至少他不再裹進這件事來,這對我對他都是好事不是麽?


    在第四天一早,我接到吳大哥電話,他在電話裏囑咐我收拾一下,下午來接我去機場,要去一趟杭州,那位朋友回國大約隻會在杭州停留兩天,接著就又要去國外了,這次見不到,那就要再等上一個月了。


    我懵了,本以為他的那個朋友就在本市,沒想到還要到別的城市特意去見,心中未免就有些不爽。這位仁兄到底有多大的派頭,見上一麵竟然這麽難!


    不過,我畢竟是去求人家解決麻煩的,也不能計較這麽多,遂把行李收拾了收拾,想跟綹子道個別就直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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