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推門而入:“小姐,殿前有位公公等候著。”


    璞玉心不在焉的聽著公公念旨意,心中感慨:人不能做壞事,不然你怕什麽,老天爺就給你來什麽。


    公公以璞美人今夜去儀和殿侍寢,賀喜小主結束。


    璞玉接過聖旨,公公剛剛轉身離去,綠枝歡樂地恭喜道:“小主,恭喜恭喜。”


    夜色無邊,兩邊石座路燈裏燭火照得明亮。一彎新月遠遠掛在天邊,月色清淺,夜風徐徐吹來,把這春夜弄得格外詩情畫意。


    璞玉隨著徐涇一步一步拾級而上。璞玉步子有些慢,一步一步踏在石階上,儀和殿越來越近。


    儀和殿是皇帝的寢宮,璞玉從未來過,隻曾聽綠枝說過,儀和殿西側殿皇帝時常在那裏休息,作為寢宮,東邊作為禦書房。


    她現在走的這個方向明顯是東側殿的方向,璞玉還未來得及思考出所以然。已來到一扇敞開的朱紅雕花門前,宋瑾尋常的月白龍紋常服,坐於殿中的朱紅檀木桌前,手握毛筆,明晃晃的燭光下,映襯的他更加豐神俊朗。


    他聽到動靜,他微微抬起頭,與璞玉四目相對:“你來了!”


    璞玉一臉跨進去,屋內的厚實的地毯軟軟綿綿,宛若踩在雲端,璞玉走到桌前,站定,含笑道:“臣妾見過皇上。”


    宋瑾指了指身邊的位置,朝著璞玉說道:“過朕這兒來。”


    璞玉挪到他身旁,他將手中的奏折遞給璞玉:“玉兒,你看看可有何不妥之處?”


    璞玉微微一愣,輕輕合上手中的奏折,遞回給宋瑾,他笑著不接:“後宮嬪妃不可參政,臣妾不敢違反宮規。望皇上見諒。”


    他笑得開懷,沉靜的黑瞳中笑意濃鬱,道:“玉兒,朕何曾說過讓你看奏折?”


    原來是惡作劇。


    璞玉指著封麵上的奏折兩個大字,心中愉悅,含笑道:“皇上,未曾說過。可皇上有意誤導臣妾。”


    宋瑾說道:“玉兒還真是伶牙俐齒。打開看看。”


    璞玉打開,紙上花了一樹紫色玉蘭,說道:“皇上過獎。”


    宋瑾沉默,極其認真打的打量一會兒,玩笑地道:“才幾個小時不見,怎會臉皮厚了如此之多,連委婉都不顧了。”


    璞玉笑問:“皇上真心實意的誇讚臣妾,若是臣妾扭捏不敢承認,豈不是妄擔了皇上的讚賞?”


    宋瑾無言以對,還真是一點玩笑都開不得的小狐狸,惹急了就咬人,轉移話題:“這畫如何?”


    璞玉將畫放在桌上的燭光下,細心品鑒,如實回答:“糟糕自己,繪畫極差。“


    白皙纖細的食指,虛虛的點著一處,神情淡淡的說道;“作者畫畫時心意不專,有些煩躁。至於其他臣妾無法評判,因為臣妾沒有見過紫色蘭花。”


    璞玉從畫中抬頭,對上他潤如玉的瞳仁,含著淺淺的笑意,他說道:“好眼力。”


    璞玉側頭,問道:“皇上為何拿他人的畫卷讓我看,不拿自己的給我看。”


    她剛剛開始跟陳之意老師學畫,無意中在老師畫室裏見到他的畫時,蒼勁而細膩,正是她畫中所缺少,牢記至今。


    “你如何得知著畫不是朕的?”


    璞玉笑著說:“我見過你的畫。而且老師時常說你是他的得意門生,若是這是你畫的,估計老師要闖入宮中揍你了。”


    宋瑾拉過璞玉,雙手環過她盈盈一握的細腰,帶入懷中,微微”唔“了一聲,隨後說道:“玉兒,不放猜猜著是誰的畫?“


    她陷在他的懷裏,腰被他的雙手扣住,他溫熱的鼻息噴在的頸間,鼻尖是他身上的檀香:“臣妾猜不出。”


    她欲要從他懷中爬起,手掌撐在他溫熱的胸膛上,長發未綰,如柔順光滑的黑綢,鋪散在他膝上,他輕輕地喚她:“玉兒。”聲音宛若染了些什麽東西,格外誘惑喑啞,璞玉回了一聲:“怎……”麽了?


    她的話語未完,灼熱的氣息猛然略過她的鼻間,她的話語被一雙溫熱的唇吻住。璞玉失了數年來引以為傲的定力,迷失了自己,愣愣瞪視著眼前與她鼻翼相觸,呼吸相纏的男子。


    他背對這燭光,她可以清晰的看見他白皙的臉上染上一層微光,墨玉般的雙眸深深凝視著她。


    節骨分明的五指溫柔的拂過她的眉眼,他的五指穿在她的墨發裏,落在她的腦後。


    他的唇稍離她的唇,她的意識絲絲留回腦中,璞玉稍稍往後靠,拉開了她與他的距離。


    他俯身貼近,將她困在檀木桌與他的胸膛間,進退不得。


    薄唇,重新覆上。這次不再是溫柔的淺嚐輒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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